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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恩格斯的意识形态理论:宗教的本质和实现人类完全回复

时间:2023-08-1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1843年10月中至12月中,马克思撰写了《〈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虽然马克思在大学期间已经无神论者,但是直到《〈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马克思才专门就宗教本质、作用和后果进行了论述,揭示了它的唯心主义和现实基础。“宗教是人民的鸦片”。

马克思恩格斯的意识形态理论:宗教的本质和实现人类完全回复

1843年10月中至12月中,马克思撰写了《〈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在《莱茵报》时期,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和《论犹太人问题》中,马克思论述了宗教,但是主要论述的是宗教作为国家要素与普遍国家的关系,揭示了宗教这个特殊要素替代普遍国家的宗教国家的本质。虽然马克思在大学期间已经无神论者,但是直到《〈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马克思才专门就宗教本质、作用和后果进行了论述,揭示了它的唯心主义和现实基础。马克思指出了宗教是一种颠倒的世界意识,从而向揭露意识形态本质迈出了重要一步。

在完成了对彼岸世界的宗教的批判之后,马克思提出要批判此岸世界,也就是批判现实的德国。马克思第一次提出了以下三个重大命题:首先,为实现对现实的批判,必须用物质力量来摧毁物质力量;其次,无产阶级革命是对现实进行“武器的批判”的“武器”和“物质力量”;再次,只有无产阶级革命才能实现“人的完全回复”即“人的解放”。虽然这三个方面是就着德国解放来论述的,但是明显具有一般意义。从意识形态层面来看,无产阶级的“武器的批判”所实现的“人的解放”是对资产阶级意识形态所虚构的自身作用——实现了普遍性和特殊性的统一——的彻底揭露,因此,这篇导言是通向一般意识形态理论的重要关节之一。

(一) 宗教的幻想、颠倒及其克服

马克思借鉴了其他思想家特别是费尔巴哈的思想,指出“宗教是这个世界的总理论”,是世界“借以求得慰藉和辩护的总根据”(234)

第一是宗教的哲学本质。首先,“宗教是还没有获得自身或已经再度丧失自身的人的自我意识和自我感觉”,没有获得自身和已经再度丧失自身就是没有“自身”,“自身”就是人的本质,“自身”或人的本质在自己的现实生活中不存在或者丧失了,也就是“人的本质不具有真正的现实性”。其次,没有自身的人在自我意识和自我感觉中必然要获得“自身”,这种获得方式就只能是“幻想”,也就是说,只能在“幻想”中获得“自身”,从而想象出一种超越现存世界的实现了“自身”或“人的本质”的世界,这就是宗教的天国和神灵世界,“宗教是人的本质在幻想中的实现”。再次,因此,宗教是“颠倒的世界”以及“一种颠倒的世界意识”,它颠倒了“真正现实性”与“幻想现实性”。(235)

第二是宗教的内容。首先,宗教中的苦难是对现实苦难的表现。其次,宗教中的苦难是对现实苦难的抗议。再次,宗教是现实中的被压迫者对现实压迫的哀叹,“是无情世界的情感”。最后,宗教是“无精神活力的制度的精神”,现实中的制度没有精神活力,也就是现实制度没有表现和实现人的本质,宗教却以幻想的形式表现了人的本质。(236)

第三是宗教的产生。现实的国家和社会产生了宗教,人创造了宗教,“而不是宗教创造人”(237) ,但是宗教虚构了一个真正的人的本质的世界,把虚构的世界当作真正的世界,将现实的局限性世界从属于虚构的所谓真正的世界。

第四是宗教的作用。“宗教是人民的鸦片”。首先,对于教徒来说,天国具有现实性,是自己本质的实现,但本质上,天国却是虚构和幻想,而虚构和幻想却被当成了现实和本质,因此,宗教是“人民的虚幻幸福”,是“关于人民处境的幻觉”,是“锁链上”的“虚幻的花朵”,是围绕着人转动的“虚幻的太阳”。其次,这个在幻想中实现了的人的本质在宗教徒意识中往往就是超人,其实是他自身的假象和非人,是“人的自我异化的神圣形象”。(238)

第五是批判和克服宗教。“建立自己的现实”。批判和克服宗教,首先要明确宗教是人创造的,无论宗教精神中的天国、超人和人本质的实现多么完美,都是现实的个人的幻想。马克思指出,反对和批判宗教的根据就是人创造了宗教,并不是宗教创造人。因此,克服宗教就是要揭露宗教创造人的假象,发现人创造了宗教这个秘密。其次,因此,当人在“天国的幻想现实性寻找超人”、寻找自己的真正现实性时,却发现这个超人其实是他自身的反映,他就不会再在这个虚幻的天国去寻找“自身的假象”了。(239) 宗教批判就是要揭穿人的自我异化的神圣形象。再次,通过批判宗教幻想,进一步批判了产生这种幻想的现实,从而反对宗教间接地就是反对把宗教作为精神抚慰的现存世界,批判宗教就是批判苦难尘世“胚芽”,就是废除和抛弃人民的幻觉和虚幻幸福,从而让人通过理智来思考和行动,“来建立自己的现实”。(240)

(二) 哲学批判的根本转变:从理论批判转变为“摧毁”“物质力量”

1. 从天国批判转变为尘世批判

在揭露了宗教的幻想本质之后,马克思指出理论批判的两重新任务:其一是历史的任务,即随着真理的彼岸世界即宗教的消逝,要确立此岸世界的真理,即确立现实世界的真理;其二是服务于历史的哲学的任务,即在揭穿了人的自我异化的神圣形象之后,要揭穿“具有非神圣形象的自我异化”(241) 。理论任务的转变引起理论批判对象的根本性转变:从批判天国转变为批判尘世,从批判宗教转变为批判法,从批判神学转变为批判政治

2. 从“批判的武器”到“武器的批判”:用“物质力量”来“摧毁”“物质力量”

《〈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主要讨论了理论批判的意义,但是,马克思明确指出,对思辨的法哲学的批判结果就是要通过革命实践改变落后现实。首先,从坚决的理论批判走向革命实践。对思辨的法哲学的批判就是坚决反抗德国的政治意识形式。而现实是落后的,因此,这种批判就不会专注于理论批判自身,而会专注于必须通过实践这个办法来解决的课题,实际上就是要用实践来解决德国落后的现实。这个实践就是革命,“批判的武器当然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物质力量只能用物质力量来摧毁”。理论的批判不能代替物质力量的批判,不能代替实际的革命行动。其次,马克思提出德国的实践或革命是“有原则高度的实践”,也即德国革命实践应有其“原则高度”,就是通过革命,德国不但实现目前英法的正式水准,而且实现英法在最近的将来将达到的“人的高度”,英法等现代各国目前是资产阶级水准,在最近的将来将达到“人的高度”,而德国革命要把这两者同时实现。(242)

3. “批判的武器”与“武器的批判”统一于群众的物质力量

所谓“批判的武器”即作为批判手段的哲学,也即“精神武器”;所谓“武器的批判”则是使用物质力量的实际革命,物质力量即无产阶级这个“物质武器”。(243)

革命更需要物质力量。首先,物质力量来自理论武装了的群众,“理论一经掌握群众,也会变成物质力量”。其次,理论掌握群众要求理论的彻底性,理论掌握群众的条件是理论能够说服人,能说服群众,理论要能说服人的条件则是理论的彻底性,理论彻底就能说服人。再次,理论彻底就是抓住事物的根本,这个事物的根本就是人,“人的根本就是人本身”,德国革命的立足点就是“人是人的最高本质”这个理论。(244)

(三) 德国理论解放的“特殊的实践意义”

理论批判的新任务主要表现为批判德国的政治和理论。马克思指出,在法国等其他国家进入资本主义之后,1843年的德国实际制度还很落后。当世界已经普遍新生,已经产生了普遍承认的公理时,现代德国旧制度还公然违反这些公理,想象自己有自信,但其实它不是真的自信,因为它“用一个异己本质的假象来掩盖自己的本质,并且求助于伪善和诡辩”(245) ,也就是说,旧制度构造一个异己的假象如宗教,来掩盖自己的本质,手段就是伪善和诡辩。另一方面,虽然现存政治制度落后,但是德国的思想和哲学比较先进,表现为当代的法哲学和国家哲学是资本主义的,同当代现实保持在同等水平上,是当代的哲学同时代人,德国人其实是在思想和哲学中经历了德国未来要实现的资本主义历史。英法等其他国家虽然实现了资本主义制度,但有关资本主义制度的理论却没有德国人深刻,是德国从政治层面思考了英法等国的现实政治活动。

马克思指出,德国革命的过去就是理论性的,也就是说过去的革命表现在人的思想中,从僧侣的思想开始,这就是德国的宗教改革。而现在的革命也是从思想开始的,也就是从哲学家的思想开始的。马克思认为德国的理论解放对德国有特殊的实践意义。

1. 路德宗教改革:从“对权威的信仰”到“信仰的权威”

马克思指出,在路德宗教改革之前,虔信和信仰权威造成了奴役制。所谓权威指的是教皇和教廷,宗教在教徒这里表现为对教皇和教廷的虔信和信仰,通过他们才能最终实现对上帝的信仰。1517年10月31日,路德张贴了《九十五条论纲》,同教皇以兜售赎罪券来敛财等滥用特权的行为进行斗争。改革的结果,首先,使人们从对权威的信仰恢复为信仰的权威,上帝这个信仰就是权威,不需要教皇和教廷这个中介。其次,因为路德改革废除了教廷和僧侣这个中介,世俗人信仰的直接就是上帝而不是教皇,因此,世俗人变成了真正的僧侣,同时过去的僧侣也变得同世俗人一样了,他们也直接面向上帝,不能再利用宗教等级地位来牟取世俗人的财富。再次,之前信仰教皇教廷等权威,是“外在的宗教笃诚”,通过改革,人们从外在笃诚解放出来,直接面向自己内心的上帝,“宗教笃诚变成了人的内在世界”。(246) 最后,外在笃诚的表现之一是权威作为锁链锁住了人们的肉体,解放之后,人们实现了自己内心的笃诚,因此路德给人的心灵套上了锁链。总之,新教改革的进步意义首先是把外在的披着外衣的封建等级权威扫除了,其次是让宗教回到了个体精神,回到了私人性回归为特殊性生活。哲学要把世俗僧侣转变成人,就是解放人民。

2. 新教对理论的解放的作用

首先,马克思指出,新教没有正确解决问题,但是正确地提出了问题。因为世俗人都变成了真正的僧侣,都面对这内心的笃诚,因为宗教问题现在主要不是过去那种世俗人同他们之外的僧侣的斗争,而是世俗人同自己内心的僧侣的斗争。其次,马克思肯定了德国理论和哲学的成就,认为它是彻底的。它在坚决积极废除宗教的过程中,得到一个成果,即“人是人的最高本质”;得到一个“绝对命令”,即“必须推翻使人成为被侮辱、被奴役、被遗弃和被蔑视的东西的一切关系”(247) 。总之,宗教改革之后,理论进一步解放,哲学解放人,把宗教人转变为人,现实人。

(四) 德国革命的整体特征:“彻底的”而不是“局部的纯政治的革命”(www.xing528.com)

1. 德国革命缺乏物质基础:代表“社会的普遍权利”并实际从事革命的阶级

德国理论解放和彻底革命在现实中遇到了巨大困难,德国革命的理论超前与物质基础缺乏构成了巨大矛盾。马克思指出,德国任何特殊阶级都没有革命和团结人民的主观品质,阶级的道德和忠诚建立在有节制的利己主义基础上,其狭隘性特征束缚了他们自己。德国中等阶级代表了其他一切阶级的平庸习性,市民社会的任何阶级都没有普遍解放的需要和能力。因此,没有任何一个阶级能够代表“社会的普遍权利”(248) ,也就是说没有任何一个阶级能够团结其他被奴役等级来反对奴役者等级。结果是,当一个阶级与高于自己的阶级展开斗争时,立即卷入了同低于自己的阶级的斗争。在资产者同高于自己的诸侯、君王、官僚和贵族等级斗争的同时,无产者就同资产者展开了斗争。

2. 德国必须进行“彻底的”而非“局部的”革命

马克思指出,针对德国折中主义政治制度,必须进行彻底的革命和普遍的人的解放,才能解决德国的现实政治问题,只进行局部的纯政治的革命和毫不触犯大厦支柱的革命,其实是乌托邦式的梦想。所谓局部的纯政治的革命和毫不触犯大厦支柱的革命,指的是为了特殊阶级利益而并非为了彻底解放人的资产阶级革命,其中被束缚的人依旧作为大厦支柱而存在。但就是这种革命,在德国是不可能的。原因在于,局部的纯政治的革命的基础是一部分市民社会或阶级从自己的特殊地位出发“从事社会的普遍解放”,解放自己,“取得普遍统治”,(249) 法国存在这样的阶级,实现了资产阶级革命。而在德国,没有能够进行这种实际解放的革命阶级,因此,德国不可能发生资产阶级革命。

3. 特殊阶级如何开展局部的纯政治革命以“取得普遍统治”

首先是扮演社会普遍权利。市民社会中任何一个阶级要能够扮演取得普遍统治的角色,“就必须在自身和群众中激起瞬间的狂热”,从而使得自身同整个社会“混为一体”,使得自身“被看做和被认为是社会的总代表”,甚至使得自身的要求和权利“真正成了社会本身的权利和要求”,使得自身成为“社会的头脑和社会的心脏”,而这样做的原因是“只有为了社会的普遍权利,特殊阶级才能要求普遍统治”。(250) 总之,这个历史瞬间要实现的是“人民革命同市民社会特殊阶级的解放完全一致”,要实现“一个等级被承认为整个社会的等级”。(251) 其次,以上行动不能只靠革命精力和精神自信,革命者要确立自己的解放者等级,必须要确立另一个集中了社会的一切缺陷和罪恶的、引起普遍不满的、成为普遍障碍的“公开的奴役者”等级,因为社会其他等级都被此等级奴役,因此,从这个等级和领域中解放出来,就是整个社会的“普遍的自我解放”。(252) 在法国革命中,资产阶级充当了解放者等级,而法国贵族和僧侣就是公开的奴役者等级。

(五) 德国无产阶级实现“人的完全回复”的“人的解放”

马克思提出,排除了资产阶级,德国无产阶级将实现“人的完全回复”的“人的解放”。

第一,德国产生了彻底革命和真正的普遍解放的革命需要。虽然德国无法发生局部政治革命,但是,在德国,任何部分要获得解放,其必要条件就是普遍解放,“德国唯一实际可能的解放是以宣布人是人的最高本质这个理论为立足点的解放”,只有摧毁一切奴役制,才能摧毁任何一种奴役制,只有从根本上进行革命,才能完成革命,“德国人的解放就是人的解放”。(253)

第二,德国解放的条件:真正的普遍性主体即无产阶级的形成。同其他特殊的市民社会不同,无产阶级是整个社会解体的结果,作为一个特殊等级具有其他特殊等级不具有的特征,即彻底的普遍性,这个普遍性表现为“一切等级解体的等级”以及“由于自己遭受普遍苦难而具有普遍性质的领域”,没有任何特殊权利,遭遇了普遍不公正,同德国国家制度的前提处于全面对立的状态,表明了“人的完全丧失”,从而“只有通过人的完全回复才能回复自己本身”。因此,这个领域解放自己有一个前提,即必须进行一场把自己“从其他一切社会领域解放出来从而解放其他一切社会领域”的革命。没有这个普遍革命,无产阶级就不能解放自己的领域。(254)

第三,无产阶级通过消灭自身实现“人的解放”。首先,无产阶级自身存在的秘密就是迄今为止世界制度的解体,无产阶级就是世界制度的实际解体。其次,在没有无产阶级协助的情况下,社会就已经把否定私有财产提升为“社会的原则”了,无产阶级现在把体现在自己身上的否定私有财产的要求提升为社会的原则。再次,无产阶级自己是“物质武器”,还把哲学作为“精神武器”,哲学是解放的“头脑”,无产阶级是解放的“心脏”,也就是在哲学的引导下,把哲学与素朴的人民结合起来,由无产阶级来展开解放。最后,无产阶级把哲学也即自由变成现实,“消灭”无产阶级自身,实现“人的完全回复”的“人的解放”,最终获得自身解放。(255)

(六) 意识形态思想进展

第一,“异化”—“回归”思路的进展。

首先,明确作为绝对观念存在的“人”是最高本质和人的解放的立足点。从一般意识形态层面来看,马克思此时对宗教的批判方式与之前对待资产阶级人权和自由的批判方式是有共性的,因为他此时还在使用“还没有获得自身或已经再度丧失自身的人”和“人的本质不具有真正的现实性”等表述,甚至在提出无产阶级革命的理由时,还是要归因于无产阶级是“人的完全丧失”。“丧失自身”意味着原先存在一个没有失去自身的自身,因此,“只有通过人的完全回复才能回复自己本身”,无产阶级革命就是要回复这个曾经存在的“本身”。马克思的这个思路明确地表现在“以宣布人是人的最高本质这个理论为立足点的解放”这个表述中,一方面,确立人是人的最高本质这个理论,另一方面,人是人的最高本质这个理论是人的解放的立足点。这是明确了“异化”—“回归”思路的立足点、起点和根据。

其次,从《黑格尔法哲学批判》提出“国家制度的回归”,到《论犹太人问题》提出解放就是使各种普遍性关系“回归于人自身”和“现实的个人把抽象的公民复归于自身”,回归的总逻辑建立起来了,但是,通过回归的具体方式还不清楚,仿佛只要绝对自由、哲学和“人”自己运动就能实现回归,但是马克思并没有明确这一点。而之所以没有明确这一点,我们认为是因为还没有找到实现回归的主体。在《论犹太人问题》论述的实现人的解放的四个条件中,没有一个是涉及解放的主体的,解放方式则主要还是要靠人的主观认识,即认识到人的本质。另外,虽然在《莱茵报》时期曾经提出过作为自己时代和自己人民的产物的哲学家,但是,马克思从来没有把他们看成解放的主体,包括他自己这个哲学家。到了《〈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马克思突然明确论述了具体的解放方式和解放主体。马克思就着德国人的解放问题提出了人的解放这一问题,而这两个解放都是通过德国无产阶级的革命实践这种方式来实现的。

再次,引入无产阶级的解放来实现德国人的解放、人的解放和人的完全回复,实际上是引入了“物质武器”和“武器的批判”。虽然马克思还是强调了哲学这个“批判的武器”和“精神武器”的重要性,但是它必须同无产阶级这个物质武器结合起来,革命必须要有物质基础和条件。这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关键性转折,从此开始,马克思的人的解放理论打开了历史唯物主义的大门,逐步走上了科学道路。

复次,无产阶级这个物质武器被引入之后,实际上不自觉地否定了哲学这个精神武器在人的解放中的主导作用,否定了“异化”—“回归”思路的依据。此时革命和解放的主语不再只是哲学,不再只是“理论一经掌握群众”、“理论只要说服人”、“哲学把无产阶级当做自己的物质武器”以及“哲学不消灭无产阶级,就不能成为现实”,同时还有无产阶级作主语,即“无产阶级也把哲学当做自己的精神武器”和“无产阶级不把哲学变成现实,就不可能消灭自身”。这个主语的变化和论述方式的变化,表明马克思的人的解放理论和道路的立足点已经不自觉地产生了变化,不再只是表现为绝对自由或哲学等的精神主体,虽然马克思也同时明确表示“人是人的最高本质这个理论”是“异化”—“回归”的立足点。

最后,马克思此时首次提出了无产阶级革命与私有财产的关系,无产阶级革命或者说人的解放是要实现体现在无产阶级自己身上的否定私有财产的要求,要把这个要求提升为社会的原则。这就提出了人的解放的更深层次的根据,也开启了科学的共产主义理论和道路之门。

第二,初步提出意识形态基本矛盾的解决思路。在现有国家和人类世界中,把特殊等级和阶级的特殊利益伪装为普遍利益和共同体利益,把本质是特殊利益中介的国家伪装为真正的共同体,始终解决不了普遍性与特殊性的真正的统一。但是,无产阶级是“一切等级解体的等级”,遭受普遍苦难而具有彻底的普遍性。因此,无产阶级革命就能通过把自己从其他一切社会领域中解放出来从而解放其他一切社会领域的革命的方式,来实现人的解放和人的完全回复,从而把特殊的无产阶级和普遍的人这两者的解放统一起来。这一论述的理论的完成是在《1844年经济学和哲学手稿》及其之后唯物主义历史观著作中逐步实现的。

第三,哲学批判视域下的普遍性与特殊性的关系。从哲学来看,实现人的本质的、超人的宗教是普遍,被压迫生灵和生活在现实的苦难中的人民是特殊。宗教是被压迫生灵和苦难的人民在幻想中超越自身特殊性、实现普遍本质的结果,虽然这是虚假的普遍性。而马克思此时提出无产阶级普遍属性和无产阶级革命的普遍性、彻底性,也是依据普遍与特殊的关系来论述的,是哲学的理性推论,还不是来自真实历史的发展规律。即使马克思描述了无产阶级的普遍性,这种普遍性也是主要是现象层面的描述,除了初步提出的私有财产外,还没有触及历史本质。

第四,资产阶级为自身实现普遍性的意识形态活动方式。首先,马克思揭示了资产阶级在政治革命过程中如何利用意识形态来把自己这个特殊阶级装扮成一个为了社会的普遍权利而要求普遍统治的角色。资产阶级用革命精力和精神自信在自身和群众中激起瞬间的狂热,如此,这个阶级就与整个社会亲如兄弟,混为一体,并被看作是社会的总代表,他们的要求和权利成了社会本身的权利和要求,他们自身就成了社会的头脑和心脏。在这里,资产阶级精神具有了自我标榜、团结和广告功能。其次,在把一切罪恶都集中到另一个阶级如封建贵族和僧侣身上,从而使其成为全社会革命对象的过程中,也需要意识形态来工作。

第五,路德宗教改革实现的宗教意识形态作用机制的转变。路德宗教改革实现了宗教意识形态作用机制的转变,即从通过外在普遍性的中介的体验到内在的非中介的普遍性的个体体验,真实性来自自身而不是外在权威。这个转变也是理论的解放和思想的解放过程。

第六,马克思指出了德国先进的思想和哲学同落后资本主义制度并存的现实,这上升为一般理论就是一个民族的思想理论往往与其经济、政治和社会发展水平不一致,不存在必然的正比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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