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高校专业选择研究：多年广泛关注

“在本科教育早期的某个时间点，每个高校学生都需要选择一个专业，例如科学、商学、文学艺术、教育学。”[8]这是多数国外高校的惯例。在国外，高校学生入学后选择专业进行分流的历史由来已久，高校专业分流体系较为完善。在高校专业分流中，学生的专业选择引起了国外学者们的浓烈兴趣，他们往往从高校学生专业选择为切入口研究高校专业分流体系。

本研究以CALIS数据库中的来源期刊为搜索源，以篇名中含“choice of college major”或“choose college major”为对象，共搜索到论文555 474篇，载文量靠前的教育类期刊有The Journal of Blacks in Higher Education（2 311篇）、Journal of Higher Education－Columbus（1 935篇）、Black Issues in Higher Education（1 559篇）、Community College Journal of Research and Practice（1 528篇）、The School Review（1 335篇）、Chronicle of Higher Education（1 176篇）、The Journal of Educational Research（1 136篇）、Religious Education（1 114篇）、Higher Education and National Affairs（1 098篇）、The Journal of Negro Education（1 060篇）、Peabody Journal of Education（1 044篇）、Journal of Chemical Education（985篇）、Research in Higher Education（906篇）、Change：The Magazine of Higher Learning（900篇）、Community College Review（790篇）、The Journal of Higher Education（777篇）、Times Educational Supplement（651篇）、American Journal of Education（585篇）等。再以ProQuest Education Journals教育学全文期刊数据库的来源期刊为搜索源，以篇名中含“choice of college major”或“choose college major”为对象，搜索到1959—2016年学术期刊的析出文献73 262篇，2003—2016年书籍的析出文献39篇。又以“college major”为主题词，通过ProQuest学位论文检索平台，共获得42篇相关主题的研究生学位论文[9]。高校专业选择的相关研究早已引起了国外研究者的广泛关注，并演变为一个既古老又新鲜的话题。国外对高校专业分流中学生专业选择的研究成果多、视角广，这里仅作简要介绍。

1.高校专业选择的影响因素研究

国外学者对高校专业选择的影响因素研究成果颇丰，从主要因素的考察到多重因素的分析，研究不断深入。

在既有的研究中，经济因素是其中一个重要方面。不少学者从“投入—产出”的经济学视角考量影响高校专业选择的经济因素。Montmarquette C、Cannings K、Mathseredjian S[10]和Koch、Cebula、Lopes研究认为预期的教育投资回报率会影响高校学生的专业选择[11]。无独有偶，Boudon认为学生的专业选择是一种依据花费／获利的原则，并整合一定参数作出的理性行为[12]。Rochat D和Demeulemeester J L[13]研究发现高校学生进行专业选择时会考虑到将面临的风险。他们认为“学业竞争风险”（顺利完成学业的可能性）与“就业竞争风险”（毕业后获得较高市场回报的可能性）是学生个体在选择高校专业时至少要面临的两大风险。Hastings J S、Neilson C A、Ramirez A和Zimmerman S D[14]研究发现学生对成本与回报的预估会影响其专业选择及专业承诺。还有Koch J V[15]，Lewis P E T和Vella F G M[16]，Berger M C[17]，Betts J R[18]，Montmarquette C、Cannings K和Mathseredjian S[19]，Staniec F O[20]，Robst J[21]，Boudarbat B[22]等不少学者支持经济因素影响高校学生专业选择的论点，详见表0－1。由表可知，专业收益和就业前景是影响高校学生专业选择的重要经济因素，其中，就业前景包含就业机会与职业发展两方面。

表0－1　影响高校专业选择的主要经济因素[23]

续表

也有学者将学生的个性特征、政治信念、专业兴趣（信心）视为专业选择的关键影响因素。Porter S R和Umbach P D[24]基于Holland的职业理论及关于学生与环境匹配的观点[25]，认为个性与政治信仰是学生专业选择的有力依据，在考虑了个性因素之后，学术准备、家庭影响和学业的自我效能对专业选择的影响并不显著。Malgwi C A、Howe M A和Burnaby P A[26]，Calkins L N和Welki A[27]研究发现学生的专业兴趣是影响高校专业选择的重要因素，Martin W、Moakler J和Mikyong Minsun Kim[28]基于全国大学新生的调查数据，认为对数学及相关领域有较强信心的学生和父母从事科学、技术、工程和数学相关职业的学生更易选择科学、技术、工程和数学专业。

此外，早期教育经历、家庭背景特征等方面对高校学生专业的影响也引起了学者们的关注。Song C和Click J E[29]、Lewis B F和Connell S[30]调查显示，学生在高中阶段的修课情况与成绩对高校学业的选择有影响。Workman J L[31]，Leppel K、Williams M L和Waldauer C[32]，Kuz′mina I V[33]，Pimpa N[34]，Calkins L N和Welki A[35]研究认为家庭社会经济地位、家庭所在地、家人的期望以及鼓励等因素也能影响学生的专业选择。(www.xing528.com)

还有学者对高校学生专业选择受到的多因素的影响进行分析。Chibuzo U[36]，Malgwi C A、Howe M A和Burnaby P A[37]通过对某商学院各个年级学生的调查显示，对学生专业选择最关键的因素依次为：学生对学科专业的兴趣、职业生涯发展潜力、潜在的工作机会、学科能力、付费能力以及学校的专业声誉。Basit Z[38]在其博士学位论文中提出，个人兴趣、能力以及回报率是高校学生专业选择的考虑要素。

2.不同学生群体的专业选择差异研究

在关注高校学生专业选择影响因素的同时，国外学者也开展了对不同学生群体的专业选择差异研究。主要有以下三个方面。

一是不同性别的高校学生专业选择之差异研究。尽管国外学者从不同角度关注男生、女生在高校专业选择上的差异，然而都得出类似的研究结论，即专业选择中的性别差异是传统性别角色社会化的结果。Jacobs J A[39]、Lackland A C[40]、Solnick S[41]研究认为女生倾向选择那些通常由女性主导的专业。布尔迪约和帕斯隆[42]认为，由于传统男女劳动分工模式的影响，女生倾向选择文科专业、男生倾向选择理科专业。Lackland A C[43]认为女生易于选择诸如教育、护理、英语等女性角色适应的专业。Song C Y和Click J E[44]通过对比亚洲女生与美国白人女生在更有利的（潜在更高收入的）专业选择上的差异，发现亚洲女生较少受到“性别隔离”的影响。Malgwi C A、Howe M A和Burnaby P A[45]通过对商学院新生的调查发现，女生在专业选择时主要考虑自身的学科天赋，而男生的专业选择更易受到专业的未来职业提升潜力、就业机会以及劳酬的影响。Fabian O[46]在研究性别刻板印象主要是通过内在因素还是外部约束影响专业选择时，认为内在的职业兴趣比顺应朋友或家长的期望更能解释性别化的专业选择。

二是不同家庭出身（家庭社会经济地位）的高校学生专业选择之差异研究。相关研究普遍认为家庭出身对高校学生专业选择的影响要比性别影响更大，家庭出身处于劣势的学生在专业选择时倾向于选择低风险的专业。Bourdieu和Passeron[47]研究认为家庭社会经济地位不同导致高校学生在专业选择上的差异，源于其家庭经济状况的多影响因素的共同作用，这种影响甚至在早期的教育经历中就已经存在。Rochat D和Demeulemeester J L[48]的研究发现，低收入阶层的子女在高校专业选择时更可能流入教育学、人文、艺术类等专业，因为这些专业的学业竞争风险更小。Ma Y Y[49]研究发现，技术、生命、健康科学的相关职业群体背景对学生选择相应专业的行为具有显著正向影响，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个体专业选择的社会阶层烙印。

三是不同种族的高校学生专业选择之差异研究。这类研究中，美国学者较多，因为美国是一个典型的多种族移民国家，其种族问题由来已久。美国“全国研究委员会”指出，在高校专业分流时，西班牙裔、非裔美国学生以及印第安学生往往被分流至非学术性的课程，导致期望的数学和科学素养难以获得，进而不能进入那些需要大量数学和科学素养支撑的主修领域[50]。Yu X和Goyette K[51]提出亚裔美国人青睐选择有潜在高收益的主修领域。Flora K、Brocavich J M、Thomas B R和Somnath P[52]研究发现学生的种族背景对其是否选择药剂学作为专业有影响。

3.专业分流后学生学习的差异研究

相对于高校专业选择的影响因素研究和不同学生群体的专业选择差异研究而言，专业分流后学生学习的差异研究属于小众研究。这类研究往往与学生的家庭出身情况紧密联系。Bourdieu和Passeron[53]在法国的研究显示，在哲学专业中，高级职员的子女明显比其他家庭出身的学生获得更好的成绩。但在社会学专业中，高级职员的子女却成绩最差。对此，Bourdieu和Passeron认为，哲学是法国传统文科教育中享受高度评价的专业，为高级职员子女所青睐，因此被他们选择的可能性非常大。而社会学是一门“事先被确定，应当对特权大学生中学习最差的人起到神圣的避难所的作用”的专业，因此，越是家庭出身优越的学生，选择社会学的概率越小。专业分流后，不同家庭出身的学生在专业学习的积极性和条件方面也存在不小的差异。一方面，家庭出身优越的学生因压力小，对自己“更宽容”，有资本去学习本专业之外的知识，而可能在本专业的学习上不够尽心。另一方面，在家庭经济收入影响学生学业的同时，家庭文化对学生的专业学习也有影响，尤其是一些需要“高雅文化”熏陶的专业。以此观之，家庭出身带来的一系列差异会形成专业分流后学生的属类特征，而这些差异特征会在专业分流时对学生的专业选择行为起限制作用。此外，Malgwi C A、Howe M A和Burnaby P A[54]对学生初次专业分流后的专业变动进行了研究，发现驱动学生专业调整的因素主要是新专业的积极因素而非原专业的消极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