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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太后武力统一北朝-历史的沸点大一统前的铁血迷乱

时间:2023-10-1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但高湛不为所动,依然将高百年杀死。二是因为天象,这一年的六月,太阳周围有两道白虹,横贯而不相通。祖喜大为不满,将此事告诉了陈元康的弟弟陈叔谌、陈季璩。高湛没有食言,他称帝后,立刻提拔祖珽为中书侍郎,成为跟随他左右的近臣。祖珽又成了大功臣,晋升为秘书监,加仪同三司,凭借这件事,他受到了高湛、高纬和胡皇后三方的宠信。高孝琬是高澄的嫡长子,也是高欢唯一的嫡孙,地位相当特殊。

胡太后武力统一北朝-历史的沸点大一统前的铁血迷乱

就在高湛沉湎酒色,将朝政搞得乌烟瘴气时,真正的麻烦来了!

“不解风情”的宇文护大军来进犯,高湛除了奸淫嫂子、屠杀侄子外,干不了什么大事,面对紧张局势慌了神,亏得有段韶、斛律金、兰陵王高长恭等名将奋力拼杀,北周的进攻才被击退,先后取得了邙山之战和洛阳保卫战的胜利。

高湛又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恣意妄为了!

他首先违背了哥哥高演生前的嘱托,杀掉了侄子高百年。

高百年的死有两个重要原因,一是因为小人,博陵人贾德胄教高百年写字,高百年写了几个“敕”字。“敕”是皇帝专用术语,其他人用就是大逆不道。贾德胄意识到升官发财的机会来了,把这几个字封好奏报给高湛。

高湛看后大怒,立即派人召来高百年,叫他当面写“敕”字,算是做字迹鉴定,写出来的果然和贾德胄所奏报的相似,于是高湛命令侍从对高百年进行一通乱打,他还亲自拖着高百年绕宫殿,边走边打,经过的地方遍地都是血。高百年在临死前不断求饶,对高湛说:“请不要杀我,我愿意给叔叔做奴隶。”但高湛不为所动,依然将高百年杀死。

二是因为天象,这一年的六月,太阳周围有两道白虹,横贯而不相通。出现这种现象意味着即将有灾难发生,高湛杀掉高百年,想着用他的性命来驱灾消难。

当然这都只是客观原因,高湛杀高百年主要还是觉得他对皇位有威胁。

没过多久,高湛做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决定,把皇位传给太子高纬,自己做太上皇。年纪轻轻的他做出这样的选择,是因为有一个人在后面发挥作用,此人叫作祖珽。

祖珽是一个典型的“两面人”,他才华横溢,写得一手好文章,所谓“文辞华丽,举世闻名”,不但如此,他还是一个音乐家,尤善弹奏琵琶。和士开跳舞,他弹琵琶,这是高湛宴会的保留曲目。他语言天赋也高,通晓鲜卑等他族语言,基本上是同声传译的水平。另外还擅长占卜,堪舆、风水、五行、占星、天文、紫微,无所不通。他还是个名医,总之好像没他不会的,堪称全才。

同时他又是一个典型的“渣男”,贪污、好色、赌博、偷窃、受贿,可谓“五毒俱全”。

年轻时他喜欢和陈元康、穆子容、任胄等狐朋狗友去青楼喝花酒,为了女人,不惜一掷千金,但让人无法理解的是,面对如此多美女,祖珽最中意的一个情人,居然是六十岁的老寡妇王氏,实实在在的“重口味”,他经常当众叫这位“大娘情人”为“娘子”,听得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当时老马通常叫作骝驹,所以有人编了一副对联,“老马十岁,犹号骝驹。一妻耳顺,尚称娘子”,成为一时笑谈。

祖珽还有一个怪癖——喜欢偷东西。史书记载,他有次参加胶州刺史司马世云的宴会,看中了人家的铜碟,便顺手牵羊揣进自己怀中,大概因为那时候铜制品比较贵重,发现失窃后司马世云让手下对客人挨个搜身,结果祖珽被抓了个现行。

他不仅没有就此收手,反而胆子越来越大,又一次高欢宴请幕僚,席间发现黄金做的酒杯不见了,高欢对此没有太在意,倒是将军窦泰不干了,因为他负责这方面工作,眼皮底下丢东西让他感到很没面子,于是他让每个人把帽子摘下来,果然祖珽的发髻间有个金杯在熠熠生辉,搞得高欢哭笑不得。

有人向高洋出售一套珍贵书籍。高洋可能是嫌价格太高,或者是存心逗那卖书的,找来祖珽,让他找人在二十四小时内把书抄完,再把书还给人家。谁知抄完后,祖珽从中偷了几卷,然后拿去当掉。少了几卷,卖书的哪里肯干?这样一来,倒弄得高洋尴尬不已,下令狠打了祖珽四十大杖。以后他见到祖珽都会喊道:“贼来了!”

还有更龌龊的,在东柏堂之变中,高澄被杀,陈元康受了重伤。陈元康对祖珽有救命之恩,他临终前让祖珽捎信给家人取回存放在祖喜那里的东西,祖珽私下打听得知是二十锭金子,生性贪婪的他根本没有感恩之心,压根儿就没告诉恩公的家人,连哄带骗将这些金子收入囊中,只给了祖喜两锭作为封口费。祖喜大为不满,将此事告诉了陈元康的弟弟陈叔谌、陈季璩。陈叔谌向杨愔告状,杨愔是个和事佬,他说:“这恐怕对死者不利。”反正陈元康家也不缺这点钱,此事就被压了下来。

在高欢、高洋时代,祖珽的官位基本上是原地踏步。这怨不得谁,他虽然才华横溢但架不住总是犯事,能把脑袋保住已经算不错了。

他不想一辈子就这样交待了,当务之急是找个新的靠山,祖珽善于观相,他发现长广王高湛正是他要寻找的那棵“大树”,于是他决定卖身投靠高湛,路数和和士开一样,便是“投其所好”。高湛这个人喜欢附庸风雅,而祖珽作为“全才”,非常擅长胡桃油涂画,他将自己的作品敬献给高湛,高湛爱不释手,两人的关系越走越近。

祖珽知道高湛十分喜欢被奉承,他竭尽所能,有次他对高湛说:“殿下的骨相非同寻常,我曾梦见您骑着一条龙就飞上天了。”高湛听了很高兴地说:“如果真的如此,定让你大富大贵。”

高湛没有食言,他称帝后,立刻提拔祖珽为中书侍郎,成为跟随他左右的近臣。

祖珽并没有就此满足,他还有更大的野心。祖珽找到和士开说:“您受君主的宠爱,自古无二,但一旦陛下归天,您该如何保全自己呢?”和士开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问他该如何是好,祖珽说:“你只需劝说陛下,让他禅位于太子,这样太子定会对你感恩戴德,可以永保富贵!”和士开担心皇帝不一定听劝,祖珽对此胸有成竹,他说:“你只要给陛下讲一个道理,为什么文襄(高澄)、文宣(高洋)、孝昭(高演)三位先帝的儿子都做不成皇帝?只有太子早早即位,定下君臣名分,地位才能稳固。”

和士开找机会和高湛说了这番意思,高湛觉得有些道理。正好此时天上出现了彗星,祖珽借机上书:“陛下贵为天子,却非极贵,宜传位东宫,令君臣之分早定,且以上应天道。”

先有和士开做铺垫,祖珽又拿天说事,高湛终于同意了。河清四年(565年)四月,十岁的太子高纬正式登基,二十九岁的高湛成了太上皇。

祖珽又成了大功臣,晋升为秘书监,加仪同三司,凭借这件事,他受到了高湛、高纬和胡皇后三方的宠信。

但有个人对祖珽和和士开相当不忿,他便是河间王高孝琬。

高孝琬是高澄的嫡长子,也是高欢唯一的嫡孙,地位相当特殊。他出生时曾引起轰动,当时东魏孝静帝元善见亲自到高澄府上祝贺,满朝文武送的礼物整整十间屋子都被塞满。可惜好景不长,高孝琬八岁的时候父亲高澄遇刺,他就又成了一个普通的王爷。

他的哥哥高孝瑜因为反对和士开而遭到毒手,高孝琬为此感到很伤心,心里也充满了怨恨,他不敢当面说,背地里照着两人的样子做了两个草人,天天对着草人乱射一通。

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后来被和士开知道了,他恨得牙直痒,便在高湛面前找各种理由诋毁高孝琬。也该高孝琬倒霉,他不知从哪里得到了一颗佛牙舍利,但舍不得献出来,藏在了自己家中。高湛知道后,派人去搜查,不仅找到了舍利,还搜出许多军旗。高湛认定高孝琬想要阴谋造反,下令彻查。高孝琬有个小妾因不受宠爱,便主动检举揭发说,高孝琬让人画了一幅高湛的画像,天天对着画像哭泣,意为整日诅咒高湛早死。实际上,画像上的人物是高孝琬的父亲高澄,但此时他已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高湛令人用鞭子猛抽高孝琬,疼痛难忍的他只好对着高湛大呼:“叔叔救命!”高湛说道:“谁是你的叔叔?”高孝琬道:“臣是神武皇帝的嫡孙,文襄皇帝的嫡子,何为不得呼叔!”高湛听后更加生气,心想照这样说,他的血统比自己高贵得多,似乎比他更有资格当皇帝,于是下令进一步加大抽打力度,结果高孝琬先是双腿被打断,最后被活活打死。

祖珽接着又办了一件让高湛很心仪的事情。高洋在位时对弟弟们非打即骂,想杀就杀,祖珽知道高湛对高洋心怀不满,于是对高湛说:“陛下,显祖文宣帝(高洋)的谥号不妥。文宣帝性情粗暴,怎么能称‘文’?又没有开创基业,怎么能称‘祖’?”高湛一听,觉得非常有道理。祖珽建议将高洋的谥号改为“威宗景烈皇帝”,表面上看是在称赞高洋,其实是将高洋贬得一文不值,这正合高湛的心意,他马上准奏。

但顺风顺水的祖珽没想到下一个倒霉的居然是自己。

这位高湛身边的红人走上背字,完全是咎由自取。随着职位不断升迁,他变得飘飘然,心里想排挤和士开等人,自己去做宰相。于是他写了一封上表揭发尚书令赵彦深、侍中左仆射元文遥、侍中和士开的罪行,并找到好友黄门侍郎刘逖,让其代为呈送,刘逖没这个胆量,所以这事不仅没办成,反而还泄露了出去。

高湛把祖珽召来,质问他为何要污蔑和士开,祖珽表示和士开等人串通一气,互为表里,玩弄权术,勾结吏部卖官,指使刑部乱判案子,如果这样下去,大齐江山将会被葬送。

高湛认为这完全是血口喷人,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辩论起来。祖珽的口才相当出众,高湛根本不是对手,他有些气急败坏,拿起刀柄猛击祖珽,身边的侍从挥着马鞭、棍棒一齐打来,看样子是想把祖珽当场打死。

祖珽见势不妙,大声喊道:“不杀臣,陛下得好名声,杀了臣,臣得好名声。如果陛下想保有好名声,就不要杀臣,臣愿为陛下炼金丹。”

不知是祖珽炼金丹的水平高,还是高湛觉得他说得有理,总之让手下停手,准备放他一马。如果祖珽此时趁机离开,这事就算翻篇儿了,但谁知祖珽走之前嘟囔了一句:“陛下有一范增却不能用。”

这下他又走不了了,情绪稍微平复的高湛,听到此言又怒了,斥责他说:“难道我是项羽吗?”

祖珽来之前好像吃过兴奋剂,他丝毫不服软说:“项羽岂是一般人能企及的吗?他一介布衣,率领乌合之众,五年而建霸业,后来的失败只是天命不眷顾罢了。可是,陛下继承父亲兄长的基业,今天才做到这步田地,怎么能小看项羽呢?臣自比范增并不为过,连张良都不如我。张良作为太子师傅,靠着商山四皓才保住太子之位,而臣并非朝廷重臣,但却成功奉劝陛下禅位,太子平稳登上帝位,这样对陛下和太子都有好处,小小张良又有什么可以称道的呢?”

祖珽狂妄得实在可以!

高湛的暴脾气彻底被点燃了,他让侍从用泥土塞住了祖珽的嘴巴,祖珽一边吐土一边还在不停地说,高湛下令将祖珽鞭打二百下,先是发配到作坊里做苦工,然后流放到光州(今山东莱州),囚禁在地牢中。在地牢中需点燃蔓荆子照明,祖珽双眼天天被烟雾所熏,到最后竟然双目失明了。

变成了盲人的他,原本以为人生所有的希望会和眼前的光亮一样消失,但万万没想到,在不久之后,他却迎来了超级大逆转,这是因为——高湛死了。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纵欲过度的恶果逐渐显现,高湛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到后来精神恍惚,经常出现幻觉,所幸尚书左仆射徐之才精通医术,对症下药,使得他的症状大为缓解。但是和士开看到徐之才越来越受重用,嫉妒心又开始泛滥,劝说高湛把徐之才外调为兖州刺史。

和士开为了一己之利,却把太上皇高湛给害了。几个月后,高湛旧疾突然发作,这才又想起徐之才,派人火速接他回京,但远水解不了近渴,徐之才还没到京,高湛就死了。临死前,他握着和士开的双手说道:“别辜负了我!”说罢死在和士开的怀抱中,活了三十二岁。

高湛几乎胡闹了八年,这八年也成了北齐由强到弱的分水岭,两次和北周战争的胜利,只能说是回光返照,双方的实力在这八年发生了逆转,从此以后,北齐走上了亡国之路。

高纬终于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一把手,过去的几年,他头上虽然顶着“皇帝”的尊称,但至多只是一个名分。

高湛死了,和士开更加肆无忌惮,作为高湛钦点的顾命大臣,他并没有把心思放在辅政上,而是与胡太后厮混在一起,关系由地下转向了半公开。

这引起了朝中一些宗亲王公的不满,赵郡王高睿率先站出来发难。

有一次,胡太后设宴款待重臣,高睿当面痛陈和士开的罪状:“和士开是先帝时的亲近狎玩之臣,仗势欺人,收受贿赂,秽乱宫廷。臣等出于正义不能闭口不说,所以这才冒死进言。”高睿大庭广众之下说出“秽乱宫廷”,相当于将胡太后同和士开之间的奸情大白于天下,用意显然不仅仅要废黜和士开,如果深究下去,胡太后的位置也岌岌可危。

胡太后没想到高睿会突然发难,一时不知怎么应答,只好说道:“在先帝活着的时候,你为何不说,现在说这样的话,分明是想欺负我们孤儿寡母。”高睿不肯退让,胡太后见来者不善,只好强行解散酒局。

第二天,高睿等人又一次集体要求见胡太后。胡太后没办法,只好搬出德高望重的老臣段韶,段韶派人和他们说,先帝的灵柩还没有下葬就要废黜顾命大臣,实在有些不妥,可以先放放。这个理由说得过去,高睿等人只好暂时偃旗息鼓。

和士开害怕这些人不依不饶,便使出缓兵之计,让高纬任命自己为兖州刺史,但要等高湛下葬后再行赴任,这显然是为自己和胡太后处理危机争取一些时间。

天统五年(569年)二月十九日,高湛终于下葬,庙号世祖。(www.xing528.com)

高湛的丧事刚办完,高睿等人便三番五次催促和士开离京,胡太后想让“心上人”过了高湛“百日”后再去赴任,但高睿死活不同意。有次他去见胡太后,苦苦谏言。胡太后叫人赐酒给他,高睿正颜厉色地说:“臣今天来是谈国家大事,不是为了一杯酒!”说完立即离去。

高睿之所以如此强硬,是因为掌控禁卫军的娄定远和他们是一伙的,高睿觉得有娄定远在,和士开就不可能见到胡太后和高纬,只要将两边的联系掐断,胡太后也无计可施。

但坏就坏在娄定远身上。

和士开不愿坐以待毙,他主动给娄定远送上美女、珍珠等,说是感谢娄定远长期以来的关照。娄定远很高兴,试探性地问他到了外地是否还想回来,和士开表示在朝廷上一直提心吊胆,到了外地后再不愿意回京了。娄定远不仅贪财好色,头脑更是简单,居然轻信了和士开的假话,对和士开提出进宫想和皇帝、太后辞行的请求竟满口答应了。

和士开进宫后,在高纬和胡太后面前失声痛哭,他表示自己离京后,朝廷必定会出现大的变故,一旦高睿等人掌权,高纬又会沦为权贵控制下的傀儡皇帝。三人商议的结果是,由高纬下诏把娄定远调任青州刺史,同时斥责高睿犯有目无君上之罪。

一夜之间,形势发生了逆转。

第二天,高睿准备再次进宫直言规劝胡太后,他的妻儿们都有不祥的预感,劝他不要去,高睿说:“自古忠臣哪个不珍惜生命,但社稷大事我当用死来抗争,哪能让一妇人危害宗庙!再说和士开是个什么东西,居然这样猖狂,我宁愿用死来服侍先皇,也不忍心看着朝廷颠覆。”高睿到了殿门时又有人告诉他说:“殿下请不要进去,恐怕事情有变。”高睿回答说:“我上不负天,死也无恨。”

高睿最终为他的直言付出了代价。

胡太后不听他所说,明确表示不会让和士开离开自己。在回去的路上,高睿被埋伏的武士逮捕,随即被杀。对此,《北史》记载说:“责赵郡王睿以不臣,召入杀之。”就是说不是高睿主动进宫,而是被胡太后召入宫中杀掉的。无论主动还是被动,总之是高睿人头落地,胡太后和和士开转危为安,此后,他们行事更加肆无忌惮。

高纬不愿意被和士开和胡太后摆布,他在身边搞起了一个权力集团,这个圈子的核心人物是他的奶妈陆令萱,成员包括原来的东宫侍卫,领军将军韩长鸾,服侍高纬多年的武卫将军高阿那肱,陆令萱的儿子、武卫大将军穆提婆。

高纬还想起了恩人祖珽,毕竟自己可以顺利登基,其中祖珽立下很大的功劳。他下令将祖珽从地牢里放出,任命他为海州(今江苏连云港)刺史。祖珽虽然眼睛瞎了,但他天生属于那种给点阳光就灿烂的类型,虽然远离京城,但他对朝中的形势很关注,并且看得很清楚,刚出来便写信给陆令萱的弟弟陆悉达,主动向陆令萱示好。

祖珽知道想要有更大发展,必须过和士开这一关。虽然当年两人不和,祖珽也因此获罪,但此一时彼一时,和士开是朝中的第一红人,而祖珽却变成了一个盲人。和士开觉得祖珽对自己已经构不成威胁了,看到高纬有意用祖珽,便顺水推舟做了一回好人,在高纬面前为祖珽说了句好话,于是,高纬下诏征召祖珽为银青光禄大夫、秘书监,加开府仪同三司。

和士开的地位如日中天,引得大小官员竞相溜须拍马,一些人干脆没了底线,居然认他为养父。还有更倒人胃口的,有一次和士开病了,医生给他开出的药方是“黄龙汤”,此药还有一个名字——“陈年大粪汤”,这倒不是医生对他有意见,而是有科学依据的,据说粪便内有虫子可以吃掉体内淤血,从而使得药到病除。

但喝这样的药谈何容易,和士开不由面露难色,旁边有位官员主动为他解难说:“黄龙汤并不难喝,臣愿为大人先尝尝。”随后一口气喝下,不仅没有痛苦的表情,还显得有些意犹未尽。和士开见状也鼓足勇气捏着鼻子喝了下去,不久药到病除。这个“尝屎官”自然得到了提拔重用,此风气一开,也引得许多人跟风效仿。

和士开等人的飞扬跋扈,惹得一人极为不满,他便是皇帝高纬的同胞弟弟高俨。

高俨自幼聪明过人,而且从小就是一个狠角色,十岁时他喉咙患病,为了根治,他让太医用钢针直刺入喉,换作其他孩子,估计早已痛不欲生,而高俨在整个治疗过程中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

高湛很喜欢高俨,所以他十岁出头便被任命为侍中、京畿大都督、领军大将军、领御史中丞、尚书令、录尚书事,成为手握军政大权、代父行职的风云人物,别看他年纪小,但处理政务时老成决断,让一干王公大臣都感畏惧。

高俨才干出众,所以看不上自己的皇帝哥哥,他时常去父亲那里说哥哥高纬懦弱,搞得高湛“以后主为劣,有废立意”,想废掉高纬而另立高俨,但因群臣的劝阻而作罢。

高湛死后,高纬对三弟还算不错,封他为琅琊王、大司马。高俨对和士开、穆提婆等人非常看不惯,他见两人得势后大兴宅邸,感到非常不满,便把两人找来狠狠地训了一顿,这两位正红得发紫,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委屈,心里对高俨很是愤恨。

和士开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高纬很快下诏规定高俨不能随意进宫,五天才能入朝一次。接着给了他一个“太子太保”的虚职,解除了除京畿大都督和御史中丞之外的其他职位,然后又准备将他调出京城,解除兵权。

这一连串的动作显然是和士开在背后搞鬼,他一步步把高俨逼到了墙脚。

高俨除了奋起反击外,已经没有其他路可走,他找来胡太后的妹夫冯子琮来商议,这位太后妹夫之前一向阿谀奉承和士开,后来高纬任命他为吏部尚书,后又迁为右仆射,他认为自己是太后的妹夫,而且又主管选用官员,便开始擅自引荐任命人选,这与和士开产生了矛盾。高俨和冯子琮达成的共识是和士开权倾朝野,党羽众多,只能巧取,不能硬干。

武平二年(571年)七月,高俨开始动手,他让手下御史上表弹劾和士开,请求皇上将和士开逮捕入狱。这看上去几乎是天方夜谭,高纬肯定不会批准,另外这一招本身危险系数很高,如不成功定会招来和士开更大的打击报复。

高俨对此却胸有成竹,他让冯子琮将这份上奏放在一大堆文书中一起呈上,他知道高纬面对堆积如山的上奏,根本就不会仔细看,会像流水线作业一样批下“准奏”两个字。

果然如高俨所料,高纬看也没看便画圈了,拿到了高纬的签字,高俨立即行动,他让领军将军库狄伏连奉诏去捉拿和士开。

库狄伏连满脑子问号,没听说高纬和和士开闹什么别扭,怎么说抓就抓呢。他找到侍中冯子琮,请他代为再次奏请皇上是否真的要抓和士开,冯子琮对他说:“这是琅琊王亲自接受的诏令,何须再上奏!”库狄伏连于是彻底打消疑问,第二天一早,便带人将准备上朝的和士开逮捕,送到御史台,高俨随即下令将其杀掉。

这位皇帝、皇后“通吃”,从而创造了中国古代历史记录的男宠,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但话说回来,他完全是自作自受,和士开仗着恩宠贪婪成性、粗鄙不堪。他被处死的消息传开,满城百姓欢呼雀跃,可见其有多么不得人心。

杀掉和士开,高俨的目的已达到,本来可以就此收手。但他的属下们劝他说:“事已至此,不能中途停下!”这些部下很清楚,用这样的方式杀掉太后的情人,一旦追究起来,高俨或许没事,但他们的后果定会非常悲惨,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干到底。

只有十四岁的高俨觉得也只能这样,于是带着三千京畿军队杀向皇宫。

高纬深居后宫,对这一切浑然不知,听到外面乱哄哄的,才知道出了大事,他先派刘桃枝带人去召高俨入宫觐见,但被高俨拒绝,反而把刘桃枝等扣留。无奈又接着派冯子琮去做工作,高俨表示如果哥哥想杀自己,自己绝不敢逃避罪过,如果放过他,那就派姊姊出来接他进宫。

这里的哥哥自然是指高纬,姊姊说的是陆令萱,鲜卑人称乳母为姊姊,高俨这样说是想把陆令萱骗出宫杀掉。

冯子琮回去向高纬禀报,这把站在高纬身后的陆令萱吓得够呛。高纬当然不会让自己的乳母出去送死,他又派韩长鸾召高俨入宫,不知韩长鸾说了什么,高俨最后同意入宫,此时高俨的心腹刘辟疆拉着他的衣袖说:“不杀掉陆令萱母子,殿下不能入宫啊。”高俨听完此言又打消了进宫的想法。

就这样,高纬、高俨两个同胞兄弟,一个在宫内,一个在宫外,在宫内的高纬有皇帝的名分,但却没有军队,在宫外的高俨有人马却没有名分,双方就这样僵持着。

高纬觉得自己太过窝囊,几番派人劝和都被高俨拒绝,于是他想带着宫中为数不多的禁卫军杀出宫去和高俨决一死战,或许觉得此举凶多吉少,走前他与胡太后哭着辞行道:“有缘的话,还有可能再见母亲,无缘的话,就此永别了!”

胡太后劝他不应轻举妄动,而应先找他的老丈人斛律光商量,这一语点醒了梦中人。段韶死后,斛律光是朝中最有威望的大臣,与此同时,高俨也想到了他,高纬使者刚到,高俨派的人也到了。

斛律光是什么态度呢?他听说和士开被高俨所杀,不禁拍手大笑道:“龙子龙孙办事,果然与众不同!”不过身为高纬的岳父大人,他当然要站到皇帝女婿一边,他给高纬出主意说只要皇帝公开露面,一切都会烟消云散。

高纬听从了他的建议,怀着忐忑之心来到宫门口,果然如斛律光所料,高俨的手下听说皇帝驾到,很快作鸟兽散。

刚才还不可一世的高俨,瞬间成了孤家寡人。

“关键先生”斛律光先是到高俨身边,劝慰道:“天子的弟弟杀一个汉人,有什么可怕的?”说罢拉着高俨到高纬身边,又替他向高纬求情说:“琅琊王年轻,脑满肠肥,轻举妄动,长大后自然会改过,还请陛下赦免。”

既然老丈人求情,高纬还是很给面子,他用佩刀的刀环打了高俨一通,算是解了气,随后将高俨放了。不过并没有宽恕高俨手下,刘辟疆、库狄伏连等都被杀,他们的尸体被肢解,暴尸街头。

事后胡太后责问高俨为什么要杀死和士开,高俨回答说:“是冯子琮教我这样做的。”胡太后大怒,立即派人用弓弦将冯子琮绞死,然后用车拉上尸体送到妹妹家里去。这样,此次政变的参与者,除了高俨,均落了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该如何处置高俨呢?高纬犯了难,陆令萱劝他说:“琅琊王高俨聪明英武,不如早早将他除掉。”但高俨毕竟是他同胞兄弟,高纬不太好下手,害怕担上杀弟的骂名。于是他找来祖珽商量,祖珽说:“周公曾诛杀自己的亲弟弟管叔,季友也曾毒死了哥哥庆父。”他这样一说,高纬终于下定了诛杀高俨的决心。

杀高俨最大的障碍是母亲胡太后,虽然高俨诛杀了她的情夫和士开,但高俨毕竟是她身上掉下的肉,事变发生后,她就担心高纬不会放过高俨,所以将高俨接到自己身边,与自己同住同吃,每次吃饭,她先尝后才让高俨吃。

不过时间一长,胡太后就放松了警惕,有次高纬和胡太后说,明天一早想和高俨一起出去打猎,胡太后居然同意了。结果高俨刚离开太后寝宫,便被早已埋伏好的宫廷杀手刘桃枝抓住,并将其双手反绑起来,高俨大喊要见哥哥和母亲,刘桃枝用泥巴塞住他的嘴巴,将其活活掐死,然后用草席包裹,就地埋掉。

高俨被杀,胡太后心里当然不痛快,不久她便和皇帝儿子高纬闹掰了,除了高俨一事外,更主要的原因在于胡太后自身的放荡。

胡太后应该是历史上最为放浪的太后,似乎没有之一。

和士开一个人根本无法满足她,在高湛死后,她又与昙献和尚私通,将昙献晋升为昭玄统,僧人们私底下都戏称昙献为太上皇帝。更为让人咋舌的是,胡太后不是包养一个和尚,而是一群和尚。

高纬对此半信半疑,有次他入宫朝见母后,发现胡太后身边站着两个年轻貌美的尼姑,高纬不由心动,下令二人陪宿,但没想到的是,这两个尼姑居然是男人。

高纬大怒,下令彻查此事,查明真相后将昙献等人杀掉,并将胡太后送到北宫幽禁起来,禁止任何皇亲国戚来探望。后来高纬虽然将胡太后重新迎回宫中,但两人相互猜忌,母子关系降到了冰点以下,到了什么程度呢?胡太后为高纬安排的酒食,高纬都不敢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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