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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班主任研究第二辑:聚焦班主任发展,理论研究成果形成与对话

时间:2023-10-2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班主任制研究成果的理论形态表现为学术观点及观点体系,以概念、命题、结构的方式呈现,以论文、著作等为载体。但是,当前中国班主任研究领域的学术平台处于初建阶段,学术对话的机制有待完善,学术争鸣的通道和文化都在初步发育阶段,因此,尚需要教育学者和相关主体持续的努力。对这一问题的讨论,能满足研究者的认知兴趣,也事关对大陆班主任制的期待与改革方向。

中国班主任研究第二辑:聚焦班主任发展,理论研究成果形成与对话

班主任制研究成果的理论形态表现为学术观点及观点体系,以概念、命题、结构的方式呈现,以论文、著作等为载体。以下以若干观点为例,分析在班主任制研究领域中存在的问题。

一是没有论证,缺乏论据。其中典型的论点,就是以想象、听说,或草草看到的欧美国家学校组织与教育方式为原型,而要求取消中国班主任制。在我们尚未清晰认识、理解欧美国家学校组织与学生生活方式的前提下,贸然做出这样的判断,是充满危险的。而且,即便是欧美国家,是否是铁板一块? 是否有多类型的学生组织形态与相关理论? 在没有上述论据的情况下,简单呈现一个结论,是有失学术水准的。再例如,针对班主任工作量大、工作压力大等问题,事实上是没有区分班主任的工作和非班主任的工作,将当前大量的行政工作、对教育的干扰,理解为是“班主任制”的构成。缺乏科学的调查研究,缺乏对班主任制的内涵理解,就没法对班主任制做出合理的认识。

二是论证方式缺少合理性保障。其中典型的论点,是有的班主任不愿意当班主任,因此建议取消班主任制。这一结论的得出过程非常奇怪——在没有认真分析各类因素的情况下,将部分人的“不愿意”直接与“班主任制”对接。如果用这样的结论,可否做出这样的推论:也有医生觉得待遇低、工作压力大、社会支持度不高,不愿意当医生了,甚至坚决反对自己的子女从事这一职业,因此,应该取消医生这一职业——我们可以非常直觉地意识到,这个结论不应该如此得出。但是,为什么在班主任研究领域,却经常这样来得出结论呢? 诚然,班主任制的运行事实上出现了问题,但是,这是“班主任制”的基因缺陷,还是其保障体系的问题? 是班主任制所内含的运行机制与条件没有真正变为现实的问题,还是不同的学校组织和学生发展制度建立的优劣比较问题? 如果不进行清晰的辨别、区分,就等于是在缺乏学术性的基础上去“争论”,对学术发展无益,对实践发展同样无益。

三是缺乏辩证性,将复杂问题简单化。典型的论点,是要求“人人都是德育工作者”,而班主任的存在,使得“人人都是德育工作者”落空了。因此,我们需要取消班主任制。这一论点不仅在情感上让人无法接受,而且在理性上也缺乏足够的说服力。作为德育工作的核心力量,班主任尽心尽力,而研究者不去尊重、发扬这种精神,反而认为这类主体的存在是造成另外一类主体“推卸责任”的原因,变成了典型的“劣币驱逐良币”现象。如果我们继续想实现“人人都是德育工作者”,为何不去研究新的制度建设文化引领? 为何不去研究人的工作动力和工作方法? 进一步说,当我们取消了班主任制,当我们将班主任污名化之后,是否真的带来了实践水平的提高和学术研究成果的丰富化? 很可能没有,本文作者也高度怀疑这一可能性。

上述观点形成的偏差,是可以在高质量的学术对话中矫正的。但是,当前中国班主任研究领域的学术平台处于初建阶段,学术对话的机制有待完善,学术争鸣的通道和文化都在初步发育阶段,因此,尚需要教育学者和相关主体持续的努力。

总之,中国班主任制和班主任作为主体的存在,已经受到学术界的关注。但是,这一教育存在的教育学意义的呈现,还需要诸多的努力。在研究范式的形成、发展、更新等方面,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参考文献

[1]曹锦清.如何研究中国[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0.

[2]Darling-Hammond,D.,Burns,D.,Campbell,C.,et al.Empowered educators: How High-performing Systems Shape Teaching Quality Around the world[M].San Francisco:Jossey-Bass,2017.

[3]Sato,M.,Li,J.Empowered Educators in China:How High-Performing Systems Shape Teaching Quality[M].San Francisco:Jossey-Bass,2017.

[4]同[3].

延伸阅读1

台湾地区小学导师制与大陆地区小学班主任制是同一制度吗?

有关中国大陆班主任制的日常讨论与学术争论,有着多元丰富的背景、视角和立场,如作为班主任个体的体验,作为普通教师的职业发展选择,作为校长的学校领导认知,作为政府的教育决策,作为哲学社会科学之中国话语体系建设构成等。在诸多议题中,中国的台湾地区与大陆地区是否拥有同样的班主任制度,也是相关学者所关注的。有学者会提出,台湾地区用的是“导师”,不是“班主任”。那么,海峡两岸在这一领域中,是存在不同的学生发展与学校运行制度,还是本质一致的制度呢?

对这一问题的讨论,能满足研究者的认知兴趣,也事关对大陆班主任制的期待与改革方向。在2017年1月对中国台湾地区若干所学校的考察基础上,本文作者明确聚焦这一问题,提出相关论点并加以论证。

确认大陆的“班主任制”是什么,是进行比较的一个基点。肯定不能看台湾是否也用“班主任”这个词,否则一切汉语与英语法语德语的翻译,都不可信,甚至方言之间的翻译都不可能。因此,仅以“台湾用的是‘导师’一词,不用‘班主任’一词”,无法成为本主题的论据。

而“班主任制”作为一个专业用语,本文作者认为其主要包括师生交往制、学生交往制、教师合作制、家校合作乃至于家社校合作制等内涵[1],而且还值得在终身教育体系中认识其所具有的新意蕴[2]。紧紧围绕“班主任制”的内涵,就能更清晰地分析海峡两岸有多大的差异。

第一,在师生交往方式上,台湾的小学导师是一个班级学生发展的主要责任人。台湾小学也同样有分科教学的特征,导师会担任语文、数学等学科,但并不担任所有甚至大部分学科的教学。台湾小学的导师与学生保持着一般两年的交往关系,并在同在的空间中共同生活与发展。台湾的小学导师一般保持两年的教育教学关系,而这也是与其小学六年的分段有关。就空间而言,台湾小学导师也会更多承担教室的环境布置、教室外的班级活动开展等任务,是学生各类活动的主要组织者、陪伴者。在这一时空结构上,是与大陆的班主任相通的。

第二,在学生交往上,台湾小学用相对稳定的班级促成学生的个体与群体发展。因本次考察的学校大多是乡村学校,有的班级学生甚至只有3名,但是,这个班级依旧存在着,学生之间依旧保持着稳定的同学关系,而且不以年级的改变而重新分班。在这个班级中,学生需要共同承担环境清洁的责任,被鼓励合作与互助。这样的学生关系建构,与大陆的班主任制是一致的(见图1、图2)。

图1 台湾某小学班级情形

图2 台湾某小学班级情形

第三,在家长与教师的合作方式上,台湾小学导师很清楚自己是与一个班级学生家长联系、沟通、合作的主要责任人,而其他教师是协助者而非主要责任人。当我们在访问中问及:如果没有一个固定的导师,合适吗? 一位台湾小学导师明确地说:那怎么行,家长有事找谁呀? 而这,确实是大陆班主任存在的一个重要原因。尽管有班主任会抱怨要承担更多家校沟通的责任,但事实上这更多涉及班主任的专业建设,而不是班主任制本身的问题。

第四,在教师合作方式上,台湾小学导师和大陆班主任一样,都是教师团队中的首席。一方面,台湾地区的小学也有承担教育教学责任的教师团队,台湾小学导师大约每周承担16节课,还有专属班主任的“导师时间”,而另外大约14节课,大多由其他学科教师执教(见图3)。另一方面,导师是联系相关教师的主要责任人。因为相关学科是在教室里开展,而导师的办公桌就在教室内,因此,班主任也会直接了解到相关教师的教学状态,进而开展相关沟通工作。

图3 台湾某小学班级的课程表

第五,在学校运行方式上,班级是台湾学校存在与发展的细胞。在问及校长“如果取消导师会怎样,是否考虑过这个提议”时,有校长非常肯定地表示:不行!对学生,谁来承担主要责任? 家长与谁联系? 而有趣的是,有的学校的学生总数甚至就是50人左右,但班级依然存在,学校因为班级的存在而保持着运行的合理性。就将班级作为学校微观的教育教学细胞来说,海峡两岸没有本质区别。

综上所述,台湾的小学“导师”即大陆的“班主任”。

当然,区别还是有的。例如,台湾地区导师的选任、晋升、工作内容等,有着相对清晰的规定[3];在工作量的安排上,导师的工作量大约折合为4节课时,有固定、统一的导师津贴;乡村导师还有另外统一的津贴;台湾教育系统内对导师的存在价值与专业培训有着一致、理性的认识,有着系统性的尊重与支持。

至于台湾中学的“导师”是否就是大陆的“班主任”,尚待进一步确认。从已有的信息搜集来看,台湾中学依旧有着上述导师制特征,因此本文提出假设:二者依然是一致的。具体的论证,有待后期继续进行。

参考文献

[1]李家成.论中国“班主任制”的意蕴[J].教育学术月刊,2016(11).

[2]李家成,郑雪.论终身教育视野下的班级·班级建设·班主任研究[J].教育研究与实验,2017(1).

[3]林香河.台湾地区小学班主任制度实施现况与发展趋势.教育学术月刊,2016(11).

延伸阅读2

台湾初中的导师制和大陆的班主任制是同一制度吗?——基于对台湾两位初三学生的访谈

访谈时间:2017年8月7日下午

地点:台湾屏东县恒春区某社区图书馆

对象:两位台湾初中三年级学生

访谈人:李家成、陈长海

整理人:胡婷婷

校对:李家成

初步研究结论

(1)在台湾的初中,有着教师群体的合作制,而非各自为政的拼盘;其中,导师是重要的领导者。

(2)台湾初中的导师是教师任学科教师之外的另一项岗位而非专职,且不限于任教某些主要学科的教师,家政教师也可以担任。

(3)学生有物理空间上的稳定性和交往关系的稳定性,而非欧美的走班制;其中,导师在班级中的空间存在是稳定的。

(4)台湾初中的导师与学生的交往关系最为密切,介入学生每一天、从早到晚的日常生活之中,而非某一个具体的时段。

(5)台湾初中的导师与班级的直接关系,可以长至三年,而不是仅仅一年。

(6)台湾初中的导师的工作内容,主要涉及学生日常生活的各个方面,包括学科学习

(7)上述导师制的形态与内涵,与大陆的班主任制是一致的;与欧美的中学导师制有很大差异。

访谈内容

……

李家成:那你们的导师从国一到国三是一样的人吗?

林昀蓉同学:对。

李家成:同一个人?

某女同学:我们美术班就会都一样,如果不是美术班可能就会调走。

李家成:其他老师呢? 语文、数学老师,自然老师,是同一个人,还是也在换?

某女同学:会换。可是,不会换太多。

林昀蓉同学:生物跟理化会换不同的老师。

李家成:那你们班多少人? 从国一到国三。

林昀蓉同学:我们班本来有30个人,然后到国二有27个人。

李家成:那班级里面有没有选班长、组长啊?

林昀蓉同学:有。

陈长海:你们也有班长吗? 叫什么?

林昀蓉同学:有,就是傅班长。

李家成:除了班长,还有哪些?

林昀蓉同学:风纪副班长、卫生、辅导……

某女同学:康乐

陈长海老师:康乐是什么?

林昀蓉同学:康乐是体育

李家成:啊,专门有一个风纪副班长。

陈长海:风纪就相当于纪律吧?

林昀蓉同学:对。

李家成:那每一年选出来要变的还是一直……?

某女同学:要变的。

林昀蓉同学:都可以。

某女同学:要变的。

李家成老师:一年一次还是一学期一次?

某女同学、林昀蓉同学:一学期。

李家成:一学期改选一次。哦,那你们两位有没有担任过什么职务?

林昀蓉同学:我有当过辅导。

林昀蓉同学:因为这个可以计分,(考)高中可以加分。

李家成:学分绩点可以加分,就是你有这经历,录取的时候会有考虑。

林昀蓉同学:就是可以加分。

李家成:我看过你们的国小,它有班会、周会是吧?

林昀蓉同学:周会。

李家成:叫什么名字?

林昀蓉同学:升旗。

李家成:升旗仪式。还有呢? 周会,周会是吧? 有没有叫周会的名字?

某女同学:有。

陈长海:周会是班会。

李家成:主要是做什么?

林昀蓉同学:开会。

李家成:就是开会?

某女同学:是一个班去,他会给你一个主题。

某女同学:可能今天的主题是“反腐败”,让我们专门讨论跟这个主题有关的。

李家成:由学生自己去开会?

某女同学:对。然后老师坐旁边看着。

李家成:一学期能有几次这样的会?

某女同学:一个礼拜一次。

李家成:一个礼拜固定一次?

林昀蓉同学:一个学期好像至少有5次。

某女同学:要8次,要学8次。

李家成:一个学期至少8次。

某女同学:对,至少。

陈长海:那谁主持? 哪些学生在主持? 是轮流来还是固定一个人?

林昀蓉同学:我们老师为了方便,题目抄黑板,抽签叫人写。

某女同学:几乎每一个人都会参与。

陈长海:你们是现场准备吗?

林昀蓉同学:没有,我们是自己写自己的。

陈长海:回去写写,对吧?

林昀蓉同学:写一写,然后叫那个人把它全部抄上去。

李家成:那你们这个……

林昀蓉同学:因为我们考试很多啊。

李家成:考试太多了?

某女同学:对。

李家成:没有时间做这些事。

林昀蓉同学:因为我们每天几乎都在考试。

李家成:哦。

陈长海:几乎每天都在考试啊?

某女同学:对。

林昀蓉同学:我们从国一考到现在,几乎每天都在考试,从一开学,老师就会说,明天要考英文单词啊之类的。然后就一直考一直考……

李家成:怪不得你们班成绩相对好一点,因为考试太多了。

林昀蓉同学:嗯。

李家成:太辛苦了。

陈长海:你叫李玉蓉,是吧?

林昀蓉同学:林昀蓉。

陈长海:那你们导师?

陈长海:叶宛芬。

李家成:导师是老师?

林昀蓉同学:我们都是同一个老师。

陈长海:同一个老师?

林昀蓉同学:对。

李家成:这个导师就是教你们三年的老师,是吧?

林昀蓉同学:就是班导。

邓景秀:在大陆就是班主任、班导和英语老师。

林昀蓉同学:哦。

李家成:那你们班导师是要干什么的? 除了教课,还干些什么呢?

某女同学:他们不教我们课,她是家政。

林昀蓉同学:她是家政。

李家成:她是做家政的?

某女同学:对。

李家成:上家政课的?(www.xing528.com)

某女同学:就是煮饭啊。

林昀蓉同学:不过她英文很厉害。

某女同学:对,英文很厉害。

林昀蓉同学:她去留学过。

某女同学:对,她出去过。

李家成:那她做班导师,除了上家政课,肯定还要做些其他事,包括刚才讲的班会。

林昀蓉同学:有班级管理、班级秩序,然后处理班级事务

李家成:还有跟家长的联系?

某女同学:对。

李家成:开家长会吗?

林昀蓉同学:这是学校开的。

某女同学:对,一学期会有一次。

李家成:一学期一次?

某女同学:就一学期一次。

李家成:以学校为单位的,不是在你们教室里开的?

林昀蓉同学:也有在教室开的。

某女同学:也有,也是一学期一次。

李家成:哦,也是一学期一次。那如果你们有风纪问题的话,都是由班主任、班导师来处理的,是这样吗? 那如果她处理不了怎么办?

某女同学:就是主任……

陈长海:上报学校的主任?

林昀蓉同学:不过我们老师非常厉害,她只要一开口,就全部都……

某女同学:呵呵。

李家成:全部都服服帖帖了?

陈长海:在你们学校,有没有这种做导师的,比如他还教数学或者教国文啊?

林昀蓉同学:有。

某女同学:对,有。

林昀蓉同学:每个班导都不一样的。

陈长海:不按学科,对吧?

李家成:嗯,那她家政课一学期、一星期只有一两节课?

林昀蓉同学:两节。

某女同学:我们班一节而已。

林昀蓉同学:啊,对。

李家成:才一节?

林昀蓉同学:反正我们都用来考试了。

李家成:哦,都用来考试了。

林昀蓉同学:她一般每学期给我们上一次课。然后其他课我们都考试。

陈长海:呵呵,就一次,还考试……

林昀蓉同学:对对,什么都考试的。

李家成:那你们导师,就是叶老师,一天有多少时间能跟你们在一起啊?

某女同学:几乎全部时间。

林昀蓉同学:她几乎都在。

某女同学:几乎整天都在,从早上……

林昀蓉同学:她在教室里有个位子,她就偶尔来看一下,然后又回办公室,或去隔壁上课。

李家成:所以她在教室里是有一个位置,一个办公室的,办公桌子,是吧?

某女同学:就是作为她一个人的座位的。

林昀蓉同学:因为……她专属的。

李家成:专属座位。

陈长海老师:那其他老师上课,她也可以坐在那里吗?

某女同学:她可以坐在那里。

李家成:你是会怕她的,对吗?

某女同学:她就是……

林昀蓉同学:非常的……

某女同学:严厉。

陈长海:严厉,严厉得厉害,是吧?

林昀蓉同学:没有到严厉,可是很……

李家成:就是要求会比较高?

林昀蓉同学:超贤惠……

李家成:那你,从你们学生的角度来说,喜欢什么样子的导师?

林昀蓉同学:其实她不错。

某女同学:对,我也觉得她不错。

李家成:她还是不错的?

陈长海:严格还是很好的。

某女同学:该严格的时候严格,可是该让你放松的时候她就会让你放松。

林昀蓉同学:考试啊,她还可以给你点数,然后你就可以跟她换东西。

李家成:哦,哈哈,可以有奖品的。

某女同学:因为我们学校的福利社会卖一些面包之类,她就会带一些零食与水。

林昀蓉同学:然后放在后面,你有点数,就自己去换。

李家成:这个点数怎么评出来的? 考试成绩是一方面。

某女同学:一百一点。

林昀蓉同学:不然就是你去户外的时候叫你去写一些东西。

某女同学:如果你写得好,就会给你积分。

李家成:也会给你点数的?

陈长海老师:积分。

李家成:我们这积分,哈哈。

陈长海:我们有那个,是换换礼品

李家成:对。

陈长海:但是在小学我们用得更多,小学就是换积分,有积分就可以换礼品。

林昀蓉同学:那初中怎么换?

陈长海:初中发展了,比如你这个事做好了,就来领个奖,但没有平时换奖。小学多。

李家成:哦,那这个导师从国一的时候就只有一两节的家政课,但是一直是你们的导师?

某女同学:对。

李家成:有没有其他班级是不一样的,是教语文的,即教国语的,或教数学的?

林昀蓉同学:有。

某女同学:就是之前我们还是国二的时候,国三的老师是专职国文。

李家成:国文。

某女同学:然后他就是教他们班的国文,然后其他班就……

林昀蓉同学:那要看他有没有带,当导师,都不一定。

李家成:好的,谢谢。

访谈图片等

图1 学生暑期学期作业本

图2 访谈现场

延伸阅读3

在国际比较中增强中国班主任研究的自信与自觉——以一次对新西兰的访问为例

2017年11月23日,我在华东师范大学接待了两位美国朋友。其中一位是美国内华达州某教育公益组织的官员,特地来上海考察学习。我们交流的主题有中国的教研组、中国教师的学校间流动、上海的薄弱学校改造、外来务工随迁子女教育、教师发展及对教师发展的支持等。我还特别介绍了“以班主任为领导者的教师团队”“班主任、学科教师‘跟班上’”等内容。她非常好奇,因为她之前不知道,虽然我们都在用“学校”这个词,但我们的“学校”却如此不同。我介绍说近年来有中国学校努力向美国学习“走班制”,她脱口而出“No”。我对她的反应也不惊讶,因为几年前,一位我指导的从美国来进修的博士生在走进中国小学、参与研究后,凭着她担任过美国小学教师、高中副校长的经历,当时也脱口而出:美国教师太辛苦了! 我们暂时不去讨论到底谁更辛苦,但很需要聚焦到国际比较上,提出这样的问题:对于中国班主任的实践与理论研究,我们是否在努力做到“知己知彼”?

本文以2018年1月20日到2月11日,本文作者在新西兰的访问、交流为素材,呈现对中国班主任研究的认识与理解。

一、中国班主任是典型的适应性专家

2018年1月23日一早,我和奥克兰大学的Stuart Mc Naughton教授一起,从奥克兰机场出发去新西兰首都惠灵顿,准备参加他们教育部10:00—11:30的主题演讲。对于我来说,也是人生中第一次走进一个外国的教育部,并积极传递中国班主任研究的成果。

原定7:30的航班,在快到达登机时间时,被机场通知航班取消了。我们经历了一次难忘的紧急应对,并成为之后一段时间我和Stuart津津乐道的一件事:立即改签,我坐下一班航班直接去,他比我晚半个小时再去;他帮我预订出租车,联系好教育部人员,直接带我去会场。这是我第一次去惠灵顿,也是第一次坐新西兰国内航班,各种担心,而且确实充满着不确定性。他开玩笑说,就像你们中国班主任一样,现在我们要体现出我们的adaptability(适应能力)了。

adaptability,这个词我不陌生,但2014年9月我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是和他一起访问上海市闵行区汽轮小学时。我们一起听完一位班主任主持的、和中秋节有关的主题班会后,他赞不绝口,称赞其对传统文化的继承,并说:你们的班主任就是我们非常喜欢,并努力让更多教师成为的那种教师,是典型的“Adaptive Expertise”(适应性专家)。当时我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就特地请他写下英文。当然看到这两个单词后,也就大致有印象了。他进一步解释说,我们的班主任要适应具体的情境变化,班会中有大量的动态生成,班主任要针对学生具体情况予以关心和指导,这就是非常难得的教师的专业性。

等他离开中国后,我查阅了一下文献,惊讶不已。原来国际学术研究中,对“适应性专家”已经有那么多的研究成果了! 更让我惊讶的是,我们极少从这个角度来认识、理解中国班主任! 而当我们从国际学术对话的角度出发,就会发现,原来我们司空见惯的班主任,竟然有那么多值得我们理解、体验、思考和研究的内容。而且,很多班主任会抱怨没有教材、课程,没有可以直接用的材料,于是就有人开始研究各类“素材”、各类“课程”,而这恰恰是丢失了最具有专业性、最具有发展的“适应性专长”,很容易沦落为“操作工”。

所以,这次当他说起要有适应性时,我们都心领神会。我也带着一丝担心,不断调整自己的心理,一个人出发了。下飞机后,他预订的出租车司机已经在出口等我了,拿着一个牌子;可是,我的名字却被写错了,所以我没有意识到那就是接我的。好在我特地问了问,一问就清楚了。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到达教育部后,一位女士已经在门口等我,一秒钟也没停,直接进会议室。一看,几十位官员、研究者已经等在那里了。于是,插上优盘,开始介绍中国班主任研究。

二、中国班主任是关怀儿童生活幸福的主要责任人

这次在新西兰教育部演讲的主题是“班主任工作与学生幸福”。我解读了中国班主任的工作内容和方式,并提出从人与群体的关系角度定位学生的幸福问题,而不仅仅从分解的思维出发,一直强调身体、心理、精神等领域的健康。这样就会在OECD 组织和新西兰相关学术机构研究的基础上,贡献一些不同的视角。

介绍是从班主任这个角色的特殊性开始的。我首先引用的是美国学者哈蒙德等在两本新书中对中国班主任的介绍[1][2]。书中的那段介绍用的是“banzhuren”这个专用名词,也是我在努力推动使用的一个英文单词;因为英文世界中的homeroom teacher,head teacher,advisor,或counselor,都有具体所指,都不是中国的“班主任”。我用图片和视频辅助,介绍了中国班主任是如何保障每个学生得到关注和支持,是如何为学生提供在班级组织中锻炼和发展机会的。

其实在欧美教育研究界,真正了解中国学校运作、中国学生生活方式的学者可谓凤毛麟角! 而其中一本书的作者之一Mistilina Sato博士在上海开展了一个月的田野调查、访问,我是她研究的主要协助者。在我看来,这两本书对中国教育的呈现与分析,质量远远高于原有的一些研究。

在介绍中,新西兰教育部和相关研究所的官员对中国的专任教师制有浓厚的兴趣。我在2011—2012年在美国范德堡大学访问期间,曾花费大量精力进入美国中小学的校园、课堂进行考察研究,已经发现其小学段的全科教学存在很大的问题。而这一问题,也在美国苏智欣教授的研究中被强调:“千万不能让中国教师也陷入多科和包班教学的孤立困境。”她明确指出:“美国小学教育中有许多值得中国学校借鉴的地方,比如对学生批判性思维、独立性、个性和创造力的培养。但包班教学的模式是其致命的弱点。”[3]

很可惜这样的声音,中国班主任听到得太少;而听得太多的,是去欧美国家访问几周后,就回国大力吹嘘欧美国家教育如何先进的那些论调。在新西兰的一到八年级,都是一个教师教几乎所有学科。在交流中,新西兰官员和学者也展开讨论:我们这样的教师队伍,能让学生在语言、数学、科学等各个学科领域得到较好的发展吗? 其实,不仅仅是小学段,在美国的中学,也很少有教师跟班上的。这些不同,涉及很不一样的学校发展理念与运作。

而班主任角色就与教师团队建设息息相关。我们在研究中明确提出:班主任是基于班级学生的、不同于教研组或备课组的、新型的教师团队的领导者。这个定位,事实上是非常重要的。在新西兰的交流对话中,相关学者很容易从教师领导力角度认识中国的班主任。

而更为独特的,是中国班主任对每个学生的熟悉,对每个学生可能长达3年、6年的持续支持,与家长的密切合作,与学科教师合作对部分学业落后学生的积极支持。这些,直接与学生的幸福生活相关。与我合作的Stuart Mc Naughton教授还介绍了前一天他研究所内的一位华人博士毕业生的案例:这位年轻博士的高三阶段是在新西兰读的,考新西兰的大学也比较顺利。而他原来的同学在中国参加高考,当天数学考下来,很不理想。于是他的班主任就联系这位同学,请他给每个同学打个电话或发信息,鼓励、安慰同学们一下。Stuart Mc Naughton教授点评说,在新西兰,又怎么能找到这样的教师呢? 可是在中国,班主任就是会这样关心、帮助自己的学生。在新西兰教育部演讲结束后的几天,我和三位华人学生参加他的一个聚会,他还现场做了调研,问那三位学生对中国班主任的理解。得到的反馈,都是对自己的班主任很有感情,也能体会到班主任当时对自己的关爱。有位同学还说,到现在她都还在高中同学的微信群里。

正是“学生幸福”这个主题,让Stuart Mc Naughton教授等新西兰朋友高度关注了中国的班主任。这事实上是国际学术研究领域非常重大的主题。在新西兰,学生幸福正成为该国政府高度关注的内容,并在持续发布和实施有关学生幸福的研究报告和政策。OECD 组织在刚发布的报告中,开篇就指出:“学校不仅是学生学习学科技能的地方,也是孩子们培养他们所需要的许多社交和情感技能的地方。以这种方式促进儿童发展的学校,可以帮助学生对自己的生活产生一种主导感和满意感。”该报告进一步将学生的幸福划分为心理的、认知的、社会性的和身体的幸福四类,强调这是学生过幸福而充实的生活所必需的[4]

从中国班主任与学生幸福的关系,乃至于中国班主任自己的幸福生活角度来说,我们还需要继续加强研究。在2015年,我曾与常州龙虎塘实验小学顾惠芬老师及两位研究生合作,在初步研究教师幸福主题之后,进一步用个案研究的方式,透析了一个班级学生的幸福感问题。通过对学生提供素材的仔细分析,我们发现,学校生活所带来的“幸福”远高于家庭生活,而且来自“同学”的“幸福”比重高出“教师”来源的一倍之多;“交往共生型”产生的“幸福”高于“外部给予型”与“自我实现型”;“学习/成长”所带来的自我实现的幸福远高于“竞赛”和“服务”类型[5]

尽管这只是一个个案研究,但已经能呈现中国儿童学校生活与幸福的关系,凸显出以班主任为主要责任人的班级建设的重要性。在2018年12月,我也与常州新北区龙虎塘实验小学合作,抽样每年级的一个班级,搜集了几百份学生对于本学期“感到最幸福的三件事”和“感到最不幸福的三件事”的素材;也与陈才英老师合作,在深圳南山区南海小学一个五年级班级搜集了同类素材。目前这些素材正在被分析中。

当然,班主任对于学生的幸福有着直接的影响,而担任班主任,何尝不是幸福的来源之一呢? 寒假阶段,已经有很多朋友在晒毕业生回母校看老师的场景了。在重大节日期间,特别是教师节期间,在学生们刚刚毕业进入新的学校或工作岗位期间,班主任也许是收到问候与祝福最多的人群! 这重要吗? 有没有人去研究一下,在欧美国家,教师能有这样的“待遇”吗? 我在2017年下半年,持续对一位联合培养的美国博士生进行访谈,重点了解她小学、初中、高中毕业后,是否与自己的教师还有联系。而得到的结果是:没有联系了!

如果我们继续无视中国班主任角色的特殊性,继续破坏中国教育传统和根基式地鼓吹取消班主任制,也许以后我们的中国教师也没这样的图可晒了,没有这样的幸福可分享了。

三、中国班主任是学生发展项目的创生者

2018年1 月30 日,我在奥克兰大学伍尔夫·费希尔研究中心(Woolf Fisher Research Center)做了两个小时的学术交流,主题是我们正在开展的“你好,寒假!”及之前的“你好,暑假!”活动。我先做了一个小时的介绍,之后又开展了一个小时的讨论交流。

在此之前,我已经知道这个研究中心在做一个暑假学习的项目,据说有很多资助,而且将推广到新西兰约200所学校。我在做讲座前特地查阅了资料,发现该项目是以这个研究中心为组织方,建立网络平台,招募志愿者和学生,通过保持每天的网络学习,促进学生在暑假中的发展。

而我所介绍的项目,正是与许许多多班主任一起合作,在全国推动的“你好,寒假!”和“你好,暑假!”项目。这个项目与新西兰项目的最大不同,一是以中小学班主任、校长为核心力量;二是具有非常个性化的具体实施和相对稳定的理念与思路;三是参加的人数很多,2017年暑假,约有10万中小学生参与其中;四是效果明显。在持续参与这个项目的过程中,我经常会被很多优秀班主任的创意、发展的愿望、对学生的感情所深深震撼,为这个群体的努力而自豪!

在交流中,新西兰学者也提出了很多有意义的问题,如家长的参与保障问题,教师的负担问题。事实上这些问题,我们在研究中都有关注。也有一位华人博士提出,她在中国当过班主任,觉得太辛苦了! 确实,班主任的工作涉及面很广。但是,也许她并不了解中国很多优秀班主任所做的工作,更不了解“把班级还给学生”的理念和实践对于班主任工作方式转型与专业品质提升的价值。在一定意义上,中国有几百万中小学班主任,自然会出现非常不同的工作状态和质量。而更具有生命力、更值得研究的,就应该包括优秀班主任的实践。让我很自豪的,正是我们的学生寒暑假生活与学期初生活重建项目中,许许多多这样的优秀班主任!

讨论中,关于研究的规范性问题,倒是非常值得我们关注。有学者问我们的研究是否有充分的数据支持;我们能否保证所开展的调研的科学性。是的,这正是我们努力的方向,更是中国班主任提升专业品质所不能缺失的。

也正是在这种感悟的驱动下,当天晚上,我就开始发出如下倡议:开展“中国班主任研修学院”!

中国班主任研修学院第一期

(1)时间:2018年2月1日—6月30日。

(2)内容:阅读“中国班主任研究”领域的文献;开展研究实践;开展学术性写作或表达;开展专业对话与交流。相关活动会与华东师范大学班主任研究专题的博士生、硕士生课程直接整合。

(3)招生,不超过20名,仅面向担任班主任工作的中小学班主任。

有意愿者向项目发起人李家成直接报名。

需要保证每周至少阅读一篇文献(项目发起人会组织开展阅读文献的选择);保证每次阅读后都分享读后感并与同行交流、写出相关评论或提出相关问题(采用固定时间网络交流和非固定时间自主分享等组合方式);努力将阅读与自己的实践结合;努力撰写符合学术规范的学术论文;努力参与相关学术会议。

(4)本研修学院为公益性、学术性的民间组织,仅作为专业研修的平台,不承担其他法律责任。项目发起人会邀请相关学术文献的作者作为指导力量参与相关研修活动。

(5)每位报名者自己申请唯一学号[(固定数字201801+自选数字(20 以内),如20180120)],经2018年7月的资料考核和研修学院内部评价结业者,将得到这一唯一学号,得到项目发起人的亲笔签名证书。

(6)第一批结业的学员,在双向选择的基础上,将被聘为相关项目的指导教师,共同推动后期中小学班主任的发展研究。

在当晚,20名中小学班主任就招募到了,并且已经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实质性地开展研读、交流,提炼实践研究的经验了。尽管这只是个非常小规模的实验,但是,我们相信中国班主任群体的潜力,更愿意投入其中,让这份潜力变为现实。

在新西兰的日子里,一直保持着与相关学者的对话与交流。就在2018 年2月1日,在我访问奥克兰大学孔子学院,姚院长见到我时,就评论道:你们做的班主任研究真好! 我相信她是通过我的微信朋友圈了解到我们的研究,更相信她对我们这个领域的直觉与判断。

当我们身在国外,当我们看到国外与我们不一样的教育,也许更能认识我们自己。我们依然需要呼吁支持中国班主任,需要投入对班主任,尤其是乡村班主任的支持,但一定不能丢掉对中国班主任所具有的教育意蕴的理解,一定不要妄自菲薄,要以自己的努力,让中国班主任成为国际教育对话中重要的主题,为解决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中的基本问题而做出贡献。

参考文献

[1]Darling-Hammond,D.,Burns,D.,Campbell,C.,et al.Empowered Educators:How High-performing Systems Shape Teaching Quality Around the World[M].San Francisco:Jossey-Bass.2017.

[2]Sato,M.,Li,J.Empowered Educators in China:How High-Performing Systems Shape Teaching Quality[M].San Francisco:Jossey-Bass.2017.

[3]苏智欣.中美基础教育比较与反思:教学上的差距[N].社会科学报,2015-9-24(5).

[4]OECD.PISA 2015 Results(Volume III):Students’Well-Being[R].Paris:OECD Publishing,2017.

[5]陈静,赖雯雯,李家成,等.品味“幸福”——对一所小学六年级某班学生的个案研究[J].思想理论教育,2011(8下).

【注释】

[1]李家成,上海终身教育研究院执行副院长,华东师范大学“生命·实践”教育学研究院副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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