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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盆地文化巅峰:李白浪漫狂歌!

时间:2023-07-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第三节时代文学的巅峰:李白的浪漫狂歌《新唐书·文艺志》给我们讲述着李白的这样家世:“其先隋末以罪徙西域,神龙初,遁还,客巴西。白之生”,“十岁通诗书,既长,隐岷山。州举有道,不应。苏颋为益州长史,见白异之,曰:‘是子天才英特,少益以学,可比相如’”,“然喜纵横术,击剑,为任侠,轻财重施。更客任城,与孔巢父、韩准、裴政、张叔明、陶沔居徂徕山,日沉饮,号‘竹溪六逸’”,“白晚好黄老”。

大盆地文化巅峰:李白浪漫狂歌!

第三节 时代文学的巅峰:李白的浪漫狂歌

新唐书·文艺志》给我们讲述着李白的这样家世:“其先隋末以罪徙西域,神龙初,遁还,客巴西。白之生”,“十岁通诗书,既长,隐岷山。州举有道,不应。苏颋为益州长史,见白异之,曰:‘是子天才英特,少益以学,可比相如’”,“然喜纵横术,击剑,为任侠,轻财重施。更客任城,与孔巢父、韩准、裴政、张叔明、陶沔居徂徕山,日沉饮,号‘竹溪六逸’”,“白晚好黄老”。李白是一个万事都关心的人,他集游侠、刺客隐士、道人、策士、酒徒、作家于一身,兴趣太广,什么都敢于去尝试、去探究,这种人生态度决定了他的文化创造方式是“了无定法”,他的艺术思维方式实际上是一种醉态思维,即把醉态变成生命方式和思维方式,这比浪漫主义更具有本质的自由特征。这种非理性甚至是非智性的思维方式,应该就是他为人放诞、文风狂放的内在原因。

李白崛立于唐代而独步千古,那独异的艺术个性,源自于两个方面:一是盛唐气象时代精神召唤使然,是盛唐以宽容大气的胸襟、仁慈开明的关怀,孕育着李白独树一帜的诗风,“天生我财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的非凡自负和豪言壮语,自信狂傲的独立人格,豪放洒脱的气度,以及自由奔放的艺术幻想和想像,正是立足于李唐王朝选拔人才的不拘一格;敢想敢说、敢爱敢恨、敢笑敢骂,就有了赖以存活的土壤,一个天才于此就有了充分展现才华的社会基础。有专家指出,贞观和开元盛世是中国历史上文祸最少的时代,这就是李白敢于傲然面对万乘之主的社会制度背景;盛大与豪情,必然要有相应的篇幅来容纳,李白大量地运用长调歌行体,亦是其狂放不羁的性格使然,这对唐代文学的各种体式的创建极有楷模意义,王闿运就说得明白:“李白始为叙情长篇,杜甫极称之,而更扩之”,因此七言歌行“至唐而大盛”[13];二是巴蜀地域文化和文学的陶铸熏染所成。蜀中浓郁的道家思想氛围,道家对权贵世俗的蔑视和逍遥放任的人格精神,尤其是蜀人赵蕤的纵横学说,以及蜀中“蛮夷”风习和任侠使气及慷慨豪迈的民俗,还有巴蜀文人反儒家礼教,蔑视正统道德规范的传统,都是影响李白性格的地域文化因素。他叙述过自己的思想文化性格所承:“五岁诵六甲,十岁观百家”,“十五学剑术”,“十五学神仙”,这些非儒非孔学说使他公然地“谑浪万古贤,以为儿秦剧”(《陈情寄友人·三》)。《旧唐书·文苑传》记载其行为的狂放孤傲为“白宫衣锦绣,于舟中顾瞻笑傲,旁若无人”,他在《春日山中》也回忆过自己的不拘礼节放浪行为:“懒摇白羽扇,裸袒青林中,脱巾挂石壁,露顶洒秋风”。而“天子呼来不下船,自称臣是酒中仙”,更是狂傲直对万乘之主,公然对封建最高统治者表示不敬,是何等地惊世骇俗?

这种自由自然的人格精神,反叛一切威权,冲破一切束缚的进取态度,敢作敢为的创造气概,雄眄一切、高视阔步的人生姿态,使李白写出了众多不朽名篇。“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胡适对此就作过充分地肯定:“李白的乐府有时是酒后放歌,有时是离筵别曲,有时是发议论,有时颂赞山水,有时上天下地作神仙语,有时描摹小儿女情态,体贴入微”,“他大胆地运用民间的语言,容纳民歌的风格,很少雕饰,最近自然”,“最可以代表那个浪漫的时代,最可代表那时代的自然主义人生观[14]。李白那磅礴激昂的想像甚至在感悟人生时的些许愁思,穿越了时空,弥漫在整个人间,历久弥新

李白诗歌艺术特色的形成,有着蜀中文学先贤的影响作用。“十五观奇书,作赋凌相如”正是他学习模摹并欲超越司马相如的创作学步记录,他还从扬雄的创作中学到了许多,是谓:“因学扬子云,献赋甘泉宫”。既然是“朝忆相如台,夜梦子云宅”,那么,蜀中文学先贤的性格精神,文学主张和艺术技巧风格,就必然地要对他发生相当的影响,巴蜀文学辉煌的成就积淀必然地要模塑着他的创作风格,制约着他诗歌的艺术表现特征。汉代蜀籍作家那冲决一切、纵横恣肆的创作风范,使李白更喜欢采用自由的“古风”体和乐府歌行,去表现自己狂放不羁的情感和思想。在这里,盛唐“崇汉”的时代精神,巴蜀作家对前代乡贤文化创造积淀的承继,都集中地通过李白的文化创造而体现着,这就是所谓的“扬马激颓波,开流荡无垠”!在思想内容上,李白对权贵的蔑视、对“鲁儒”、“鲁叟”、“鲁诸生”所代表的正统礼法规范的嘲弄,以及对自由人格的颂扬等,都占有极大比例,倾慕大鹏“旷荡而纵适”的自由生活,并以鲁仲连、范蠡、谢安、荆轲张良等历史侠义人物自诩,表现他“好古笑流俗,素闻贤达风”(《东武吟》)的价值标准,还有《侠客行》、《扶风豪士歌》、《少年行》一类游侠诗及众多游仙诗,都体现着他那傲然独立、遗世狂歌的人格个性。而《古风·三十》、《战城南》一类作品,则表现了李白对民众疾苦的同情和对封建暴政的愤激。(www.xing528.com)

出于对自然万物和生命的热爱之情,李白一生中漫游祖国各地,留下大量吟咏山水名篇,但他无论在何处,蜀中山水故乡月,巴蜀人生形态和民俗风习都萦绕于怀,难以割舍,“巴蜀情结”催生出如《蜀道难》、《峨眉山月歌》、《游子咏》、《朝发白帝城》、《送蜀僧晏入市》等数量颇丰的佳作,也正是基于诗作那浓郁的“巴蜀情结”贯注,这些作品才具有传诵不衰的永恒生命力。李白写作于蜀中的两首诗《古风·二·蟾蜍篇》,和“金窗夹绣户,珠箔悬琼钩……今来一登望,如上九天游”(《登锦城散花楼》),以及《古风·四》的:“庄周蝴蝶,蝴蝶为庄周。一体更变易,万事良悠悠。乃知蓬莱水,复作清浅流,青门种瓜人,旧日东陵侯。富贵固如此,营营何所求”,也正是基于“巴蜀半道,尤重老庄之术”的地域文化精神氛围的涵蕴,是李白对庄子的崇拜所决定。还有乐府《白头吟》:“锦水东北流,波荡双鸳鸯,雄巢汉宫树,雌弄秦草芳,宁同万死碎羽翼,不忍云间两分张,此时阿矫正骄妨,独坐长门悉日暮,但愿君恩顾妾深,凯惜黄金买词赋,相如作赋得黄金,丈夫好新多异心,一朝将聘茂陵女,文君因赠《白头吟》,东流不作西归水,落花辞条羞故林。菟丝故无情,随风任倾倒。谁使女萝枝,而来相紫抱,两草犹一心,人心不如草,莫卷龙须席,从他生网丝,且留琥珀枕,或有梦来时,覆水再收岂满杯,弃妾已去难重回,古来得意不相负,只今唯见青陵台”。后者共30句,六次转韵,舒卷自如,层层照应,把一个汉代巴蜀发生的真实故事,演绎得淋漓尽致。还有《上皇西巡南京歌》中赞叹:“九天开出一成都,万户千门入画图。草树云山如锦绣,秦川能及此间无”,对故乡的自豪之情,于兹可见。

巴蜀文化的模塑影响,使李白常常以地域文化价值标准和审美取向,去看取人的生命形态,写下大量有关酒、女人题材的诗作,有些甚至带有明显的“性”场面,如《寄远》组诗中“相思”、“阳台”、”云雨”等意象和“何由一相见,灭烛解罗衣”等句,以及《对酒》中的“玳瑁筵中怀里醉,芙蓉帐里奈君何”一类描写,体现着他对现世人生享乐的注重和自然生命意识的表现。在封建正统文人眼里,这完全违反了“非礼勿言,非礼勿动”的伦理道德规范,王安石就指斥李白“其识污下,诗词十句九句言妇人酒耳”[15]。但就巴蜀文化道德标准看,李白真诚地抒写出对美好人生的热爱,表现了地域风习对世俗生命的赞美,体现了一种活泼泼的自由自然生命意识[16],这其实也就是巴蜀民俗“未能笃信道德”的地域文化风习所铸造。最后,还需强调的是李白在文学理论上的主张,他崇尚大胆变革创新,敬佩“扬马激颓风,开流荡无垠”的开创勇气;标举“文质相炳焕,众星罗秋旻”的文学华美,《大猎赋·序》就明确阐述过他这种观点:“白以为赋者古诗之流也,辞欲壮丽,义归博远。不然,何以光赞盛美,感天动地?”

李白生平可分为四个时期:(一)蜀中生活期。李白“十五观奇书,作赋凌相如”,同时“十五游神仙”、“十五好剑术”。二十岁以后,他便漫游蜀中,登峨眉、赴青城。蜀中生活对李白豪放的性格和诗风的形成有重要影响,巴蜀地域文化涵蕴着他的人文性格和艺术思维方式。(二)走出大盆地的漫游和求仕时期。开元十四年,李白二十六岁,开始“仗剑出国,辞亲远游”,足迹所及,几半中国。并先后与元丹丘、孔巢父和道士吴筠等隐居嵩山、徂徕山和郯中。不同地域文化的比较参照,各种学说和思想的互相碰撞,对时代精神的充分感受,催生出他的大量作品。天宝元年,因吴筠推荐,被玄宗下诏征赴长安,有“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南陵别儿童入京》)的青云之志。又因被贺知章叹为“谪仙人”而名动朝野。李白本质上不是政治家,“揄扬九重万乘主,谑浪赤墀青琐贤”的言行,蔑视帝王权贵的傲然作风,必然有“五噫出西京”、“赐金放还”的结局,这就是他那些抒发愤懑,抨击现实的诗篇产生的背景。(三)再度漫游(四十五至五十五岁)。“一朝去京国,十载客梁园”,出京至洛,遇杜甫,至汴州,逢高适,三人同游梁宋,用杜甫《与李十二同寻范十隐居》的话来说,就是“醉眠秋共被,携手日同行”,李杜深厚友谊至此开始。其间,李白发出了“归来无产业,生事如飘蓬”的窘困之吁,有“摧残槛中虎,羁絏鞲上鹰”的现实批判,但他仍然相信自己“才力犹可倚,不愧世上英”,狂傲自信还是其性格的主要方面。(四)晚年(五十五岁至卒)。安史乱起,隐于庐山。永王璘起兵,他起而应和,为幕府,璘败而下狱,并被流放夜郎,是有“平生不下泪,于此泣无穷”(《江夏别宋之悌》)的反省。途中遇赦,往依当涂令李阳冰。夜醉酒泛舟江上,“捉月”水中,以浪漫诗情方式告别人间。

概而言之,李白在创作中呈现的强烈而真挚的情感,通脱豪迈的自我个性,冲决和超越一切的巨大勇气,非凡的想像以及奇瑰的文学形象塑造,即杜甫所称的“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都对巴蜀文学的繁盛和推动中国文学的发展,留下不可磨灭的影响。超拔飘逸与雄奇豪迈的如椽巨笔,奏响了唐代诗歌的最强音,若天籁萦绕千古不绝,他身上那生机勃勃的生命律动,浓缩着唐代诗歌的精神特质。唐代诗歌有着独具魅力的时代风格与时代精神:博大,雄浑,深远,超逸,充沛的活力,浓郁的激情,不息的生命力,崭新的生活体验,以壮阔为美的审美情趣,积极进取的人生态度——这一切合起来就成为唐代诗歌与其他朝代诗歌相区别的特色,所谓:“齐有倜傥生,鲁连特高妙。明月出海底,一朝开光耀。却秦振英声,后世仰末照。意轻千金赠,顾向平原笑。吾亦澹荡人,拂衣可同调”(《古风其十》),人生就应该如此实现,李白向往的是一种人的全面自由和真正的人的生活,否则,即使是他所崇拜的巴蜀先贤,也受到批评:“子云不晓事,晚献长杨辞,赋达身已老,草玄鬓若丝”(《古风·八》)。李白的人生理想,标志着唐人的普遍价值取向:“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即使生活中出现不尽如人意之处,却可以“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这种博大壮阔的情怀可以说是唐代诗歌的基调,体现于李白俯仰天地的慷慨大气:“吾将囊括大块,浩然与溟涬同科”(《日出入行》),以及“黄河落天走东海,万里写入胸怀间”(《赠裴十四》)和“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等,皮日休说李白是“言出天地外,思出鬼神表”(《刘枣强碑》),其实也是李白《上韩荆州书》文中说的:“日试万言、倚马可待,今君侯何惜阶前盈尺之地,不使白扬眉吐气,激昂青云耶?”当今台湾诗人余光中在其《寻李白》中,准确感悟到了李白的独特:“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剩下的三分啸成了剑气,绣口一吐就半个盛唐”。我们最后还是以其《古风·一》的句子为其作结:“我志在删述,垂辉映千春。希圣如有立,绝笔于获麟”,诚哉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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