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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私人藏书楼简析-中国私家藏书史:修订本

时间:2023-08-1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私人藏书楼的专门特别命名也相继出现。自此,士大夫之藏书室取一定含义命名,渐成风尚。就不完全的查考,自古至今中国约五千多位藏书家之藏书楼有特别命名者多达三分之二。由藏书楼的命名又显示了藏书家们不同的志趣、好尚、心性和情操,其命名缘由也多种多样。

中国私人藏书楼简析-中国私家藏书史:修订本

中国古代的私人藏书,在唐代以前,由于图书的传布全靠手写抄录,费工费时,收藏数量终是有限,无需辟专室庋藏,多随居室放置,所以还没有以特别含义命名的专门藏书楼之称。

据可考的文献记载,最早的对私人藏书室的称呼是东晋王嘉所著《拾遗记》,其卷六记:“曹曾,鲁人也。家财巨亿。学徒有贫者皆给食。天下名书,上古以来,文篆讹落者,曾皆刊正,垂万余卷……及世乱,家家焚庐,曹虑先文湮没,乃积石为仓以藏书,故谓曹氏为书仓。”

旧唐书·韦述传》记:“洛州刺史元行冲,景骏姑子也。时为大儒,常载书数车自随。述入其书斋,忘寝与食。”

又《新唐书·李鄘传》附记:“磎字景望,好学,家有书至万卷,世号李氏书楼。”

钱大昕《十驾斋养新余录》卷下记:“孙长孺自唐僖宗为榜‘书楼’二字……”

又,晁公武《郡斋读书志》:“皇朝[宋]孙抃字梦德,眉山人,六世祖长孺喜藏书,贮以褛,蜀人号书楼孙氏。”

白居易集》卷六十九《池上篇》序:“虽有子弟无书不能训也,乃作池北书库。”这是查到文献中最早的对私家藏书室有具体命名的记录。

到五代和北宋,随着雕版印刷图书的出现,私人藏书家无论在人数和收藏数量上都相应大为增加。私人藏书楼的专门特别命名也相继出现。

据《辽史·宗室传》记载:“义宗名倍(898—936),太祖长子,起书楼于西宫,(因见疑于太宗)遂载书浮海而去。唐明宗迎之,拜怀化军节度使。倍初市书至万卷,藏于医巫闾绝顶之望海堂。”

又据阮元《研经室集·扬州文楼巷墨庄考》记载:“刘式字叔度,开宝中(969—975)随李氏入宋,妻陈氏既寡,以遗书教诸子曰:‘先大夫秉行清洁,有书数千卷以遗后,是墨庄也,安事陇亩……’”

稍后,欧阳修之“六一堂”,韩琦之“万笈堂”,司马光之“读书堂”,几乎同时出世。自此,士大夫之藏书室取一定含义命名,渐成风尚。

就不完全的查考,自古至今中国约五千多位藏书家之藏书楼有特别命名者多达三分之二。由藏书楼的命名又显示了藏书家们不同的志趣、好尚、心性和情操,其命名缘由也多种多样。兹摘要分类考其出典,析其含义,条列如下:

1.以夸示藏书之富而命名者。

夸示藏书之富以“万卷”名楼者为最多。自宋至清代不下四十多家。其中著名者像朱睦㮮、项笃寿、黄叔琳等。

翁方纲还有三万卷楼

章堮和李嘉绩别有五万卷室和五万卷阁。

陆心源、王宗炎、胡凤丹则有十万卷楼。

云南之梁之相有二十万卷楼。

广东之孔广陶则有三十三万卷堂。

广东之莫伯骥更有五十万卷楼。

宋,陆游之“书巢”——自著《书巢记》:“吾室之内或栖于椟,或陈于前,或枕以床,俯仰四顾无非书者。吾饮食起居,疾病呻吟悲忿忧欢未尝不与书俱。”清翟灏亦名藏书楼曰“书巢”。

宋,李茂德之“书城”——陈继儒《太平清话》:“宋政和时,都下李茂德环积坟笈,名曰‘书城’。”

清,黄丕烈之“百宋一廛”——《苏州府志》:“黄丕烈藏书搜购宋本图书百余种,因颜其室曰‘百宋一廛’。”

清,陆心源之“皕宋楼”——杨震方《谈皕宋楼藏书》:“皕为二百,陆氏以‘皕宋’名其楼,谓藏宋本二百种之多。”

2.引用古代藏书之典而命名者。

明,王世贞之“小酉馆”,胡应麟之“二酉山房”,清,张澍之“二酉堂”,周永泰之“二酉洞”。

“二酉”指大酉、小酉二山,在今湖南沅陵县西北。《太平御览》四九《荆州记》:“小酉山上石穴中有书千卷,相传秦人于此而学,因留之。”后称藏书多曰二酉,本此。

明,赵用贤、赵琦美父子之“脉望馆”——“脉望”传说谓蠹鱼所化之物。典出段成式《酉阳杂俎》续集二《支诺皋》:“据《仙经》曰:‘蠹鱼三食神仙字,则化为此物,名曰脉望……’取此水和而服之,即时换骨上宾。”

明,祁彪佳之“八求楼”及清,潘祖荫之“八求精舍”——皆典引郑樵的“求书八法”之说。所谓“八求”即:一曰类以求;二曰旁类以求;三曰因地以求;四曰因家以求;五曰求之公;六曰求之私;七曰因人以求;八曰因代以求。

清,韩广业之“小琅嬛书屋”及张燮之“小琅嬛福地”——“琅嬛福地”是传说中仙人藏书的地方。典出元代伊世珍《琅嬛记》。

吴兆曾之“绍宗藏书楼”——周子美《近百年来江南著名藏书家概述》:“清《四库全书》有一部放在镇江金山寺里的文宗阁。在太平天国时代被焚,但是镇江的知识分子念念不忘此事,到民国年间,就有吴季诚(兆曾)氏出资造‘绍宗藏书楼’,用来继续文宗阁的事业。”

伦明之“续书楼”——雷梦水《近代学人室名琐记》:“伦明藏书至富,所藏大部分为清代著作,特别注意收集四库未收各书,以备续四库全书之资料,故名其藏书室曰‘续书楼’。”

叶自合之蓼庵——“自言古人抄书之多无过庄蓼塘,予可不逊,因自号蓼庵。”

3.取古书名句佳义而命名者。

宋,尤袤之“遂初堂”——取孙绰《遂初赋》以自号。清,吴泰来亦名书斋为遂初堂。

明,叶盛之“菉竹堂”——取《诗经·卫风·淇澳》“学问自修”之义。

明,范钦之“天一阁”——全祖望天一阁碑目记》:“建阁之初,凿一池于其下,得吴道士龙虎山天一池石刻。适与是阁凿池之意相合,因即移以名阁。”又阮元《宁波范氏天一阁书目序》:“阁通六间为一,而以书橱间之,其下乃分六间。取‘天一生水,地六成之’之义。”又邓之诚《骨琐记全编》卷三记:“宁波范氏天一阁,阁前凿池,传闻凿池之始,土中隐有字形如‘天一’二字,因悟‘天一生水’之义,即以名阁。阁由六间,取‘地六成之’之义,是以高下深广及书橱数目、尺寸,具含六数,见寅著复奏。”

明,项元汴之“天籁阁”——天籁,指自然界的音响。语出《庄子·齐物论》:“女闻人籁而未闻地籁;女闻地籁而未闻天籁夫。”后亦指文章流畅而具自然情趣为天籁。

明,胡文焕之“思蕙馆”——取晋张翰句“见秋风而思蕙莱与蕙鱼”之意。

明,徐洪瑆之“漱石山房”——典出《晋书·孙楚传》:“楚少时欲隐居,谓济曰:‘当欲枕石漱流。’误云‘漱石枕流’。济曰:‘流非可枕,石非可漱。’楚曰:‘所以枕流,欲洗其目;所以漱石,欲厉其齿。’”乃是以磨砺自勉。

清,钱曾之“述古堂”——典出《论语》:“述而不作,信而好古,窃比于我老彭。”

清,王士祯之“池北书屋”——《池北书屋记》:“士祯宅西有圃,圃中有池,于池北建屋藏书,取白居易‘池北书库’之名而名之。”

清,鲍廷博之“知不足斋”——取《学记》中“学然后知不足”之义而颜其斋。

清,张金吾之“爱日精庐”——取《大戴礼》“君子爱日以学,及时以行”之义。爱日,即珍惜时间,用于勤学。

清,钱泰吉之“冷斋”、“可读书斋”——取仇山村诗“官冷身闲可读书”之句以名斋。

清,章绶衔之“磨兜坚室”——磨兜坚亦称摩兜鞬。典出段成式之《酉阳杂俎》卷十一:“邓城西百余里有谷城。谷伯绥之国,城门有石人焉,刊其腹云:摩兜鞬,摩兜鞬,慎莫言。”戒慎言之意。

清,叶昌炽之“缘督庐”——取《庄子·养生主》“为善无近名,为恶无近刑,缘督以为经”之义。意即忘善恶,顺应自然的中道,把它作为为人处世的常法。

钱大昕之“潜研堂”——典出《汉书·班固传》:“父彪卒,归乡里,固以彪续前史未详,乃潜精研思,欲就其业。”王望森之“天香楼”——唐,李正封诵牡丹诗有“国色朝甘酒,天香夜染枝”之句。

甘福之“津逮楼”——典出《水经注·河水》二:“河北有层山……悬岩之中多石室焉。室内若有积卷矣,而世士罕有津逮者。”逮即达。津逮谓由津渡而到达。后常用以比喻为学的门径。

章钰之“四当斋”——《艺风堂友朋书札·章钰致缪荃孙信》十四:“‘四当’二字系兼取宋尤延之,明胡元瑞遗说。尚恨尤所谓‘饥当肉、寒当裘,孤寂当友朋,幽忧当金石琴瑟’;胡所谓‘饥当食、渴当饮,诵之当韶濩,览之当夷施’之外,乱离不能当桃源耳。”

王大隆之“蛾术轩”——典出《礼记·学记》:“蛾子时术之。郑玄注:蛾,蚍蜉也,蚍蜉之子微虫耳,时术蚍蜉之所为,其功乃复成大垤。”术通述,学习,后因以蛾术比喻勤学。

陆澹安之“明志堂”——郑逸梅《艺坛百影》:“家有明志堂,取义诸葛武侯语‘淡泊以明志’。”

4.以收藏名贵文物、珍善本书而命名。

明,陈继儒之“宝颜堂”——《藏书纪事诗》:“以得颜鲁公书朱巨川告身,而名其室曰宝颜。”

清,周春之“宝陶斋”——《海昌备志》:“尝得陶诗宋刻本,因颜其室曰宝陶斋。”

清,翁方纲之“宝苏斋”——因得宋版《施注苏诗》,又购得苏氏手书《嵩阳帖》,因名其室曰“宝苏斋”。

清,黄丕烈之“陶陶室”——王芑孙《陶陶室记》:“得毛藏北宋本陶诗,又得南宋汤氏注陶诗,喜,题其居曰,‘陶陶室’”。又“士礼居”——黄氏又购得宋刊严州本和景德官本《仪礼》两种,《仪礼》又名《士礼》,因题室名曰“士礼居”。

清,瞿绍基之“铁琴铜剑楼”——瞿冕良《铁琴铜剑楼记》:“瞿镛也爱研究金石文学,因收得铁琴、铜剑各一,新建楼就以此命名。”

清,陈揆之“稽瑞楼”——孙原湘《天真阁集》:“得唐,刘赓《稽瑞》一卷,向来藏书家未经著录,揆得之,因以名其楼。”

清,孙衣言之“玉海楼”——因其推重宋代学者王应麟,博极群书,著作达六百多卷,其中最大的有《玉海》二百卷,所以用书名《玉海》命其藏书室。

清,马瀛之“汉晋斋”——以其收有宋本《后汉书》、《晋书》而用汉晋名其斋。

清,姚慰祖父子之“晋石厂”——《藏书纪事诗》卷三:“晋石厂者,其父在蜀得晋,杨宗石阙题字,携以东归,因颜其藏书之室也。”

清,冯文昌“快雪堂”——《武林藏书录》卷下:“文昌得王右军《快雪时晴帖》真迹,因筑快雪堂于西湖之孤山。”

潘宗周之“宝礼堂”——潘以高价收得宋版秘笈《礼记正义》,因以宝礼名其室。

蒋汝藻之“密韵楼”——周子美《近百年来江南藏书家概述》:蒋“以一千五百元购得宋刊孤本周密的《草窗韵语》一册,因此把密韵楼作他书斋名”。

邓邦述之“群碧楼”、“寒瘦山房”——周子美:“他藏有宋刻的《群玉》、《碧云》两种唐人集子,因号‘群碧楼’。他又得到唐人孟郊贾岛两集的明刊本,因此又把郊寒岛瘦作他的斋名曰‘寒瘦山房’。”

傅增湘之“双鉴楼”——有二说。杜诗庭说:他一人得宋本《通鉴》二部,因名藏书室曰“双鉴室”。又,陈恩惠说:因得宋刻本《资治通鉴》和宋抄本《洪范政鉴》,因以名其楼。二书后捐赠于北京图书馆。(www.xing528.com)

周叔弢之“寒在堂”——因其收得清宫天禄琳琅阁之《寒山子诗》,即以名寒在堂作纪念。

周氏又有“一卷孝经斋”——因其收得清宫珍藏之宋本《孝经注》一卷,故名之。

5.仰慕纪念性的命名。

宋,司马光之“赐书阁”——因收藏御赐图书而命名。

宋,史守之之“碧沚”——《鄞县志》:“宁宗御书‘碧沚’二字赐之。因以名其书斋。”

明,郑瀱之“擘窠”——“义门郑氏藏书八万卷,建文帝为书‘擘窠’大字扁之。”

清,郑性之“二老阁”——全祖望《二老阁藏书记》:“黄太冲先生藏书遭大水,卷轴尽毁,身后一火,失去大半,南溪理而出之。得三万卷,并郑氏家藏。以所居之旁筑阁以储之,为纪念先人及黄太冲先生,故名屋以‘二老阁’。”

清,陈梦雷之“松鹤山房”——谢国桢《陈则震事辑》:“松鹤山房者,为清圣祖赐则震‘松高枝叶茂,鹤老羽毛新’之联语,则震约‘松鹤’二字,即以名其斋。”

清,周厚堉之“来雨楼”——《松江府志》:“其先世富藏书,乾隆时开四库全书馆,进呈数百种,赐《佩文韵府》一部。又御笔题诗于所进《两汉博闻》上,因取诗中‘来雨’二字名其楼。”

清,袁廷梼之“五砚楼”——《先正事略》三十六:“袁廷梼得先后所藏五砚为楼弆之,蓄书万卷。”

清,黄澄量之“五桂楼”——阮元《黄氏五桂楼藏书目序》:慕老祖,宋时号五桂者,昆弟五人,并著清望,遂以五桂名楼。”

清,潘佩芳之“画兰室”——《两浙輶轩续录》五三:“女藏书家潘氏,喜藏书,善画兰,因署其室曰‘画兰室’。”

清,丁丙之“八千卷楼”——胡风丹《嘉惠堂藏书目序》:“钱塘丁氏,慕其先世闻人名者藏书八千卷,遂筑小楼,题其额曰‘八千卷楼’。所谓‘绳祖武而志旧德也’(孙峻《八千卷楼藏书志》语)。”

刘承干之“嘉业堂”——德晶《古籍聚散的一段轶事》:“嘉业堂是吴兴刘承干建立的,光绪帝死后,刘氏捐巨款植树,得到‘钦若嘉业’的匾赐,便以‘嘉业’为藏书楼名。”

孔继勋之“岳雪楼”——据说孔氏于道光五年赴京途中,曾冒雪游南岳,登祝融峰,与有名的隐士相识。回粤后,为纪念此事,便于城南太平沙筑楼藏书,并取名“岳雪楼”。

另外在封建时代还有不少以“抱经堂”、“守经阁”、“味经楼”、“五经藏”、“带经堂”、“枕经楼”等命名者,明显流露出了封建士大夫的尊经守道的正统思想。

6.以立志服务公益而命名。

清,周永年之“借书园”——《清史稿·儒林二》:“永年以为释道有藏,儒者独无,乃开借书园,聚古今书笈十万卷,供人阅览传抄,以广流传。”

清,国英之“共读楼”——《共读楼书目序》:“光绪丙子(1876年)于家塾构藏书楼五楹,颜曰‘共读’。其所以不自秘者,诚念子孙未必能读,即使能读,亦何妨与人共读。”

陈乃乾之“共读楼”——胡道静《片断回忆业师陈乃乾》:“老师书斋先有‘慎初堂’,后有‘共读楼’。子路曰:‘愿车马,衣轻裘,与朋友共,敝之而无憾。’老师则珍笈与天下共之。”

荣宗铨之“大公图书馆”——荣氏于1912年在家乡无锡筹建“大公图书馆”,以服务于乡邦公利。

7.自谦、自励、自勉性的命名。

明,张溥之“七录斋”——《明史·文苑传》:“溥幼嗜学,所读书必手抄,抄已,朗诵一过,即焚之,又抄,如是者六七始已。后命其斋曰‘七录’。”

明,祁承㸁之“澹生堂”——《文子·上仁》:老子曰:“非淡漠无以明德,非宁静无以致远。”又贾谊《鵩鸟赋》:“真人淡漠兮,独与道息。”又《抱朴子·广譬》:“短唱不足以致宏丽之和,势利不足以移淡漠之心。”

盖其取不慕荣利与道相息之意。

清,韩应陛之“读有用书斋”——张文虎《读有用书斋杂著序》:“读书有得,援古证今,笔之于纸。不为浮薄华藻之语,观其所以名斋者可知也。”

清,劳格之“丹铅精舍”——谢灼华《书楼偶拾》:“劳氏平日读书,每置空册以案,遇有疑难,辄笔录之,用各本校正无误,然后写成正本。”这样他干脆把自己的书楼起名为“丹铅精舍”。“丹铅”就是古人点勘书籍用的丹砂铅粉

清,朱昌燕之“朝经暮史昼子夜集楼”——乃以昼夜朝暮勤读自励。

丁福保之“诂林精舍”——他广辑群书,编有《说文诂林》、《方言诂林》、《群雅诂林》等书,因命其藏书室曰“诂林精舍”。

陈垣之“励耘斋”——雷梦水《近代学人室名琐记》:“史学家陈垣先生以‘励耘’为书斋名,意在要求自己做学问要像农夫耕田锄草一样,业精于勤,深耕细作。”

余嘉锡之“读已见书斋”——陈垣《余嘉锡论学杂著序》:“他曾自题书斋名‘读已见书斋’。因为有些人专以读人间未见书相标榜,人间未见之书,虽然有些是珍贵的,但这样的书究竟是极少数,如果专以垄断奇书相夸耀,而对普通常见常用的书不读不知,这是舍本逐末,无根之学。他针对这些情况,所以用‘读已见书”为自己的书斋名。”

谢国桢之“瓜蒂庵”——姜德明《京华一老叟》:“他有个‘瓜蒂庵’的室名,语多双关,他曾说个人的藏书,无非他人不取的瓜蒂而已。”

8.以字号命名者。

宋,欧阳修之“六一堂”——欧阳修号六一居士,因以名斋。其自著《六一居士》曰:“吾家藏书一万卷;集三代以来金石遗文一千卷;有琴一张;有棋一局;而尝置酒一壶;以吾一翁,老于此五物之间,岂不为六一乎?”

清董沛亦有“六一山房”袭意于此。

清,周锡瓒之“香严书屋”——因自号香严居士而名其斋。

清,盛宣怀徐润并号“愚斋”,其藏书楼均名“愚斋”。

郑振铎号西谛,人称其藏书曰“西谛藏书”。

9.以居地命名者。

宋,许棐之“梅屋”——《宋代私家藏书概略》:“宋末许棐,居以秦溪,于水南种梅数千株,因自号‘梅屋’。”

明,宋濂之“青萝山房”——因其曾读书青萝山中,故名之。

明,胡正言之“十竹斋”——因他住宅院中种有绿竹十数杆,故名其室曰“十竹斋”。

明,徐澄之“望洋书屋”——《望洋书屋记》:“家瓜泾之上,而松江、陈湖皆在睫眉间,因题书室曰‘望洋书屋’。”

清,吴之振之“黄叶村庄”——因家有名园黄叶村庄以名之。顾嗣立之秀野堂亦如之。

清,惠周惕之“红豆书屋”——自言:“闻东禅寺有红豆树,老而朽,复萌新枝,乃移一枝植阶,自号红豆主人,因以名屋。”

清,全祖望之“双韭山房”——全氏有别业在大雷双韭峰中,取以颜其斋。

清,孙星衍之“平津馆”——汉公孙弘丞相,封平津侯,起客馆,开东阁以招待士人。后即用为高级官僚延纳宾客之典。孙星衍任山东督粮道时,治所即在公孙弘所封平津故地。因名其书斋为“平津馆”。

清,阮元之“文选楼”——《文选序》:“元家居扬州旧城文选巷,即隋曹宪故里,李宗贤所由传文选学者也。因构文选楼于家庙旁以藏书。”

清,徐时栋之“烟屿楼”——张舜徽《清人文集别录》:“徐时栋以所居在月湖之烟屿,因以‘烟屿’命其楼。”

清,赵宗建之“旧山楼”——张英《旧山楼记》:“赵次侯旧居北山之麓,因其旧而拓新之,命其楼曰‘旧山楼’。”

清,吴铨之“潢川书屋”——因其故生新安潢源,故题其藏书处曰“潢川书屋”。(见吴志忠《潢川吴氏经学丛书缘起》)

清,孙宗濂之“寿松堂”——徐敏惠《浙江图书馆善本书目序注》:“孙氏喜藏书,家有古松,构书楼遂以寿松命堂。”

清,钱氏之“守山阁”——张鉴《守山阁藏书记》:“金山县十八里曰秦山,钱氏乃筑阁于山麓,以贮书,颜曰‘守山’,盖自祖羽章先生来,居此垂二百载,冀与此山相守于无穷也。”

徐树兰之“古越藏书楼”——徐氏会稽人,其地属古越国,故名。

10.以其他特殊含义命名者。

明,吴震之之“负半庵”——《苏州府志》:“喟然曰:‘只今便高卧,已负半生闲。’因作负半庵,杜门著述,读书,随手评阅,不下万卷。”

清,徐乾学之“传是楼”——汪琬《传是楼记》:“先生传诸子登楼而诏之曰:‘尝慨为人父祖者每欲传其土田货财,而子孙未必能世富也……’因指书而欣然笑曰:‘所传者,惟是矣,遂名其楼。’”

清,石韫玉之“孽海”——石韫玉见淫词小说及一切得罪名教之书,辄拉杂烧之,家置一库,名曰“孽海”。收毁几万卷。

清,杨以增之“海源阁”——梅曾亮《海源阁记》:“名藏书阁,曰海源阁,是涉海而能得所归者欤?游滥觞之渊而未极乎稽天,浴日月之大浸,而未知海之大也,又安知源之出而不可穷也哉。”

清,赵之谦之“仰视千七百二十九鹤斋”——该丛书序言为刻此书筹款之艰难困苦,后因病梦游仙境。“仰视则群鹤翔舞而出,羽翼蔽日,因问鹤数,竖言山外鹤不知其亿万兆也。此皆膺箓者近已一千七百二十九鹤矣,但水中投影尽是鹳鹅鸡凫,杂有虫豸,并无一鹤……俯视身世十数年中,悲闵穷愁,噩梦忽觉,同治初,航海入京师,屡试皆黜,栖迟逆旅。”其实这是借梦抒忿,自鸣不平而已。

清,张蓉镜之“双芙阁”——《藏书纪事诗》卷五:“张蓉镜,字芙川,燮之孙,家有小琅嬛福地藏书楼。娶姚氏名婉真,号芙初女史,亦精鉴别,其夫妇之藏书室遂名‘双芙阁’。”

马隅卿之“不登大雅之堂”“平妖堂”——雷梦水《近代学人室名琐记》:“马廉以藏小说戏曲著名,因收得明万历刻二十四回本《平妖传》为世所罕见,故名其室为‘平妖堂’。旧时藏书家重视经文,以为小说戏曲不能登大雅之堂,马又命其室为‘不登大雅之堂’。”

容庚之“颂斋”——雷梦水《现代学人室名琐记》:“容庚教授以颂斋为其室名,因古代‘颂’‘容’两字相通。”

郑逸梅之“纸帐铜瓶室”——成莫愁《在补白大王家里》:“其斋名曰‘纸帐铜瓶室’。原来古人咏梅诗中,颇多涉及‘铜瓶’、‘纸帐’。清人张船山有诗‘铜瓶纸帐老姻缘’,他就取作斋名,暗藏一个‘梅’字。”

综观私人藏书楼的称谓用字,以楼、阁、堂、斋为最多。而室、屋、房、舍、馆、轩、庄、园、庐、庵则次之,个别还有用圃(如“乐圃”)、廑、巢、居、仓、海、城、坡、天(小绿天)、地(琅嬛福地)、处(玉山佳处)、亭(梦墨亭)、岩(积书岩)、厂(晋石厂)、库(大云书库)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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