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 从流行音乐交响化到交响音乐流行化-与李海鹰的音乐对话

从流行音乐交响化到交响音乐流行化-与李海鹰的音乐对话

时间:2023-11-0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可喜的是,“流行音乐交响化”现已通过李海鹰的“鹰交响”初见端倪,从大众的反响来看,对这一审美体验是肯定的。由“鹰交响”所引发的从流行音乐交响化到交响音乐流行化的发展,将在李海鹰未来的音乐创作中继续带给我们深入的思考。

从流行音乐交响化到交响音乐流行化-与李海鹰的音乐对话

虽然流行音乐交响化这一创作概念并非为“鹰交响”所提出,据记载:“早在1996年,广州电视台建台8周年台庆晚会上,一台由珠影乐团指挥丁家琳,以及司徒抗、冯广映等人参与创作的‘中国流行音乐作品交响音乐会’便成功举行,可谓是开了流行音乐与交响音乐合作的先河。当时演出的作品不仅仅是交响合唱作品,还包括了用流行音乐改编的器乐作品,如钢琴与乐队《涛声依旧主题幻想曲》,高胡与乐队《为歌曲〈弯弯的月亮〉而作的主题随想》,以及管弦乐《雾里看花主题变奏》等等。”[6]但是,通过“鹰交响”,我们看到了李海鹰在流行音乐交响化创作上的一系列新的探索与尝试,这在广东流行音乐发展史上的确具有重要的意义。另外,“鹰交响”所提供的多元化音乐表现形式,不但拓宽了流行音乐的发展维度,还对我们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的思考,即在创作上流行音乐可以与交响音乐融合,采用交响音乐的结构形式表达流行音乐的乐思和主旨,从某种程度上能丰富大众对流行音乐的审美经验,也就是说两者之间并没有不可逾越的鸿沟。因此,反过来思考,交响音乐是否也可以参考流行音乐的表现方式进行推广和普及呢?

交响音乐(或古典音乐、严肃音乐)通常被人们认为难以理解,主要原因是其具有复杂多样的创作技术和所能承载的厚重内涵,因此它与流行音乐和民间音乐中的大众化的审美观有一定的区别。从它的组织方式来看,古典音乐更讲究音乐的逻辑性以及动机的统一性,音乐的发展遵循动力性发展的基本原则,同时主题要具有对比和统一的特征,其艺术手法讲求洗练,追求理性地表达情感。那些久经历史检验的经典作品中的每个音符就像宇宙中的星球,合理存在、互相联系、互相影响。并且绝大多数经典的古典音乐都有较长的篇幅,表达完整而复杂的乐思。比如,西方音乐之父巴赫的作品具有极强的理性,他的音乐中不仅流淌着极为丰富的人类情感,还有着如同建筑一样的层次美感,更是乐音和力的运动形式。再如,弗朗茨·舒伯特的b小调第八交响曲《未完成交响曲》[7],虽然只有第一、第二两个乐章拥有完整的曲谱(第三乐章仅有九小节被改编为管弦乐曲,其他部分仍停留在钢琴曲谱的形态,第四乐章则连草稿都没有),但是由于此曲已完成的这两个乐章具备着完整的乐思,因此,形式上的未完成并没有影响到作品情绪上的完整性,如若非要为未完成的部分进行补充,可能终将是败笔。如上两例,说明古典音乐中所具有的逻辑严密性是其创作与审美的基础。反观流行音乐,流行音乐的组织缺乏严谨的理性思维方式,很难像交响音乐一样,用很严谨的方式组织起宏伟的篇幅,而篇幅太短就很难表现复杂的、具有张力和戏剧性的内容,即使是比较复杂的爵士乐也难与交响乐媲美。因此,流行音乐的组织大多停留在使用比较简单的逻辑,表达一些感性的东西,逐渐形成了较感性、缺乏理性思维的流行音乐特征。由此可见,“交响音乐流行化”的进程中有若干问题有待解决,它们既是困难也是挑战。但是,尽管从逻辑形式到结构原则以及诸多方面,交响音乐与流行音乐均有着明显差异,但就交响音乐本身而言,却依然具有与流行音乐同样的“普适化”属性,至少在音乐所表达的内容上来看,无论交响音乐还是流行音乐都是表达人性中最普遍的、最为本质的东西。因而,普适性的审美价值观可以看作是两者相同的地方。那么,是否可以说,虽然两者的创作形式、结构原则等方面存在着差异,而它们的终极创作目的却是一致的——表现最真实、最本质的人类精神世界。从本质上说,这也是一切艺术的本质,是一切艺术门类、艺术形式的共同价值属性,之于人类,它们不可或缺。如歌德断言:“人们逃避世界的最可靠方法莫过于通过艺术,人们与之相联系的最可靠方法莫过于通过艺术。”[8]因此,就艺术对人类所产生的作用而言,都是使人类更加接近精神世界。如此看来,无论是“流行音乐交响化”还是“交响音乐流行化”,要做的都是对音乐的普及,其目的是以不同形式去靠近音乐的美。可喜的是,“流行音乐交响化”现已通过李海鹰的“鹰交响”初见端倪,从大众的反响来看,对这一审美体验是肯定的。而“交响音乐流行化”,从音乐艺术的创作本质来看,它也是可行的,它体现的是一种积极对待音乐的态度,同样需要通过创作实践,让音乐以多元的形式在大众文化中普及开来,也许这将是一个艰难而漫长的跋涉。但值得庆幸的是,当代的中国作曲家中已有人在此方面进行初步探索,比如,李海鹰于2016年完成的大型交响史诗《我们的孙中山》就具有这样的创作期待,他通过这部作品将交响乐真正推广到了大众文化中。如果说“鹰交响”是李海鹰在“流行音乐交响化”方面的一次成功尝试,那么,这部大型交响史诗《我们的孙中山》,就是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交响音乐创作。这部作品的独特之处正在于回答了我们刚刚所尝试讨论的问题:交响音乐究竟能否流行化?或者,换句话说,交响音乐对于没有接受过专业训练的听众来说,是否真的存在聆听障碍?这一次,李海鹰要做的正是这样的探索——打破交响音乐阳春白雪的印象,使它成为一种表达作曲家情感的媒介,与听众进行心灵上的交流。笔者相信,李海鹰在埋头于这部大型作品的创作时,一定无暇去分辨是流行音乐交响化还是交响音乐流行化,他内心所希望的一定是,用情感去探寻灵魂深处的声音,用理性去思考结构的铺设。无论大型交响作品,还是短小的歌曲,其创作目标都只有一个——让听众如同喜爱《弯弯的月亮》那样喜爱这部新作。

综上所述,古典与流行的融合,让我们充分地感受到古典音乐并不是高高在上、深不可测的,古典音乐与流行音乐一样是表达人类内心最普遍的情感的。无论采用何种音乐语言都只是形式和载体的不同,情感永远是相通的。不同文化、不同时代的人们完全可以通过音乐产生情感交流,达到共鸣。因此,音乐就是一种交流的载体,我们不能一味地用陌生的眼光来审视古典音乐,虽然它是严肃的、强调逻辑的,但同样具有流行音乐表现大众情感的审美本质。由“鹰交响”所引发的从流行音乐交响化到交响音乐流行化的发展,将在李海鹰未来的音乐创作中继续带给我们深入的思考。

【注释】

[1]“跨界音乐”译自英文的“crossover”,在欧美乐坛,使用“crossover”的说法比“crossover music”更多,显得正式一些。

[2]莎拉·布莱曼(Sarah Brightman),1960年8月14日出生于英国伯肯斯特得,古典跨界女高音歌手音乐剧演员、词曲作者。代表作品有《歌剧魅影》《告别时刻》《月光女神》《一千零一夜》等。

[3]马友友(Yo-Yo Ma),美籍华人大提琴家,在他的演奏中努力将音乐化为一种沟通的语言,跨越世界不同种族,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为此,他曾投身于研究中国传统乐器、非洲卡拉哈利的丛林音乐等。(www.xing528.com)

[4]彼得·伊里奇·柴可夫斯基(Pyotr Ilyich Tchaikovsky,1840—1893),19世纪伟大的俄罗斯作曲家、音乐教育家,被誉为伟大的“俄罗斯音乐大师”和“旋律大师”。

[5]诗句出自王之涣《凉州词二首·其一》。

[6]何平,潘谊.广东作曲家流行音乐交响化的创作实践——以21首用流行歌曲改编的交响合唱为例[J].华南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2,14(1):87-88.

[7]b小调第八交响曲《未完成交响曲》是奥地利作曲家舒伯特创作于1822年的管弦乐作品,但该乐谱直到1865年才被发现,并于同年首次公演。

[8]曼.托马斯·曼散文[M].黄燎宇等,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4:171.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