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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程事故中学习的循环:人文视野的理论与实践研究

时间:2023-11-0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随着大工程时代的来临,工程共同体与社会民众都需要透过工程知识了解工程、了解社会,尤其是从工程事故中学习工程知识,更离不开工程知识的传递、普及、发展与创新。工程知识的传递在工程实践活动中是至关重要的,尤其在工程事故生死攸关的时刻。

工程事故中学习的循环:人文视野的理论与实践研究

随着大工程时代的来临,工程共同体与社会民众都需要透过工程知识了解工程、了解社会,尤其是从工程事故中学习工程知识,更离不开工程知识的传递、普及、发展与创新。大量的工程知识需要从隐性知识形态转化为满足工程活动所要求的可操作的显性知识形态,才能更好地发挥其功能和价值。工程知识展开传递并实现工程知识创新乃至构建工程知识体系,都要求工程显性知识与工程隐性知识这两种知识形态充分转换与交互作用,这种转化过程也体现工程隐性知识的基本价值。

日本知识管理学家野中郁次郎(Ikujiro Nonaka)和竹内弘高(Hirotaka Takeuchi)等人在吸收波兰尼“隐性知识源自个体”以及“显性知识和隐性知识二分法”理论的基础上提出“认识论之基石是隐性知识与显性知识之间的区分,知识创造的关键在于对隐性知识的动员和转换”[13]。

显性知识与隐性知识相互作用可以产生上升的知识螺旋(Knowledge Spiral),知识创新就体现在这两类知识交互作用的螺旋上升过程中,从而超越既有知识,创造新知识。其中,隐性知识处于根基性地位,经由一系列程序转化为显性知识,以便通过明言的方式传递给他人。基于上述观点,野中郁次郎于1991年提出了隐性知识与显性知识转化的“聚焦于动态环境中的知识创造而不仅指知识本身”[14]的SECI模式,我们结合这个理论模式来说明从工程事故中学习的知识循环:

共同化(Socialization),即个体隐性知识转化为共同体隐性知识。主要是以心智模式和技能等个体隐性知识为基础实现“非语言表达的自我超越”(nonverbal self-transcendence),共同促进知识共享和交流,进而创造组织的意会知识,这种“共同化”贯穿于组织的所有层面和阶段。在工程事故的原因尚未查明时,工程共同体(主要是工程师)通过对于工程事故可能的原因进行思考,并结合现场勘查进行比较,如果个人的判断正确,则可以将这种可能性提出来供工程共同体其他成员讨论。美国在19世纪屡次发生铁桁桥坍塌事故,有专业人士对于桥梁使用的铁制材料质量表示质疑,这种质疑一开始并未获得业内人士认同,通过大量参考资料和数据,这种质疑最终被证实,并促进美国工业界掀起一场专门用于桥梁建设的铁制品革命。

表出化(Externalization),即共同体隐性知识转化为共同体显性知识。这是隐性知识向显性知识转换的关键步骤,就是通过将各自的想法以比喻、模拟、概念假设或模型等方式转换为语言、数字或图画,反复修改直至概念化以便理解和交流。这个过程使得共同体内部更易于形成忠诚和信任氛围,并聚焦于问题提出解决方案。发生于美国堪萨斯凯悦饭店的高架路坍塌事故调查就是源于工程师在取得共同体基本认可(但并不完全确定)的基础上(即形成共同体隐性知识),通过大量数据计算和模型测试,最终找到事故发生的根本原因是一颗额外增加的铆钉导致建筑物结构发生变形(获得共同体显性知识)。

联结化(Combination),即共同体显性知识发展为更多新的显性知识,使上一个阶段形成的显性知识经过共同体成员充分交流、讨论、补充,扩展为可以进行合并,再分门别类形成为共同体所共享的体系化知识。凯悦饭店高架路坍塌事故发生后,美国桥梁界把“不经集体讨论并同意的工程改造方案不予实施”作为行业基本原则之一执行至今,并由于这起事故,在以后的桥梁建设施工中逐步形成一整套规范而成熟的行业标准。

内在化(Internalization):新的显性知识转换为个体隐性知识。个体通过大量学习共同体的显性知识,结合自己在工程活动中的独到理解(非言语交流)形成对于工程问题新的认识,为下一个知识循环做准备。

当然,个体的思考所得并非就是正确知识(通常也不是)。正如波卓斯基所言,“一位设计师构想出的桥梁可能从未存在于处于任何其他时期的任何其他工程师头脑中,……设计图上一条古怪的线或运算中一个奇怪数字都可能成为工程倒塌的原因”[15]。在现代工程专业性、综合性愈发复杂的当今社会,为了尽量避免工程事故发生,个人思考的结果,还需要经过工程共同体的专业交流与讨论并经过实践检验被证明确实对施工作业有效果,才可以得出一个相对正确的结论。

总之,SECI循环过程使两类工程知识由于知识转换(knowledge conversion)而产生“看不见”的知识上升螺旋,并随时间的推移经历从个体到个体(共同化)、个体到团组(表出化)、团组到组织(联结化)、组织回归个体(内在化)过程,彼此作用产生持续往复的“看得见”的知识创新螺旋,如图9-1所示:

图9-1 由隐性知识和显性知识组成的知识创新螺旋

通过上述的知识转换与循环,工程知识就有可能从隐性状态转换为显性状态,并促进工程知识的创新与提高。“(工程)知识一旦产生出来,若证明是有用的,就会借助口口相传、出版物和教学传播出去……知识还通过各种手段纳入共同体的实践传统中从而被保存下来……这样,工程知识就成为了共同体的产物,这些共同体‘致力于做’,并且通过一定程度上基于一个共有问题的复杂合作拥有了不断增强的集体认同感”[16]。在工程知识的传递过程中,工程隐性知识拥有者准确的表述,到位、丰富的行为语言以及工程知识学习者的专注度和领悟能力等因素缺一不可。工程知识的传递在工程实践活动中是至关重要的,尤其在工程事故生死攸关的时刻。充分掌握工程知识并且不断学习新的工程知识,获得新的启发,才能够将更多的工程隐性知识转化为显性知识,实现知识的“现象学转换”(Phenomenal Transformation)[17]并减少工程事故的发生。

[1]韩雪冰,张雷.马克思社会生产理论与工程方法论研究[M].沈阳:东北大学出版社,2015:45.

[2]文森蒂.工程师知道什么以及他们是如何知道的[M].周燕,闫坤如,彭纪南,译.杭州浙江大学出版社,2015:324.

[3]张涛,王大洲.从工程事故中学习的过程及其制度安排[J].工程研究——跨学科视野中的工程,2013(3):309-317.

[4]“tacit knowledge”的系统讨论主要源自英国科学哲学家波兰尼(Michael Polanyi)所著《个人知识:迈向后现代哲学》和美国科学史与科学哲学家库恩(Thomas Samuel Kuhn)所著《科学革命的结构》。据不完全统计,国内关于tacit一词有多种译法,例如意会、缄默、默会、内隐、隐性、隐形、潜藏、暗默等等。从学术普及和应用的角度看,“隐性知识”译法更为直观形象,这一译法也适用于知识管理、知识经济、知识创新以及企业知识传递等社会实践语境。(www.xing528.com)

[5]文森蒂.工程师知道什么以及他们是如何知道的[M].周燕,闫坤如,彭纪南,译.杭州:浙江大学出版社,2015:276.

[6]文森蒂.工程师知道什么以及他们是如何知道的[M].周燕,闫坤如,彭纪南,译.杭州:浙江大学出版社,2015:281.

[7]文森蒂.工程师知道什么以及他们是如何知道的[M].周燕,闫坤如,彭纪南,译.杭州:浙江大学出版社,2015:244.

[8]文森蒂.工程师知道什么以及他们是如何知道的[M].周燕,闫坤如,彭纪南,译.杭州:浙江大学出版社,2015:244.

[9]文森蒂.工程师知道什么以及他们是如何知道的[M].周燕,闫坤如,彭纪南,译.杭州:浙江大学出版社,2015:241-243.

[10]隐性知识的“表达”既包括通过口头语言进行表达,也包括通过动作、书面语词、指示牌等带有表征信息的方式进行表达。

[11]文森蒂.工程师知道什么以及他们是如何知道的[M].周燕,闫坤如,彭纪南,译.杭州:浙江大学出版社,2015:202.

[12]假设这里并不存在知情者故意隐瞒、明知不言的情况,而是要明确告知施工要点,对方仍然无法完成操作。

[13]竹内弘高,野中郁次郎.知识创造的螺旋:知识管理理论与案例研究[M].李萌,译.北京:知识产权出版社,2005:45.

[14]PAAVOLA S,HAKKARARAINEN K.The Knowledge Creation Metaphor-An Emergent Epistemological Approach to Learning[J].Science & Education,2005(5):535-557.

[15]波卓斯基.设计,人类的本性[M].王芊,马晓飞,丁岩,译.北京:中信出版社,2012:84-85.

[16]文森蒂.工程师知道什么以及他们是如何知道的[M].周燕,闫坤如,彭纪南,译.杭州:浙江大学出版社,2015:298.

[17]王大洲.知识、场域与创新[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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