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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事法庭审理大清盗陵案

时间:2023-11-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由于盗陵案的主要嫌疑人是现役军官,普通法院不便审理,于是阎锡山不得不考虑组建高等军事法庭审理此案。不久接到复电,令各集团军推选审判官。陆军高等军法会于1928年11月29日正式宣布成立。同时约定下星期二再次召开会议,讨论最后判决书,以便呈报军政部请示办法。1929年6月14日,军事法庭请了六位文物专家检查赃物。

军事法庭审理大清盗陵案

孙殿英随从兵张岐厚等人在青岛被捕的消息,以及所供出的东陵盗案真相,招来民众和清皇室及其族人对国民政府、平津卫戍司令部的各种指责,但阎锡山依然对清皇室和社会各界敷衍了事,拖拖盖盖,含糊其辞,当时的官方函电和报纸的报道,对盗墓部队番号和主犯孙殿英名字均讳莫如深。而此时北平、天津、河北、山东等地又纷纷传出查获东陵珠宝以及巴建功、杨振国及其妻杨赵氏等数名犯罪嫌疑犯人落网的消息。

慈禧棺木外椁(老照片

面对社会各界的呼声和清皇室的压力,阎锡山知道已经不能再坐视不理了。由于盗陵案的主要嫌疑人是现役军官,普通法院不便审理,于是阎锡山不得不考虑组建高等军事法庭审理此案。但东陵盗案,不仅案情复杂,而且涉及的人物更复杂,政府、军界等很多重要人物都或多或少地与此案有关联。为了不让自己深陷其中,阎锡山一面命令平津卫戍司令部参谋长朱绶光从速组织军事法庭,一面电请南京中央政府的意见。

根据民国四年三月二十五日公布的《陆军审判条例》的规定:军法会设立审判长一人、审判官四人、法官二人。因为是高等军法会,所审案件具有案情重大的特点,所以审判长必须具备上将身份,审判官需要具备中将身份,法官则要有少将身份。

朱绶光等起初内定天津河北省政府主席商震为审判长,杨杰、冷通、汪泽民为审判官,电呈国民政府定夺。不久接到复电,令各集团军推选审判官。朱绶光等按复电重新布置,审判长仍为商震,审判官则有变更,改为阮肇昌、邱效举、吴丕柱。对于商震出任审判长,国民政府与各集团军都没有异议,但审判官的人选却还是未定下来。各军事集团都想安插自己的人进去,他们心怀不轨,知道只要一当审判官,必有大量好处可拿。经过一番势力的角逐,最终审判官确定为邱山宁、赵经世、周学海、李竟容;法官定为周仲曾、张柱。

陆军高等军法会于1928年11月29日正式宣布成立。商震受任审判长后,立刻饬令遵化县缉拿盗陵正犯归案,但主犯孙殿英仍不在缉拿范围之内。谭温江被捕获后,一度曾被保释在外,现在又迫于社会压力,被重新收押了起来。

孙殿英的上司第六军团总指挥徐源泉,见谭温江重新被看押了起来,心里发了慌,虽然他在此前声称:“盗陵为一事,交替为一事,敝部前请转押谭温江系为交替便利,绝非庇护。如果谭温江有盗陵行为,当然移交法庭办理……假使调查明确谭温江盗墓有据,不待地方法办,余为整饬军纪计,亦难姑容。”可是,他此时不得不将孙殿英上交的所谓剿灭土匪所得赃物上交到法院,以脱干系。赃物清单所列的文物有:

金丝镯三对,嵌珠子六颗,宝石二十块,计重三两三钱;汉玉四块,汉玉环两个,玉石一块,小宝石一块,黄珠子两颗,计重四两二钱;汉玉镯三只,汉玉小环两对,汉玉荷包两个,计重六两九钱;金珠镯子两对,镶大小宝石二十六颗,镶大小珠子十颗。珠花两对,镶宝石六块,小珠无数,计重七两七钱;金镯一对,风藤镯一对,翡翠四块,宝石花一块,小宝石二块,计重三两五钱;金镯一对,镶珠子十颗,小宝石十七块,又宝石一串,计重十一两二钱;鼻烟壶五个,白玉牌一个,计重七两六钱;金珠宝石镯子四只,计重五两三钱;金珠宝石镯子四只,镶珠子十二颗,宝石十一块,翡翠八块,计重三两四钱;大小珠子一包,计重二两;杂件一包,计重二两。

徐源泉尽管对这些珍宝很是喜爱,但为了保命,只得忍痛割爱,乖乖地交了上去。

社会各界和清皇室不仅强烈要求对盗陵案从快从严处理,还要求准予列席旁听。这可是一个重大而严肃的问题,审判长商震小心谨慎地对外界透露了处理东陵案的三个步骤:“第一步调查人证;第二步审问;第三步公判。在一、二步时期,案未侦实,依法应守秘密,即使进行到相当程度,也应酌情披露。”以此推脱,搪塞清皇室与民众的要求。

盗陵案的会审并没有像人们想象的那样如期开庭,直到1929年4月20日,以商震为首的特别高等军法会审才开庭预审。经过断断续续的审理,最后一次预审于6月8日在平津卫戍司令部举行。当日下午3点45分,审判长商震坐到审判长席上,邱山宁、赵经世、李竟容等人分别坐在他两侧。首先提审的是嫌疑人巴建功,讯问他当时盗掘清东陵陵墓的情形,巴建功都一一招认了。巴建功被带下去后,紧接着张岐厚被带上了法庭,张岐厚供词与上一次一致。张岐厚也被带了下去。

高等军法会审判内容

审判东陵盗陵案的卷宗

最后提审的是谭温江,讯问他当日指挥部属盗掘东陵以及日后贩卖赃物等情形,谭温江仍想抵赖,说:“我早年参加革命,有坚定的革命立场,怎么会干这样的事?一定是你们搞错了,赶快把我放了。”

商震问:“你说你没有盗墓,有什么根据?”

谭温江摆出一副被冤的模样,回答说:“我当时根本就不在遵化。人都不在遵化,又怎么能在那儿指挥盗墓呢?真是无稽之谈。”(www.xing528.com)

商震又问:“你说你不在现场,有谁可以作证呢?”

此时,谭温江还不知道张岐厚等人已被抓获,便说:“孙军长可以作证,我手下的弟兄们也可以作证。”

审判官邱山宁见谭温江不肯承认,便说人证俱在,不容狡辩。于是命令将张岐厚、巴建功再次带上法庭。谭温江一见张、巴二人,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见到谭温江,张岐厚和巴建功二人便劝说道:“事已至此,不如招了,还可得个宽大处理。”

谭温江一脸怒气,心想坏事了,怎么会有这两个人在这里呢,谭温江还想狡辩。赵经世、李竟容见状,就反复开导他。谭温江终于不再狡辩,低头不语。

预审后,商震、赵经世等人在会客厅商讨此事,让周仲曾、张柱两法官另行起草审判书。起草后,先由赵经世审定。同时约定下星期二再次召开会议,讨论最后判决书,以便呈报军政部请示办法。

散会后,《晨报》记者采访了商震,商震回答记者说:“今日仍属预审,其详情恕未便奉告。惟本日所审者为巴建功、张岐厚人等,巴、张两人极为痛快,不失为自作自受之好汉。全案判决其罪情较重者当依法办理。其次将判决十一年、九年、七年以至月徒刑者,均有之,惟希望法得其平,保障军法独立之精神,下星期二即开谈话会,将判决书审定后,即送军政部请示执行,军法会审之责,届时可告一结束。本案困难之点亦在不少,好在人证齐全,不难执行也。”

1929年6月14日,军事法庭请了六位文物专家检查赃物。专家们对文物进行鉴定,证明许多是乾隆帝、慈禧的葬物,但他们既不愿意为这些赃物估价,也不愿意向外界透露自己的真实姓名。不难理解,这些人是怕为自己引来杀身之祸。据了解,当时的六位文物专家中有马衡[2]先生。

1929年6月15日下午3时,高等军法会审处召开军法会议。整个会议严禁外人入内。他们决定将全案卷宗派人送到南京。全案共有十八卷,包括六大内容:一、已供录存;二、存查之件;三、证物清卷;四、各处来文;五、原告诉状:六、移交案卷等。此外,尚有所获赃物及其他一切物件,均封锁缜密保存。

在这次高等军法会上,商震等人声称这次所判完全根据军法办事,没有丝毫偏袒纵徇之处。然后,审判官们署名盖章,派人将审判书送往南京。其他物件也于当日盖印,赍送南京,静候军政部军法司宣判执行。

然而,几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南京方面对此没有任何答复,之后人们等来的却是中国近代史上有名的中原大战,孙殿英再次被委以重任,看押在北平监狱的谭温江也被释放。善良天真的人们这时候才终于明白,东陵盗案的审判,只是这些人做出来的一个姿态而已,欺骗的只不过是以溥仪为首的清皇室成员和广大民众,当官的、掌权的依然我行我素,为非作歹,欺压民众。

面对这样的结果,最失望和不满意的要算是清皇室的溥仪了。溥仪的英文老师庄士敦在《紫禁城的黄昏》一书中写道:“逊帝失望极了。在逊帝看来,国民政府对他侮辱、讪笑、戏弄,甚至以死威吓,没收财产,撕毁优待条件,他都可以忍受,独有盗陵发棺,辱及先人,实在无法无天,忍无可忍的。”

【注释】

[1]笔者注:笔记中有一些白字、错字,为尊重原作,此次未改,请读者注意和谅解。

[2]马衡(1881—1955),浙江人,我国杰出的金石学家和中国考古学先驱。他于1925年担任故宫博物院古物馆副馆长,1934年任故宫博物院院长,直至1952年离职,为保护故宫文物做出了重大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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