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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象》作家群的形成:打破沉默

时间:2023-12-0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76]《万象》的出版,为打破上海文化界的无声状态,提供了广阔的空间。《万象》作家群数量比较庞大,在杂志中写过文章的人数统计为587名左右。我们打开《万象》可以发现许多通俗文学作家的名字。《万象》拥有一批专门翻译的作家。

《万象》作家群的形成:打破沉默

二、《万象》作家群的形成:“打破沉默”

日本侵略军全面占领上海的初期,上海文人纷纷搁笔,用沉默的方式来进行文学的抵抗。如一位沦陷区作者所说:“静默的时候不是静默。它孕育着未来的高潮。在颓废的时候,文艺家应该静静的把握着这个停滞的时代,并且,配合着这个时代文化的整体,批评它,推动它,这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73]他们把对文学的情热压抑到最低的限度,选择沉默,这时沉默不是回避的消极行动,而是积极的沉默。

柯灵曾对“沉默”解释过,“沉默并非灭亡,在黑夜,市声沉下去了,一切静寂;但这正是白天的活动的准备,大雷雨的前面,照例有刹那的静寂”,沉默是为了等待突破这无声的上海的更伟大和壮烈的声音。[74]梅兰芳在沦陷时期上海保持了“沉默”,柯灵为了《万象》“话剧京剧的交流”栏目的组稿,登门拜访梅兰芳,他热情地接待了柯灵,柯灵提出要求的时候,中国最优秀的京剧艺术家梅兰芳婉言谢绝,用沉默强有力地表明了在祖国危难的时刻,坚守民族气节和艺术尊严的决心。周楞伽也曾深刻地反思抗战时期“无声的中国”:“可悲的‘无声的中国’!在荒凉的沙漠中我仍旧要呐喊,我要呐喊到最后的一瞬,把无声的中国呐喊成有声的中国,是四万万五千万人都和我同样的呐喊出响亮的吼声。”[75]上海各界也开始起来发出自己的声音,有“自己的发言人”的召唤,号召每一个文化人,利用每一个机会,每一种方式来争取他们的发言权,重新建立文化的领导作用,以消灭上海文化的空虚和贫困现象。[76]

《万象》的出版,为打破上海文化界的无声状态,提供了广阔的空间。说“广阔”是因为《万象》自觉地构建了一个编辑者、读者、作者三位一体的杂志空间,在陈蝶衣、柯灵两位编者主导下,按照杂志的总体编辑构思和计划来选择与刊载作家和作品,形成了一个范围广泛的作家群。《万象》作家群数量比较庞大,在杂志中写过文章的人数统计为587名左右。其中一些人用了各个不同的笔名[77],比较有影响同时多次出现的《万象》的主要作家,有丁谛、王统照、程小青、冯蘅、胡山源、予且、李健吾、阿英、师陀、唐弢、沈寂、施济美、罗洪、孙了红、张爱玲、秋翁、柯灵、阿英、幽素、张恨水、郑逸梅、徐光燊、徐开垒等等,也有只写过一次文章的作家比如许广平贝蒂、伯思、薄适、蔡瑞保、蔡夷白、沧回等。《万象》以政治清白作为包容的界限,接受了不同倾向的多样的作家,将沦陷时期或四散或搁笔的作家集合起来,融合为一个群体。其中大体可以分为几个小的群体:通俗文学作家、翻译作家、女性作家、新文学作家、新人作家。

我们打开《万象》可以发现许多通俗文学作家的名字。有倡导“通俗文学运动”的陈蝶衣、丁谛、危月燕、胡山源、予且、文宗山,还有先辈作家包天笑、范烟桥、徐卓呆、程小青、孙了红、冯蘅、林俊千、周瘦鹃、张恨水、郑逸梅、钱今昔、陶冶、吕伯攸、王小逸、文载道、顾明道、周楞伽、平襟亚、周炼霞等等。他们的作品在《万象》所占的数量和篇幅比较多,其中郑逸梅前后期出现过61次,44本的《万象》中平均占每一期1.5次,张恨水32次,予且28次,徐卓呆15次,平襟亚47次,程小青28次。他们之中主要写长篇小说的有张恨水(《胭脂泪》)、徐卓呆(《李阿毛外传》)、王小逸(《石榴红》)、冯蘅(《大学皇后》)、胡山源(《散花寺》)、丁谛(《长江的夜潮》)、予且(《金凤影》、《乳娘曲》)、林俊千(《美人掌》),写中短篇小说和短文的作家有白凤、包天笑、陈蝶衣、陈灵犀、程永修、丹苹、董天野、丁健行、范君博、范烟桥、顾明道、郭朋、江栋良、平襟亚、蓝凫、黎璎、李一、梁灿、吕伯攸、周楞伽、钱今昔、孙了红、谭雯、陶秦、陶冶、王仲鄂、文宗山、文载道、吴观蠡、徐名模、徐晚苹、徐文滢、许瀚飞、严懋德、严华、杨真如、易戈、郑逸梅、张秋虫、周梦白、周贻白、周瘦鹃、周铮等。

《万象》拥有一批专门翻译的作家。一看《万象》的目录就可以发现大量翻译作品,占大约百分之二十左右的篇幅,而这些译文大部分集中在前期《万象》。沦陷时期译文的大量出现,有时代的关系,也有文学环境的原因。上海是国际化的城市,有将近一百多年的租界历史,国际文化交流是自有传统的,上海市民的开放心态使其比较容易接受翻译作品。更重要的是,在日本全面占领上海后,推行“大东亚文化”,来与西方文化对抗。在这种情况下,《万象》翻译介绍海外风光和科学知识,特别是介绍东西方各国的战况和人民的生活,这本身就具有反抗的意味。如下文所说,“翻译”已经成为一种沦陷区作家的言说方式,同时也能满足读者突破封锁的文化需求。再加上全面沦陷后,留在上海的创作作家比较少,新作品的创作也需要时间积累,刊载译文也就成了刊物的应急之道。属于《万象》的翻译作家有:白凤、曹达均、程志霄、澄如、冯平、复基、傅松鹤、郭栋材、郭敏之、何凯、金叔琴、景恰、李百功、李信之、丽维、林俊千、露苡、罗文、罗薏、毛志明、沈东海、沈鸿渊、沈翊鹍、盛琴仙、施杰、史东、舒君亮、袁武、王尔华、王言实、王钟瀚、文苓、徐余、杨曼、叶金、庸吾、余爱渌、俞良洪、张心鹃、张振声、张直舆、张拙如、章祖燮、周信之、周铮等。(www.xing528.com)

沦陷时期上海“女作家人才辈出,正不输于男作家,她们的一枝妙笔,真会生出一朵朵的花儿来,自大可不必再去描龙绣凤了”[78]。《万象》的女性作家活动也很活跃,编者曾经说过“如果有良好的作品,不分作者性别,是决不会任其埋没的”,这是《万象》选择作品的原则,这就为女性作家的写作提供了一个空间。前期《万象》主编陈蝶衣着意推出了一批女性作家中的新人:张憬、吴克勒、汤雪华、杨琇珍、施济美、程育真、曾文强、邢禾丽、俞昭明、叶玫珍、吴仪芬、燕雪雯、周炼霞等,“由于她们都肄业于东吴大学,所以当时号称‘东吴系’”[79]作家。在前期《万象》执笔的女性作者,还有夏霞、苏雪林、周璇等。柯灵接编《万象》后,也很重视女性作者,《万象》第4年第4期专门开设了《职业妇女特辑》,探讨女性职业生活中的种种苦闷和艰苦,作者有何葭水、小玲、王渊、萧静、黎君、严清霞、陈大宇、梁萍等人,她们的作品对沦陷社会中女性所受到的战争和男权社会的二重精神压力有相当深刻的表现。柯灵还发现了女作家张爱玲,这是后期《万象》的一大贡献。柯灵这样回想与张爱玲初次见面的情景:“大概是七月里的一天,张爱玲穿着丝质碎花旗袍,色泽淡雅,也就是当时上海小姐普通的装束,胁下夹着一个报纸包,说有一篇稿子要我看看”[80],这稿子就是发表在《万象》的《心经》。张爱玲和《万象》的交往从此开始,其后连续发表了《连环套》、《琉璃瓦》,引起了社会强烈反响。后期《万象》女性作者范围比前期更广,有罗洪、冰心、金发、李宗善、梅薇、丁玲、许广平、苏静、孙景路、王玉蓉、王渊、汪丽玲、袁昌英等人,阵容是相当可观的。

陈蝶衣在编辑前期《万象》时,主要仰仗通俗作家,但也吸引了不少新文学的作者。在柯灵主持《万象》后,更是自觉地团结了一大批新文学作者,他们成为后期《万象》的主要骨干力量。这是一支十分整齐而又庞大的队伍,有爱梅、阿英、楼适夷、李健吾、谭正璧、胡山源、白文、白玉薇、冰心、徐调孚、孔另境、端木蕻良、李恩绩、丁玲、范泉、王元化、丰子恺、吴岩、王统照、耿济之、郭绍虞、王统照、胡悲、胡考、黄裳、贾兆明、茧予、师陀、康悌露、康正平、匡沙、王殊、梅守仁、严谔声、林祝敔、唐弢、求庇生、缫人、申吉、沈从文、沈尹默、施蛰存、石挥、石琪、石越、史余昌、舒君亮、陆象贤、司马倩、司徒宗、徐光燊、田汉、吴伯箫、夏丐尊、张爱玲、施济美、郑定文、湘灵、何为、徐开垒、傅雷、姚克、杨幼生、吴猗园、倚红、幽素(陈叙一)、余煢(劳神)、俞平伯、张石川、柯灵、朱自清黄佐临 、袁牧之等。柯灵多次表示感谢这些新文学作家前辈和朋友,包括王统照和师陀、罗洪、张爱玲等人,认为他们的作品“在篇幅的浩瀚和技巧的深度来说在贫弱的上海文艺界,是非常可贵的收获”。柯灵还特别提到白季仲(楼适夷)、贾兆明(徐调孚)、李健吾、芦焚、若思(唐弢)是帮助最多对《万象》也最爱护关切的作家[81],而从远方寄过来稿子的有巴金、黄裳、季黄、丰子恺、端木蕻良、沈从文、海鸥、施蛰存、吴伯箫、丁玲、讷言、郁达夫叶圣陶夏衍卞之琳、韩北屏、凤子等。这些来自大后方与敌后根据地的作家作品,把读者的视野,以及刊物本身的空间,扩展到沦陷区以外的广大天地,显示着在民族危机中坚守文学阵地的新文学阵营的整体存在。

沦陷时期出现的青年作家有张憬、南婴、张爱玲、郑定文、沈寂、萧寒、石琪等。编辑者曾经声明“我们不想追逐时髦,以声名煊赫的名家取悦读者,我们只希望尽其所能,拿出一点东西来。我们渴待诚恳切实的作者合作,尤者是无名的青年作者”,发现青年作者是喜悦,在因战争大多作家都离开上海的非常时期,更有特殊意义。如柯灵所说,“在平庸的文字海里,他们奇迹似的出现了,作者是年轻人,一个陌生的名字,从来没有人听说过,然而带着光,带着热,带着老作家所没有的新鲜与活气,使你眩目,不由得为他拜倒”。郑定文就是上海沦陷期间出现的如此吸引人的作者之一,正在“文艺工作者留在上海的寥寥无几,并且都在‘冬眠’”的时期,“楼适夷先生拿来了两个短篇,是定文的作品,据说作者是一个中学职员,刻苦而且认真。收入少,生活难,他需要那稿费贴补家用”,“文字间满是清新的气息,有如初春的草香,描写不落陈套,题材是平凡的,然而是生蹦活跳,从现实生活里面挹取的题材”[82],写得生动而深刻。柯灵还“沙里淘金”发现了一位名叫李恩绩的作者,这真是一个“缘分”:柯灵接编《万象》的第一件事,是处理已来的稿,遗留下来的废稿很多,如果别人可能早就扔掉,可他是一篇一篇地仔细过目,于是发现了李恩绩,文章写得非常熟练,稿末地址静安寺爱俪园,柯灵猛然想到,爱俪园原来是上海滩上赫赫有名的犹太富翁哈同的私人花园,可以说是中国近代历史上的大观园、殖民主义和封建主义的混血儿,对了解帝国主义在上海开辟和经营租界的历史,有很大意义。于是给李恩绩写信,建议他写爱俪园的故事,李恩绩果然写了题为《爱俪园——海上的迷宫》的长篇报道,笔名凡鸟,柯灵非常重视这篇文章,在《万象》上连载,产生了很大影响。

《万象》的学生作家也不能忽视,他们大部分是通过《学生文艺选》发表作品的,以年龄16岁到22岁之间的高中和大学生为主。其中有程慰宜(东吴附中)、程育真(东吴大学)、戴维铸(京江中学)、葛子香(师承中学)、胡雅贞(华东女中高二级)、黄文锦(沪江附中)、黄宗熙(南洋大学)、江月山(师承中学)、姜耶德(东亚体专)、李百功(京江中学)、李凝(圣玛利亚高中)、梅薇(开明中学)、莫炳权(广东省立第一中学)、屠国(苏州工专)、王继华(光华大学)、王植波(新建中学)、吴怀瑾(扬州中学)、邢禾丽(圣约翰大学)、杨璇璋(暨南大学)、徐疾(光华附中高二级)、严翀(沪江英专)、杨奇姿(东吴大学)、徐爱渌(震旦大学)、张兰(培成女校)、张真淑(京江中学)、章祖燮(沪新中学)、朱曾汶(大同大学)等,这都是《万象》作为文学的后备力量来着意培养的,同时也扩大了《万象》在大中学生中的影响:这都显示了编者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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