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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夏钱币:经济发展与繁荣

时间:2023-07-2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党项族人民在汉族先进文化和生产技术的影响下,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们任命官吏,征收赋税,广泛开展贸易活动,促进了货币经济的发展。

西夏钱币:经济发展与繁荣

第四节 西夏货币经济的发展与繁荣

西夏是以党项族为主体的封建王朝。西夏货币经济的发展,是与党项族的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联系在一起的。

党项族是我国古代羌族的一支,最早活动于祖国西部的青藏高原,过着“男女衣裘褐、披毡,畜犁牛、马、驴、羊为食,不耕稼”的氏族公社生活。他们以牲畜及其副产品,“取麦他国以酿酒[14],处于以物易物的自然经济阶段。后来,因受强大起来的吐蕃压力,从唐初逐渐向内地迁徒,“散居于西北边”。历经五代,到宋初时,“灵、夏、绥、麟、府、环、庆、丰州、镇戎、天德、振武军,并其族帐”[15],也即散居于北起河套,南达陇东的广大地区。这些地区,或是沃野千里,或有灌溉之利,是汉族人民累世经营的先进农业区。党项族人民在汉族先进文化和生产技术的影响下,生产方式生活方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部分人入居州城乡镇,学习汉人从事农耕,甚至经营工商,已和汉人差别不大;而更多的部落族帐,则散居深山荒漠,仍然从事畜牧。但他们通过和汉人的接触,接受汉族的影响,逐渐改变生活方式,已不再是不知货币为何物的人了。虽然他们仍然保持着以物易物的原始交换形式,但已经逐渐进入货币经济阶段了。

党项族八部中最强的拓跋氏,定居夏州后称平夏部。唐朝末年,其首领拓跋思恭积极参与唐僖宗镇压黄巢之乱[16],因“功”晋爵夏国公,赐姓李,开始割据夏、银、绥、宥、静五州之地,实际是一个独立的小王国。他们任命官吏,征收赋税,广泛开展贸易活动,促进了货币经济的发展。《宋史·食货志》载:“盖自五代以来,相承用唐旧钱,其别铸者殊鲜[17]贺兰山出土钱币,唐开元钱占窖藏出土宋以前诸钱总数的89%~92%;其他地方,也多出土开元钱,而五代钱绝少,正是《宋史》记载的真实反映。

到了西夏建国前后,特别是建国后,由于经济、文化的发展,货币经济比之五代有了更大进步。于是,货币在社会经济生活中占有越来越重要的地位。从不太多的文献材料中可以看到,货币已成为西夏社会普遍的价值尺度,发挥着流通和贮藏的功能。宋仁宗庆历年间,宋夏发生战争宋朝断绝和市,西夏货源断绝,财用不给,物价暴涨,“饮无茶,一绢之直,八九千钱”,“尺布至直钱数百”[18]苏轼说:西夏“每一使至,赐予、贸易无虑得绢五万余匹,归鬻之其民,匹五六千,民大悦;一使所获,率不下二十万缗”[19]王安石也说:“今蕃户富者,往往蓄缗钱二三十万”[20]。这种价值观念,甚至出现在政治领域。庆历宋夏战争期间,宋帅夏竦揭榜,得“元昊首者,赏钱五百万贯”,而元昊反讥,“得夏竦首者,与钱三千文”[21]。货币不仅在城镇地区广泛使用,而且在深山荒漠地区的部落人民中通行。《宋史·宋琪传》载,自灵州通远军入青岗峡,“向来使人商旅径由,并在部落安泊,所求遗赂无几,谓之打当,亦如汉界逆旅之家宿食之直也”。货币也被人利用来进行高利贷剥削。身为一国之主的西夏第二代皇帝李谅祚,放“息钱”于众,贷者“累岁不能偿”[22];其臣高怀正“贷银夏人”,进行盘剥[23]。现存国家博物馆的惠宗天赐礼盛国庆二年(1070年)西夏文瓜州审判档案残篇,就是审理有关牲口钱财纠纷案件的记录。

关于西夏后期社会经济状况的资料,文献中很难找到,有关货币经济的资料,更是凤毛麟角。然而,近百年来的西夏考古,却为我们提供了若干重要的实物资料,展示了西夏后期,农业、畜牧业手工业进一步发展,城镇商业贸易发达,货币经济繁荣的状况。

20世纪初,在内蒙古额济纳旗黑城出土的大批西夏文物中,有一幅《肉商图》,画面是一个卖肉小商口咬屠刀,卷起衣袖,正准备切割木架上挂的羊肉;另一商贩,身边放着宰好的鸭子,正在动手杀鸡[24]。1972年,武威张义乡出土文物中,有两张西夏文占卜辞残片,皆每行三句,每句五字,汉译为“辰日买卖吉”“午日求财顺”“戌日有倍利”“亥日心来喜”等常见的求财求利吉语[25]。这些文物从不同的侧面,反映了西夏城镇商业发展的状况。

著名的汉文、西夏文合璧的《凉州重修护国寺感通塔碑铭》记载“武威当四冲地,车辙马迹,辐辏交会,日有千数”,这是城市经济繁荣的反映。又说,庙塔修成后,“特赐黄金一十五两,白金五十两,衣著罗帛六十段,罗锦杂幡七十对,钱一千缗,用为佛常住;又赐钱千缗,谷千斛,官作四户,充蕃汉僧常住,俾晨昏香火者有所资焉,二时斋粥者有所取焉”[26]。大数额金银钱币的赏赐,联系武威丰富的出土钱币资料,说明这里的商业贸易和货币经济是相当发达的。

黑城出土的乾定二年(1224年)黑水守将仁勇《告近禀帖》称:“远边之人,贫而无靠,唯持食禄各一缗”[27]。说明西夏王朝已部分用钱币支付工资。

1972年,武威张义乡出土西夏文物中,还有两张单据,一张是汉文“欠款单”,记载“李伴朝欠钱叁吊伍百文,刘的的欠钱贰佰伍拾文”;一张是西夏文“会款单”,记载讹利娘娘等十个西夏人,在天庆虎年(1194年)共会集750钱的事[28]。这些文书单据,生动反映了钱币在西夏社会生活中的广泛作用。

【注释】

[1](明)胡汝砺撰,陈明猷校勘:《嘉靖宁夏新志》卷六,宁夏人民出版社,1985年,第339页。

[2](清)吴广成撰,龚世俊等校证:《西夏书事校证》卷一〇,甘肃文化出版社,1995年,第122页。

[3](宋)李涛:《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二四,中华书局,第2926页。

[4](宋)李涛:《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六五,中华书局,第8753页。

[5](元)脱脱等:《宋史·食货志·互市舶法》卷一八六,中华书局,1977年,第4563页。

[6]苏舜钦:《苏学士文集·赠太子太保韩公行状》卷一六,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年。

[7]本文有关大风沟、榆树台出土钱币数字,均采自本书第九章第一节《贺兰山发现西夏窖藏钱币》一文附表。

[8]文中涉及宋朝每年铸钱数字,皆引自彭信威《中国货币史》第五章第451页“北宋铜钱铸造额表”。

[9](元)脱脱等:《宋史·食货志·钱币》卷一八〇,中华书局,1977年,第4380页。(www.xing528.com)

[10](元)脱脱等:《宋史·食货志·钱币》卷一八〇,中华书局,1977年,第4384页。

[11]西夏前期,只有西夏文“福圣”“大安”“贞观”宝钱和汉文“大安通宝”“元德通宝”隶书“元德通宝”和“元德重宝”钱7种;后期有西夏文“乾祐”“天庆”宝钱,汉文“天盛”“乾祐”“天庆”“皇建”“光定”元宝及“天盛”“乾祐”元宝铁钱11种。

[12](清)吴广成撰,龚世俊等校证:《西夏书事校证》卷三六,甘肃文化出版社,1995年,第436页。

[13]黄一义:《吉林金代窖藏铜钱的几个问题》;王禹浪:《浅谈金代窖藏铜钱及其货币制度》,均载《中国钱币》1985年第4期。

[14](宋)宋祁、欧阳修:《新唐书·党项传》卷二二一,中华书局,1975年,第6214页。

[15](元)脱脱等:《宋史·党项传》卷四九一,中华书局,1977年,第14138页。

[16]王永兴:《唐代后期军事史略论稿》,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年,第158页。该书认为黄巢及其将佐杀入长安后,梵市肆,杀人满街,残暴酷虐,当称之为盗为贼,“称之为义军,绝对不可”。

[17](元)脱脱等:《宋史·党项传》卷一八〇,中华书局,1977年,第4375页。

[18](清)吴广成撰、龚世俊等校证:《西夏书事校证》卷一六,甘肃文化出版社,1995年,第191页。

[19](宋)苏轼撰,孔凡礼点校:《苏轼文集》卷二八《因擒鬼章论西羌夏人事宜札子》,中华书局,1986年。

[20](元)脱脱等:《宋史·食货志·市易》卷一八六,中华书局,1977年,第4548页。

[21](元)脱脱等:《宋史·夏竦传》卷二八三,中华书局,1977年,第9575页;(清)吴广成撰,龚世俊等校证:《西夏书事校证》卷一五,甘肃文化出版社,1995年,第173页。

[22](宋)彭百川:《太平治迹统类》卷一五,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台湾商务印书馆,1986年。

[23](宋)李涛:《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六二,中华书局,第3902页。

[24]1908、1909年,俄国大佐柯兹洛夫率领沙俄皇家探险队,在哈拉浩特(今内蒙古额济纳旗黑城)进行考古发掘,获得大量西夏文物及西夏文书、绘画资料,现存苏联科学院东方学研究所圣彼得堡分所。文中所引有关黑城出土文物资料,就是其中的一部分。

[25]甘肃省博物馆:《甘肃武威发现一批西夏遗物》、王静如:《甘肃武威发现的西夏文考释》,均见《考古》1974年第3期。

[26]罗福颐:《西夏护国寺感应塔碑介绍》,《文物》1981年第4、5期合刊。

[27]黄振华:《评苏联近三十年的西夏学研究》,《社会科学战线》1987年第2期。

[28]甘肃省博物馆:《甘肃武威发现一批西夏遗物》、王静如:《甘肃武威发现的西夏文考释》,均见《考古》1974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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