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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曲学史研究:深度的整理与编校

时间:2023-08-1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卷首有《散曲丛刊十五种概况》,第一为“全部概况”六条,是此辑编纂的宗旨和原则,第二为“各种之概况”,是此籍所收十五种编纂的实际情形的说明。《梦符散曲》前有提要,除了整理原集,还把不见于原集的辑出编为《摭遗》附录在后。虽然只有六种,却是清人散曲的首次结集。他的散曲总集的整理、编纂,可以说是做了开山的工作。

20世纪曲学史研究:深度的整理与编校

任中敏自考入北京大学国文系受曲学大师吴梅指点、稍后又寓居吴梅家浏览曲本开始,就着手搜集、编订曲籍了。跟前贤时彦多立足戏曲不同,他最关注的是散曲。散曲在他之前,一般都被曲学家附在戏曲末尾,甚至排除在戏曲之外,很少作为独立门类受到曲学家垂青。散曲集的编订除了《阳春白雪》、《太平乐府》、《乐府新声》和《乐府群玉》四部选集,明清两朝几乎没有出现散曲总集的编订。他注意到了这种状况,不但要使散曲从戏曲脱离出来,而且要使散曲更为显赫,至少也要与戏曲相提并论。王国维、吴梅都不曾有这样的想法。出于这样的考虑,他独出心裁地专力编订、出版了《散曲丛刊》。这种大型曲籍在他之前尚无人编订,它是他最早编订也是第一部运用新式的印刷方法排印的大型散曲总集。《散曲丛刊》共收散曲作品、论著十五种,其中元人选集二种:杨朝英《阳春白雪》、胡存善《乐府群玉》[1],元人专集四种:马致远《东篱乐府》、乔吉《梦符散曲》(由《惺惺道人乐府》与《文胡州集词》和从李开先《乔梦符小令》及元明曲选辑出的不见于前二书的乔吉散曲《摭遗》合订而成)、张可久《小山乐府》以及贯云石、徐再思合集《酸甜乐府》;明人专集五种:康海《沜东乐府》、王磐《王西楼先生乐府》、冯惟敏《海浮山堂词稿》、沈仕《唾窗绒》、施绍莘《花影集》;清人总集一种:《清人散曲选刊》。还有他自己的论著三种:《作词十法疏证》、《散曲概论》、《曲谐》。该丛刊前有吴梅、卢前序,每种作品集、论著又有提要,作品集都作了校订、断句,有的还间附序跋或诸家评论。此丛刊(上海中华书局民国二十年(1931)出版后,只有(台湾)中华书局1964年影印版,这使它的流传受到严重限制,尤其当时发行量不大,各省、高校图书馆未能收藏,一般读者想一览真面,还不甚容易。直到2013年凤凰出版社出版曹明升点校本,这种状况才得到改观。

这部丛刊的编订,任中敏并不是直接搬运和简单挪移原集,而是灌注了自己的劳动和心血。卷首有《散曲丛刊十五种概况》,第一为“全部概况”六条,是此辑编纂的宗旨和原则,第二为“各种之概况”,是此籍所收十五种编纂的实际情形的说明。《阳春白雪》卷首前除贯云石原序外,著者还写了提要、弁言、校例,都甚详尽。正文末又增加了《补辑》、《校记》各一卷,还有跋语。《乐府群玉》前有提要,附录为诸家传略、《录馀琐志》、《群珠》补正以及跋语,正文据《乐府群珠》增加作家三人,作品八十七首,有校记。《东篱乐府》原为著者初辑《元四家散曲》之一家,复从《阳春白雪》、《太平乐府》、《尧山堂外纪》辑增而成,前有提要,后有附录和跋语。《梦符散曲》前有提要,除了整理原集,还把不见于原集的辑出编为《摭遗》附录在后。《小山乐府》前四卷将《张小山北曲联乐府》三卷还原为《今乐府》、《苏堤渔唱》、《吴盐》、《新乐府》四种,第五卷为《北曲联乐府》外集,第六卷为编者补集,前有提要,后有小山乐府补集:诸家评纪、附录重编增校张小山《北曲联乐府》弁言。《酸甜乐府》是贯云石和徐再思散曲作品首次以“酸甜乐府”命名结集,他们的散曲作品还是散篇,尚无单行本,系任氏从元明曲选、笔记辑编而成,前有提要,后有跋和后记;《沜东乐府》原为二卷,任氏又辑出小令七首、套数五套为补遗一卷,前有提要,后有补遗。《王西楼先生乐府》一卷,任氏收入时以《尧山堂外纪》、《雪涛诗话》所收作过校订,前有提要后有跋语。《唾窗绒》原本散佚,今存者即为任氏从七种明人南曲选辑得小令七十四首、套数十二套,前有提要和诸家品藻及录馀琐志。《海浮山堂词稿》原本附录《玉殿传胪》、《僧尼共犯》二种,任氏覆印时删去,前有提要后有附录。《花影集》原本散曲四卷、诗馀一卷,任氏编入时删去诗馀一卷,前有提要。《清人散曲选刊》前有总提要,收朱彝尊《曝书亭集叶儿乐府》、厉鹗《樊榭山房北乐府小令》、吴锡麒《有正味斋集南北曲》、许光治《江山风月谱散曲》以及赵庆熺《香消酒醒曲》五种各一卷,附录徐大椿《洄溪道情》一种一卷。而《曝书亭集叶儿乐府》是任氏将《曝书亭集》附录一卷《叶儿乐府》与翁之润编《曝书亭词拾遗》卷下所见散曲小令十六首的合编;《樊榭山房北乐府小令》即《樊榭山房集》续集卷十,用厉氏所刻袖珍本散曲合集校过;《有正味斋集南北曲》是任氏将《有正味斋别集》一、二卷合编而成;《江山风月谱散曲》为《江山风月谱》所载北曲小令五十二首编成;《香消酒醒曲》原与《香消酒醒词》合刊,为《香消酒醒词》后所附曲集,任氏只收前者;《洄溪道情》因其体与南北曲有别,故作附录,用徐大椿孙徐培道光甲申刻本,以钞本及笔记所见略校。虽然只有六种,却是清人散曲的首次结集。这部丛刊,除了增删、整合外,编者还进行了断句、校订,全部撰写了提要,有的还附录了序跋以及各家评论。他的散曲总集的整理、编纂,可以说是做了开山的工作。吴梅序云:“得此一编,如进古今词人于一堂,而相与上下其议论,补艺文之阙,穷声歌之源,中敏之有助于词苑为何如也”,“今曲苑蹊径,茅塞已久,中敏一为芟薙,得成康庄,俾方车驷马,憧憧往来,不亦大可快耶”,“中敏能弥吾罅漏,可谓得吾心之同然矣”[2],作为先生,吴梅对学生任中敏《散曲丛刊》充满了赞赏、欣慰之情;卢前序云:此著“辟前贤之窔奥,贻来者以南针,曲学始于散曲,而散曲有是宏刊,可谓启千里之蹊步矣”[3],而《散曲丛刊》对后来的《全元散曲》、《全明散曲》、《全清散曲》的编纂起了很重要的借鉴和推动意义,他为每种曲籍撰写的提要都是这三部全集所没有做过的工作。

任中敏对曲学的兴趣,可以追溯到1918年入北京大学国文系幸遇曲学大师吴梅垂青,那时候,他就抱志要以曲学研究为自己的终身事业了。二十多年,他不断地搜集、寻访,积累了大量的曲学文献资料,虽然最早的大型曲籍整理著作是直到民国二十九年(1940)10月由(昆明)中华书局出版的《新曲苑》,但前期的准备工作已经做得比较充分而坚实了。《新曲苑》的编订是他对前辈董康纂辑《读曲丛刊》(1917)与陈乃乾纂辑《曲苑》(1921)、《重订曲苑》(1925)的拓展和延伸,这四部史料、论著性质的曲学丛刊,可以说是一脉相承的一个体系,反映了三位曲学家在20世纪早期所具有的清晰而坚定的曲学意识和理念。《读曲丛刊》为首创,收元钟嗣成《录鬼簿》二卷、明徐渭《南词叙录》一卷、张琦《衡曲麈谭》一卷、魏良辅《曲律》一卷、王骥德《曲律》四卷、沈德符《顾曲杂言》一卷、清焦循《剧说》一卷,共七种。董康还刻印了《旧编南九宫目录》、《十三调南曲音节谱》两种,但未能随通行本流传。《曲苑》除了全部收录《读曲丛刊》七种外,还收录了未能随通行本流传的《旧编南九宫目录》、《十三调南曲音节谱》,又增加了明梁辰鱼《江东白苎》一种,完全为《曲苑》新增的戏曲史料、论著为明吕天成《曲品》、清高奕《新传奇品》、支丰宜《曲目表》、李调元《雨村曲话》、梁廷枏《曲话》以及王国维《曲录》六种,加大了清人戏曲史料、论著的分量。《重订曲苑》除重印《读曲丛刊》和《曲苑》收录的十六种外,又增加了元周德清《中原音韵》、明沈宠绥《度曲须知》、清杨恩寿《词馀丛话》以及王国维《戏曲考原》、董康《曲目韵编》五种,使所收达到二十一种。这三部丛刊有一个特点,就是在增加新内容的同时,又做了后一种对前一种完全覆盖的工作,这样,就使前两种失去了继续流传的价值,后世只要阅览《重订曲苑》就可以了,它使中国古典戏曲史料、论著的基本轮廓初步彰显出来。任中敏《新曲苑》则全然不同,它因为是“新”,虽接受了前三部的启发,但跟前三部思路迥异。凡是前三部收录者,《新曲苑》都不收录,完全是另起炉灶,重新编订,不仅收录了前三部外新的戏曲史料和论著,还收录了编者自己的著作,使这部丛刊深深地打上了编者个人的印记。此籍原装二函十二册,每函六册,无总序和凡例,一开头就是目次。它收录的戏曲史料、论著总共三十五种,有元代三种:燕南芝庵《唱论》、卓从之《中州乐府音韵类编》及陶宗仪《辍耕曲录》;明代十二种:朱权《丹丘先生曲论》、何良俊《四友斋曲说》、王世贞《王氏曲藻》(此六种为第一册),徐复祚《三家村老曲谈》、胡应麟《少室山房曲考》、蒋一葵《尧山堂曲纪》、张元长《梅花草堂曲谈》、周晖《周氏曲品》、顾起元《客座曲语》、程羽文《程氏曲藻》、东山钓史《九宫谱定总论》、顾曲散人《太霞曲语》(此九种为第二册);清代及近代十九种:黄周星《制曲枝语》、李渔《笠翁剧论》(此二种为第三册),毛先舒《南曲入声客问》、刘廷玑《在园曲志》、周祥钰《大成曲谱论例》、焦循《易馀曲录》、徐大椿《乐府传声》(此五种为第四册),李调元《雨村剧话》、李斗《艾塘曲录》、袁栋《书隐曲说》、梁绍壬《两般秋雨庵曲谈》(此四种为第五册),陈栋《北泾草堂曲论》、杨掌生《京尘杂录》、刘熙载《曲概》、刘禧延《中州切音谱赘论》、姚华《曲海一勺》(此六种为第六册),徐珂《曲稗》、姚华《菉猗室曲话》卷一卷二(此两种为第七册);姚华《菉猗室曲话》卷三卷四(此种为第八册),《霜厓曲跋》(此种为第九册);附《曲海扬波》卷一卷二(此种为第十册),《曲海扬波》卷三卷四(此种为第十一册),《曲海扬波》卷五卷六(此种为第十二册)。《新曲苑》收录的戏曲史料和曲论著作,一小部分是完整的曲论著作的重编,像《唱论》、《客座曲语》、《菉猗室曲话》,大部分则是从别集辑录出来的曲论汇编,而《曲海扬波》则是编者从一百四十一种笔记中搜辑到的有关戏曲的材料汇编而成的,共六卷:曲谈三卷、剧录两卷、杂篇一卷。一至四卷皆为从前人笔记或曲论辑录的有关论述,每则下附记原书及作者,五、六两卷评述剧作或曲学论著,每多摘录原作序文或移写原作家门,内容有对剧作家生平、剧作本事的考述,对戏曲史料的勾稽,对戏曲脚色、曲牌、剧本方言的考证,还记载了许多曲坛传闻,如三妇合评《牡丹亭》、商小玲演《寻梦》感伤而死、演《长生殿》之祸等,对了解《牡丹亭》和《长生殿》的传播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这无疑是任中敏的一个很大贡献。《新曲苑》没有前言、凡例和后记,虽出版于1940年,但辑抄的工作却始于1930年,是著者个人较早着手编订的一部丛刊,带着他的治学风格,即鲜明的主观色彩,它不是简单机械地汇编前贤的曲学成果,而是尽可能地把散落在各处的曲论搜集、摘录出来给予总的汇集,以显示曲论家的全貌,这是要花费很大工夫的。但是,他这部丛刊至今仍未能再版,而初版已极难看到了。所以如此,我想叶德均在《关于〈新曲苑〉》[4]一文所作的较为全面的论述,极可能言中了未能再版的原因。尽管如此,它却在中国曲学文献整理史上占有很重要的地位,为后来《中国古典戏曲论著集成》、《历代曲话汇编》(又名《新编中国古典戏曲论著集成》)的编纂都起到了珍贵的参考、借鉴作用。

《新曲苑》最能体现任中敏搜集之功的是《曲海扬波》,他专门为此撰写了序:

余既辑坊间《曲苑》一书所未收之曲话、曲韵等三十四种,名之曰《新曲苑》。复拟续焦氏之《剧说》、王氏之《优语录》等,以与吾友圭璋所辑《词话丛编》并行,而广其体例之所未备。因南北转徙,意志不属,置之既久,顾材料所储,行箧为累,优语之续,且大半散佚,殊怅怅焉。乃就原稿《读曲概录》、《宝昌杂录》之次第,粗事联缀,束为六卷,漫题曰《曲海扬波》,未以为可;吾友冀野曰:“毋妨。”遂以殿于《新曲苑》三十四种之后。

前四卷为曲谈,大抵就诸家笔记中爬罗剔抉而来,若就其一二则审之,了无意趣,若比附以观,多足供考据家之采择,因于每则之下,附记原书及作者,以便覆按,后二卷所列,十九为剧曲概况,只有序文之摘录,或家门之移写而已。既未能钩提玄要,亦未遑寻考源流,愧非《传奇汇考》、《曲海总目提要》诸书可比,读者必不免于失望。末卷之载,多篇幅较整者,亦就剩馀所有,悉为列入,馀如《论曲绝句》等稿,久知所在,而未暇致之,留俟同好者赓续可也。

凡此材料,由散而使之聚,良非易易,忆昔海上宝昌寓庐中,日坐书城,专一致曲,往往竭一日之力,检书数十卷,才得一条,既沾沾以喜。今犹市菜,菜尽而并菜根菜叶,倾倒筐箧而出之,诚不免于寒俭之诮,但亦自有其艰难在,未敢贬鄙过甚也。(www.xing528.com)

分类目录,聊便展阅,传奇杂剧,或明或清,得其大略,未能悉中,读者谅之。

别矣读者,今后将不复以此道相见矣。二北。

这篇序说明了《曲海扬波》成书的缘起及过程,反映了著者编纂曲学文献的执著精神。《曲海扬波》绝大部分内容是著者从大量文献典籍搜集的相关曲学的各种资料的汇录,具有穷形尽相、竭泽而渔的气魄,由六卷组成,总目录为卷一曲谈,卷二曲谈,卷三曲谈,卷四剧录,卷五剧录,卷六杂篇。总目录后又有分类目录,分类目录并非此籍的编纂提纲,而是此籍编纂内容的类别。从分类目录看,他把此籍所编内容分为二十四大类:第一类为古戏曲,包括元教坊大曲白翎雀、宋代社会杂剧名目、董西厢、倒喇、吴社中杂剧、八引八弄八阕八剧、参军戏考。第二类为元杂剧,包括《西厢记》、《狮吼记》、《赵氏孤儿》、《铁拐李》、《马践杨妃》、《辰钩月》。第三类为元传奇,只有《琵琶记》一条。第四类为明杂剧,包括《一文钱》、《替父从军》、《歌代啸》、《四大痴》、《鸳鸯梦》、《游春记》、《中山狼》。第五类为明传奇,包括《牡丹亭》八则、《荆钗记》、《三元记》、《洛阳桥记》、《伍伦全备》、《玉簪记》、《刘公子赏牡丹亭记》、《玉搔头》、《女昆仑》、《阳春堂五传》、《掷杯记》、《四梦》、《白练裙》、《玉玦记》、《绣襦记》、《玉盒记》、《拜月记》、《红拂记》、《新灌园》、《女丈夫》、《梦磊记》、《洒雪堂》、《精忠旗》、《量江记》、《风流梦》等六十四条。第六类为清杂剧,包括《小姑贤》、《讥时四剧》、《读离骚》等三十条。第七类为清传奇,包括《桃花扇》、《笠翁十种》及内府抄本传奇十三种等六十五条。第八类为散曲,包括科场舞弊曲、赠沙才一半儿、挽李莲招商曲、等第黄莺儿等三十七条。第九类为曲选,包括《传奇选集》、《阳春白雪》、《缠头百练》、《醉怡情》、《太平乐府》、《歌林拾翠》、《词林逸响》。第十类为曲谱,包括《太和正音谱》、《弦索辨讹》、《南词定律》、《十二律京腔谱》、《南九宫曲谱》、《宗北归音》、《南曲九宫正始》、《纳书楹曲谱》、《太古传宗》。第十一类为曲韵,包括《中原音韵》、《琼林雅韵》、江阳韵由来、切韵赘论、韵法至论、《中州全韵》、《中原全韵》。第十二类为曲纪,包括《录鬼簿》、曲经两条。第十三类为曲家,包括徐渭、史忠等明清戏曲作家二十二位。第十四类为音乐,包括歌乐缪乱、金源燕宾歌乐、辽曲宴宋使歌乐、秦声流派、秦腔昆腔异同、昆腔、声曲源委、古今乐较、海盐腔、元曲宫调、工尺考。第十五类为文字,包括诗句入词曲、曲乃长诗、曲体之长处、言情佳构、以词曲为诗、月色溶溶解、词曲不可入诗、《西厢》《牡丹》之较以及化工与画工。第十六类为歌唱,包括钱美恭度曲、朱四芬唱曲、史骡儿歌曲、张怡云、度曲音义、嘌唱、《度曲须知》之失、唱曲转收诸法、楚人强作吴歈、叶佩葱度曲、来罗、衬字与紧慢、度曲、唱昆曲、唱曲、闻歌记。第十七类为搬演,是很珍贵的戏曲史料,包括苏城女戏流习、陈圆演《西厢》、宋瓦市诸技艺、匿峰庐诸伶、商小玲演《寻梦》、祝希哲演剧、演《长生殿》、演《长生殿》之祸、演《跃鲤记》、演剧互嘲、闽乡戏、春台戏、戏文子弟、崇祯演剧、古舞遗意、演苏秦剧、王昭平擅演剧、磬儿演剧、两解元演剧。第十八类为角色考,包括生旦净末孤、花旦小旦、净旦、副末净、西昆片羽。第十九类为方言考,包括颠不剌、遮莫、摩睺罗、乖角、衠一味、七青八黄、六老、鹘伶、演撒、洁郎、葫芦提、四星。第二十类为曲牌考,包括玉抱肚、四平市语与曲牌名、红衲袄、小梁州以及集曲牌名。第二十一类为优语,此为《优语集》之滥觞,列刺吴梅村、刺搜括、刺保国陈钺王钺、刺范文虎、刺真西山魏鹤山。第二十二类为杂考,内容甚杂,包括曲名相抄袭、阮大铖以曲自湔、阮大铖曲、阮氏度曲处、沈洪齐名、题舞台联、用曲语为谑、盐商梨园之盛、百文敏与荷官、查潘斗胜、吴中戏院之始、误读曲文、史阁部勤王出、沈起凤所著传奇、蒋培所著传奇、辽王词曲、南北曲、宾白、入末念酸、明末之曲、铁旗竿、元末尝以词曲取士、元以曲取士、王敬夫习乐、打虎词、康王词章、徐霖宠幸、合生、李贽批传奇多伪、务头、排门儿、陶真、古诗之同曲者、传奇体、曲中俗语、楔子、迓鼓、唐刻传奇、清初犹重词曲、《牡丹亭》与小红、瑟长、折齣出考、传奇混乱事实、尉迟敬德、虎拍词。第二十三类为杂论,包括近书与近体、戏曲之感发人心、明代小曲独擅、曲为五绝之一、学者与优伶之失、金元曲是立言、仿古乐诗意以订词曲、今之院本即古之乐章、词曲以后之演变、乐府歌词、乐府之转变、诗词曲兼才、南曲之弊、与人论曲书。第二十四类为杂谈,包括鬼演剧、汤义仍撰四梦、误用《琵琶》语、嘲闱弊歌曲、王岸好优、装旦去、冯驩市义剧愈疾、花面胡骚、大人容禀、桑哥以曲戏同僚、秋波六义、百狮池。这二十四大类全部穿插在六卷中,每卷并未按该卷标题编纂。所录每条曲学资料末尾,著者都注明了文献出处,诸如《识小录》、《十美词纪》、《消夏闲纪》之类。

任中敏继《散曲丛刊》、《新曲苑》编纂后做的第三项大工程是敦煌曲的搜集和著录。关于敦煌曲的整理,最初是罗振玉清宣统元年(1909)排印、民国十三年(1924)东方学会影印《敦煌零拾》,收录了法藏本《云谣集》前半部14首和朱祖谋《彊村丛书后编》辑英藏本《云谣集》后18首,减去两首重复者,合计30首,再加自己搜集的零星的佛曲、俚曲、小曲,总数未超过百首。40年代王重民《敦煌曲子词集》问世,收曲162首。这些都为敦煌曲的整理和编订奠定了基础,但与敦煌曲实际传存数量还相差甚远。任中敏有感于此,遂着手编纂敦煌曲。1955年他的《敦煌曲校录》由上海文艺联合出版社出版,收曲545首,比罗振玉、王重民辑录都增加了许多,他的搜集整理当时是空前的。他把朱祖谋《彊村遗书云谣集》、罗振玉《敦煌零拾》、冒广生《新校云谣集杂曲子》、刘复《敦煌掇琐》、许国霖《敦煌杂录》、王重民《敦煌曲子词集》、北京图书馆钞敦煌卷子、郑振铎《世界文库》或《中国俗文学史》、卢前《敦煌文钞》、周泳先《敦煌词掇》、唐圭璋《敦煌唐词校释》、《云谣集杂曲子校释》、傅芸子《敦煌俗曲之发现及其展开》和《五更调的演变》、日本《大正新修大藏经》作为参考,重新确立体例,梳理编辑,去其重复,按普通杂曲、定格联章、大曲三类著录,其中普通杂曲227首,定格联章298首,大曲20首。这个规模超过了六十年代香港学者饶宗颐和法国学者保罗·戴密微合撰《敦煌曲》收录318首的数量。此书有凡例、目录和后记,对收录的每首曲都标注了出处,既注明伯希和、斯坦因的编号,又注明编者的新编号,以“。”断句,未用新式标点,按类别在每类曲后都写下了特别详细的校语。此著问世之前,他已撰写了《敦煌曲初探》,这是一部全面研究敦煌曲的著作,按说应在《敦煌曲校录》后问世,它提前出版,使人产生了他先研究后整理的错觉,实际上,只是出版一前一后,并不是他没有遵守一般的治学逻辑,他还是先录校敦煌曲,后进行研究的。所以,尽管《敦煌曲校录》出版在《敦煌曲初探》后,但他最先着手做的仍是《敦煌曲校录》。《敦煌曲校录》在当时已算是集成的了,然而,他并没有满足,在七十年代初,又着手编撰《敦煌歌辞总编》,到1984年完成,1987年由上海古籍出版社印行,把敦煌写卷的歌辞扩辑到1181首,全书既有总集性质,又有总编性质,据150种敦煌遗书考释汇校,合歌辞与考订、论述于一体,反映了敦煌学研究的最新成果,为史、选两家的敦煌研究铺平了道路。全书共由七部分组成,第一部分为选集《云谣集杂曲子》30首,第二部分为只曲110首,第三部分为普通联章397首,第四部分为重句联章160首,第五部分为定格联章330首,第六部分为长篇定格联章134首,第七部分为大曲20首。除第一部分《云谣集杂曲子》保存唐写本原序,其馀各部分均按体裁分编。按题材内容以民间生活为先,以宗教迷信为后,分首分片,以曲调、叶韵、辞意作标准校正,不拘泥写本原貌。凡有异文,详加校勘,而漫漶不清者,尽量拟补,无以为正者则暂付阙如。所写校语不限于文献,还涉及调名本来、题材源流、意境旨趣,为后世敦煌曲研究提供了翻检阅读的极大方便[5]

属于曲籍搜集、编纂方面的著作还有《元人散曲三种》、《元曲三百首》、《优语集》。《元人散曲三种》民国十六年(1927)(上海)中原书局出版。收元人散曲集三部:第一部是张可久《重编增校张小山北曲联乐府》,第二部是关汉卿、白朴、马致远、郑光祖合集《元四家散曲》,第三部是《增校乔梦符小令》。第一部是将张可久的四种散曲集(前集《今乐府》、后集《苏堤渔唱》、续集《吴盐》、别集《新乐府》)不依原序而按宫调重编为上、中、下三集各一卷,又增补一卷,收小令710首;第二部合编关汉卿、白朴、马致远、郑光祖散曲,小令35首,套曲184篇,残曲佚文7条,前有吴梅《四家之曲汇刻序》;第三部收录乔吉小令188首,套曲10篇,是在明隆庆元年(1567)李开先辑本的基础上增补校订而成的,前有清厉鹗序。这部曲籍为稍后出版的《散曲丛刊》做了一个铺垫,由于《散曲丛刊》出版的全面覆盖,这部曲籍就很少流传了。《元曲三百首》是任中敏继蘅塘退士《唐诗三百首》、朱祖谋《宋词三百首》后,编纂的广为流传的中国古代散曲经典读本,如此把所谓唐诗、宋词、元曲用选集的方式连接起来,虽然后两部不如前一部声名显赫,但唐诗、宋词、元曲各自都有了期待已久、备受欢迎的选集。他编成后,先由(上海)民智书局民国十九年(1930)出版,(上海)中华书局民国二十年(1931)重印,后请同门师弟卢前增删审订并于民国三十二年(1943)写序,分别在民国三十四年(1945)、三十六年(1947)由(上海)中华书局两次刊行。新中国成立,此选集的注译本不断涌现,总数已达几十种,可谓层出不穷,足见它受欢迎的程度。此选集只收录了元曲小令,入选作者68人272首,另36首为无名氏所作,共计308首。这个选本在元代散曲选本中影响最大、流传最广,对元代散曲的接受、传播发挥了很重要的作用。而对表演史料作全面搜集和编订的则是《优语集》。关于优语的搜集,最早的是王国维,他的《优语录》做了开拓的工作,但所收数量有限,即唐代8条,五代3条,南北宋38条,明代1条,计50条。署名任二北的《优语集》步趋王国维的道路,却对优语史料的搜集、钩稽超出了王国维。他把散见于历代各种典籍的优语都摘录出来汇集成一编。他的优语的搜辑、清理时空范围很广,不仅纵贯整个中国古代史,而且穷尽经、史、子、集与三教九流,从周代开始,迄于近代,即周5条,汉3条,魏1条,晋2条,南北朝10条,唐44条,五代31条,北宋52条,南宋28条,元3条,明30条,清112条,近代31条,还有附录语逸45条,语比37条,共437条。这些材料别的典籍虽然偶尔也有一些引述,但很不全面。任二北把优语作了系统搜索,王国维没有这样做。这为后世进一步了解和研究中国戏曲表演史,具有很重要的文献参考作用。

任中敏曲籍的整理编纂很有特点,最显著的是几乎所有曲籍基本撰写了详细的校记。而以专著形式出版的《〈教坊记〉笺订》则是一部整理《教坊记》的著作;而《〈作词十法〉疏证》也在这方面做出了成绩,也算是一部专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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