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20年代初,由胡适、陈西滢、徐志摩等人发起成立的新月社,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著名的文学团体。《新月》诗刊升起,皎皎月光照亮中国文坛。徐志摩、闻一多、朱湘、陈梦家……新月诗派,灿若星辰。其中,无锡孙毓棠,凭借一首长达八百行的史诗《宝马》,横空出世,震惊诗坛。
孙毓棠,这位从状元府邸走出来的浪漫诗人,一路走来,艰辛备尝。不如徐志摩那样春风得意,也不如陈梦家那样一帆风顺。1927年,孙毓棠在南开中学就读时,遭逢家变,生活异常艰辛,除靠南开校长张伯苓的接济外,还在南开中学兼教一年级古文课程,才完成了学业。南开在张彭春的影响下,盛行演话剧。在此期间,他结识了同学者、日后成为中国话剧大师的曹禺,二人建立了深厚的友情。
1930年,孙毓棠与曹禺双双考入清华大学。曹禺是作为西洋文学系二年级插班生被录取的。孙毓棠则插班进入历史系二年级。孙毓棠1933年毕业,同年毕业的学友,还有钱锺书、林庚、吴组缃、万家宝(曹禺)、乔冠华、王宪钧、周辅成、谷霁光、王铁崖、许宝騄、柯召、赵九章、傅承义、王竹溪、沈同、敦福堂。这一年,属于清华的“大年”,硕果累累。这其中,有大约一半的学子后来在西南联大执教。
孙毓棠1933年清华大学毕业照
孙毓棠1943年在昆明
就是在清华园内,孙毓棠的诗情喷薄而出。他笔下的大自然雄伟、瑰丽,但染上了青春的色彩——失落的迷惘,阴沉的郁积,凝重的色彩,强烈的情感,浩瀚的气势。
今晚黑水洋上起了风暴,
听,沉重的桨声在浪里敲!
——《海盗船》
狂风打着旋,像钢钉,像箭
——《暴风雨》(www.xing528.com)
我厌了太阳,厌了月亮,厌了群星在宇宙里转。
这苍老的世界,苍老的黄昏,再不值得我流连。
——《老马》
当时的孙毓棠,意气风发,但他的诗歌既书写了“青春”的主题,又表现了他超越同龄人的成熟与深沉。在《青春者的梦》中,他“梦我颔下已白髯半尺,玫瑰的青春已随逝水茫茫”。
他的诗受到闻一多的影响,而史诗《宝马》则独出机杼。《宝马》篇融史入诗,文史交融,可以称为新型的史诗,就文学创作来说亦是可贵的探索,在现代诗歌史上应有其独特的地位。全诗“句句有来历,字字有出典”(卞之琳先生语)。“宝马”从西域来,沿着丝绸之路奔腾万里。此后,孙毓棠拥有了双重身份:历史学家和诗人。
晚年孙毓棠教导学生说:“一个史学家应是半个文学家。”弟子余太山率尔而对:“难道不应该是半个数学家吗?”孙毓棠莞尔一笑:“这并不矛盾。”
闻一多倡导写长篇叙事诗,但一直没有写。《宝马》完成了闻一多的愿望。孙毓棠以李广利征大宛为史实创作了《宝马》。晚年回望自己的代表作时,他谈到创作的初衷:
一九三六年,国内是腐朽、昏聩、荒淫;国外则面对这一个军国主义恶魔的血口,大难即将来临。我这个一心想读历史的小孩子,愁肠中结,思绪万千。缅怀古代两千年前,我们是一个多么光荣、伟大而有志气的民族,匈奴的统治者一时蛮横、欺侮我们,我们就把它打退到漠北几千里外。……
打开案头书,阅读两千余年前司马迁的《史记·大宛列传》,让我怀念我们祖先坚强勇猛、刚正果毅的精神和气概,在我年轻的心中,热血是沸腾的。因此,我写了这篇《宝马》。
《宝马》的诞生,为孙毓棠带来诗人的光环。在20世纪30年代,演话剧,写诗,浓厚的文艺色彩,遮蔽了孙毓棠作为历史学研究者的本色。
1935年8月,孙毓棠留学日本东京帝国大学历史学部,攻读中国古代史,后转该校文学部大学院攻读文学。孙毓棠在日本留学时,遇到了话剧明星——美丽的凤子。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