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道：廉洁的道德修养之光

廉作为道德范畴，有着立身清白、廉洁奉公、勤劳节俭等内涵，《吕氏春秋·忠廉》说：“临大利而不易其义，可谓廉矣。廉，故不以富贵而忘其辱。”^[99]廉在这里指的是当道义与利益发生冲突时，而不改变其道义便为廉。古往今来的文人志士也以廉作为其自身的道德修养之一，赞颂清正廉洁、舍生取义等优良品性。陆羽《茶经》道：“茶之为用，味至寒，为饮，最宜精行俭德之人。”^[100]认为茶为具有俭朴之美德的人所饮用，茶成了人们追求清俭、朴实、淡雅等的象征物，体现出中华民族崇尚俭朴的美德。正是因为茶的清廉、高洁的特点，恰恰符合仁人君子对廉的崇尚心理。汉代社会尚节俭、朴素，具有俭朴的时代特征，至两晋南北朝时期，门阀制度盛行，帝王贵族甚至官吏士人也多好奢侈，奢靡之风盛行，一些士大夫吸取奢侈易败亡的历史经验教训，提倡俭约以养廉，以清俭为美，如南朝齐世祖武帝下旨在其死后只以饼干、蔬果、茶祭奠。

乾隆皇帝曾作《三清茶》诗。乾隆嗜茶，茶在他那里不仅是个人雅致的喜好，也是他以茶论治国之道，提倡清廉、推崇礼仪、讲求德政的一种手段，是其帝王恩泽的体现，也是对君臣等伦理秩序的构建与维护。乾隆用梅花、佛手柑、松子仁入茶，然后再以雪水烹煮而成，乾隆认为此三物其品格均为清正。此外，为了时刻提醒大臣们应廉洁奉公，他又将茶宴上所使用的茶杯印刻上《三清茶》诗，足见其良苦用心。《三清茶》诗曰：“梅花色不妖，佛手香且洁。松实味芳腴，三品殊清绝。烹以折脚铛，沃之承筐雪。火候辨鱼蟹，鼎烟迭生灭。越瓯泼仙乳，毡庐适禅悦。五蕴净大半，可悟不可说。馥馥兜罗递，活活云浆澈。偓佺遗可餐，林逋赏时别。懒举赵州案，颇笑玉川谲。寒宵听行漏，古月看悬玦。软饱趁几余，敲吟兴无竭。”^[101]

一生喜爱饮茶的乾隆把茶道之理用于其治国安民的政治理念上，而且南巡时也是多次深入茶区，考察当地的茶叶生产等情况，从茶事活动中乾隆也看到了民间生活的疾苦，如《观采茶作歌》：“火前嫩，火后老，惟有骑火品最好。西湖龙井旧擅名，适来试一观其道。村男接踵下层椒，倾筐雀舌还鹰爪。地炉文火续续添，乾釜柔风旋旋炒。慢炒细焙有次第，辛苦工夫殊不少。王肃酪奴惜不知，陆羽茶经太精讨。我虽贡茗未求佳，防微犹恐开奇巧。防微犹恐开奇巧，采茶朅览民艰晓。”^[102]又有《观采茶作歌》曰：“前日采茶我不喜，率缘供览官经理。今日采茶我爱观，吴民生计勤自然。云栖取近跋山路，都非吏备清跸处。无事回避出采茶，相将男妇实劳劬。嫩荚新芽细拨挑，趁忙谷雨临明朝。雨前价贵雨后贱，民艰触目陈鸣镳。由来贵诚不贵伪，嗟哉老幼赴时意。敝衣粗食曾不敷，龙团凤饼真无味。”^[103]从这首诗来看，乾隆对茶农生活有所了解，对茶叶价钱也多有关注，认为要禁止劳民伤财的做法。也体现出他对茶农艰难生活的关切以及隐含着告诫官员不要因为茶事而做出一些劳民伤财的行为。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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