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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多民族作家文学研究:解读阿昌族文化

时间:2023-07-2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阿昌族是云南人口较少的民族,以前被称为“莪昌”“娥昌”或“萼昌”,现在通称“阿昌”。阿昌文化是物质文化、社会文化、宗教信仰、民间文化、族际交往、精神文化的统一体。

云南多民族作家文学研究:解读阿昌族文化

阿昌族是云南人口较少的民族,以前被称为“莪昌”“娥昌”或“萼昌”,现在通称“阿昌”。人口有38 059人(2010年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主要分布在贵州省和云南省。在云南,阿昌族主要分布在德宏傣族景颇族自治州的陇川、梁河、芒市及保山市的龙陵等县(市)。[1]阿昌族有语言无文字。阿昌语属于汉藏语系藏缅语族,有梁河方言和户撒方言两种方言。阿昌族长期和汉族、傣族杂居,大多数阿昌族人兼通汉语和傣语,习汉文和傣文。阿昌文化物质文化社会文化、宗教信仰、民间文化、族际交往、精神文化的统一体。它有神话史诗《遮帕麻和遮咪麻》,长篇叙事诗《曹扎》《铁匠战龙王》,风俗故事《谷稷》《胯骨》等。

一、云南当代阿昌族作家文学概述

阿昌族有着丰富的民间文学传统,但书面文学创作则起步于20世纪60年代初,孙家绅、曹国翠、滕茂芳等阿昌族作家满怀激情、高唱生活的赞歌,开创了阿昌族作家文学的先河。这个时期的作品有孙家绅的散文《双轮双铧犁诉苦》(1956年)、《愿我的歌……》(1963年),滕茂芳的《请把阿昌打的长刀带上》《太阳光辉照户撒》(1965年)、《精心打刀送北京》(1973年),曹国翠的《唱歌跳舞向着党》(1963年)、《向着北京唱赞歌》(1975年)、《颂歌飞出心窝窝》(1977年)。[2]

改革开放以后(20世纪80年代),阿昌族中一批青年人步入了文学的殿堂,活跃在云南省内外的文坛上。这个时期涌现出了孙宇飞(孙家林)、孙家文、孙宝廷、孙朝琴(女)、曹明强、曹先强、曹先荣、曹明东、曹明垒、曹连赞、曹先鹏、罗汉、杨叶生、杨叶茂、赵家健、赵家福、赵家斌、赵安然、赵安增、赵东和、赵兴海、赵兴旺、赵家山、赵兴英(女)、赵东丽(女)、赵钦、赵家培、们发延、们发中、们德维、原牧(穆旭)、张翔、闫敬芳(女)、倪成显、项陆才、熊小解、梁泽昌、梁其刚等作家。[3]其中,孙宇飞以其诗歌《我的筒裙花哟》荣获第二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奖;曹先强的散文《故乡那高高的粘枣树》获第五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骏马奖”,其作品还两度荣获云南省“边疆文学奖”;罗汉的短篇小说集《红泪》获第六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骏马奖”,他创作的阿昌族第一部长篇小说《紫雾》,也荣获第八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骏马奖”;孙宝廷的散文集《月亮刀魂》获第九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骏马奖”[4]

他们的作品不仅仅只有上面这些获奖作品,还有其他很多作品。罗汉还有短篇小说《跛脚乔发》《歪盐袋罗二》《哑巴大叔》《远山那片被雪覆盖的森林》《赶喜》《蛊女的婚事》《太阳花》,系列小说《守边人风景》,散文《军营山茶》,电影文学剧本《边地纪念碑》,报告文学集《1992中国滇南大行动》等作品。

曹先强还有小说《远山童话》(包括《远山童话·腊八的忏悔》《远山童话·山狗吠月》等)、《照壁》《寨头有棵龙宝树》《遮弄寨纪事》《校园里的寻物启事》《期待》《遇》《非弹性碰撞》《郎乔老爹的口味》《失落的钥匙》《旧事重提》。其中《远山童话·山狗吠月》《远山童话·腊八的忏悔》分别获得1996年、1997年云南“边疆文学奖”,《远山童话·腊八的忏悔》于1999年被载入《边疆文学小说精选》,《寨头有棵龙宝树》被改编为电视剧《龙宝树下》。他的散文作品有《取名》《父亲》《边寨知青女老师》《故乡恋情》《火塘》《盎然你的生命之树》《从村寨开始》《山寨新姿》《阿昌山有这样一所小学》《留在峡谷深处的记忆》《神奇迷人的青海湖》《绿叶,对根的诉说》《霜叶,带着今秋的希冀》《春联源流絮语》《云南少数民族服饰的多彩神韵》《故乡是关章》《家事札记》《生命之河在这里拐了个弯》《小溪》《当我们迈进大学校门》《蜜之歌》等,目前这些作品主要收集在他的散文集《故乡那高高的粘枣树》里。

孙宇飞在1978年发表了散文处女作《园丁的心》。他于1983年开始主要转入诗歌创作,代表作品有《棕树》《月亮花》《箭翎歌》(与张承源合作)、《阿昌山歌》《阿娅蹬窝罗》《瀑布》《我向往》《白象节情歌》《我的花筒裙哟》。

曹明强于1983年在《云南日报》上发表了自己的诗歌处女作《蹬起来窝罗》。1990年,曹明强出版了诗集《山魂》,这本诗集是由德宏民族出版社出版的。1992年德宏民族出版社又出版了他编选的《中国阿昌族情歌选》。他曾经参演过《卖刀汉子》《圣洁的礼物》等电视剧。曹明强的代表作品有《归来的民族》《寻根》《这里的女人》《阴影》《色变》《求雨》《我民族的背篓》《回乡》《山乡之夜》《山魂》《阿昌族窝罗新词》《我们的生活甜蜜芬芳》等。[5]1999年,他的诗作《山里的男人》被收入云南人民出版社出版的《边疆文学精选》。

赵家福的第一首诗是《校园里的红海棠》,这首诗是他1988年发表在校报上的。1991年,他出版了自己的诗集《远古的梦》。主要作品有《远古的梦》《高原风魂》《远古的爱》《远古的回声》《上古的阳光》等,其中《远古的爱》《远古的回声》《上古的阳光》是组诗,这些作品主要发表在《边疆文学》《孔雀》《云南日报》《长江日报》《德宏团结报》等刊物上。

孙宝廷也出版了散文集《月亮刀魂》(云南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太阳之子》(云南人民出版社2011年版)。第三本散文集《梦回鲁院》,由大众文艺出版社出版。主要散文有《月亮刀魂》《世纪花园》《祖宅》《腾冲石》《战友,忘不了你》《红河,我心中的恋人》《海情》《古剑》《妈妈的歌》《阿昌女人》《叫魂》《心中的彩柱》《城市养蜂人》《拜读女人》《相聚在时间的大树下》《滇西魂》《云南人的魂魄》《故乡的泥土》《玉美人》《永不陨落的月亮》《仰望青龙山》《打捞故乡》《九保古镇》《读书的境界》等。

张翔的作品有《板倩大婶》《信》《奇味的过手米线》。[6]杨叶生的散文有《阿昌族尝新节》《阿昌族的传统舞蹈“窝罗”》《阿昌族的“活袍”》,评论文学有《大力发掘民族民间文化遗产》。赵家健的散文有《阿袍的烟锅杆》《腊撒》,另外还有作品《荷花》《小草》。梁泽昌的散文《我的家乡——弄丘变了》。[7] 孙家文的作品有《溪流》《党的恩情唱不完》。赵家斌的作品有《小河》。赵兴旺的作品有《逛县城》《窝罗哟,尽情地舞》《我歌颂桥墩》《她的梦》《醉了》。赵家培的作品有《幸福的怀念》。们发延的作品有《故乡的思念》《守岁》。赵安然的作品有《天仙子·南华水》。赵东河的作品有《一个冬天的童话》《南甸河情思》。原牧的作品有《山》。赵兴英的作品有《在我的眼里,在我的心里》。赵家福和曹明垒合作的作品有《阿昌刀上的月亮》。赵兴海的作品有《曹大妈》[8]

二、阿昌族作家文学的内容特点

文章合为时而著,诗歌合为事而作。虽然不同民族作家的思想是不一样的,但是任何人都不可能离开现实而生活,于是他们的作品中就存在着某些共同的特点。阿昌族作家作为现代社会里的一员,他们的作品也有着某些共同的特点:对本民族女性的关注,对自己生长的土地的关注,作家的作品可谓内容丰富。

(一)对本民族女性的关注

有人说女人的一半是男人,事实上男人的一半也是女人。作为在阿昌族世居土地上生长的作家,他们对阿昌族的女性有着独特的情感。他们乐于描写阿昌族的女性,表现阿昌族女性的美。

罗汉作为一个阿昌族作家,他将阿昌族的女性形象展现在了我们的面前。他相信女性也是文化的一个代表。他作品中的女性形象可以归纳为两种。第一种是民族旧习俗影响下的不幸女子形象。这种不幸在罗汉的小说《蛊女的婚事》中表现得最淋漓尽致。阿凤就是这个蛊女,原本就无灾无疾的她,应该生活得幸福美满,可就是她的母亲在怀上她的时候遇到了大蛇,加上又在她家里找到了一条蛇,就这样她的命运被涂上了一种与生俱来的悲剧感。只要寨子里出现哪家的鸡丢了,哪家的猪病了,人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把她捆到大树上用艾蒿熏她,用竹条打她,直到她承认是自己做的才放了她。村里的人躲着她也就算了,连她的父母也不理会她,把她当做扫把星,甚至想要把她弄死。[9]第二种是敢于反抗的女性形象。《姑妈的婚事》中的姑妈就是这样一个敢于反抗的女性。起初,姑妈的命运也像《蛊女的婚事》中的阿凤一样,被大家称为蛊女,走到哪里都被人们嫌弃。都到了出嫁的年龄,还是没有一个人敢娶她。后来,她和一个外乡人结婚了,但是他们的婚姻并没有得到人们的认可。面对无人认可的婚姻,姑妈没有自暴自弃,而是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人们她不是蛊女,她也能够给人们带来幸福。奋斗了许多年之后,姑妈的婚事终于在她50岁的时候得到了人们的认可,真可谓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不仅罗汉塑造了阿昌族的女性形象,阿昌族的文化奇人——曹先强也塑造了一系列的阿昌族女性形象。她们如同滇西大地上的三叶梅,几乎随处可见,花瓣就像是三片紫红色的树叶,虽不够惊艳,但那淡淡的紫红色却让人难以忘怀。[10]曹先强作品中也有两种女性形象。第一种是受传统文化的影响,屈于父权的女性形象。阿昌族早期的社会发展阶段是母系氏族阶段,后来随着社会的发展,进入了父系氏族阶段。父系氏族的一些习俗还压抑并影响着今天的人们。《远山童话·腊八的忏悔》中的腊八的母亲就是一个被父权社会所压抑的人。为了让已故的腊八的父亲能够安心,她竭尽全力把腊八抚养长大,但腊八长大后却嫌弃她,说她只能吃不能做。当初她也想过要改嫁,可是当她听到挖沟鸟的叫声以后,认为是腊八的父亲要求她要守着这份感情,于是就没有嫁人。最后,她看到腊八的反常行为,以为自己的儿子想要毒死自己,就一头撞死在路旁的大树上了。第二种是以积极的态度去看待人生,努力进取的女性形象。这类人物的代表是《弯弯的山路 弯弯的歌》中的腊囡姑娘。腊囡漂亮、聪慧、心地善良,一直深爱着穆才哥,可穆才哥去外面读书以后,带回来一个姑娘,并且准备结婚。腊囡非常伤心,但是她还是决定走开,不让穆才哥为难。面对穆才哥请求她帮助他们“圆成”的时候,腊囡答应了,并且在婚礼结束以后,腊囡迈着醉步跳起了舞蹈。后来她把自己个人情感恩怨的所有关注点转到对民族苦难过去的缅怀上。她和穆才哥、懒骨头小二等父老乡亲们一起投身到改变家乡贫困的奋斗中。在奋斗中,她善于听取别人的劝说,善于学习新事物。[11]还有《遮弄寨纪事》中的阿香,她是一个非常活泼、机灵的小女孩。一家人过上了好日子,有了多余的钱,阿爹提出来第二年秋后让他们也去省城逛一趟的时候,处在激动中的阿香想起了哥哥的婚礼,她提议让哥哥和嫂子去北京旅行结婚。从这些女性形象中,我们可以看出作者对自己本民族的女性是多么了解、多么关注。

(二)作品内容丰厚、充实

作为一个作家,他的作品内容丰厚、充实与否,表明他的人生经历和对世界的看法是否多彩,也间接地证明他对生活中美的捕捉程度。阿昌族作家的作品内容并不缺乏丰厚性和充实性。

作为一个军人,罗汉的作品中有描写军人的;作为一个普通人,罗汉的作品中有描写阿昌族地区的,也有描写他现在生活的地区的。作为军人,长期生活在边境地区,对边防生活有一定的了解,表现这方面的作品是《紫雾》。[12]这是他以边防地区的缉毒战争为题,讲正义必将战胜邪恶的作品中最重要的一部。小说中,纪小明与地方上的林州长(林康),还有田副省长(田家亮)相互勾结,和大毒枭杨老四一起贩卖毒品。他们利用五星公司笼络人心,到处送礼。当纪小明知道身边的王雷和于光要背叛他的时候,二话不说,就找人除掉了王雷和于光。面对阻碍他发财的一些人,他必置之于死地,例如边防武警战士马国力的一家就死在了他的手里。他组织了自己的一个帮派——五星帮,专门接收地痞流氓。这些地痞流氓的任务就是帮助纪小明铲除那些坏了他好事的人。面对如此恶毒的势力,面对禁毒行动的一次次失败,国家成立了缉毒侦察队,专门对毒品进行侦察。队长杨平之为了彻底消灭那些腐败分子,冒着生命危险,最后成功地打倒了大毒枭杨老四。而与杨平之不同的是另一个名叫杜克威(肖林)的年轻人,他用他的爱情和青春换来了纪小明犯罪的证据,最后还坚持要守在勐巴这块土地上。罗汉还写了自己生活在昆明时发生的一些事情。这些事情主要通过郝亚林这个人物来体现。《花事》讲述的是像郝亚林一样希望自己可以致富,可就是没有出路,后来在别人的帮助下成功地赚到了钱的人。文中的郝亚林平时自己只会写点文章,然后发表,靠着微薄的工资生活。直到有一天,他萌发了下海经商的念头。他告诉他的妻子王丽梅自己要下海经商,这样一家子才不会为了钱的问题烦恼。可是他找不到门路,于是找了刘春光。刘春光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当他知道郝亚林是要和一个朋友做生意后,就暗地里和那个人合作了,害得郝亚林白白浪费了那么多时间、白白担心了很久。郝亚林在无聊的时候,去花市看看,却没有想到,他看到了兰花的价值,就开始到处问兰花行情,把家里的钱都拿去买兰花了。妻子王丽梅看着家里的钱被郝亚林拿去买兰花了,实在没有多余的钱,于是就去找自己的好友杨艳借钱。杨艳的老公成浩是一家公司的总裁,他以前读大学的时候喜欢的是现在的财务处长赵芳,两人再次相遇后,发生了一些事情,这些事让杨艳很不高兴,吵着要离婚。另一方面,王丽梅自己去做兼职,可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所去的公司的总裁居然是大学时追自己的邵刚。邵刚总是什么都照顾她,这让王丽梅产生了困惑。让人没有想到的是,郝亚林去兰市遇见了刘春光的前妻——方萍。他和方萍一起合伙做兰花生意,结果越做越好。郝亚林看着自己的老婆为了陪客人很晚才回来,自己的心也慢慢向方萍那边倾斜,心里很矛盾。最后,他们俩还是离了婚。离婚以后,邵刚知道了自己心爱的女人王丽梅还是爱着她的丈夫的,于是主动提出让王丽梅离开。郝亚林没有堕落,反而更加努力,终于在兰市上取得了好成绩。[13]作为阿昌族的作家,罗汉也写了自己生长的土地。在这块土地上,人们新旧观念发生冲突。一些人还处在旧观念的世界里,不能自拔;一些人已经走了出来,寻找到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作品《跛脚乔发》中,有一个叫做乔发的跛子,党员老队长看他有残疾就把二十多年的水磨坊承包给了他,使他守着水磨坊就有钱可赚。可好景不长,从部队复员回来的接发买了一台磨面机,这台磨面机不仅速度快而且磨出的面质量好、效率高,使乔发的生意每况愈下。面对这样的情况,乔发不是想着要怎么生存下去,而是整天就知道破口大骂。接发是见过世面的人,他不能像乔发那样没有礼貌,于是就对乔发说:“钱是赚了一点,可咱在部队几年多少也学会了个人样,咱不能光一个人富呀,我想我们一起干,您愿意吗?”后来,他们一起干了,还带动村里的一些穷人一起致富。

与罗汉的小说作品内容一样具有丰厚性和充实性的还有孙宝廷的作品。孙宝廷的作品主要收在三本散文集里:《月亮刀魂》《太阳之子》《梦回鲁院》。《生命里流动的滇西》以滇西这个地方为题材,描绘出滇西的美丽。“大山耸入云天之间,江水穿行于万山之间,山中有山,客车驰骋于青山绿水,赏不尽的泉石烟霞,道不尽的高山情深,风的乐声敲打激越的中枢神经,思绪在山间不停地飙升。枯燥的行程于是多了几分感慨,多了几分辽远深邃。大山隔着一个一个宽敞的坝子,坝子像仙人散落的纱巾衫袖,很深情地点缀于厚厚的云层中。彩云在山间织出绚丽,朝霞铺满大地,闪亮倾斜如莽莽森林的太阳雨,随季节的变换从阳光中穿过,形成如诗如画的风景。”文中将滇西比作自己的母亲,给自己乳汁;将滇西比作民谣,永远都动人心弦;将滇西比作梦的故乡,是自己向往的地方。《盈水之韵》写出了大盈江的美丽。盈水之韵,如梦幻倩影,如露水般晶莹美丽。在这篇散文里,作者借盈水写母亲,表达了自己对母亲的无比赞美之情。这里的大盈江即作者生活的地方流过的南甸梁河,人们习惯称这条河为大盈江。大盈江穿流而下,汇百川于一体,在岁月里流淌着痴情,碧波荡漾生生不息向东流去,作者黄昏的时候路过大盈江,看到大盈江是宁静明媚的,像极了天上的银河倒映在那里,显得格外醉人;深秋的时候,作者觉得大盈江一点也不输给江南水乡,还是那么的美丽。“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也是对大盈江最好的写照。作者读高中时,还去大盈江边晨跑,把自己的梦想交给大盈江,把自己的心交给大盈江。《月亮刀魂》中,作者写了阿昌族的刀。阿昌族的刀,是阿昌族的象征。阿昌族的月亮刀,它是阿昌族前进、希望的航标,是阿昌族人永恒的信念和生命。只要刀文化的象征性不灭,精神就永不灭。《海之恋》是作者看到大海时发出的感慨。在作者看到大海之前,他一直被大海的神秘所吸引。当作者看到大海时,不禁发出“那是心醉的季节,它是那样的激动人心,水的舞姿柔情,漫过我炽热的胸膛,留给我永世的冥想”。海水让作者想到了思念换来的童话世界,让作者想念人,想念那永远的梦。《南湖情思》中的南湖是指蒙自市区的南湖。这篇散文是作者在蒙自师部学习新闻报道时写的。当时,师部刚好就在南湖边。早晨,作者看到万丈光芒撒在南湖上,生命从宁静的清晨喧腾起来,洋溢着春的色彩;中午,南湖上清风袭过,留下荡漾的水波,泛舟湖上,让人心旷神怡;傍晚,夕阳西下,整个湖面金光闪闪,特别惹人喜爱,看到如此美丽的景色,作者感到自己应该把南湖的爱带去送给自己的边关战友们。

(三)对自己生长的土地的描述

对自己生长的土地进行描写一直都是云南作家写作的一个重点。作为云南的少数民族作家,阿昌族作家的作品透露着他们对故乡的爱。他们相信自己的故乡是最美的,他们以写自己的故乡为傲。

罗汉无论生活在什么的地方,都不曾忘记过自己生长、生活过的故乡。罗汉作为军旅作家,他长期生活在勐巴地区,对勐巴地区有着深深的故乡情。罗汉,1980年入伍至怒江某部,历任战士、文书、书记,现为武警云南省边防总队警官。在《紫雾》中,作者一开始就用引子对勐巴地区进行了描写:“夕阳西下,倦鸟归林。灿烂的晚霞将这座新兴的边境城市映照得更加绚丽多彩。在风光秀美的郭杰纳江临江巡逻道上,一队英武的边防武警战士,迈着整齐的步伐,进行着例行的巡逻。”这段话把夕阳西下勐巴的美丽写得淋漓尽致,让人觉得勐巴是一个可以展现自己魅力的地方,要当兵就一定要当边防武警兵,当边防兵一定要去勐巴。作者罗汉通过对勐巴地区的描写,表现出了自己深深的乡土情结。第二章中,作者又对勐巴地区进行了描述:一颗镶嵌在祖国母亲裙褶上的绿色珍珠。这是一块神奇美丽的土地:大青树独木成林,凤尾竹摇曳多姿,古朴纯洁的傣家风情和秀丽迷人的边寨风光,更给这座神秘的边城抹上了不少迷人的色彩。这里把勐巴地区比作绿色珍珠,形象生动地表明了作者对勐巴地区的爱。同时,作者又以浓浓的深情去写阿昌族地区,这些作品包含了作者对阿昌族人民的挚爱之情。在《刀匠莫福》中作者讲述了只要铁匠铺中锤声不响心里就很空虚的铁匠莫福的故事。当然,作者还描写了“哑巴大叔”“歪盐袋罗二”“阿昌女人”“蛊女”等阿昌人的生活,将他们在各自的生活轨迹中的所思所想、所爱所憎表现得畅快淋漓。

曹先强长期生活在阿昌族地区,他的作品中写的大多数是阿昌族地区。曹先强,又叫曹应祥,1961年生于云南省德宏州梁河县曩宋阿昌族乡关章村,现任云南电视台文艺编导和主任编辑。他的作品中阿昌族的生活气息和民族气息非常浓厚。《寨头有棵龙宝树》是一篇民族风情浓郁的边地小说。作品通过山寨德高望重的“大活袍”们老头和他那到山外读过中学的儿子在对待现实生活、对待人生的态度方面种种矛盾的描写,表现了边地民族在新时代思想观念变化中的冲突,促人思考,耐人寻味。小说《照壁》以石凤大妈的视角和照壁在她的生命历程中的荣辱兴衰,揭示了阿昌族古老文明的荣辱兴衰及多元的文化在山寨中共存的矛盾现象。散文《故乡那高高的粘枣树》的结尾是这样说的:“高高的粘枣树,根扎在故乡的泥土里,枝伸在故乡人的生活中。在绿荫下,妇人缝衣纳凉;男子搓麻笑闹;老者摆古弄经;青年男女依它欢会;孩童们围着它追逐嬉戏。多少风雨多少晴朗,故乡人与粘枣树同舟共济,苦度日月,结下了深深的情结。”从这段话就可以看出作者对自己的家乡的描写非常细致。《故乡的味道》中提到了作者从故乡德宏到昆明后,经常想念家乡的味道,经常隔三差五以招待亲朋或接待好友为借口,到德宏风味饭馆小聚。甚至今日,每每念及故乡的人,提及故乡的事,就自然而然地想起那些浓郁醇厚的故乡的味道。《想……》中,作者写道:“我的梦,一头拴在北国,一头寄给家乡的云朵。想什么,是捡回那串草坪上散落的诗句,还是重唱那支水房里没有唱完的歌。”这首诗是作者翻开以前学校里的图片,想到了自己现在身处昆明,不能回到自己的家乡,心里不免多了一丝丝乡愁。

孙宇飞喜欢通过写故乡人的幸福来表现自己的家乡面貌。孙宇飞,原名孙家林,1954年出生于德宏梁河县芒东乡,现任梁河县党校讲师。他在整理阿昌族民间文学遗产的过程中得到了启迪,从而加深了他对阿昌族传统文化的全面了解和认识,培养出了他深厚的民族感情,并在民族文化传统的遗产中汲取了大量的营养。《我的筒裙花哟》是一首思想性、艺术性都比较高的诗作。诗人面对“那茅屋下的织机哟,织着一个古老的神话”的现实,感慨这“民族的标志”“民族的尊严”,赞美“祖先的智慧”“妇女的勤劳”,进而转入对历史的沉思、对现实的思索:“可是,今天,面对着它,我却转而叹息、嗟呀,一刀一刀,一线一线,何时才能织出一朵梨翁花?一日一梭,一梭一日,有多长的生命,经得住这样奢华!有多少年轻的姑娘,伴着丝线织白了头发……”青年诗人“不是不爱自己的民族”,但是他“不能再去歌颂那原始的光荣伟大”,他愿意和本民族的兄弟姐妹一道“快去承受知识甘露的滋润”“织出新的神话”!这首诗思想深沉,哲理思辨性强,在艺术上继承了阿昌族传统民族文化特点的同时,也注入了作者新的观念意识和审美情趣,有一种沉甸甸的魅力,使我们感受到民族意识的觉醒和民族的自尊、自信、自强。诗人在诗中对民族传统的认真思考和对其显现的“反叛”意识,是一种对民族大爱的向往,是一种奋发进取的拼搏精神,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责任感和使命感。作者通过写故乡人的幸福,来表现自己对故乡的爱。这正如他所说的:“故乡人的幸福啊,这就是我理想的归宿。”

三、阿昌族作家文学的艺术特色

阿昌族作家的作品在艺术上的特色主要表现为人物塑造个性鲜明,语言富有民族特色,作品风格清新质朴,思绪隽丽。

(一)人物塑造个性鲜明

故事是以塑造人物形象为中心,通过特定的环境和完整的故事情节来反映社会现实生活的。人物、环境、情节是它的三要素,其中人物是最重要的要素。如果一个作家的作品中没能塑造出鲜明的人物形象,那么这样的作品很难说是成熟的,甚至可以说是缺乏可读性的。阿昌族作家的作品写了大量的人物,而且人物大都个性非常鲜明。

罗汉的主要作品就是小说,在小说中他塑造了各色各样的人物形象。《花事》中郝亚林是一个酸溜溜的小知识分子。他平时清高得连家务都不做,还故意在去买东西的时候算错钱,让妻子王丽梅不敢让他再去买东西。他渴望自己能够发财,对别人也是相当的信任,以至于最后做烟草生意被骗。后来,他认识了方萍,并在方萍的帮助下成功致富了。王丽梅是一个职业和家庭兼顾的现代女性。面对家庭她能够把家里的事做到井井有条;对待自己的事业她也是游刃有余;面对外面世界纸醉金迷的生活,始终保持着一颗纯净的心。方萍是一个大方、聪明、有智慧的女人。面对自己被糟蹋、被抛弃的遭遇,她没有失望,而是好好地生活着;郝亚林的一篇文章给了她很大的帮助,她懂得知恩图报,和郝亚林一起做兰花生意;面对刘春光那可恶的嘴脸,她没有拒绝帮助他;面对兰花市场上的风险,她有自己独特的眼光。刘春光可以说是《花事》中的一个反面人物,他不仅做生意奸诈,而且还是一个厚脸皮。他原本只是烟厂的一个小会计,自从他的妻子被玷污了以后,他狠狠地抛弃了自己的妻子。没想到,当他前妻有钱的时候,居然厚着脸皮来找他的前妻,希望前妻可以帮助自己。当郝亚林需要做烟草生意的时候找到他,他对自己的恩师是那么的无情,抢了郝亚林的生意。刘春光的所作所为,让我们知道他是多么的奸诈、可恶。《紫雾》中让我们印象最深的就要属杜克威(肖林)了。为了实施打击毒枭的计划,他置身于纪小明这样一群贩毒的身边,仔细地洞察他们的所作所为。面对纪小明设计的陷阱,他认真地处理每一件事情,做到游刃有余。当自己的亲人、爱人的利益和国家的利益发生冲突时,他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国家利益。书中有这样的一句话:被幸福和欢声笑语包围着的方婷,一直没有发现肖林的到来。她和李小斌特意选了这个庆功的日子结婚,就是为了珍视他们在战斗中产生的这份感情,但她做梦也没有想到,正是因为肖林付出了巨大的牺牲,才有了这个大案的成功告破。是啊,为了一场缉毒战争,肖林不得不放弃了自己的爱情。仔细想想,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能够做到当国家利益与个人利益发生冲突的时候,无条件地选择放弃个人利益,服从国家利益,但是肖林做到了,从这里可以看出他的伟大,可以说,他是中国军人的楷模。《紫雾》中最让人痛恨的不是大毒枭杨老四,也不是为虎作伥的纪小明,而是那些拿着国家的俸禄,手握着国家权力,还不为人民做事的家伙们。这类人主要是林康、田家英。田家英是一个伪君子,表面上他对自己瘫痪的妻子是多么的忠贞,实际上他利用自己的职务在外面寻花问柳,还和纪小明一起打通省城这条路贩卖毒品。林康,可以说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面对要暴露自己贩毒身份的赵春梅,他丝毫不念旧情,让纪小明派人“解决”了赵春梅。

曹先强作品中的人物形象也很丰满。《寨头有棵龙宝树》中的们老头是一个憨厚、善良、不善于表达、有着中国农民特有的保守心理的人。有一次晚辈下水帮忙,到了田头还不脱鞋袜时,们老头就说:“庄稼人,拖鞋煞袜的简直不像样子。”还有一次晚辈们把甘蔗苗培育成了发酵、发霉、散发着酒酸味的甘蔗苗,他火冒三丈,把洗脚盆踢到了石坎下面,认为自己的好名声都被儿子给糟蹋了。虽然他很保守,但他还是能够看到别人的成绩。当儿子成功地让柑橘园繁荣起来,他虽没有说什么,但是他的酒量比平时大了一倍,鼾声也比往常响。《照壁》中的石凤大妈也是这样一个保守的人,但后来也慢慢走出了旧观念。她的儿子因为改照壁死了,别人告诉她,是因为她的儿子改照壁得罪了神灵鬼怪才会死的,她信以为真。后来修路,要推倒照壁,她坚持不允许。在村长的再三劝说下,在看到照壁已经被风雨推倒以后,她发现以前是自己错了,认识到自己的儿子是因为恶性中暑,而不是得罪了鬼怪神灵才死的。《遮弄寨纪事》中的勒旺大叔是一个思想先进,为人厚道淳朴,愿意和大家一起分享改革开放果实的人。当自己的妻子说他把百货公司都买回来了的时候,他说:“这回城里有的,我们山寨也该享用享用了。”可见他并没有排斥省城里的东西,思想开放。他回家以后,把从省城买回来的香烟放在以前用的那个蜡黄蜡黄的竹制水烟筒上,津津有味的吸起来。他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还念着自己以前用的东西,可见他是一个淳朴的人。勒旺大叔把买回来的电视机和大家一起分享,让大家可以看到外面丰富多彩的世界,这说明勒旺大叔乐于与人分享幸福。这篇小说中让人印象最深的人物还有阿香。她是一个胆大、心细、思想进步、对省城充满了向往但不自私的人。当勒旺大叔提出要去省城旅游的时候,她很高兴,但是一想到哥哥和嫂子,她提出了让哥哥和嫂子去北京结婚旅行的建议,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二)语言富有民族特色

阿昌族作家的作品除了塑造了一系列个性鲜明的人物形象外,语言上还具有鲜明的民族特色。作为一个少数民族作家,只有将自己民族的特色用自己的民族语言表现出来,才能让更多的人了解这个民族、热爱这个民族。云南当代阿昌族作家在这方面就做得非常好。(www.xing528.com)

尽管罗汉是一名军人,长期生活在军营里,但是他一刻也没有忘记自己民族的语言。他相信只要他一直用民族的语言书写,自己民族的精神就可以得到很好的传承发展。在《跛脚乔发》中,乔发大骂接发:“他当了几年兵,骨头都变黑了。在部队不好好干,回山村来当什么恶霸,还是共产党员呢,为了自己发财,连咱这残废人都不放过,阿啧啧喂,有本事到大地方去跳嘛?”这里的“黑”“阿啧啧喂”“跳”都是阿昌族的民族语言,表现出了阿昌族地区人们的口语很独特,简简单单的阿昌族口语就可以表现出阿昌人民的性格。《紫雾》中的一些句子也体现出了民族特色。如:“以前咱俩穷当兵的,就那么一点干工资,就那么一点经济基础,能有上层建筑?”“我一介书生,除了教书,啥也不会,大哥却为我东奔西跑,搞倒了那狗日的书记,我欠大哥的情一辈子也还不完。只要大哥愿意,即使把我这头割下来给大哥当尿壶,我也没有任何的怨言。”“把我这头割下来给大哥当尿壶”是阿昌族人用来感谢别人时所说的话,意思是:你救了我一命,我无以回报,就算要我替你死,我也愿意。这样的语言表现出了阿昌族人豪爽、知恩图报的性格。

不仅罗汉作品的语言中有表现阿昌族民族文化的地方,曹先强的作品语言中也有表现阿昌族民族特色的地方。在小说《三步倒》中,有这样的话:“恩才媳妇是串寨子中,对歌相识,互换手艺礼物相恋,白天定鸵(定情),黑夜领婚奔逃过来的。”这句话中的“对歌相识”四个字可以让我们知道阿昌族地区的人们对山歌是多么的重视,甚至把山歌作为男女青年恋爱的一种方式。人们相识是山歌做媒的结果,人们的结合也是山歌做媒的结果。可见,山歌在阿昌族人们的心中是那么的有魅力。“真是洒落(脱)喂。”“他亮出他握大锄抡大锤的大巴掌,脆生生地煽在了媳妇那山间女子与城市女人不同的香腮上。”“洒落(脱)喂”“脆生生”都使用了阿昌族的语言,表现了阿昌族地区的民族特色。当地人们的生活是“洒落”的,打人也是那么的有味道,“脆生生”的。在《非弹性碰撞》中,“他在扑朔迷离的行进中,回想着昨晚 ‘搬砖’(搓麻将)搬到天亮的事,突见浓雾中一步行者在他面前躲闪。”“搬砖”是阿昌族人们常用的一个词语,这个词语在其他一些地方也在用。“搬砖”一词表现出了阿昌族地区的人们有着自己的娱乐方式。

曹明强也是一位阿昌族诗人。他1956年出生于梁河县九保阿昌乡蛮掌村,毕业于德宏师范学校,当过小学教师,现在德宏州民族艺术研究所工作。他的作品大量使用阿昌族的民族语言。在《寻根》中写道:“远古的血如荒火蔓延,远古的生命如风中残焰,把生命拴在枯藤上,一头是生的崛起,一头是死的开端,但我们没有畏惧。虽然昨天的史册,把你注释成 ‘阿猖’,但你好无所谓,而让高昂的箭翎划破蓝天,宣告,只有傲然凸起的乳峰,才能哺育出高原的粗犷,只有深沉的依恋,才能长成 ‘弩弓射日’的 ‘南蛮’。”诗里的“注释成 ‘阿猖’”“弩弓射日”“南蛮”写出了阿昌族的民族特色——气势雄放。《山魂》中写道:“裸露雄浑而又粗犷的胸膛,脸朝红泥土的远端,铺天盖地的苦荞花开了,飘来阵阵汗渣酿造的苦香,女人摇转奶奶留下的纺车,老实巴交地编织家人的温情,男人敞开古铜色的胳臂,来回蹉跎前人留下的岁月,人人都在盼望春天,春天会使人忘掉饥饿,绿酸火巴的制作秘方,是世代的传家宝,如同天天去挑水的那口井。”[14]“苦荞花”“汗渣”“纺车”“绿酸火巴”这些都是阿昌族有的东西,它们让我们对阿昌族的了解更深了。

(三)作品风格清新质朴,思绪隽丽飞扬

阿昌族的作家中,诗歌和散文成就最高的是曹先强和孙宝廷。他们的作品在艺术上都具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作品风格清新质朴、思绪隽丽飞扬。

作为阿昌族不可多得的诗人,曹先强的诗歌表现出了清新质朴、思绪隽丽飞扬的风格。《山寨写意》中通过写山寨人的活动,流露出青春的活力。夕阳西下,村童赶着牛归来,夕阳把阿昌山寨衬托得更加的熠熠生辉。崭新的屋顶,雪白的墙像云在浮动,像流水在向远方流去,这不是一天的结束,而是春天的故事。文中,作者用“流”“淌”“翅膀”“春天”来表现青春的活力。“崭新的屋顶”“雪白的墙”给人一种清新自然、美丽的感觉。《隧道》中,作者一开头就写“山切割太阳”,这句话流露出一种阳刚之气。因为山太高了,太阳好像是被山切割成了两半,既形象又切入了我们的生活。“将七彩的期待搁在两端,望见你的山歌,却望不见你的身影。”这句话从侧面烘托出了山的高,林的密,让人望不见太阳。高山峡谷,路途艰险,可作者的确是舒心的,太阳也是快活的。不远处还有仙人,她手执鲜花与作者相见,告诉人们隧道走得进去也走得出来,让人们有“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明朗感。

孙宝廷散文通过一系列的景物描写表现了作品清新自然的风格。《月亮刀魂》[15]中写道:“阿昌人爱刀,那是户撒的阿昌专为整个民族铸打的,就是再凶猛的野兽都留下血腥!阿昌的月亮刀,这是一个民族的根与魂。”阿昌族的刀有一个优美的名字,叫做月亮刀,不禁让人们想到月亮的皎洁。试想一下,到了晚上,月亮的光辉洒在了地上,人们站在被照亮的地方,看着满树的银光,心里蓦然就有了一种清新自然的感觉。月亮刀给人的感觉就像这月光,让人觉得清新。就这样,“月亮刀”一词让整篇散文的风格显得更加清新隽丽了。“阿昌的月亮刀,它是一个民族前进、希望的航标,铸就阿昌人永恒信念和生命。刀不断,精神永不灭。”航标,往往会让我们看到生活的方向。《天堂颂歌》中作者主要描述的是德宏之美。德宏这个“御花园”,拥有最美的歌,最美的人,最绿的山,最清的水,最香的酒,最真的舞。作者将德宏比作天堂,不禁让人觉得德宏是一个好地方,可以去看看,这无形中就为德宏做了宣传,有利于带动德宏地区经济的发展。“最美的人,最绿的山,最清的水,最香的酒,最真的舞”利用排比的手法将阿昌族地区的景色表现得淋漓尽致,让我们不禁想起阿昌地区是清新的、美丽的。《山高情深》中,作者着重写了梁河的山。那高高的山,峰峦叠嶂,一座座,一层层,跌宕起伏,山环水绕,峰回路转,山连着山,如歌、如画、如诗、如一个个失落的、美丽饱满的音符。在这里,山的博大、山的高远、山的无私、山的灵性,都是作者抹不掉的回忆,每一座山冈都是做不完的梦。本文的最后一句更是让我们看到了大山的美、壮阔。“大梁河的山,地阔天高,总激励着你阔步向前。”这些描写景物的句子让我们看到了作者作品的风格是那么的清新质朴、思绪隽丽飞扬。《盈水之韵》《瑞丽江之恋》《古瓷无言》中,作者对德宏的地方文化进行了描写,让我们更加了解德宏的地方文化底蕴,作品风格清新质朴、思绪隽丽飞扬。

四、阿昌族作家作品的价值

阿昌族是云南25个少数民族之一,其在发展的过程中保留了大量丰富的文化。当代,大量的阿昌族作家涌现在时代的潮流里,他们将自己本民族的文化向外传,让我们可以更加清楚地了解阿昌族。

第一,可以帮助我们了解了阿昌族的文化。通过阅读孙宝廷的《月亮刀魂》,我们知道了阿昌族有一种刀,叫月亮刀,它是阿昌族精神的象征。只要刀在,阿昌族的精神就永远不会磨灭。“阿昌的月亮刀,这是一个民族的根和魂。”“阿昌的月亮刀,是一个民族前进、希望的航标,筑就了阿昌人永恒信念和生命。”在抗日战争爆发的时候,阿昌人民拿起自己随身携带的月亮刀和日本侵略者对抗。月亮刀不知陪着阿昌族人民战胜了多少黑暗,赢得了多少光明。用一句话来说,月亮刀是阿昌族兴衰血泪史的见证者。除此之外,孙宝廷的作品,还让我们了解了阿昌族地区的一些景物,例如盈水之盈、德宏山水之美、兰蕙体现出的生活艺术之美、古瓷的美。当然,作品除了描写阿昌族地区的景物之外,还描写了一些阿昌族的节日。什么样的节日,人们做什么样的事情,在文章中都有所表现。过春节的时候,人们可以玩春灯,可以去欣赏葫芦丝的神韵,可以去鼓楼看戏。从曹先强的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到阿昌族文化的变迁和人们思想的觉醒。《远山童话·山狗吠月》中的猎人就和城里的人形成了一个对比。城里的人知道猎人手里的猎物的价值,千方百计地要猎人卖给他;而猎人不知道手里猎物的价值,花了很大的代价,结果只换了一面镜子。更让人想不到的是,猎人一家人居然不知道镜子是何物,这表现出他们还没有适应社会的发展。《寨头有棵龙宝树》也写了新思想和旧思想的碰撞。受传统旧思想的影响,们老头处处按照以前的老规矩办事;而受新思想的影响,他的儿子崇尚现代文明,勇于向落后的传统观念挑战,最后取得了成功,而且还带动了阿昌族地区的经济发展。

第二,让我们了解了阿昌族人的善良、美丽。孙宝廷的作品《阿昌女人》中的阿昌女人就是善良、美丽的化身。作者不禁感叹道:“阿昌女人是阿昌人的山,阿昌女人是阿昌山皎洁的月亮,阿昌女人是阿昌山不朽的丰碑。阿昌女人是幸福的、恬畅的,是山寨永远的希望和风景。”这段话,把阿昌女人比作山、月亮、丰碑,展现出了阿昌女人的伟大,同时,也写出了阿昌女人在阿昌族中的地位。她们就像月亮,照耀着阿昌族的每一个地方;她们是阿昌族的伟大的象征。如果想要了解阿昌族,就必须要了解她们。“她嫁给她的男人并不是因为爱,而是觉得没有女人的他太苦,她嫁给他是为能分享他的一份痛苦。”这句话写出了阿昌女人的善良、仁厚。她们选择嫁给一个男人,并不是因为她们在那个男人那里得到了多么优厚的物质生活,而是因为她们同情那个人,不希望那个人独自受苦,自己愿意和他一起承担痛苦。罗汉作品《姑妈的婚事》中的姑妈可以说是一个善良、坚韧不拔的人。姑妈长期受到社会的摧残,但是她没有放弃,一直在努力,直到50岁时,她的婚姻才得到了人们的认可。曹先强作品《弯弯的山路 弯弯的歌》中的腊囡,面对自己爱的人爱上了别人,她没有采取不正当的手段去换得所谓的爱情,而是在心里默默地祝福他和他爱的人能够过得好。腊囡的行为无形之中也告诉了我们阿昌族人的善良。

第三,可以帮助我们了解阿昌族人朴实无华的生活。《故乡那高高的粘枣树》中,作者开篇就写了故乡的人生活在这粘枣树下,等到粘枣成熟以后,人们用长长的竹竿把黄灿灿的粘枣打落下来,然后人们就开始捡粘枣,带回家去做各色小吃,如粘枣糕。在这里,人们可以在粘枣成熟的时候,捕捉皮脸狗。这些皮脸狗喜欢吃粘枣,它一上树,人们捕捉它就有了希望。粘枣树下,人们可以做自己的事情。“妇女缝衣纳凉,男子搓麻笑闹,老者摆古弄经,青年男女依它而欢,孩童们围着它追逐嬉戏。”《弯弯的山路 弯弯的歌》中,腊囡在日过中天的时候,走在弯弯的山路上,她用一片宽厚的树叶,叠成漏斗形,像葫芦瓢一样,舀了旁边流下来的山泉喝。后来,她干脆弯下身子,俯着身子,伸着脖子,像牲口一样,在泉水里,痛痛快快地喝。远处还不时传来了山歌,那是青年男女在有意对唱。人们赶集的地方是熙熙攘攘的县城,沸沸扬扬的街子场。人们在这里采买,访亲会友。男人系好衣扣,挽起裤脚,在沟里洗脚板;女人掬起一捧清水,冲去红腮上的灰尘污迹;姑娘们挂着闪闪的首饰,挎着包,带着笑脸在街上玩赏。这些都是对阿昌族人生活的描写,表现出了阿昌族人民生活的朴实无华。孙宝廷的其他作品,比如《家事札记》中写了以前马帮的生活。他们运送粮食经过狭窄的道路,要走过无桥的大江,但是他们不畏惧困难,在艰难的狭路上努力前行。这里马帮生活也是阿昌族人民生活的一种方式。作者对马帮生活进行描写,间接表现出阿昌族人民生活的淳朴。

第四,作家作品可以让我们知道民族凝聚力在不断加强。一个民族无论处在什么时候都不要忘记自己的民族凝聚力。没有民族凝聚力的民族,就是一潭死水,怎么也激活不了。阿昌族作家作品就体现了较强的民族凝聚力,这主要表现在他们对家乡的描写上。作者罗汉虽是一个军人,但他写了许多关于阿昌族的作品;孙宝廷也是一个军人,他的作品大量描写阿昌族的山山水水,让没有到过阿昌族地区的人,可以体会到阿昌族地区的美丽人民的可敬。曹明强的作品《寻根》中描写的是远古的阿昌生命,它是烈火蔓延,是风中残焰。面对着生与死,它表现出了豪迈的情怀。《山魂》中描写的是山的精神。它拥有裸露雄浑的胸膛,在它的魂里记载着人们的历史。它记载着女人的纺车、男人的胳臂、绿酸火巴的密制配方、苦荞花的香。孙宇飞整理的《跳窝罗》主要讲述了阿昌族的跳窝罗,它举行的时间是每年农历正月初四,人们围绕着窝罗台坊,如痴如醉地跳窝罗。《山歌二首》是阿昌族的山歌。作者通过山歌来传递阿昌族的文化。赵家福的作品中写道:“愿意赤着脚在刀刃上跳舞,他自己丑陋的名字是母亲的骄傲;他愿意让自己粗糙的面容被母亲吹黑。”这里的母亲是指阿昌族这个民族。从这些作家对阿昌族的描写中,我们可以看到强烈的民族凝聚力发展和自豪感。

阿昌族的民族文化和民族精神,以及阿昌人民的凝聚力让云南的文学和生活更加的丰富多彩。

总之,云南当代阿昌族作家的作品可以让我们更加了解阿昌族的民族特色和民族精神,让我们看到阿昌族作家对自己故乡浓浓的情感。阿昌族作家对女性地位的关注,为少数民族女性地位的提高做出了一定贡献;阿昌族作家善于描写自己生活的土地,在塑造人物形象时,大量使用了人物语言和描述表现人物个性的事件,让作品的可读性更强了;面对自己生长的土地,阿昌族作家并没有忘记自己的民族语言,于是在他们的作品中就多了一些民族特色语言。阿昌族作家的文学作品是云南民族文化宝库中的珍品。

(李保丽 执笔)

【注释】

[1]曹先强:《阿昌族文化大观》,云南民族出版社2013年版,第11页。

[2]赵家培:《阿昌族简介》,德宏民族出版社1999年版。

[3]刘江:《阿昌族文化史》,云南民族出版社2001年版,第7页。

[4]《阿昌族简史》编写组:《阿昌族简史》,云南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第10页。

[5]攸延春:《阿昌族文学简史》,云南民族出版社1995年版,第10页。

[6]赵家培:《阿昌之魂——阿昌族历史和文化资料选编》,德宏民族出版社2006年版,第7页。

[7]赵家培、段惠兰:《当代云南阿昌族简史》,云南人民出版社2011年版,第6页。

[8]曹先强:《阿昌族文化论集》,云南民族出版社2011年版,第12页。

[9]晨宏:《民族风情映照下的人生命运——读罗汉小说集 〈阿昌女人〉》,《边疆文学》1998年第8期。

[10]王亚楠、王平:《滇西大地上的三叶梅——论曹先强笔下的阿昌族女性形象》,《青年文学家》2014年第24期。

[11]曹先强:《故乡那高高的粘枣树》,云南民族出版社2012年版。

[12]罗汉:《紫雾》,云南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

[13]罗汉:《花事》,云南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

[14]倪国强:《从山里滚来的一团火——阿昌族诗人曹明强剪影》,《山茶》1991年第3期,第63~64页。

[15]孙宝廷:《月亮刀魂》,云南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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