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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族作家文学的研究成果:云南多民族文学研究

时间:2023-07-2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水族分布区域小,较为集中,其在文化研究方面取得了丰硕的成果,相比,云南水族作家文学研究却处于相对贫乏的状态。另外,还有云南水族境内广为流传的“吞口”传说,丰富的民族歌谣等,共同构成水族民间文学璀璨夺目的宝库。

水族作家文学的研究成果:云南多民族文学研究

水族是我国多民族中一个拥有自己语言、文字的民族,贵州境内是水族的主要聚居地,生活在贵州境内的水族占全国水族的94%以上,其他散居于广西省融水、环江等县和云南富源县古敢乡。水族分布区域小,较为集中,其在文化研究方面取得了丰硕的成果,相比,云南水族作家文学研究却处于相对贫乏的状态。

云南水族文化研究硕果累累,关于水族传统体育文化、吞口特色民俗文化、婚嫁文化等方面均有涉及。同时,从现在水族的主要文化特征上看,古敢水族的许多文化特征与周边的汉族彝族等更为接近。文学研究方面,书面文学创作成就不高,研究少,这也就使得水族作家文学研究具有一定的价值,更显出水族作家文学研究的紧迫性和研究成果的珍贵性。在水族作家文学发展的当代,在文化的积淀和云南其他少数民族的影响下,云南水族终于涌现出了一位以小说创作为主的农民作家田友伦,在云南多民族的作家文学中,体现了当代水族作家文学的成果。

一、云南当代水族作家及其作品概述

根据云南水族现有的文化特征来看,毫无疑问,它的文化类型属于“百越”族群。但是再看其现在的语言、建筑、服饰和民俗风情等文化样式,与相邻的壮族布依族相似。据说,他们的老辈依旧保留着许多水族的文化样式,由于步入20世纪之后,水族同布依族、汉族关系较为密切,长期以来民族之间进行通婚,文化特色也受到各民族的影响,其独特的文化得到了丰富。

(一)云南水族文化

云南水族有着深厚的文化底蕴,用一个词加以概括便是——丰富多彩,主要有以下一些文化体现:

1.民俗节日

谈到水族民俗文化,最先想到的是云南水族的民俗节日。水族主要的民俗节日有“端节”“六月六”祭拜土地神、“祭山节”六月二十二祭拜山神,这三个节日是水族最具特色的节日。依据水族传说,“端节”是特意用来缅怀水族在迁徙中或定居时亡故的人,祭奠祖先。现今,水族的民俗节日受到周边汉族、布依族等民族的影响,已跟周边民族的节日大致相同,亦过春节清明节等节日。在民族融合中求同存异,保留其特色节日。与此同时,在民族节日和民俗活动中开展的水族的传统体育项目同样让人眼前一亮。

2.传统体育文化

水族传统体育项目众多,“水族传统体育文化研究的相关成果显示,水族现有传统体育项目60多项”[1],而且,在“民俗节日和活动中开展的传统体育活动一直在水族的社会生活中存在着,没有间断过”[2]。古敢乡传统体育项目大致有:铜鼓舞、芦笙舞、金钱棒、竹竿舞、水族拳、吞口舞、对山歌等,数竹竿舞和金钱棒较为有规模、有组织,最具民族特色的是吞口舞,根据当地吞口取材,编排了《吞口舞》。吞口舞主要表现的是吞口来到人间吞邪镇恶,同瘟神搏斗的场景以及巫师对吞口进行的开光。但是与贵州水族相比,一些特有的传统水族项目在云南水族居住地已经消失,关于这一问题探讨,在《文献与现实——也谈云南水族传统体育文化生存现状》有所阐释。云南水族的民俗文化还体现在其民间信仰上。

3.水族特色民俗文化——吞口

水族民间信仰崇拜多神,最突出的是其“吞口”崇拜,“吞口”是一种傩像,是一个横眉怒目的形象,传说中与邪恶作斗争,吞口已经是一种具有超自然的神的象征,以得神的庇护,消灾佑人。体现了水族渴望得到自然神灵庇护的心理状态。

从云南水族主要的文化特征看,古敢水族没有了贵州的水族聚居地的传统文化特征,而是越来越多地接近周边的民族,水族人口在云南境内不足2万,通过文字及有限的历史资料,这大部分是因为历史上的战争导致水族先民迁徙,人口减少,而今水族人民不应像先民那样择域而融,不愿意融合更多民族的文化。这样才能达到各民族文化更好的交流和共融,从而促进作家文学的发展,为作家文学培植肥沃的土壤。

(二)当代水族作家文学

由于历史原因,中国少数民族文学和汉族文学相比,各少数民族文学之间相比,发展极不平衡,但是这种不平衡,丝毫没有淹没各民族人民的创作才能。相反,它恰恰反映出中国文学的丰富性和多层次性。许多在汉民族文学中已消失的古老的文学形式,如神话、传说、古代歌谣等,至今仍在各少数民族文学中得到完好的保存和传承。

1.水族的民族文学

水族文学源远流长,特别是水族的民间文学色彩斑斓,反映了水族人民的生活及其历史。水族的民间文学从形式上来划分大致有韵文体文学作品和散文体文学作品。

韵文体文学作品具有特殊的音韵、章节等一些特征,可以作吟唱用,像叙事诗、歌谣、民间说唱文学,水族这一部分流传下来的作品较丰富,有史诗《开天地、造人烟》等,《开天地、造人烟》突出赞颂了水族先民在人类繁衍中的功绩。

《开天地、造人烟》是一首叙事长诗,共265行,叙述了水族开天辟地的壮举,怎样繁衍人类,如何创造日月星辰和草木大川,称赞了“牙巫”开天地,“牙巫”或译为“牙娲”“牙福”,是水族创造万事万物的大仙,她把天掰开,造了铁柱支撑天的两边;描述了殷公从粤地一路开辟,经过龙江辗转至贵州,创造山水田野,是水族史诗的代表。

散文体文学作品主要是民间传说、神话、民间故事等,像神话《人类起源》,都是伟大的水族人民在经过长期的社会实践中创作的,《人类起源》透露出水族创作中对于生态平衡的美好的追求。

《人类起源》这则民间故事明白道出了自然对人类诞育的重要贡献:当人类面临洪水滔天的灭绝性灾难时,兄妹俩是靠躲在抠出瓜瓤的葫芦瓜中才得以躲过水灾的,是靠食用葫芦瓜中的瓜子才维持了自己的生命的,而洪水的消退是由于水老鼠钻到水底挖了消水洞的缘故。当大地恢复原样时,所有的生命都已消逝,世上就只剩下这兄妹两人了,仙人劝兄妹成婚,两人不肯,就去问天底下的草木动物来进行决断,兄妹结婚后,女子怀孕三年却生下来一坨肉疙瘩,气恼的兄妹俩就将它用刀剁烂,拿到山谷中倒掉了,两人也就气得昏死过去,这时乌鸦来帮忙了,它将剁碎的肉渣遍撒山野,化作满山的人,使人类得以兴旺地繁衍下去,兄妹俩醒来看到这繁忙的世相,听到这喧哗的人声,无比高兴和感动,于是就将这些事迹代代传唱下去了。从这个故事中可以十分明显地看出自然物在人类的生存繁衍过程中所发挥的重要作用,这种作用是为人类自己所清醒地认识到的。

另外,还有云南水族境内广为流传的“吞口”传说,丰富的民族歌谣等,共同构成水族民间文学璀璨夺目的宝库

民间文学是广大人民长期社会生活的产物,与作家文学相比,在这点上,民间文学有其独特性,由于它的作者人数众多且生活在底层,他们能够更广泛、深切、精确地反映社会生活。

2.云南水族作家文学

由于水族过去都用“水书”简要地记载历史,不曾用汉字书写和表达人情世故,由于缺乏文字,要把本民族的语言文字、文化习俗用汉字表达出来存在一定的难度,在文字载体的转化过程中民族文学或多或少会受损,加之,地处偏远地区,经济和教育发展不足,当代云南水族作家文学可以说是尚处于起步阶段。经过搜集整理,目前,发表作品的唯有一位作家田友伦。

田友伦成为云南省继保山市农民作家段培东之后,第二个出版长篇小说的农民作家。田友伦出生在富源县黄泥河镇一个水族家庭,家乡在他的印象中只能用贫穷来形容,吊脚楼、茅草房、土路,水族的迁徙、战事、环境、民风民俗等生活风貌谙熟于心。在江西国际傩文化节上获奖的古敢水族舞蹈《吞口舞》等给了他不尽的灵感和启发。“《吞口舞》是借助古敢乡水族的 ‘吞口’崇拜为结构载体,融合水族古老的民间艺术和民族文化的舞蹈,从文化学角度来对其进行审视,我们会发现这一舞蹈艺术的产生是当前古敢水族社会文化发展的特殊需求,同时也是水族悠久历史文化积淀的必然结果,它将传统民族文化与现代化融合,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地方文化建设,在当前文化消费转型的背景下,有其特殊意义。”[3]所以,他的文学创作体现了当代水族的民族特色和他们的“吞口”图腾崇拜

2006年4月,云南水族的第一部长篇作品出版发行,是田友伦创作的第一部长篇武侠小说——长达20余万字的《水族部落》,2007年5月到2008年9月,田友伦又相继完成了长篇武侠小说《吞口神侠》的上、中两部,在近3年的时间里,完成了3部共计54万余字的长篇武侠小说,小说内容精彩纷呈。

《水族部落》讲述的是大汉帝国时期,水族要人何锦作诗《论天下歌》,赠弟子张归一后便抱病辞世。诗歌的初衷是奉劝众水家人要与大汉朝融合在一起,从而促进水族部落的发展。自始至终,江湖中人把它误当作武功秘诀修炼,紧接着便引发了江湖上的一场血雨腥风。在《论天下歌》的争夺中,寻着江湖儿女的足迹,以水族原生舞蹈水姑娘舞、踩碗进屋、木叶短笛、狮子灯、金钱棒等演化而来的铜棒功、陀螺功、金钱棒、刷子功等高深莫测的武功得以在江湖中一一展示,在如此奇风异俗里,精彩而神秘的世界徐徐展开。《水族部落》从《论天下歌》开始,由《论天下歌》结束,讲述了汉民族和水族之间的征战,贯穿着和谐发展的主旋律,体现了作者创作中对于民族繁荣和团结的美好追求,作品创作具有正能量。同样是武侠小说的《吞口神侠》又是如何呢?

《吞口神侠》以诗开篇“皇都升平大唐强,苍山洱海南诏繁。黄泥河畔垂玉柳,金丝榔树翠如兰。木叶山歌随风荡,古杉林中月琴唱。吞口多少英雄事,水五寨里永流芳”,以诗结尾“汉携古滇随烟去,唐领南诏乘风来。长城万里今犹在,姹紫嫣红共徘徊”。开篇就描写唐朝的繁荣昌盛,目的是为逐渐展开的故事情节设下伏笔。东土大唐的强盛,早已令西方神王宙斯产生嫉妒之心。在东西方两个大神王国的较量过程中,反倒激发了冷漠之神吞口的爱国热情。恶战过后,终以正义的一派取胜。在少数人的要挟下,吞口不得不当部落的庇护神。从那时起,许多人便过上了不劳而获的生活。众人生活上的堕落同时也产生了堕落的思想,水族部落的前景非常的暗淡。就在这时,幸得神农大帝和遥远星系文明的点化,吞口最终下决心走以人为本、和谐发展之路。《吞口神侠》深层次地揭示了徘徊在十字路上的水族先民的理智性选择,不仅仅只是维护部落的利益,与此同时强调要注重部落的和谐发展。

少数民族的文学,因其自身的特殊性,与主流文学体现着不同的东西。同时在创作上得以使传统文化融入作品中,对于少数民族传统文化也是一种积极的弘扬,正因如此,少数民族作家田友伦的作品在创作上独具其自身的思想性,蕴含丰富的思想内容。

二、云南当代水族作家文学的思想内容

在对本民族起源等问题上水族民众通过长辈的口头讲述形成民间流传的口头文学,代代相传,形成了属于本民族特有的文化内涵;水族当代文学创作立足于传统之上,使生活在这个土地上的创作主体深层次受到民族文化的熏陶,文学创作具有浓郁的水族特色,蕴含深刻的思想内容,以田友伦的作品为例,大致有如下几个方面:

(一)揭示了历史融合中民族要团结、共同发展

田友伦根据水家人的历史和背景进行创作,“认为今天的水族是古代百越族群中 ‘骆越’的一支发展而来的,水部落是百越一大部落”[4]。当时的百越、夜郎之地、滇王国各个部落分离,与汉王朝相对立,在生存发展中部落之间的战争不可避免。

《水族部落》中一首《论天下歌》引发了江湖儿女的争斗,为争夺被当作武功秘籍的《论天下歌》各个部落之间展开了一场厮杀,小说循着战争这一线索发展,突出了汉和水部落之间的征战,最后在水部落失利的态势下,汉天子答应以得到《论天下歌》为条件放过水族部落。以汉天子揭示《论天下歌》并非是一本武侠秘籍,而是一首诗作结,到小说的最后揭示了历史融合中各民族团结,共同构建和谐社会,才能促进民族发展。作者追求各民族团结共同发展的美好愿望异常强烈,作品中主人公在坚持带领水部落以战争来保卫自己的民族,夺取领土的时候“收获”的是失败的结局,唯有任人宰割的命运,战争不仅没有达到意想中的目的,反倒节节失利,只有实现民族团结和融合才能促进共同发展。

水族的繁荣也证明了这一点,古敢水族“三月三”节日,顺应了潮流,是团结与和谐的具体化,各族人民赶到古敢一起欢度节日,促进了水族和其他民族之间的交融,它不仅仅是水族人的节日,更是当地人民的节日,体现了民族之间友好相处和融合的诉求,具有积极意义。民族的繁荣得以促进文化的发展,弘扬本民族文化,有着共同的民族崇拜和信仰,体现独特的民族审美意蕴,孕育民族特色的种子。

(二)表现了内涵丰富的民族图腾文化

富源水族“吞口”外形奇特,浓缩、概括了水族悠久的历史文化和独特的民族艺术。“吞口”是巫术的一种产物,用来驱邪镇恶的神灵,被赋予辟邪的功能。“吞口舞”是一种关于艺术的产物,被赐予了独特的审美意韵。更多地体现了云南少数民族富有个性的特点。“鬼魂崇拜、图腾崇拜等各种不同的原始崇拜根源于万物有灵,灵魂不灭的观点,灵魂观念、巫术及其各种原始崇拜是云南原始宗教的主要形态。”[5]林嘉莉在《水族祖灵信仰研究》中提出水族的民间信仰是祖灵信仰、自然崇拜、鬼神观念的综合体。

《水族部落》中展现了水族“吞口”崇拜,有丰富的文化内涵。

《水族部落》中写道,吞口,就是水族人的保护神,传说那神物能驱邪佑人。它是一个老虎头,口含一柄利剑,法力无边。作品中常出现“水母”,是传说中的创造出水家人的先母,在水族中有神圣的地位,作品中的人物何锦发誓,“尊敬的生我水、汉、龙、虎、豹、蛇的先母,我愿将我毕生之才奉献给我可怜的水家人”。文学创作真实反映了水族人的信仰和崇拜,“水族崇拜多神,所信神鬼名目繁多,且鬼的概念反而多于神的概念,还有驱挡凶神恶鬼类的鬼神,存在各种神的信仰和崇拜。‘吞口’来自很久远的传说,说它为水族人民驱走了瘟神。后来对这种鬼神的崇拜通过时代演变,部分逐渐物化成相对固定的,能吞邪镇恶的了”。[6]吞口崇拜是一种日常生活的映射,现在在一些水族民众的家中门上还可见吞口像。

一直以来,水族人民的文化积累,有着自己的图腾崇拜和宗教信仰,形成了自己独特的审美判断,正如民歌《祭吞口》中所唱的一样,崇拜的“吞口”早已经是一种幸福的象征,是水族统一的审美追求与价值判断。

在水族战争中,祭拜“吞口”祈求旗开得胜,《水族部落》第二十六章里,“第二天,郎天如洗在祭坛举行祈祷吞口大典之后,率领众人,高举大旗伴着阵阵飞扬的尘土,向湘地进发”。“吞口”崇拜并非只有水族有,汉族、彝族等也有,但是至今,在大多少数民族中以富源水族的“吞口”崇拜内涵较为丰富和特别。

富源古敢水族中“吞口”是以一种图腾崇拜存在,是吞口面具中像一把利剑的鱼,也就是鱼崇拜。富源水族鱼崇拜跟水族民间的关于“吞口”的传说有极大的关系。水族隆重的节日——端节,大家一开始都是聚集到一块儿过节,但是由于这样比较劳民伤财,所以改用“抓鱼称重”的方法来决定到哪个地方过节,也就是过节的顺序。从文化内涵上看,反映了水族对“鱼”崇拜的民俗文化。在一些水族专家看来,水族一直把鱼和先民的日子联系起来,对鱼存有一种图腾意识,贵州三都和古敢的“吞口”的鱼图腾有着深厚的历史血缘关系,图腾意识是氏族成员的共同意识,是维系连接氏族成员的精神支柱、精神纽带,在他们看来,鱼和葫芦象征着人丁兴旺,不断繁殖,具有丰富的内涵。

作品对于水族丰富的吞口文化内含着以较多笔墨,体现作家创作融入大量本民族的特色文化,对本民族文化谙熟于心,长于将民俗文化与文学相结合。(www.xing528.com)

(三)展现了多姿多彩的风俗民情

情歌是水族民歌中最多的,内容丰富多彩,形式新鲜活泼,《水族部落》中展现得淋漓尽致,女唱道:“一蓬竹子十三根哎,六根成对一根单,单的还要人来砍呦,情妹正在等情郎”。男便豪放地唱道:“妹似月亮天上走,郎像清泉山间流。清泉爱那月姣影,碧波涌向天尽头”。这样的情歌对唱直白易懂,体现出水族人们的性格,用这样一种对歌的形式表达爱意,可爱而生动。情歌在作品中还有很多地方写到,水族民歌曲调变化不大,简简单单的旋律,根据人和事物决定歌词,可以选用不一样的手法,例如拟人、暗喻、复沓等。

艺术是人类文化的一种凝结物,“是人类表达文化观念的载体,它是一种意义化的符号形式。艺术构成一个表达意义的符号系统,它以符号化的方式表达着一个民族特定的文化观念,艺术中隐含着一个民族的精神特质和内心世界,是一个民族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的有效传达方式”[7]。《水族部落》中写到了水族的歌舞,歌舞反映的是一个民族的性格和风情,水族有优美的铜鼓舞、铜棒舞、得罗舞、吞口舞、金钱棒舞、狮子舞等。吞口舞动作威猛、粗犷,体现一种无形的力量,给人一种神威勇猛的美感;具有自娱自乐性质的金钱棒舞;男女集体舞蹈的竹竿舞,是传承各民族舞蹈最原始的形式,舞蹈人数必须为偶数。像古敢水族的吞口舞,具有相当的文化价值,对于传承水族文化有重要的意义,作者在创作小说的时候也受到吞口舞的启发,积极凸显了当代水族的民族风情。

节庆活动以端节最为盛大,端节时水族人民载歌载舞,在《水族部落》中,作者以“歌圩大会”呈现给读者,“歌圩大会上,来自五湖四海的人们欢聚在一块儿,他们对歌、祭祀、跳舞,那古朴的水族文化在优美的铜鼓舞、铜棒舞、得罗舞、吞口舞、金钱棒舞、狮子舞等一系列舞蹈中展现得淋漓尽致,加上水族山歌和水族语言会使你感觉好像是步入了另外一个天堂,且不说那山之独秀,且不说那江之清澈,且不赞那花之芬芳,但是百越这块古老而神秘的红土地就足够你大饱眼福的了”。描写了水族歌圩会的盛况,让人有一种身临其境之感,感受到水族人民的热情。

当代,水族人民生活水平不断提高,在满足自己的物质需求的时候也不断实现自己的精神需求,民俗活动和民族风情得到大力发展,作品创作充分展示了云南水族的民族特有风情,歌赞民族歌舞,体现的是水族和各民族之间繁荣发展,在这样的环境下歌唱、舞蹈,一起过节,更加推崇本民族的文化。作者对自己所生活的环境有独特的感受,作为水族中的一员,对本民族的文化和民俗风情有着特有的爱,把这些如家珍的民族风情融汇到作品中,给人以美的感受,主观上对事物的反映也让作者的创作独具特色,对民族和民族风情的情感有真实流露。对民族风情的独特体验,使这些民俗从笔尖源源不断地注入作品,使民族风情充溢于字里行间。

三、云南当代水族作家文学的艺术特色

当代水族作家田友伦创作了长篇小说《水族部落》和《吞口神侠》,形象生动的人物刻画及其朴素平实的语言展现了文学作品的艺术特色,有其自身的独特性。其作品具有以下几个特色:

(一)作品虽有浪漫想象,但融入了对历史现实的表达

田友伦的作品整体上具有浪漫主义色彩,着重表现作家的主观理想,侧重表现理想世界,把情感和想象提到创作的首位,常用超越现实的想象和夸张的手法塑造理想中的形象。同时作品创作加入了一定的历史现实色彩,使得文学作品合情合理。

两部小说中都揭露了战争带来的灾难,揭示了历史融合中民族团结、共同发展的理想诉求,除了运用战争题材外,加入了男女之间的爱情故事,也是其浪漫主义色彩的体现。各部落之间没有融合共同发展,但是丝毫不影响男女之间的婚恋,打破了不同民族之间不能联姻的习俗,有情人终成眷属。作者钟爱和谐社会这一主题,体现了作者对于所处时代的特有的情感,对社会生活的真实情感的体验的反映,使得文学在对民族历史的再现中发挥了自身的想象力,描绘了武打的场面、作战的布阵图等、赋予人物的性格等,小说作品进行了虚构,而不是按照传统模式写成纪实文学。

文学离不开社会历史,文学在本质上是对社会生活的再现。在浪漫主义基调上通过对历史战争的描绘加入了一定的历史现实色彩,用历史作为大的框架,其他细节适当虚构,使得作品更加生动和具有真实性。《水族部落》以水族在汉王朝时期的历史为框架,选用战争为创作题材,真实再现了历史上的部落战争。作者在作品中对小说题材加以处理,取得了一定的艺术效果,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真实性是一切艺术的生命,众所周知,小说是虚的,但是作者也尽最大可能保持了它的逼真性。

《吞口神侠》是一部运用浪漫主义表现手法创造出来的具有深刻意义的作品。它以奇诡的想象编织出超人间的神话故事,使广大读者为之着迷;同时,故事中隐喻着丰富的社会生活内容,从而赋予了作品很高的思想艺术价值。其主题,主要在于它对历史上的水族部落同其他部落之间的征战的揭露和反对战争力主和谐。

《水族部落》中通过对各部落的历史的回顾,填进作者的艺术想象,赋予人物绝妙的武功和想象,考察了细节的真实性,造成逼真的效果。在对本民族历史充分了解的基础上,田友伦从反面落笔,《水族部落》中要体现的主题是团结与和谐,反映和体现了时代的进步倾向和潮流,他采用武功决斗和战争的方式从反面引出主题,结尾干净利落。体现了作者自身的进步倾向,追求和平发展,深刻地反映了当代社会现实,从最初的社会征战到现今的和谐社会。

(二)情节环环相套,虚实相生

田友伦的小说情节跌宕起伏,引人入胜,常给人“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同时又是虚实相生。

《水族部落》作品线索清晰,以争夺《论天下歌》为主线索展开,开头作铺垫,引人入胜,结尾点出谜底。

《吞口神侠》开篇描写大唐盛世的繁荣昌盛,为逐渐展开的故事情节设下伏笔。设计巧妙,因为东土大唐的强盛,早已令西方神王宙斯产生嫉妒之心,战争终究无法避免。有如此的情节便能更好地把一大堆杂乱无章的思想和知识都编织起来。

当代作家王蒙曾指出:“所谓没有情节的小说,实际上是用一些小的情节代替了总的情节,绝对没有情节的小说是不可能的。”[8] 《水族部落》在情节设计上,出现了情节的跳跃性,正如拍电影时的镜头切换,从正在讲述的这个故事情节中直接换到另一个情节,作者这样不拘一格的情节设计更能够吸引读者阅读。在第十一章中讲到主人公郎天如洗与叶青与他师父之间的对话,抛出一句疑问:“师姐、师弟二人这一去能否除掉万山朝拜呢?”作者笔锋一转,跃到另一场景,较多地摒弃了由叙述人完整描述故事的单一方法,打破了以往故事情节的顺序结构,人物场所、具体环境穿插叠映,却依然保持了时序的连贯性和情节的完整性,同时,在武侠小说中通常有两类人物:正、邪双方,但是作者在作品中完全没有出现正邪的对立,而是从人物之间的矛盾冲突展开,是小说的一个特点。

(三)塑造了智慧勇敢的水族“战士”形象

“人物类似于人,文学由人而写,为人所写与写人。”[9]小说中的人物由作者创造,赋予其灵魂和性格,文章注重人物刻画,性格突出,作家能对丰富而统一的人物作多方面的细致描写,不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同时人物形象反映的是社会生活的本质,体现作者的创作意图。

《水族部落》塑造了郎天如洗这样一类智慧和勇敢并存的水族战士形象。在行为塑造上,郎天如洗和田野飘香等人拥有绝世武功,郎天如洗使用金钱棒,田野飘香使用一支大笔,罡风四起,他们得以轻松对付对手,个个武功高强,绝世武功得以进一步展现他们的“战士”形象。同属于水族的他们,不愿意任其民族消亡没落,以郎天如洗为帅建立水王府,不断壮大水族部落,部署与大汉朝抗衡,为了发展水族,在备战期间大家戮力同心,对战争毫无畏惧,积极备战。作者从侧面展现了郎天如洗的谋略,以张归一这样一个人物对其进行侧面描写,当张归一看到郎天如洗运用武功在地上画的水汉交战布阵图,不由得称赞其布军之奇能。在《水族部落》中写道:“水与汉为一母所生,当然就应该平起平坐,就凭本王画的这个阵,也足以令汉天子让水家人半壁江山。”水家人不愿意与汉民族融合,赞成以战争来取得领土和权力,战争大势所趋。

在心理和神态刻画上较为细致。水府太守侵犯了郎天如洗深爱的查妹后,他便开始了他的报仇计划。他寻找水府太守时的眼神、心理变化很明显,“他站在最高点不时地东张西望,从他焦急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是在急于找人”。“郎天如洗看着擂台上的水府太守,无奈地咬咬牙,干站在那儿等待时机。”“郎天如洗忙从前面跑至后面,可连轿子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他只好耐着性子投宿,再等时机。”这些描写体现了人物沉着冷静的性格,不冲动,有理性的一面,同时体现了他的勇敢和不畏强权,敢于同恶势力作斗争。各民族选择战争,放弃民族融合,这样的历史背景,得以体现了作者创作意图,可以说人物刻画是作品中的一大亮点。

(四)质朴简洁的生活化语言

语言是一种符号,文字也是一种符号,小说的语言就像摄影般地展示一个鲜活的画面,离开了语言也就没有了小说。写作中生活化的语言通俗易懂,拉近了作者与读者之间的心理距离,容易产生共鸣。在作品中语言质朴,少华美,可谓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少去了几分繁杂,使得作品简洁明了,多以对话形式进行,直白、生动。

两部小说中具有地域色彩的口头语和方言词汇,并不使人感觉艰涩难懂,而是生活化的语言体现。如打伙,是“大家”的意思、二爹三爹是“二叔三叔”的意思、不消是“不需要”的意思、压八字就是“合婚”的意思、连串债是“一连串问题”的意思、娃儿是“孩子”的意思等。作家恰当地运用这些水族惯用的口头语和方言词汇,把握好运用的时机和数量,给作品带来了锦上添花的特殊效果。

朴素自然的语言风格还有一点比较突出的是作品中的人物名称,人物名称独具特色,带有本土色彩,更贴近人们的生活,诙谐幽默。比如:宛豆、何桃、田野飘香、朗天如洗。这些名字联系在一起总给人一种蓝天下一种丰收的图景感觉,反映的是农民的这样一种生活,这与作者一个农民的身份有着很大的关系,同时还以日常生活中大家熟悉的事物入文,人物使用的武器有洗衣服用的大刷子、写字的笔,即便展现的是争斗的场面,仍让人深感有趣,吸引读者的注意力,体现了生活中的一份朴实与自然。

作者用语言将场景和人物虚实相生、形神兼备地表现出来,使读者有身临其境之感,有驰骋想象之快,有情思涌动之真;用语准确自然,富有诗意和情趣,虽见匠心,却看不见斧凿之痕,表现了作者创作中质朴、简洁和高超的语言艺术。如此的语言创作来自于作者的生活,生活在农村的作者对于口头俗语有深刻的了解和体悟,对于文学语言选择简单的偏好,纯粹的生活用语的运用,是作者自身冷静朴实的体现。

四、水族作家文学的价值

虽然目前水族作家文学发展滞后,但它仍然是云南多民族文学的一部分。少数民族的文学,因其自身的特殊性,与主流文学体现着不同的东西,因此,要求我们更多地关注其作家文学的发展。

水族作家文学太单薄,民间文学作家应该不断挖掘资源,同时在创作上得以使传统文化融入到作品中,对于少数民族传统文化也是一种积极的弘扬。当前,研究云南水族文化的学者较多,然而研究作家文学的几乎没有,同时进行创作的水族作家也极其少见,“当我们把中国少数民族文学投放到整个中国文学和文化全球性的语境中,就会发现少数民族文学依然边缘化的现实”。[10]所以,开展云南水族作家文学研究具有现实意义和价值,而且水族文学向我们展示了不一样的水族民歌和传统文化,在构建当代云南多民族文学的完整性与丰富性方面具有深远的意义。

综上所述,云南水族作家文学可以说是尚处于起步阶段,但通过研究当代水族作家创作的基本状态,并具体分析其思想内容上的特点与艺术特色,可以为更好地从整体上研究云南水族文学提供可能性。中国是个多民族国家,只有多民族的文化得到良好的发展和表现,才能使我国真正达到“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盛世格局。

(王雪飞 执笔)

【注释】

[1]张兴雄、顾晓艳、张东秀:《云南水族传统体育项目调查研究》,《西安体育学院学报》2010年第4期,第438页。

[2]顾晓艳、张东秀等:《中国水族地区传统体育文化变迁的调查分析——以贵州省三都水族自治县为个案》,《武汉体育学院学报》2006年第10期,第78页。

[3]荀利波、关云波:《古敢水族 〈吞口〉舞创作的文化背景阐释》,《民族论坛》2011年第14期,第82页。

[4]荀利波:《基于文献学的古敢水族族源考》,《兰台世界》2012年第4期,第56页。

[5]桂莉梅:《云南少数民族民居灵物探析》,《云南民族学院学报》2002年第5期,第54页。

[6]荀利波:《古敢水族“吞口”崇拜与 〈吞口〉舞创作研究》,《民族论坛》2011年第10期,第54页。

[7]高其才:《瑶族习惯法特点初探》,《比较法研究》2007年第4期,第18页。

[8]陈果安:《短篇小说的写作要点》,http://www.chinawriter.com.cn.200。

[9]邵锦娣、叶新:《人物刻画话语分析一例》,《外语学刊》2000年第4期,第61页。

[10]李晓峰:《中国当代少数民族文学创作与批评现状的思考》,《民族文学研究》2003年第1期,第3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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