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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墓地雕塑艺术:墓地的艺术思考

时间:2023-07-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这是来自世界各地旅游者自发敬献的。——这才是死而不亡。这是名人墓地效应。最后当选为法兰西学院院士。拉封丹坟茔作为一座文化名人墓地,它和巴黎拉雪兹神父公墓是相互的需要。人生一场,都是戏。墓地的气派表明了他在法国文化史上的卓越地位。在以阿尔冈为核心的家庭生活中,各色人物悉数登场、亮相。——在法兰西剧院上演的剧目中,它排名第三。——这才是生死学的核心。

欧洲墓地雕塑艺术:墓地的艺术思考

在欧洲城市大坟场,有上万座坟墓,你会发现,在有些墓前总是摆放着一束束鲜花。——这是来自世界各地旅游者自发敬献的。

他们是慕名而来。——这才是死而不亡。这是名人墓地效应。

——2004年《旅欧日记》

一、拉封丹之墓

在法国文学史上,拉封丹是位先驱人物。早年,他曾帮助当护林宫的父亲管理森林。这段经历有助于他后来的寓言创作。他的主要著作《寓言诗》的有关禽兽体裁和灵感同他在森林中的仰观俯察是分不开的。

二十岁他成了修士。1658年之后他长年居住在巴黎,出入贵门深宅大院,并为剧院创作喜剧和歌剧。最后当选为法兰西学院院士。

1695年死于巴黎,后来他的骸骨才迁到拉雪兹神父公墓。从坟墓的石材雕塑造型来审视,堪称为厚葬,符合他生前的身份。

可以说,那是巴洛克时期法国上流社会的一座墓地雕塑诗:庄重、肃穆、气派。

拉封丹坟茔作为一座文化名人墓地,它和巴黎拉雪兹神父公墓是相互的需要。大约在19世纪初,巴黎几乎在1804年前后同时建立了三大城市陵园:

拉封舟(La Fontaine,1621—1695)之墓,坐落在拉雪兹神父大坟垸,与莫里哀墓邻近。
请注意该墓雕塑的几何造型,是17世纪巴洛克时代厚葬的格武,源自耶稣复活绘画中的坟墓造型,为欧洲最传统、最古老的墓地符号。
石墓的边缘镌刻着La Fontaine,有瞻仰者来凭吊。

拉雪兹(即在今天的巴黎15区,坐落在小山丘上)、蒙马特和蒙巴纳斯。

主要原因有两个:

人口增长;城市化迅速推进。

地上拆迁涉及众多居民和屋,同时地下千万具骸骨也要动迁,重新安葬。

19世纪的巴黎已是“世界的首领,天才的头脑,文明的领袖”(巴尔扎克语);1846年巴黎出的一本《旅游指南》赞叹巴黎是“欧洲的心脏,文明的京城”。至于到了20世纪二战前巴黎已是西方现代生活方式的代表,即便是青年时代希特勒也对巴黎的城市文明心向往之。

雨果在世的时候曾恳求,在他死后要用一个贫民灵柩将他埋葬在拉雪兹公墓一个贫民的墓穴中。——由此可见该公墓的声名显赫!(结果雨果的遗体还是被政府下葬在专门让法国伟人长眠之地圣热纳维耶芙大教堂内。)

二、莫里哀之墓

墓碑上的生卒年是1622—1673,仅活了51回叶绿叶黄,为法国巴洛克伟大剧作家,一生创作过37部喜剧,擅长描绘各种人物的语言,用生动的台词吸引观众,伏尔泰称其为“描绘法兰西的画家”。

在一切人的生卒年之间都有一条很短很短的横线“—”。这位伟大的剧作家为什么不写部天下第一的悲喜剧,学着上帝的口吻,表达他的生死学,揭示每个人“匆匆来,又匆匆去”的荒诞和悲喜剧结构呢?——归根到底,这形而上的结构是上帝的设计和安排。人生是荒诞剧。

人生一场,都是戏。世界的本质是一座大舞台,我们每个人都是演员,都有上台和下台(谢幕)的时候。——戏不可能永远演下去。没有不落幕的戏,没有不散的宴席。

2011年10月27日,有着331年历史的法兰西剧院携带着镇院之宝——莫里哀剧作《无病呻吟》亮相北京国家大剧院。(该剧另一种译名又叫《没病找病》。1673年2月17日,该剧正在上演,莫里哀便溘然去世!——这种死本身就很富有戏剧性。)

《无病呻吟》讲述了一个永远在“没病找病”的疑病症患者阿尔冈的故事。(今天,在现实生活中,在我们所认识的人们中,不是也有类似阿尔冈这种类型的人吗?)

17世纪巴洛克伟大剧作家莫里哀之墓,石材建筑和雕塑语言符号系统为巴洛克风格。
作为雕塑音晌诗,这座石材墓才是“以诗感物,联类不穷;流连万象之际,沉吟视听之区。”
墓地的气派表明了他在法国文化史上的卓越地位。

在以阿尔冈为核心的家庭生活中,各色人物悉数登场、亮相。据统计,从17世纪(巴洛克时期)开始算起至今,该剧总共演出过2250多场。——在法兰西剧院上演的剧目中,它排名第三。

21世纪的中国观众可以从莫里哀的这出戏中体味到法国莫里哀(巴洛克)时代的微笑和眼泪,阴谋和爱情

这位法国巴洛克剧作家死了至今已是338年,但时空的相隔,文化背景的差异,并不能改变地球上人性(Human Nature)的相通。

剧院舞台时间空间极有限。每一个时代卓越的剧作家总是企图通过戏剧语言去表达人生之旅的荒诞本质和结构。——这才是生死学的核心。

莫里哀的短暂一生最高成就是用舞台上的戏剧语言加上动作为生死学这个最大、最根本的“文本“(Text)作出了自己独特的理解和解释。

他的视角很独特。他是从“小我”出发,上升到了“大我”,成为人性普遍世界或普通世界人性的东西。这样,他的戏还能在21世纪的中国舞台上演出,并博得了拥有电脑手机的观众的认同。

这才是死而不朽。在拉雪兹神父公墓,我常常会同“死而不朽”的墓地不期而遇。对于我,那是“生死学”教科书一章中的一小节。我是企图以死观生再加上以生观死,合起来是“知死必勇”,受益匪浅。

三、卡尔德克之墓

卡尔德克(Allan Kardec),哲学精神奠基人,研究通灵的学者。

这回苏静从法国回上海休假,为我提供了他的坟墓头像图片,我迫切想去图书馆查找他的生平资料,但收效甚微。但据苏静告诉我,瞻仰其墓者人数不少。从中我可以大致上得出以下信息:

1.他还算不上是世界级文化名人。因为我翻阅了好几本人名辞典,并没有看见他的名字赫然在目。

2.有本哲学家辞典列出了卡笛纳尔(A.Kardiner,1891—?)美国精神分析学家、人类学家,这和卡尔德克是同一个人吗?

3.毕竞今天有许多人前来他的坟前向他致敬。——这点最重要。

这正是名人墓地效应。

可见长眠于此者并没有死。他是死而不亡。

卡尔德克坟上铜质头像。
请注意,右侧有位上了年纪的瞻仰者在用右手抚摸胸像,表达对死者及其学说的敬意。
整个坟墓是用石材吟唱的一首雕塑音晌诗,仿佛是从整块岩石中凿出来的。早期墓督教考古学的发掘表明,有些墓地正是从整块岩石凿制的一个雕塑艺术符号:
“高贵的单纯和静默的伟大。”

从坟墓石材和铜质头像的光亮度来判断,这是一座20世纪末叶的新坟,而不是古坟。

四、《茶花女》作者小仲马

他的石材阴宅几何造型很独特,四根短而粗的柱式(是古希腊罗马多种柱式语言符号的混合)支撑着厚重的屋顶。四面没有墙,敞开着。这种格式只能是阴宅。上方镌刻着长眠者的姓氏Alenandre Dumas Fils。为了与其同为作家的父亲大仲马区别开来,故被世人称作小仲马。

欧洲墓地雕像一般有三种形式:

1.模仿长眠者全身仰天而卧,材质多为大理石或铜质。——这种传统符号很古老,起源于国王陵寝,属于豪葬类型。后来延伸到了一些重要人物的坟(像小仲马)。

这种仰天而卧作长眠状的表达死亡的符号(呈于象,感于目,会于心)估计同《圣经》中耶稣的那句话有关。耶稣说:

不要哭,她不是死了,是睡着了。(Do not weep;For she is not dead but sleeping.)

这是基督教对人死的理解。(www.xing528.com)

2.长眠者的头像或胸像。这种形式比较简单也较普遍;

3.天使雕像,或大或小。这种符号最普遍。

小仲马生于1824年,卒于1895年,享年71岁。他的同时代人恩格斯享年75岁(1820—1895)。

他是法国19世纪著名作家和剧作家,代表作是小说《茶花女》。因它被威尔第搬上了歌剧舞台,小仲马的名声便更加显赫,扬名世界。

19世纪整整一百年,法兰西在科学、艺术和哲学这三大领域贡献出了多少世界级的伟人啊!小仲马仅仅是“一百零八将”中的一个。

如果把长眠于巴黎三大著名城市公墓的各路鬼雄的墓地和生前成就汇集在一起,那便是19世纪法国一部结结实实、原汁原味的文明史

这样一部“以死观生”和“以生观死”的生死学著作,必然会鼓舞21世纪的年青一代:

看哪,伟人们之所以看起采伟大,那是因为我们自己在跪着。站起采吧!

小仲马长眠于此,坟莹坐落在巴黎著名三大城市公墓之一的蒙马特陵园。
石材墓地雕塑造型为陵园增添了一圈亡灵之光,19世纪法国文学的亮光。这座墓地建筑或雕塑莒造出的阴宅同小仲马是多么相称,何等相配!
这才是为小仲马天造地设的一个恰当符号!他的全身雕像静静躺在那里,如同熟睡了一般,不再为构思新的小说而服甜美的苦役,不再做推巨石上山的西西弗斯。四周的墓地雕塑也体现了19世纪巴黎阴宅雕塑音诗。这里有法国的软实力,有文化强国的显示。

巴黎一座19世纪的墓地雕像(建于1875年)。
长眠者作仰天而卧的姿势,依旧在蓝天底下,大地之上,令我想起庄子的生死学:
“夫道,覆载万物者也,洋洋乎大哉!”
大道(圣道)覆载万物的生,也覆载万物的死。
西方人的上帝和庄子的大道有一双无形的手。他一只手创造,同时另一只手又在毁灭。边创造,边毁灭,是双重人格。(请注意卧者雕像裹尸布的皱褶)

拉雪兹神父公墓一座19世纪末叶家族合葬坟莹的雕像。
家族姓氏叫亚古多(Aguado),石材墓上使用了古希腊柱。
这里有庄子的“生死大限”。它是不可见的,墓地雕塑符号是可见的。前者深,后者浅。
按庄子的哲学,人不仅与天地并生,亦与天地并死。天地无私地覆载我生,亦无私地覆盖我死。

在我看采,这才是名人墓地最大、最有价值的效应。《韩非子》有言:“志之难也,不在胜人,在自胜。”(“知死必勇”的要害全在立志)

宋代朱熹说:“志气之帅也,人之命也,木之根也,水之源也。”

明代王守仁则一语道破:“志不立,天下无可成之事。”

又是明代一位学者吕坤(1536—1618)有感而发:“把志气奋发得起,何事不可做?!”

21世纪的中国人在欧洲大坟场漫游,徘徊在世界名人墓前,对上述格言大训定会有“触目惊心”的感受。

在《茶花女》小说中,小仲马把女主人公“茶花女”(玛格丽特)的葬礼安排在教堂里,最后把她的遗体下葬在巴黎蒙马特公墓。

小仲马死后也埋葬在蒙马特公墓。——这是作家先前的意愿吗?他有意要同他笔下的主人公葬在一起吗?小仲马因他创作的小说才死而不朽。

五、莫泊桑的长眠之地

莫泊柔(1850—1893),法国文学史上著名作家,尤其擅长短篇小说,巧妙的构思是他的绝招。或者说,他的短篇小说具有一种类似于数学绝对美的结构。

是的,世界就是结构。小说、数学、物理、化学、动植物(DNA)、音乐、绘画、建筑、国家和社会……都是通过各自独特的结构体现出来的。

莫泊柔通过他的小说“结构语言”去探索人生的价值、目的和意义。从我的青年时代起,《项链》便让我永远记住了莫泊柔这个名字。他只活了43个春秋,死于梅毒。他思考过“男女”结构吗?他无法挣脱这个结构,最后也要了他的命!

他不是哲学家。他没有思虑“生死结构”。陶渊明思考过,他说:

巴黎蒙巴纳斯公墓中莫泊桑的石材坟莹。

“丘墓蔽山冈,万代同一时。”

这是陶渊明对“生死结构”的一声感叹或太息:古人今人都逃不脱埋进丘墓,虽经历万世万代,此理不变!

莫泊桑墓,苏静水彩画习作,2010年。

“生死结构”才是小说(短篇、长篇)最高结构,当然也是“荒诞派戏剧”的主题。因为最大荒诞的真实是“匆匆来又匆匆去,”不知为了啥事?

六、萨特和波伏娃合葬墓

21世纪的今天,世界读书界还在淡论他们的交往,以及他们的思想观念,包括心理体验:欲望、恶心、苦恼、悔恨、爱情、憎恨、病痛……

萨特试图用哲学语言对这些意识现象进行分析,并找出它们的普遍世界意义。

他们先后于1980年和1986年长眠于蒙巴纳斯公墓。一切都结束了!又想起我国古代诗人孔融(153—208)的《临终诗》:

“生存多思虑,长寝万事毕。”

长寝即安息,长眠不醒,毕竞是件好事。

这也许就是死亡的本质吧!

在生时,萨特和波伏娃常爱泡咖啡屋,比如在巴黎靠圣·日尔曼地铁站的“花神咖啡馆”。从20世纪30至50年代,一批画家、文学艺术家和思想家是这里的常客。或者说,“花神咖啡馆”成了法国一批文化名人聚会、神聊的大本营

许多年,我一直盼望大上海有个类似“花神咖啡屋”(Cafe de flore)的地方。这是“文化强国”的一种表现和象征。

我并不推崇萨特,重要原因是他只是一个“跛脚”哲学家。在“四文”中,他只占了人文。只有同时占了“天文地文人文神文”的人才堪称为哲学家。

坐落在巴黎14区的蒙巴纳斯城市陵园中的萨特(1905—1980)和波伏娃(1908—1986)合葬墓。
它占了不算小的面积,但雕塑艺术水平很平庸。陵园围墙外是民居。
死者生前思考过死后的虚无吗?
很遗憾,萨特的著作对我的影晌很小很小。墓上有一块块小石子,是来自各地瞻仰者敬献的。

笛卡尔便很大器,典型,全面,立体。萨特无法同他的这位先辈比肩。不过萨特的生存方式我还是很欣赏的。2004年我在圣·日尔曼地铁站附近住了多日,一有空便到“花神咖啡屋”去坐坐。

我自然想起几十年前这里的咖啡客如今已长眠在巴黎三大坟场,且无一例外!所有的画家、剧作家、小说家和思想家统统加在一起也无法勘破、洞悉、穿透死亡的本质,更不要说去战胜死神了。

死神是不可战胜的!

只是我们可以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去同死神手中的长柄镰刀作一次又一次的较量、格斗,但最后倒地永远起不来的只能是我们。

人生一场的价值、目的和意义仅仅在于我们拼搏过,而且是血战到底,轰轰烈烈,流尽最后一滴血!

“花神咖啡屋”的外景和内景。
20世纪法国一扯存在主义文学家和哲学家爱泡咖啡屋,这是其中一家。我喜欢他们提出的命题:
“因喝咖啡而存在,因存在而喝咖啡。”
对于这些“咖啡闲吟客”,死亡就意味着不再到咖啡屋来喝咖啡。
我欣赏、赞成、接受这个有关死亡的定义。因为它很幽默。我建议上海思南公馆内多家咖啡屋把这两句贴在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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