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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达克城市与建筑:行走在喜马拉雅云水间

时间:2023-09-2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研究成果的体现,便是这套“喜马拉雅城市与建筑文化遗产丛书”问世。自古以来,喜马拉雅不仅是多民族的地区,也是多宗教的地区,包括了苯教、印度教、佛教、耆那教、伊斯兰教以及锡克教、拜火教。所以研究喜马拉雅文化是中国东方文化研究达到一定阶段时必然提出的问题。1955—1978年,他在巴基斯坦北部的喜马拉雅山麓,古代称之为乌仗那的斯瓦特地区开展考古发掘,期间组织了在阿富汗和伊朗的考古发掘。

拉达克城市与建筑:行走在喜马拉雅云水间

2015年正值南京工业大学建筑学院(原南京建筑工程学院建筑系)成立三十周年,我作为学院的创始人,在10月举办的办学三十周年庆典和学术报告会上,汇报了自己和团队自1999年以来走进西藏、2011年走进印度,围绕喜马拉雅山脉17年以来所做的研究。研究成果的体现,便是这套“喜马拉雅城市与建筑文化遗产丛书”问世。

出版这套丛书(第一辑15册)是笔者和学生们多年的宿愿。17年来我们未曾间断,前后百余人,30多次进入西藏调研,7次进入印度,3次进入尼泊尔,在喜马拉雅山脉相连的青藏高原、克什米尔谷地、拉达克列城、加德满都谷地都留下了考察的足迹。研究的内容和范围涉及城市和村落、文化景观宗教建筑、传统民居、建筑材料与技术等与文化遗产相关的领域,完成了50篇硕士学位论文和4篇博士学位论文,填补了国内在喜马拉雅文化遗产保护研究上的空白,并将藏学研究和喜马拉雅学的研究结合起来。研究揭示了喜马拉雅山脉不仅是我们这一星球上的世界第三极,具有地理坐标和地质学的重要意义,而且在人类的文明发展史和文化史上具有同样重要的价值。

喜马拉雅山脉东西长2 500公里,南北纵深300~400公里,西北在兴都库什山脉和喀喇昆仑山脉交界,东至南迦巴瓦峰雅鲁藏布大拐弯处。在喜马拉雅山脉的南部,位于南亚次大陆的印度主要由三个地理区域组成:北部喜马拉雅山区的高山区、中部的恒河平原以及南部的德干高原。这三个区域也就成为印度文明的大致分野,早期有许多重要的文明发迹于此。中国学者对此有着准确的描述,唐代著名学者道宣(596—667)在《释迦方志》中指出:“雪山以南名为中国,坦然平正,冬夏和调,卉木常荣,流霜不降。”其中“雪山”指的便是喜马拉雅山脉,“中国”指的是“中天竺国”,即印度的母亲河恒河中游地区。

季羡林先生把古代世界文化体系分为中国、印度、希腊和伊斯兰四大文化,喜马拉雅地区汇聚了世界上四大文化的精华。自古以来,喜马拉雅不仅是多民族的地区,也是多宗教的地区,包括了苯教、印度教佛教、耆那教、伊斯兰教以及锡克教拜火教。起源于印度的佛教如今在印度的影响力已经不大,但佛教通过传播对印度周边的国家产生了相当大的影响。在中国直接受到的外来文化的影响中,最明显的莫过于以佛教为媒介的印度文化和希腊化的犍陀罗文化。对于这些文化,如不跨越国界加以宏观、大系统考察,即无从正确认识。所以研究喜马拉雅文化是中国东方文化研究达到一定阶段时必然提出的问题。

从东晋时法显游历印度并著书《佛国记》开始,中国人对印度的研究有着清晰的历史脉络,并且世代传承。唐代玄奘求学印度并著书《大唐西域记》;义净著书《大唐西域求法高僧传》和《南海寄归内法传》;明代郑和西洋,其随从著书《瀛涯胜览》《星槎胜览》《西洋番国志》,对于当时印度国家与城市都有详细真实的描述。进入20世纪后,中国人继续研究印度。蔡元培北京大学任校长期间,曾设“印度哲学课”。胡适任校长后,又增设东方语言文学系,最早设立梵文、巴利文专业(50年代又增加印度斯坦语),由季羡林和金克木执教。除了季羡林和金克木,汤用彤也是印度哲学研究的专家。这些学者对《法显传》《大唐西域记》《大唐西域求法高僧传》和《南海寄归内法传》进行校注出版,加入了近代学者科学考察和研究的新内容,在印度哲学、文学、语言文化、历史、地理等领域多有建树。在中国,研究印度建筑的倡始者是著名建筑学家刘敦桢先生,他曾于1959年初率我国文化代表团访问印度,参观了阿旃陀石窟寺等多处佛教遗址。回国后当年招收印度建筑史研究生一人,并亲自讲授印度建筑史课,这在国内还是独一无二的创举。1963年刘敦桢先生66岁,除了完成《中国古代建筑史》书稿的修改,还指导研究生对印度古代建筑进行研究并系统授课,留下了授课笔记和讲稿,并在《刘敦桢文集》中留下《访问印度日记》一文。可惜1962年中印关系恶化,以致影响了向印度派遣留学生的计划,随后不久的“十年动乱”,更使这一研究被搁置起来。由于历史的原因,近代中国印度文化研究的专家、学者难以跨越喜马拉雅障碍进入实地调研,把青藏高原的研究和喜马拉雅的研究结合起来。

意大利著名学者朱塞佩·图齐(1894—1984)是西方对于喜马拉雅地区文化探索的先驱。1925—1930年,他在印度国际大学和加尔各答大学教授意大利语、汉语和藏语;1928—1948年,图齐八次赴藏地考察,他的前五次(1928、1930、1931、1933、1935)藏地考察均从喜马拉雅山脉的西部,今天克什米尔的斯利那加(前三次)、西姆拉(1933)、阿尔莫拉(1935)动身,沿着河流和山谷东行,即古代的中印佛教传播和商旅之路。他首次发现了拉达克森格藏布河(上游在中国境内叫狮泉河,下游在印度和巴基斯坦叫印度河)河谷的阿契寺、斯必提河谷(印度喜马偕尔邦)的塔波寺(西藏藏佛教后弘期重要寺庙,两处寺庙已经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还考察了托林寺、玛朗寺和科迦寺的建筑与壁画,考察的成果便是《梵天佛地》著作的第一、二、三卷。正是这些著作奠定了图齐研究藏族艺术藏传佛教史的基础。后三次(1937、1939、1948)的藏地考察是从喜马拉雅中部开始,注意力转向卫藏。1925—1954年,图齐六次调查尼泊尔,拓展了在大喜马拉雅地区的活动,揭开了已湮没的王国和文化的神秘面纱,其中印度和藏地的邂逅是最重要的主题。1955—1978年,他在巴基斯坦北部的喜马拉雅山麓,古代称之为乌仗那的斯瓦特地区开展考古发掘,期间组织了在阿富汗和伊朗的考古发掘。他的一生学术成果斐然,成为公认的最杰出的藏学家。

图齐的研究不仅涉及佛教,在印度、中国、日本的宗教哲学研究方面也颇有建树。他先后出版了《中国古代哲学史》和《印度哲学史》,真正做到“跨越喜马拉雅、扬帆印度洋”,将中印文化的研究结合起来。终其一生,他的研究都未离开喜马拉雅山脉和区域文化。继图齐之后,国际上对于喜马拉雅的关注,不仅仅局限于旅游、登山和摄影爱好者,研究成果也未囿于藏传佛教,这一地区的原始宗教文化艺术,包括印度教、耆那教、伊斯兰教甚至苯教都得到发掘。笔者手头上就有近几年收集的英文版喜马拉雅艺术、城市与村落、建筑与环境、民俗文化等多种书籍,其中有专家、学者更提出了“喜马拉雅学”的概念。

长期以来,沿着青藏高原和喜马拉雅旅行(借用藏民的形象语言“转山”)时,笔者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将未来中印文化研究的结合点和突破口选择在喜马拉雅区域,建立“喜马拉雅学”,以拓展藏学、印度学、中亚学的研究范围和内容,用跨文化的视野来诠释历史事件、宗教文化、艺术源流,实现中印间的文化交流和互补。“喜马拉雅学”包含了众多学科和领域,如:喜马拉雅地域特征——世界第三极;喜马拉雅文化特征——多元性和原创性;喜马拉雅生态特征——多样性等等。

笔者认为喜马拉雅西部,历史上“罽宾国”(今天的克什米尔地区)的文化现象值得借鉴和研究。喜马拉雅西部地区,历史上的象雄和后来的“阿里三围”,是一个多元文化融合地区,也是西藏与希腊化的犍陀罗文化、克什米尔文化交流的窗口。罽宾国是魏晋南北朝时期对克什米尔谷地及其附近地区的称谓,在《大唐西域记》中被称为“迦湿弥罗”,位于喜马拉雅山的西部,四面高山险峻,地形如卵状。在阿育王时期佛教传入克什米尔谷地,随着西南方犍陀罗佛教的兴盛,克什米尔地区的佛教渐渐达到繁盛点。公元前 1 世纪时,罽宾的佛教已极为兴盛,其重要的标志是迦腻色迦(Kanishka)王在这里举行的第四次结集。4 世纪初,罽宾与葱岭东部的贸易和文化交流日趋频繁,谷地的佛教中心地位愈加显著,许多罽宾高僧翻越葱岭,穿过流沙,往东土弘扬佛法。与此同时,西域和中土的沙门也前往罽宾求经学法,如龟兹国高僧佛图澄不止一次前往罽宾学习,中土则有法显、智猛、法勇、玄奘、悟空等僧人到罽宾求法。

如今中印关系改善,且两国官方与民间的经济、文化合作与交流都更加频繁,两国形成互惠互利、共同发展的朋友关系,印度对外开放旅游业,中国人去印度考察调研不再有任何政治阻碍。更可喜的是,近年我国愈加重视“丝绸之路”文化重建与跨文化交流,提出建设“新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战略构想。“一带一路”倡议顺应了时代要求和各国加快发展的愿望,提供了一个包容性巨大的发展平台,把快速发展的中国经济同沿线国家的利益结合起来。而位于“一带一路”中的喜马拉雅地区,必将在新的发展机遇中起到中印之间的文化桥梁和经济纽带作用。

最后以一首小诗作为前言的结束:

我们为什么要去喜马拉雅?

因为山就在那里。

我们为什么要去印度?

因为那里是玄奘去过的地方,

那里有玄奘引以为荣耀的大学(www.xing528.com)

——那烂陀。

行走在喜马拉雅的云水间,

不再是我们的梦想。

边走边看,边看边想;

不识雪山真面目,只缘行在此山中。

经历是人生的一种幸福,

事业成就自己的理想。

慧眼看世界,视野更加宽广。

喜马拉雅,

不再是阻隔中印文化的障碍,

她是一带一路的桥梁。

在本套丛书即将出版之际,首先感谢多年来跟随笔者不辞幸苦进入青藏高原和喜马拉雅区域做调研的本科生和研究生;感谢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的立项资助;感谢西藏自治区地方政府的支持,尤其是文物部门与我们的长期业务合作;感谢江苏省文化产业引导资金的立项资助。最后向东南大学出版社戴丽副社长和魏晓平编辑致以个人的谢意和敬意,正是她们长期的不懈坚持和精心编校使得本书能够以一个充满文化气息的新面目和跨文化的新内容出现在读者面前。

主编汪永平

2016年4月14日形成于乌兹别克斯坦首都塔什干Sunrise Caravan Stay一家小旅馆庭院的树荫下,正值对撒马尔罕古城、沙赫里萨布兹古城、布哈拉、希瓦(中亚四处重要世界文化遗产)考察归来。修改于2016年7月13日南京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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