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片名：搜索
英文片名：Caught in the Web
制片地区：中国
类型：剧情/悬疑/爱情
时长：121分钟
色彩：彩色
级别：Hong Kong：IIA
摄制格式：ARRIRAW
制作公司：
新丽传媒股份有限公司
发行公司：
国内发行方：
中国电影股份有限公司北京电影发行分公司
国际发行方：
美国ThinkFilm电影发行公司
（北美发行）
主创人员：
导演：陈凯歌
原著：文雨
制作人：陈红、曹华益、宋伟、王子文
音效：顾长宁
动作指导：谷轩昭
作曲：孟可、马上又
摄像师：杨述
电影剪辑：李点石
美术设计：高亦光、屠楠
美术：王小卫、张梁、张涛
技术指导：岸本义信
现场录音师：李文
服装造型：泽田石和宽
预告片制作：北京简单点文化传媒有限公司
纪录片及花絮制作：许田Piu工作室 北京雷禾文化传媒有限公司
主演：高圆圆、姚晨、赵又廷、王学圻、陈红、王珞丹、陈燃、张译
开拍时间：2011年10月18日
上映时间：2012年7月6日
上映天数：42天
上映票房：17373.75万元人民币
观影人次：529.50万
影片简介：
电影《搜索》的故事由都市白领叶蓝秋在公交车上拒绝为一位老人让座引起。实习记者杨佳琪拍下这段视频，媒体人陈若兮则将这件事炒作为新闻热点，引发网友对叶蓝秋“人肉搜索”，导致一场蝴蝶效应，数人牵连其中，七天之内命运发生改变。上市集团老总沈流舒因此陷入不安的漩涡；阔太太莫小渝因此勇敢地从包裹着华丽外壳的婚姻里逃离；媒体新人杨佳琪因此看透职场冷漠并借机成功上位；资深电视人陈若兮因此红极一时却又急转直下，职场、情场两失意；失业且负债累累的杨守诚因此获得一笔意外之财，却也经历了一场生死爱恋。影片的故事原型来自文雨创作的网络小说《网逝》。《网逝》原名《请你原谅我》，最初发表于国内著名的原创文学网站晋江文学城，作为唯一一部网络小说入围2010年鲁迅文学奖。《搜索》没有回避社会现实，而是以网络暴力为切入口，直面当下中国社会的种种问题。自2012年的《和你在一起》后，几近花甲的陈凯歌时隔十年再次指导现实题材影片，赢得高度评价。影片虽没有炫目的特技和深具历史背景的故事，但导演将目光投向中国社会网络高速发展中伴随的社会问题，以敏锐的视角、紧贴年轻人生活的内容和对现实问题的直接批判成功吸引了年轻观众的目光。在制作公司新丽传媒的策划下，影片精心筹备三年，虽然2012年初的“中美电影协议”给国产电影市场造成极大冲击，但本片选在暑期档的“国产电影保护月”上映，以逾4000万元的投资赢得1.73亿元的票房收入，被媒体称为超过《山楂树之恋》1.4亿元票房的中国“文艺片票房之王”[144]。《搜索》击败《白鹿原》《画皮2》等影片，代表中国内地角逐2013年第85届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成为陈凯歌第四次冲击奥斯卡的影片。
获奖情况：
获2013年第29届金鸡奖最佳女配角（王珞丹）
获2013年第13届华语电影传媒大奖观众票选最受瞩目男演员（赵又廷）
获2013年第四届中国电影导演协会2012年度表彰大会年度编剧表彰（陈凯歌、唐大年）
获代表中国内地影片角逐2013年第85届奥斯卡最佳外语片资格
注：资料综合整理自时光网（http://movie.mtime.com/153149/plots.html#menu）、百度百科（http://baike.baidu.com/subview/8638/5073255.htm?fromId =8638&from =rdtself #3）、咨 艺 恩 询（http://m.entgroup.cn/595595/fullcredits/）、电影票房（http://58921.com/）等电影垂直网站或网页。上映票房及观影人次数据由中国电影发行放映协会提供。
《搜索》单片分析报告
《搜索》作为第五代导演陈凯歌时隔十年之后拍摄的现实主义题材影片，既不是大手笔、高投资的“大片”，也不是一部“野心之作”。60岁的导演在谈及票房目标时曾表示“我当不了老大，只求老板不亏钱，略有盈余。”[145]他更关心的，是拍出一部紧扣时代，既有尖锐，又能带给观众带来感动的作品。陈凯歌导演多次斩获金鸡奖与华表奖，亦在国际影坛屡获殊荣：《黄土地》获英国第29届伦敦国际电影节最佳导演奖、第21届东京国际电影节终身成就奖“黑泽明奖”；《大阅兵》获第11届蒙特利尔国际电影节评委特别奖；《霸王别姬》获第46届戛纳国际电影节最佳影片金棕榈奖、国际影评人联盟大奖“费比西奖”、第51届美国全美记者协会金球奖最佳外语片奖；《荆轲刺秦王》获戛纳国际电影节竞赛片及技术大奖。然而作为陈凯歌导演第四次冲击奥斯卡的影片，《搜索》却没有延续他所擅长的宏大历史叙事，也没有以获得大奖为目标，而是从女白领公车不让座这一现实生活中的小事出发，思考互联网时代社会中的问题，质疑中国当下现实生活的种种现象，引发观众共鸣。与此同时，导演并没有放弃他对电影一定要制作精良的坚持，邀请了曾获柏林电影节评审团大奖的唐大年共同编剧，凭借《红高粱》一片获金鸡奖最佳录音奖的顾长宁为音效，师从徐小明的谷轩昭为动作指导，屡获大奖的泽田石和宽担纲服装造型。这部倾尽全力的尽心之作虽没有过亿投资，却因为其直面现实的勇气和对社会热点问题的探索赢得观众好评，在时光网和豆瓣网上分别获7.6分和7.1分的高分评价。
一、视听语言分析
基于现实主义题材的定位，本部影片并没有追求炫目的视觉特效，而是致力于制作的精良，以纪实性镜头“努力构建一个肖似现实、超越现实的现实空间”[146]，实现对网络大潮侵袭下当前社会种种现象的犀利探索。下面依次展开分析。
（一）摄影
《搜索》的摄像师由杨述担任。杨述出身北京电影学院“85班”摄影专业，是英国电影摄影师协会会员。杨述旅居英国期间拍摄了多部广告和纪录片，其中他参与主创的纪录片《中国摇滚》和《革命的孩子们》等获戛纳音乐电视节大奖、英国电影电视艺术学院奖最佳艺术纪录片奖、国际艾美奖最佳艺术纪录片奖。他还拍摄了《孔雀》《风起云涌》《鸡犬不宁》《上海1976》《李米的猜想》《传奇》等影片。杨述用心而真诚地投入创作的坚持与陈凯歌夫妇不谋而合。他与陈凯歌多次合作，配合默契。继《百花深处》《温柔地杀我》《赵氏孤儿》之后，杨述与陈凯歌展开了第四次合作。
作为北京电影学院“85班”的一员，杨述不可避免地受到前卫艺术运动“85新潮”的影响，带上了文化反省和现实批判的印记。《搜索》中，他使用镜头，成功地进行对网络暴力、媒体职业道德缺失等社会问题的揭露。无论是画面构图还是镜头的运用，皆展现出深刻的寓意。同时，他认为机位设置和布灯应十分准确，布光应配合演员的走位，在塑造人物的同时适当参与叙事。片中，底层人物出现时，“人物头上的‘天’均多得过分，直接用视觉观感明示他们处于生活的被挤压状态。而那些既得利益者的角色，头上的‘天’少得可怜，甚至完全没有。他们顶‘天’立‘地’，撑满了画面，却给人留下了并不舒服的观看感受——这是一种被事先张扬的寓意。所有掌握权力的人物出现时，往往在背景中设置没有来由的奇特逆光。勾人物轮廓是小，直射观众是大，实实虚虚，似幻似真，制造出一个奇异的、令人不那么舒服的视觉世界。”[147]而“影片中的机位，许多处于大仰、大俯或者前景遮挡的‘偷拍’角度，对应了当下电视、网络视频的偷拍特征。电影中的人物主体也因此“反主为客”变成了被偷拍的对象。”[148]
拍摄过程中，杨述与陈凯歌对人物情感的真实化追求非常一致。在拍摄叶蓝秋和杨守诚第一次正式会面的场景时，坐在监视器后的杨述做出“尴尬，呆，就那青涩的感觉特别有意思”的评价，陈凯歌导演闻言露出会心的微笑。拍摄叶蓝秋与杨守诚开车出游，杨守诚用手机为叶蓝秋拍照一场时，陈凯歌和杨述大呼“风情万种”“爱上了，这还不爱上了”。为追求真实“不像演”的效果，在赵又廷完全不知情时偷偷开机，趁机拍摄。
本片的摄影刻画了都市社会的真实场景，在表现生活质感的同时也包含了独特的观察和思考，展现丰富的人性。需要说明的是，本片在使用Arriflex Cameras and Lenses（Alexa）之外，运用了Steadicam（陈宙飞摄影）。(www.xing528.com)
（二）声音设计
中国著名录音师顾长宁担任本片音效。顾长宁在多年录音生涯中先后录制了《默默的小理河》《大明星》《孩子王》《红高粱》《炮打双灯》《阳光灿烂的日子》《太阳有耳》《太阳火》《白马飞飞》《李米的猜想》等影片，荣获金鸡奖、百花奖、金马奖等奖项。早在拍摄影片《孩子王》时，顾长宁已与陈凯歌有过合作，并凭借此片获第8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录音奖提名。在《搜索》中，他从陈凯歌反映当前社会现实的总体构思出发，运用声音的表现力，形成了对观众心理的冲击。在陈凯歌与顾长宁对质量的严格要求下，拍片时，为保证同期收音效果，每逢需要在汽车里拍戏，录音组成员都必须躲到车子的后备箱里。他们用胶布黏的方法将车盖虚合上，录音师需要坚持很久才能抽空揭开胶布透透气。
与此同时，著名作曲家孟可、音乐鬼才马上又继《希夷之大理》原声音乐专辑后，再次共同合作，担任《搜索》的作曲。孟可毕业于中央音乐学院管弦系，连续多年为春晚编曲，参与2008年北京奥运会闭幕式音乐创作，亦曾参与《印象刘三姐》《印象海南》《印象大理》等创作。他与喜多郎共同完成的《印象西湖》曾获格莱美“最佳New Age音乐专辑”提名，其作品屡获国际奖项。影片中，他用柔和而不失时代气息的音律表现了人物的内心，将思绪展现在生活中。而马上又作为陈凯歌的爱将，在《希夷之大理》与《赵氏孤儿》后，继续凭借他丰富的想象力及对艺术自由的追求，仅用了20多天就创作出了片中主要段落的配乐。影片的选曲和混音则由来自日本的佐藤启、石井治郎等人完成。
《搜索》的配乐风格灵动跳跃，包含口哨、电子音、打击乐等元素，巧妙地与古典的抒情弦乐配合。虽然“音乐很有节制，并不滥用，甚至尽量少用，能不用则不用”[149]，却完美地实现了艾伦·科普兰提出的电影配乐的五种功能：“营造氛围；强调角色的心理状态；提供中性的环境音；营造连续感；维持张力，随后以一种带有终结感的方式将其结束。”[150]下面举例说明。影片开始部分，伴随着老板沈流舒的出现，一段轻快、俏皮的口哨响起。这段口哨名为《Twisted Nerve》，源自电影《杀死比尔》的配乐，原作者是希区柯克的御用配乐大师Bernard Herrmann。片中的口哨经过音乐素材的重新改编，与闹钟走动的声音、踢踏的脚步声、人声、关门声等声轨上的多种元素混合，组合成一个新的声音统一体。这些声音元素互相配合，营造了都市快节奏的工作氛围。在匆匆忙忙的上班族中将一个自信权威而从容的成功商人形象突显，巧妙地衔接了沈流舒下车、进楼、乘电梯、要员工讲笑话、进办公室的过程。而在片尾，杨守诚凝望着叶蓝秋的尸体，悠扬而舒缓的钢琴音中，叶蓝秋的声音缓缓诉说遗言“杨守诚，我爱你。遗憾的是，为什么这个爱，来的这样迟”。叶蓝秋最后的声音与配乐融为一体，让观众对杨守诚的悲伤感同身受，体会着浓浓的遗憾和怅惘。
（三）原创音乐
《如果可以》是《搜索》的片尾曲，由李健作词，著名音乐人谭伊哲编曲。谭伊哲多次担任李健音乐会总监，创作《心升明月》《音乐傲骨》等作品，也曾为《唐山大地震》《大武生》《爱情呼叫转移》等影片创作主题曲或原声音乐。而李健素有“音乐诗人”之称，出身于水木年华组合。他的作品中一向包含着对生活现象的敏锐观察和对现象背后原因的深刻思辨。陈凯歌在接受采访时表示，选择李健作为片尾曲的创作者，不仅仅因为自己是他的歌迷，也不单单为了他清澈嗓音的高辨识度，更是因为其创作中体现出的理性与真诚、清澈与沉思。这些极为适合《搜索》对个人话语权和大众复杂心理的探讨。
《搜索》中，叶蓝秋在得知自己身患癌症时坐上了一辆公交车，并拒绝为一位老人让座，引来众人的责骂。这段视频被电视台播出，又放上网络。一番炒作后，公众对叶蓝秋展开了人肉搜索，铺天盖地的责骂，私人信息被公开，雇保姆被拒绝，在癌症和舆论的双重压力下，叶蓝秋从高楼一跃而下。曾有网友表示，他在跟叶蓝秋一样得知自己罹患癌症后，才明白，那个时刻多么需要在人群的包围中寻找安全感，需要做些什么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李健看过《搜索》的粗剪后，怀抱异常激动的心情，写下了《如果可以》这个题目。他说：“现实生活中，我们总是充满冷漠和暴力，通过各种极端的方式抒发自己的情绪，却很少想过向需要帮助的人伸出援手，但是你又怎知，今天如此对待别人，明天会不会遇见同样的对待？”[151]这首片尾曲在绝望中呼吁人们能够学会倾听他人的苦难，对别人伸出援手，互相抚平创伤。而歌词中的那句“我想对你说句抱歉”，则唱出了杨守诚的心声。杨守诚在与叶蓝秋认识的短短七天内，与之陷入爱河，撕心裂肺地相爱，背弃了相恋三年的女友陈若兮。李健既唱出了杨守诚对陈若兮愧疚和深深歉意，也唱出了对叶蓝秋的无限爱意。一首《如果可以》唱尽爱情中，三个人的悲苦。
（四）视觉特效
《搜索》是一部现实主义题材影片，反映都市中人们生活在互联网大潮下，媒体职业道德缺失、网络暴力严重、职场倾轧、家庭冷暴力等社会问题。或许是因为在《无极》一片中，陈凯歌夫妇在“电脑特技上栽了大跟头”[152]，《搜索》并不追求用特效来讲故事。基于对精良制作的一贯追求，陈凯歌导演专门从台湾聘请了特技演员，邀请谷轩昭担任动作指导。
谷轩昭师从徐小明，曾随师父参加《木棉袈裟》《海市蜃楼》《水玲珑》等影片创作。后入袁家班，加入《黄飞鸿》系列、《武状元苏乞儿》班底，并在《骇客帝国》《杀死比尔》中担当重要武行。《卧虎藏龙》《功夫》《霍元甲》《夜宴》等亦有他的参与。在《赵氏孤儿》一片的合作基础上，他担任了《搜索》的动作指导。谷轩昭认为，固然电影特效非常有用，但过犹不及，特效的使用应该适当。“我倾向于把现实能做出来的效果，尽量用实际的手法去做，像那种现实达不到的效果再用电脑特效加以实现。”[153]这种理念成为他指导《搜索》的方针。他根据每个人的特点来设计动作，对武术动作改良，力求好看精彩。《搜索》中可称得上是武打的部分虽然不多，但在他的指导下，都极为精彩。片中，杨守诚同偷手机的贼人极其同伙对打的片段长35秒。有别于这个热兵器时代的其他都市背景影片，杨守诚进行了一场武林高手般的肉搏战，以正中贼人面门的一拳展开打斗。“手机里的娘们身材不错呀”，贼人语调缓慢。话音未落，杨守诚突然击出一拳——快、准、狠。这一拳形象地表现出杨守诚的愤怒。接着敌人接连来袭，双方打斗大开大合，干净利落。对手从背后攻击，镜头特意展现了杨守诚稳稳抓地的双脚，与对手被过肩摔后腾空的双腿形成对比。既有“力从地起”的武术内涵，也与导演对杨守诚这一角色所具备的诚实品质、对人生信条坚守的赞赏相呼应。追逐中，杨守诚在前，敌方四人在后，穿过广场上的喷泉，接着以叶蓝秋不经意的一瞥做视角切换，展现交战双方在人群中急速穿梭的场面。再以仰拍镜头表现五人在高处的建筑物上跨越、飞跳、回旋、出击，动作行云流水、宛若青山绿水间武侠世界的飞檐走壁。
二、影片投资宣发分析
（一）融资分析
陈凯歌对票房的期待是“我不是‘票房冠军’导演，我希望做的是投资方不赔，略盈余”[154]。这种期待不能不说与《搜索》过4000万元的投资有关联。虽不及同档期电影《画皮2》过亿元的投入，但本片超过4000万元的投资，在现代题材的电影中亦不算少。制作方新丽传媒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曹华益表示：“《搜索》于7月6号正式在全国上映，截至7月22号，全国票房超过1.5亿人民币……上映以来可以说取得口碑跟票房双丰收。我们和盛凯影业的投资已经全部收回成本，并有了利润。”[155]《搜索》最终以1.7亿元的票房收官，回报颇丰。
发展至今，我国电影产业的主要融资方式存在五种，分别是：“影视产业私募股权投资基金（PE/VC）融资，上市融资，银行贷款，信托，政府资金、电影专项资金与社会资助资金。”[156]《搜索》的制作和主投资方新丽传媒董事长曹华益以扩充股东的方式募集资金。“2009年，新丽传媒的前身东阳新经典影业公司引入第二大股东、今天的新丽CEO王子文，2011年又进行股改，引入了一些新投资人，盘活了2010年、2011年两年的影视剧投拍。”[157]直至今日，除了王子文因移民海外已套现外，上海喜诗投资管理公司、马化腾的深圳世纪凯旋科技有限公司、光线传媒皆入股新丽传媒。对于新丽传媒这样一家标榜“‘自主开发’，摆脱纯粹的投资人身份，走‘内容为先’路线”的公司来说，其对项目题材、内容等高度参与无疑会使成本上升。这就使其在依靠自有资本之外，必须寻求资本市场的支持。所以，在扩充股东人数的同时，新丽传媒还以获取银行贷款等方式筹集资金。多样化的融资方式不仅拓宽了《搜索》的融资渠道，也在影片长达三年的筹备期中有效缓解了电影拍摄的高成本和资金从投入到发行直至收回款项的周期长这一矛盾，在2012年电影产业投资较前年更为谨慎的情况下为《搜索》谋得理性融资，降低了风险，也为新丽传媒自身带来稳定的收益，奠定了开始IPO进程的基础。
《搜索》的另一制片方是宁波广播电视集团。宁波广播电视集团为宁波市政府直属，相当于行政正局级全民事业单位。作为投资方之一，宁波广播电视集团不仅参与影片的收益分成，还将宁波的城市宣传和旅游宣传与《搜索》绑定。《搜索》在宁波东钱湖、和义大道、南部商务区等地拍摄后，该市拍摄了一部30秒长的《相约宁波》形象片，作为贴片广告在各大院线《搜索》放映前播放，进行了一系列以《搜索》为题的城市宣传活动。
（二）营销分析
广告植入作为目前电影最有效的盈利方式之一，《搜索》亦不能免俗。而今，在银幕营销的基础上，中国也在广告植入方面开始了“电影整合植入模式”的探求。电影整合植入模式，指“突破单纯的影片画面和台词植入，结合电影主题、歌曲、片名等各种元素配合新媒体、线下活动等形成一条完整的电影植入营销链条，通过电影与品牌的合作达成多角度、全方位宣传效果。”片中戴尔电脑的广告植入可以称为初步的电影整合植入模式。除了传统的画面植入之外，戴尔公司还以“商业授权+影院阵地活动”的模式，举办了“拍一下，‘戴'你看电影”活动，覆盖全国21座城市50家影城，进行全方位立体营销。此外，戴尔电脑的大规模包场活动也同时进行。当然，陈凯歌并没有放弃对广告植入要与剧情相关的坚持。所以，《搜索》中巧妙地植入了众多广告，叶蓝秋沐浴后戴起美瞳，杨佳琪拍视频用的摩托罗拉手机，沈流舒、叶蓝秋、莫小渝先后开了宝马，杨守诚为叶蓝秋注册了新浪微博，腾讯搜搜、微信、搜狗浏览器、搜狗输入法、华日冰箱、中国农业银行、乐源果粒橙、凯思潞饮用水等皆以不起眼的方式，顺应剧情发展，巧妙植入。
新丽传媒副总裁张文伯认为宣传对于电影越来越重要，要从营销的高度对电影进行宣传。张文伯是影行天下创始人，在《杜拉拉升职记》《失恋33天》《将爱》等片的宣传发行过程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他将这些经验用在了《搜索》的宣传中。早在2011年10月18日电影《搜索》在浙江省宁波市举办开机发布会时，他就已经将电影与宁波的城市宣传绑定，自此宁波和《搜索》互相借势宣传，举办了“跟着《搜索》游宁波”等活动。而与新浪合作“搜索”微视频大赛、陈凯歌出席戛纳电影节回顾单元、《搜索》海报发布会、《搜索》片尾曲发布会并与李健的演唱会互相宣传、媒体首映、举办首映会并在央视六套播出，参加《非常静距离》《说出你的故事》等栏目的宣传方法皆起到了一定的效果。《搜索》于2012年7月6日全国公映，从7月3日开始，陈凯歌率领陈红、姚晨、高圆圆、赵又廷、王珞丹等主创开始全国巡回宣传。从7月3日至7月10日，连跑北京、深圳、广州、上海、杭州、南京、成都、重庆8个城市43家影院，举办数场映后见面会。
网络也是《搜索》的重要宣传阵地。本片宣传总监杜昊认为，社交网络一直是主要宣传阵地，不同的社交网络要主推不同内容。宣传方在新浪和搜狐建立官网，于网易和腾讯开设专题，豆瓣网、时光网、电影网都是不可小视的宣传战地。《搜索》在豆瓣已进入“评价人数过十万的电影”这一榜单，排在第18位。而与电影主题和名称紧密相连的微博，更是本片营销的重要战场。《搜索》在新浪微博注册了官方微博，与陈凯歌、姚晨、王珞丹等人的微博互动，甚至按照影片的情节将“蓝秋绽放”这一微博化为现实，进行维护。目前，微博“蓝秋绽放”已有78856名粉丝，《搜索》官方微博的粉丝数是42562名。电影放映期间，姚晨与王珞丹皆跻身微博热搜榜。2012年7月11日，姚晨再次登上综合热搜榜和名人热搜榜的双榜首。此外微调查、微讨论、互动送影票、明星见面会抢票也成为营销的重要手段。另外，《搜索》还加入了万达院线的“霸气抢票”营销活动。“‘霸气抢票’是万达院线近期在新浪官方微博‘万达电影生活’上推出的一个以影票为奖励、影片内容为话题的系列互动营销活动……每次活动都由影片片方采购万达院线影票 1000张至3000张不等，由万达院线官方微博矩阵针对这部影片发起一个互动话题，将活动影票赠出。无论是活动的密度、还是活动奖励的量级，在整个互联网微博营销领域都堪称霸气。”[158]该活动采用电子码兑换，限定影片、有效时间、场次及影片制式，保证了活动电子码的回收率。《搜索》的电子码回收率高达94%，为票房做出了一定贡献。同时，《搜索》的营销还将情感营销和网络营销相结合。宣传方为主角们定制了与角色定位相符合的特有独白，以“我的故事，就是你的故事”为口号，用“搜索体”的形式在明星间接棒转发，引来热捧。针对片中女性角色的“Shero=she+hero”配合姚晨与王珞丹领衔的“女性宣言”三款宣传片激起无数女性观众共鸣。而宣传花絮“陈凯歌影像日志”“搜索纪录片”、以高圆圆和赵又廷为主角的“恋爱通告”等视频的发布也成功地引起关注。
在《搜索》的营销手段中，品牌营销运用了陈凯歌作为名导演本身具备的品牌价值。虽然《无极》为陈凯歌的票房号召力带来了负面影响，但《霸王别姬》等影片在观众脑海里留下的印记并不能轻易抹去，陈凯歌作为导演还是拥有一定的票房召力。新丽传媒从提供品牌的维护和提升出发，针对陈凯歌时隔十年后再度拍摄现实题材影片，关联陈凯歌自身经历，与人肉搜索联系，吸引了18.1%的观众观看影片。（见图1）
图1 2012年暑期档观众观看因由：导演
图表来源：刘浩东：《中国电影产业研究报告》，中国电影出版社2013年版，第191页。
《搜索》放映前在豆瓣只有5.8分，放映后分数直线上升，曾达到7.6分的高分，同时票房也展开逆袭，首日票房1300万元，第十天达到1.1亿元。除了影片本身的高质量，大规模、多方位的营销宣传也是极大助力。由图片可以看出，在暑期档中有41.5%的观众因为宣传而观看影片。较高的宣传关注度表明“其硬广投入、营销策划推广等引发了观众对影片的兴趣，宣传对这些影片更有效。”[159]（见图2）
探究在《搜索》营销宣传过程中最成功的因素，不得不说是对“廷圆之恋”的宣传。高圆圆与赵又廷从影片中的生死之恋发展到现实生活中的甜蜜爱恋，在锋芝分、董洁和粤明决裂的时代，带来了天然的聚焦力。“赵又廷的百度指数和高圆圆的百度指数基本上是一样的波动趋势，说明这段时间内赵又廷和高圆圆的任何新闻话题都基本上捆绑在一起。他们对《搜索》的贡献功不可没，图3与图4中，从7月4日开始，赵又廷与高圆圆的百度趋势逐步走高，而《搜索》的百度指数也在这一时间开始直线上升，而三个指数都是在同一时间7月11日达到了百度指数的最高点。‘廷圆之恋’的话题性对电影《搜索》传播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160]（见图3）
图2 2012年暑期档观众观看因由：宣传
图表来源：刘浩东：《中国电影产业研究报告》，中国电影出版社2013年，第189页。
图3 《搜索》、赵又廷、高圆圆百度指数对比图 （06.1—07.27）
图片来源：《逆袭！逆袭！！逆袭！！！》，《二周刊》，2012年第8期，第12页。
通过植入式广告、全国巡回宣传、跨媒体宣传、网络宣传、微博营销、情感营销、导演品牌营销、明星宣传等方式，搜索的宣传营销取得了较好的成果，“自2012年6月24日至7月23日，根据不完全统计，在此期间综合及垂直门户类网站娱乐首页电影头条和焦点图……陈凯歌的现实主义作品《搜索》以微弱劣势位居第二，宣传占位次数共计54次。”《搜索》成功逆袭，最终取得1.7亿的票房成果。（见图4）
（三）发行放映分析
2012年2月18日，中美达成《中美双方就解决WTO电影相关问题的谅解备忘录》，即媒体所称“中美电影协议”。根据协议，中国在“每年20部进口分账影片配额的基础上再增加14部进口分账的高新技术格式美国电影，票房分账比例也由此前的17.5%提高到25%”。中国电影市场进一步开放，在好莱坞大片的挑战下，国产影片的市场份额相隔十年再次低于进口片。“2012年，全国电影总票房达170.73亿元……国产影片票房82.73亿元，占全部票房总额48.46%……上半年，进口影片票房达到52.67亿元，12部影片票房过亿，而国产影片票房只有28.05亿元，票房超过亿元的国产影片只有6部，市场份额仅为34.75%。”下半年虽因《画皮2》《搜索》《人再囧途之泰囧》等影片的票房扳回一城，国产片在全年票房总额所占比例仍低于50%。
图4 门户及垂直网站重要位置电影新闻比例图 （12.6.24—7.23）
图片来源：《逆袭！逆袭！！逆袭！！！》，《二周刊》，2012年第8期，第10页。
在2011年颁布的《关于促进电影制片发行放映协调发展的指导意见》的基础上，国家广播电视总局制定了对制片发行公司与院线双向奖励的方法，其中明确提出了针对国产巨幕影片票房的奖励。“对于制片方国产巨幕影片票房超过5000万元的，奖励100万元；票房过1亿，奖励200万元；票房过3亿，奖励500万元；票房过5亿，奖励1000万元。全年国产片票房份额达到总收益的50%的院线，将100%返还缴纳的电影专项基金。”[161]在这一政策的号召下，《搜索》也加入了中国巨幕片的行列。
《搜索》于2012年7月6日全国公映，恰逢“国产电影保护月”，进口大片受到限制。此时，暑期档的大幕刚刚拉开，6月28日上映的《画皮2》由于其3D放映方式与题材上的差异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与《搜索》的竞争，而7月12日上映的《四大名捕》也与《搜索》拉开近一周的时差。虽然已被《画皮2》占据了相当的场次，但《搜索》凭借出色的宣发、影片的高质量、直面现实的题材引发的高度情感认同和对年轻观众的吸引力，票房稳步上升。（见图5）
图5 不同年龄观众对 《搜索》的评价
图片来源：刘浩东：《中国电影产业研究报告》，中国电影出版社，2013年，第206页。
从图中可以得出结论，对于《搜索》反映现实生活的题材，18～60岁的观众认同度皆较高，认为影片真实反映了社会现实。其中，认同度随着年龄的降低而升高，可见影片尤其受到年轻人的关注。
《搜索》的观众满意度位列暑期档国产影片第三名，与图中受众对影片现实题材的高认同相呼应。也是影片以其自身的高质量和优良口碑赢得票房的证明。（见图6）
图6 2012年暑期档观众满意度量化表（部分）
图片来源：刘浩东：《中国电影产业研究报告》，中国电影出版社，2013年，第193页。
《搜索》从上映首日的1300万元，到第三天的4200万元，在第二周，票房实现“逆跌幅”，收获6100万元，总票房累计稳超亿元。第三周则凭借良好口碑的积累，票房跌幅不过三成，累计突破1.5亿元大关。进入第四周，《搜索》仍保持了15%左右的排片份额。最终累计放映20.44万场，票房斩获1.73亿元。《搜索》以现实主义题材吸引了年轻观众的目光，赢得受众较高认同，获得的不单单是票房的盈利，还增加了中国观众对国产影片的热情和信心。
《搜索》艺术评析
《搜索》是陈凯歌导演年近花甲尝试剖析时代前沿、抓住年青一代观众的作品。这一行为似乎与莱妮·里芬斯塔尔70多岁拍摄《水下印象》有着同样的精神本质，体现了艺术家对创作的执着追求。毫无疑问，陈凯歌此次对拍“好电影”的尝试成功了。当然，影片还存在不足，但是这一拍摄直面中国当下社会现实的电影的举动值得称赞。影片公映时，魏君子写道：“《搜索》是《手机》后，最直面当代现实的主流制作，网络暴力折射社会众生职场暗战，题材凸显优势。”[162]“它的内容和形式反映了陈凯歌导演电影创作的最新变化……这部影片是基于生活的。现实主义有多种多样的方式：有些是对现实生活的记录，有些是对生活某些方面鞭打，有些是带着淡淡的笑，甚至带着某些嘲讽的笑来呈现生活的现象，引发深思。我觉得它的思想的力量一直没有消失……这部影片在市场方面，现在的后劲很足，观众的口碑很好，给我们的创作很多启示。”章柏青如此表示。而尹鸿在给予好评的同时，也明确地指出了其中的问题：“他的这部《搜索》便突然变得题材轻巧、风格时尚、去精英化了。而且它成为了各种不同类型风格、流行现象、娱乐元素的集大成者。影片在迎合市场、迎合观众的同时，似乎多少也迷失了曾经的陈凯歌，更重要的是可能迷失了电影表达的清晰目标和统一风格。”
在这部影片中，陈凯歌尝试用80后、90后这一代年青人的方式看待和思考问题。比如将张爱玲的名言“出名要趁早”改作“有钱要趁早”，引发网民对《搜索》台词的追捧。比如杨佳琪在自己拍摄的新闻视频被陈若兮义正词严地拿走并使用后，看着陈若兮名气急剧上升、不断受赞扬时，并没有气馁，而是告诫自己要抓住机会。所以，最后她毫不犹豫地“背叛”了陈若兮，逆袭上位。用年轻人的视角拍摄影片拉近了影片与青年观众群的距离，赢得更多认同。
难能可贵的是，导演并未因向年轻人的思考方式靠拢而感染这个步履匆匆的社会里的那份浮躁。他执著地坚持了第五代导演对电影一定要制作精良的要求，要求演员不是演，而是“拿出自己心里的东西”，切实保证了影片的高质量，还原了那份真实。“陈凯歌导演所追求和要求的，是漫长准备后的下意识直觉表演，激发演员瞬间的表现力。因此，几十遍的拍摄是家常便饭。加上导演独特的现场课堂，每个演员都有一个适应的过程。最关键的是要了解这部电影的核心追求是什么，才能在其中找准自己的创作方法。”拍摄之前，在新丽传媒的安排下，姚晨跟随真正的记者进行长期实习，才能在影片中真实呈现出一个生动真实的媒体人形象。高圆圆也曾说，在为“墨镜姐”公车拒让座那场戏造型时，她试了不下30套衣服。最后导演亲自帮高圆圆画了口红，才有了我们所看到的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都市白领。拍摄叶蓝秋追着误会了的莫小渝道歉的一场戏中，直至拍到第33条，高圆圆忍不住自己哭了出来时，导演才满意。导演精心打磨出现实问题的再现，以网络暴力为线索，使隐藏在其后的人们在网络侵袭年代的道德缺失和媒体的责任漠视等问题显现。这次不是对历史的溯寻，也不是对魔幻的讲述，而是在国内导演“集体逃避现实”[163]时，对当下中国社会问题的勇敢揭示。
一、都市影像塑造：揭露社会问题
电影以都市女白领叶蓝秋因得知自己身患淋巴癌，在公车上拒绝给老人让座引发的口诛笔伐和网络暴力为主线展开，让生活在高速发展的大都市中的一个个普通人向我们走来。叶蓝秋是精英白领，美丽而有才华，却不幸罹患淋巴癌。只是在得知自己患病的那天情绪失控，在公车上言辞不善，拒绝给一位老人让座。却被媒体人陈若兮拍到事件视频，为了博眼球，当做热点新闻在电视上播出，在网络上“推一推”，导致叶蓝秋被人肉搜索。舆论的暴力和身患癌症共同将她推向死亡。然而在这最后的七天之内，她却与陈若兮的男友深深相恋。她并没有报复陈若兮的想法，却无法控制地成了第三者。陈若兮“买得起最贵的三明治，却买不起最便宜的房”。她肩负着不让男友和男友的表妹成为流浪猫的责任，为了创作出叫座的新闻，为了提升自己的知名度，她毫不犹豫地将表妹拍的新闻挪为己用，漠视了新闻工作者追寻现象背后原因的责任，截取片面真实，向公众传播，引发一场网络暴力。她保护男友和其表妹，并未存害叶蓝秋之心，只是在生活的重压下自然地做出选择。杨佳琪被拿走新闻无可奈何，当机会到来时迅速抓住，逆袭了那个保护自己却挡在自己前面的姐姐。杨守诚坚持说真话，爱上叶蓝秋身不由己，对女友充满愧疚。沈流舒事业成功，却时时不安，连自己的太太也成为怀疑的对象。莫小渝家庭富有却被丈夫漠视，留不住自己珍惜的爱情。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无奈，却又在有意无意间对他人造成伤害。我们无法直接指责，却在网络这只蝴蝶飞过的地方看见了蜗居的烦恼、职场菜鸟的无奈、人与人间的冷漠、媒体职业道的缺失、网络的暴力、商战、职场宫心计、办公室政治、第三者、中年危机、家庭冷暴力等生活中常见的问题。每个人都能找到感同身受的地方，产生共鸣。
影片的另一条线索围绕叶蓝秋和杨守诚的爱情展开。他们要用两个人的爱情抵御社会的冷漠和误解，导演意图用真实的爱情消弭网络带来的暴力。而陈若兮在爱人工作两者皆失后潇洒地干杯告别，那一句“我要重新开始”回荡在我们耳边，令人敬佩。影片在揭示问题，引发思考的同时，也为观影者留下了温暖和希望。
片中多次出现镜子。叶蓝秋在还不知道自己患病时，洗完澡，面对一面方镜，镜中照出她不安而憔悴的脸。她以“墨镜姐”的造型出门前，在偌大的房间中照了一面小小的圆镜，映出一位冷漠的白领丽人。陈若兮和杨守诚的家里镜子也随处可见。唐晓华偷窥叶蓝秋用小镜子。影片各个阶段都有镜子出现，大的、小的、方的、圆的、S形的、单面镜、多面镜、破碎的镜子，甚至莫小渝看见丈夫和叶蓝秋抱在一起时靠着的门也光洁如镜，映着她的侧影。无数镜子，折射出无数形象，暗示着人物性格的多样性，也诉说角色们在自我认同的同时，又不禁自我怀疑的矛盾心理。在复杂的都市生活中，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一面。人们需要自信地活着，却又不断对自己产生质疑。同时还提示观众自问，我们是否曾如片中的人一样，在冷漠的不经意间对他人造成伤害。
二、矛头指向：网络暴力和媒体职业道德丧失
影片的英文名是《Caught In the Web》，直接点明了网络存在的威胁。网络本身并没有错，问题出在人们怎样使用网络。近年来，一直有人因为在微博上造谣被抓。但这些人能够造谣的基础是在于那些捏造的“新闻”有人相信。《搜索》中，虽然谈不上编造新闻，却有媒体人为了“眼球效应”，提高收视率，而刻意打造“新闻”，拜托网络水军好好“推一下”，隐瞒下叶蓝秋道歉的新闻，“在电视讨论节目的现场、在采访叶蓝秋的老师等过程中，有意引导着矛盾的激化，从而引起不明真相的群众的围观、推波助澜”[164]，加速不让座事件发酵。观影的人中，有多少媒体人？又有多少媒体人身处混杂的漩涡，遗忘了昔年的誓言和信念，打碎了无冕之王的骄傲。打造热点、追求收视率、提高知名度、获得效益，将客观报道事实的要义遗忘。陈若兮并没有忘记记录生活中的真实，她只是在向观众展示真实时用了些手段。选择“片段的真实”，预设批判立场，炒作所谓“热点”。影片犀利地指向真实生活中存在的新闻从业人员“价值取向扭曲和新闻道德滑坡”现象。陈凯歌意图用这部电影唤起新闻界的自省，唤起人们心中的执笔之侠。
互联网的普及使得信息泛滥，在这一潮流中成长的一代甚至可能缺乏筛选信息、从庞杂的信息中辨别真伪的能力。互联网上，人们动动鼠标就可以搜索到一个人的样貌、姓名、身份证号、家庭地址等等私人信息。正如片中，人们从片段的真实中得到叶蓝秋不让座的信息，没有经过理性的了解和思辨，而是武断地批判她道德沦丧，指责她是“小三”，肆无忌惮地进行道德上的鞭挞和恶意攻击。网民肆意滥用了互联网带来的便利，无所顾忌地将个人情绪宣泄在一个女子身上。网络可以“人肉”出很多，却无法搜索出叶蓝秋身患重症的真实。在此，导演不单单是在呼吁网络飞速发展的同时应该重视公民的道德建设，完善网络立法，更是告诉互联网一代，别将目光凝固在网上，多多看看身边的人，要倾听和理解，互相帮助，包容世界上的不同。
影片的最后，陈凯歌用叶蓝秋的死亡将控诉的声音开到最大，以这个女子的生命和她永远遗憾的爱情震撼人心，引发观众无限思考。恰如奥斯卡评委、华裔演员卢燕所说：“《搜索》选择以尖锐、敏锐的方式反映中国当下的现实生活，同时又不失幽默，在保持严肃命题的同时，还可以会心一笑。它从某种程度上说，具有讽世、警世、醒世的作用。”
撰稿：王孟 2013级硕士研究生
指导老师：田卉群 教授
参考文献
1.刘浩东：《中国电影产业研究报告》，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2013年。
2.张宗伟：《行者无疆：摄影师杨述的影像世界》，《当代电影》，2010年第6期。
3.赵宁宇：《〈搜索〉视听语言的营养》，网易博客“乌衣巷里醉平生”，http://zhaoningyu.cuc.blog.163.com/
附录
《搜索》大陆以外地区上映时间一览表
《搜索》宣传推广大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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