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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史迹:中西文化交汇,繁荣的学术文化

时间:2023-07-2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敦煌学术文化的繁荣中西文化的交汇点两晋南北朝时期的北方,经历中国历史上一个动荡、战乱时期。倡导儒学,开馆延学,著书立说,弘扬文史,使敦煌在学术文化上呈现出空前繁荣的局面,是北方文化的先进地区。如果凉州文化是中原文化的中心,则敦煌就是凉州文化的中心。这一时期,敦煌学者辈出,名人荟萃,推动了敦煌学术文化的繁荣。他们在保存与传承先秦、汉魏文化,推动敦煌学术、文化、艺术的繁荣起了重要作用。

敦煌史迹:中西文化交汇,繁荣的学术文化

敦煌学术文化的繁荣 中西文化的交汇点

两晋北朝时期的北方,经历中国历史上一个动荡、战乱时期。在中原地区,不仅经济遭到极大破坏,学术文化也是扫荡将尽。与此相反,在西北一角的河西走廊,特别是敦煌却是学者云集,人才辈出。倡导儒学,开馆延学,著书立说,弘扬文史,使敦煌在学术文化上呈现出空前繁荣的局面,是北方文化的先进地区。如果凉州文化是中原文化的中心,则敦煌就是凉州文化的中心。

公私学校的开办。重视儒学,崇尚礼教,开办公私学校,成为敦煌当时的风气。前凉、西凉的开创者,均出自儒学传家的仕宦家庭,“通涉经史”,推行儒学教育尤为突出。有确切记载,西凉李暠在敦煌就设立“泮宫”,“增高门学生五百人”(即国立大学),又设立秀孝之科,从儒生中选拔士人。还设置五经博士,负责传授经学。根据新疆阿斯塔那墓出土的《西凉嘉兴四年(420年)残文书》可知,西凉把这些办学校、置五经博士、传授经学的制度还推行到高昌郡(见《吐鲁番出土文书》第一册第34页)。就是匈奴贵族建立的北凉,也重视学术文化,尊重名儒,提倡经史。如沮渠蒙逊见敦煌人阚骃是“博通经传”的名儒,就拜为秘书考课郎中,主持文教,并调集文吏30人,由阚骃带领典校经籍,刊定先秦诸子文集三千卷。应当说这是一项大的文化工程。沮渠氏见敦煌人刘昞是学识渊博的名儒,便尊他为“国师”,又令敦煌名士索敞、阴兴为助教,开馆授学,“使国人上下皆从而受教”,教授弟子五百人(见《魏书·刘昞传》)。

除官方办学之外,敦煌地方上名儒开设私学“开馆授业”之风也很盛行。如前凉敦煌学者宋纤,不应诏出仕州郡,却专从开馆授业,他后来隐居酒泉南山,从各地奔来向他求学的弟子三千人。前凉敦煌大学者郭瑀,师从郭荷,学成后专事著书授业,教授弟子千余人,并著有《春秋墨说》等。西凉、北凉大儒,敦煌人刘昞,就是从郭瑀的私学中学出的,他也曾开设私馆,接纳弟子五百人。除私学外,还有寺学,为佛教寺院自办学校,课目为读经、修习、读儒学书。自晋以来,已有置精舍,收门徒,传道授业的记载。以上事实,足以说明敦煌私人兴学的规模和效果。

学术文化的繁荣。这一时期,敦煌学者辈出,名人荟萃,推动了敦煌学术文化的繁荣。随着公私学馆的开放,讲学之风盛行,加上割据政权的提倡,敦煌境内学者辈出,如西晋索靖、氾衷、张甝、索紾、索永等以文学闻名的“敦煌五龙”之外有段灼、竺法护;前凉有宋纤、郭瑀、氾昭、索袭、索紞、氾袆、氾腾、张世度、张斌、张谘、宋配、阴充、氾瑗;西凉的刘昞、宋繇,北凉的张穆、阚骃、赵、北魏的张湛、阴兴、索敞、令狐崇哲(书法家)等。在敦煌的这一批学者名士中,有的借助家学,世代传承;有的则是就学名师,苦练成才。如西凉名儒宋繇,“追师求学,闭室诵书,昼夜不倦,博通经史”(见《魏书·宋繇传》)。在敦煌相对稳定的环境中,多不出仕州郡,却开馆延学,著书立说,或专注一经,或博通众学,在经史、天文、地理、历法、文学及艺术等方面,均做出了显著成绩。他们在保存与传承先秦、汉魏文化,推动敦煌学术、文化、艺术的繁荣起了重要作用。据《宋书》记,刘宋元嘉十四年(437年),北凉曾经把本土学者的一些著作奉献南朝刘宋,共20种154卷,其中敦煌学者专著六部64卷。众多的敦煌学者名士中(前面列出的近40人),最为突出者当推:

索靖,敦煌人,名儒、大书法家,以草书知名,时人尊称“书圣”,宋代《淳化阁帖》中,收集了他的墨迹。

竺法护:西晋敦煌人,先祖月氏人,佛学家、翻译家、语言文学家,通晓36种文字,译经170余部,354卷,被称作是“佛教入中华以来,译经最多”者(见汤用彤《汉魏两晋南北朝佛教史》第114页)。后人颂竺法护为敦煌菩萨

郭瑀,敦煌人,大儒,著《春秋墨说》《孝经错纬》等。

宋纤:前凉敦煌人。大儒,著《论语注》。

刘昞:西凉大儒,著有《三史文繁著略记》84卷,《凉书》10卷,《敦煌实录》20卷,《方言》3卷,《靖恭堂铭》1卷。注释了《韩子》《黄石公三略》等。

宋繇:西凉大儒,名扬海内。博通经史,诸子百言,无一不精,家有藏书数千卷。

阚骃:北凉敦煌人,地理学家,《十三州志》是其代表作。他典校刊定先秦诸子文集3000卷,是一项大工程。

赵:古代天文学家,著《七曜历数算经》《河西甲寅之历》《阴阳历书》。

宋云:敦煌人,西去取经,凡得170部,著有《家记》,佛学家、语言学家,甘肃敦煌最早的留学生。

张湛:敦煌人,文学家。

令狐崇哲:北魏敦煌人。北魏敦煌镇写经坊典经师、写经师,敦煌书法“写经体”的代表。(www.xing528.com)

他们代表了西晋十六国、北魏时期敦煌文化在经史、天文、地理、历法、文学、书法艺术等各领域的最高成就。

敦煌艺术——书法和音乐绘画方面的成就。西晋大书法家敦煌人索靖,已为大家熟知,他的草书“险峻雄伟,若山形中裂,水势悬流,雪岭孤松,冰河危石,其坚劲则古今不逮”(见《书断》)。十六国及北魏时,敦煌书法艺术普及发展,在敦煌文化艺术园地,占有重要地位。敦煌是“芝索故里”,有这个传统。但更直接的是写经的需求。佛教的盛行,就需要大量佛经,这就带来了两大需求:一是译经、二是写经。敦煌成了十六国时期的佛经翻译中心。佛经翻译出来之后,就需要手写本,不单是满足本地僧俗诵经的要求,更大量的供应内地僧俗诵经和弘扬佛教的需要。因此就需要大量写经。写经者一般是寺僧、经生、政府书吏。敦煌更有规模不等的“写经坊”,内有成批各级别的专业写经生,他们在原有的基础上都要经过基本训练和严格考核,方能成为写经生。如北魏敦煌人令狐崇哲就是北魏敦煌镇写经坊的典经师、写经师,是高级职称,可谓佛学、文学、书法方面的专家。他典经五部、写经三部,共八部,有《诚实论卷第十四》《华严经卷第十六》等,时间在公元511—514年,原件见敦煌文书S.1427、S.1457、S.341、S.2179等八件。又如在敦煌发现的西凉建初七年(411年)书写的《妙法莲花经》、北凉承平十五年(457年)书写的《佛说菩萨藏经》,笔法古朴,结构端严,真楷中略带隶体,是这一时期敦煌书法的代表,形成了独特的敦煌书法体态,称“写经体”。而且这种敦煌的“写经体”,有一脉相承的规约性,传至中原和江南。公元586年南朝抄写的《摩轲摩耶经卷上》(敦煌文书P.2160),其用笔习性和字体,完全不同于江南“二王”书法那种流媚潇洒的书风,是魏晋以来敦煌“写经体”的基本规范。写经,带动了敦煌书法艺术的发展,并形成了自己的体系“写经体”。其虽名不见经传,但其中不乏堪与书法名家比肩的胜品佳作。正巧,家藏敦煌石室《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唐总章二年(669年)二月八日署名敦煌令狐石住写。前有于右任于中华民国二十九年(1940年)三月十六日在重庆陶园写的跋,对这卷写经作了评价:“书法极开展,写经中上等手笔也。英国不列颠博物院藏敦煌卷子汉文写本约七千卷,此则沧海遗珠本。”于右任先生认为这本写经的书法,为“上等手笔也”。

敦煌还是音乐艺术的保存传播地。文献载:隋炀帝曾颁行九部乐,即清乐、西凉乐、龟兹乐、天竺乐、康国乐、疏勒乐、安国乐、高丽乐、礼毕乐。其中西凉乐则将西域传入的龟兹音乐加以改造,是秦汉音乐、河西少数民族音乐、西域音乐三方交融而成。《隋书·音乐志》写:西凉乐是“变龟兹声为之”,曲项琵琶,竖头箜篌并出自西域,非华夏旧器。《杨泽新声》《神白马》之类,生于胡戎(即河西羌戎等少数民族)……其乐器有钟、磬、弹筝、捣筝、卧箜篌、琵琶、五弦、笙箫、大筚篥、小筚篥、长笛、横笛、腰鼓、齐鼓、担鼓、铜钹、贝等十九种,为一部。这部西凉乐是西域龟兹乐经敦煌传入加以改造而成,其乐器、乐曲无不是汉、胡、西域三方融合的产物,至于九部乐中的龟兹乐、天竺乐、康国乐、安国乐等四部乐,无一不是经敦煌交汇融合而传入内地,到隋朝炀帝时颁行为国乐而流行于全国。

敦煌在音乐艺术交融中还形成了自己本土音乐——“敦煌乐”。根据《乐府诗集》卷七十八载,有《敦煌乐》一部,其中选五言四句的歌词三首。有北魏温子升诗:“客从远方来,相随歌且笑;自有敦煌乐,不减安陵调。”意谓敦煌乐在当时并不逊于作者家乡安陵(在河北)的音乐。可见古代敦煌乐这一地方乐种已有自己独特的风格和内涵。《通志》卷四十九也记载“敦煌乐”和《敦煌子》各一曲名。据此可知敦煌地区曾出现本土歌舞,号称“敦煌乐”,其中也有“大曲”及“子曲”的音乐形式。据敦煌莫高窟早期(十六国、北魏、北周)洞窟壁画可知,敦煌时有箜篌(北魏)、琵琶、筝、琴、阮、葫芦琴、五弦、排箫、海螺、角、筚篥、腰鼓、齐鼓、擔鼓、鼗鼓(拨浪鼓)等十五种之多,证明当时敦煌音乐文化昌盛,形成了风格独特并以敦煌命名之乐种。难怪当时敦煌人索丞,善于弹筝唱歌,悲能使欢乐的人掉泪,改调又能使掉泪的人欢乐起舞,号雍门调。

敦煌的绘画雕塑也有很大发展,绘画风格,深入细致,表情动态人物性格类型化明显,已达相当的水平。莫高窟早期窟室中的壁画、彩塑就是实证,在下文中将有叙述。

敦煌宗教文化中,不仅有佛教的东渐,还有道教的西传。佛教经西域入敦煌,西域于阗是佛教大国、盛国,入敦煌而交汇,敦煌为中继站,又东传内地。当时敦煌佛教盛行,天竺、罽宾、西域东来的教徒,南方中原西行求佛取经的教徒都汇集敦煌,可谓高僧云集。敦煌也成为翻译佛经的中心,这在前面已有叙述。这时敦煌也出了名僧,如单道开,十六国时敦煌人,俗姓孟,诵经40余万字,修禅定,据说他只食松子、姜、椒等达七年,后入中原,《高僧传》有传。释道法,北魏时敦煌人,出家后专精禅业,后游成都,为兴乐,香积二寺寺主,公元474年终于其地。

不仅有佛教的东渐,敦煌还见证了道教的西传。敦煌石室发现的大量写经中,就有一定的道经,其中最著名的是《老子化胡经》。此经据说是西晋道士王浮所作,是道教同佛教争雄过程中编出来的一个故事。此经原为一卷,后来不断增续,遂至十余卷,我们可以想见敦煌当时道教之盛。敦煌莫高窟第249窟窟顶,就画有东王公、西王母,酒泉丁家闸墓壁画不仅有东王公、西王母,还有其他道教神话传说的题材。其中东王公、西王母被道家奉做主掌长生不老、羽化登仙的尊神。敦煌魏晋墓中,出土的小陶罐上还写有“急急如律令”,正是道教咒文中的常用语。新疆吐鲁番阿斯塔那一号墓中出土西凉建初十四年(418年)的随葬衣物疏,其中写道:“高昌郡高昌县孝敬里韩渠妻命早终。谨条随身杂物如右。时见:左青龙,右白虎。书物数;前朱雀,后玄武。□□急急如律令。”这里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都是道教创造太上老君周围的四灵,急急如律令则是道教咒语。这说明道教不但在敦煌流传,也经敦煌传入西域高昌,不仅道教经敦煌西传,经史典籍也经敦煌传入西域。在鄯善、吐鲁番等地墓葬中还发现过晋写本《三国志》残纸;在另外一件北凉玄始二年(412年)的文书背面还发现了古写本《毛诗序》。《三国志》一书作于西晋,而抄本如此之快就传西域,这说明敦煌在中西文化交流中的作用,也反映了高昌地区各族人民的文化水准。

对这一时期敦煌学术文化艺术的成就应怎么看?当代学术大师陈寅恪经研究后认为这批敦煌学者“上续汉、魏、西晋之学风,下开(北)魏、(北)齐、隋、唐之制度”,敦煌文化学术起到了承前启后的作用(见陈寅恪《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也体现了敦煌是中西文化的交汇点这个特点。

所以笔者认为:汉、唐时的敦煌,盛大而辉煌,魏、晋、十六国时期的敦煌,也同样精彩!

造成西晋、十六国、北朝时期敦煌学术文化繁荣的原因是什么?

第一,敦煌偏处西北,远离中原,避免了内乱、兵祸的劫难,保持了长期安定的环境。大量中原大族、百姓迁居或避难流亡到此(近十万人口),发展了生产经济,为文化的繁荣创造了条件,陈寅恪先生指出:“刘(渊)石(勒)纷乱之时,中原之地悉为战区,独河西一隅尚称治安,故其本土世家之学术既可保存,外来避乱之儒英亦得就之传授。”(见陈寅恪《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

第二,敦煌地处丝绸之路要冲,是中西文化的交汇点,这就使之能吸收西域文明,中原学术及江左文化之丰富营养,接受来自各方面文化的影响,与本地文化融汇,形成敦煌文化的昌盛风貌。

第三,与敦煌文化传统风尚有关。自汉武拓疆,建郡立县以来,一直与中原保持密切联系,先秦、汉魏文化典籍在这里广泛传播。自西汉末中原江左一批儒学世家大族迁居至此,他们“子孙相承,衣冠不坠”,经过数百年文化积累,有较深厚的文化基础。

第四,各割据政权执政者对文化的重视提倡。不论执政者为汉为胡,大多重视经史,提倡儒学,尊崇佛教,兴学授业,这无疑会有力促进文化学术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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