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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声乐艺术的传承与融合

时间:2023-11-0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从整个乐府的乐调来看,民间歌曲之外,贵族乐章也有。南北朝初期张永《元嘉正声伎录》及《古今乐录》记:“凡相和,其器有笙、笛、节鼓、琴、瑟、琵琶、筝七种。”据张永《元嘉伎录》、王僧虔《宴乐伎录》、郭茂倩《乐府诗集》等文献录载,汉魏时期相和歌作品有辞有乐的歌曲有相和引、相和曲、吟叹曲、四弦曲、平调曲、清调曲、瑟调曲、楚调曲八类,加但曲共

中国声乐艺术的传承与融合

(一)乐府

文献里出现的“乐府”,有多种含义,最初的两个概念是相互关联的。先为主管音乐的官署,魏晋后把乐府采集并配乐演唱的“歌诗”也叫“乐府”,以至将配乐的旧题诗,不管合乐的不合乐的,也称为“乐府”。真正显示了朝廷掌管音乐的综合职能的机关,还是武帝时专门创立的一个新的音乐机构,其名称为“乐府”。

宋代郭茂倩《乐府诗集》中说:“孝惠时,夏侯宽为乐令,始以名官,至武帝及立乐府。”说明乐府机构设立之前先有乐官,经过几代,到武帝时正式成立“乐府”。据《汉书·礼乐志》载:“至武帝定郊祀之礼,乃立乐府,采诗夜诵,有赵、代、秦、楚之讴,以李延年为协律都尉。”又据《汉书·艺文志》:“自孝武立乐府而采风谣,于是有赵、代、秦、楚之风,皆感于哀乐,缘事而发,亦可以观风俗,知厚薄云。”又知乐府建立的背景是宫廷“定郊祀之礼”,具体职掌是制定乐谱,训练乐工,搜集和改定歌词,目的是“兴乐教,观风俗”。

改组后的乐府,由乐工出身的著名音乐家李延年担任协律都尉,主管音乐创作、改编,另有司马相如等几十个有名的文学家、张仲春等专业音乐家及上千乐工。如汉代桓谭《新论》所说:“倡优、伎乐益有千人之多。”即使在汉哀帝“罢乐府”时,乐工也有829人,且有专门的民歌手(各地各类倡员讴员)和民乐队(各地各类乐员鼓员)等,多以演奏长江、黄河一带地方土乐为主。到东汉时,机构还存在,但只有其官,乐府方面并没有什么佳作。西汉是古代音乐的一个激变时期。盛极一时的先秦雅乐,至汉代已衰落不振,连世代供职于太乐署的专门乐家,也“但能纪其铿锵鼓舞而不能言其义”(《汉书·礼乐志》),当年吸引人的艺术魅力已一去不返。而新兴的俗乐俚曲、新奇的异域音乐,迅速入宫后相得益彰,很快形成“内有掖庭(即皇帝后宫歌舞嫔妃宫女居住之地)才人,外有上林(即乐府设立之地‘上林苑’)乐府,皆以郑声施于朝廷”(《汉书·礼乐志》)的局面。

乐府最有意义,也是最重要的功能是采集歌谣。从《汉书·艺文志》所载西汉138篇民歌目录看,采集地区遍及黄河、长江流域。各地民歌大量采入乐府,以民歌为中心,包括文人仿作的乐府歌诗,显示出夺目的光彩,且代表了两汉诗歌的最高成就。经魏晋到隋唐,这一“感于哀乐,缘事而发”,真实反映人民思想感情的新的诗歌传统,得到继承并被发扬光大。这一伟大的后果,也是乐府创立者所未曾料及的。

从整个乐府的乐调来看,民间歌曲之外,贵族乐章也有。它是由人写作歌辞,配以朝廷典礼所用的乐章,延称“雅乐”,一般多有加工、修改、增删的变化。南朝梁代刘勰文心雕龙·乐府篇》说:“陈思称李延年闲于增损古辞,多者则宜减之,明贵约也。”乐官创作歌辞用作朝庙之乐的,则更是多有变化。刘邦作词的《大风歌》,在惠、文、景帝间的朝庙演唱均“无所增更”,只是“于乐府习常肆旧而已”(《史记·乐书第二》)。高祖十二年(前195年),刘邦镇压了异姓诸侯王黥布的叛乱后,凯旋途经家乡沛地,宴请家乡父老及少年子弟120。酒到酣处,高祖击筑和唱自作并配以家乡曲调的《大风歌》:“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并命少年子弟们“习而歌之”。至惠帝五年(前190年),为表达对高祖的哀思,朝廷将沛宫立为四季祭拜高祖的原庙,由高祖教过的这120人在此专事“吹乐”,后为常规配置。惠帝二年(前193年),时任“乐府令”的夏侯宽曾为唐山夫人(高祖宠姬)以楚声写成的《房中祠乐》配上箫、管的伴奏,更其名曰《安世乐》。协律都尉李延年本人也“自铸乐辞”,造过二十八解新声横吹曲。

(二)相和杂曲

相和歌和杂曲均属汉代俗曲。其中曲调来自民间的新兴俗乐相和歌,因演唱时“丝竹更相和,执节者歌”(《晋书·乐志》),故名。南北朝初期张永《元嘉正声伎录》及《古今乐录》记:“凡相和,其器有笙、笛、节鼓、琴、瑟、琵琶、筝七种。”又同期稍后刘宋的王僧虔《宴乐伎录》记,相和乐队的常用配置除歌者执“节”(节鼓,用以击节)外,一般常用笙、笛、琴、瑟、琵琶、筝等,有时也用篪、筑。两者所记基本一致。如依战国以来宫廷宴饮乐舞风行的“竽瑟之乐”,再参证汉墓出土乐俑及画像砖、石的图像文物看,以上“丝竹”乐队中吹管乐器竽和弹弦乐器瑟应居主奏位置。相比先秦雅乐的金石乐器,在节奏、音色诸方面,丝竹乐器可谓变化无穷。如张衡南都赋》描写相和歌的演奏说:“结九秋之增伤,怨西荆之折盘。弹筝吹笙,更为新声。寡妇悲吟,鸥鸡哀伤。坐者凄欷,荡魂伤精。”可略见人们为之倾倒的情景。

相和歌也称“相和调”,《乐府诗集》将它分为十类,以楚声为主。最主要的调式是合称“清商三调”的清调、平调、瑟调,后来与楚调、侧调统称为“清商正声”。瑟调、清调“有声无辞”,一般先奏于相和歌正式乐曲演奏之前,有肯定调性和提示乐曲旋律发展的基本素材的作用。此相和五调的曲调最多,歌辞也最繁富。《晋书·乐志》说:“凡乐章古辞之存者,并汉世街陌讴谣,《江南可采莲》《乌生十五子》《白头吟》之属,其后渐被于弦管,即相和诸曲是也。”且看《江南歌》(《乐府诗集》卷二十六“相和歌古辞”):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为便于反复咏唱,歌曲采取五言七句的和曲章法,语言明快朴素,情绪轻松欢快,形象鲜明且自然质朴,简直可触摸到鱼儿在莲叶间互相追逐、嬉戏的生动情景。

再看杂曲歌。“汉魏之世,歌咏杂兴”后,因名目繁多,形体各异,故以杂曲称之。郭茂倩说:“杂曲者,历代有之,或心志之所存,或情思之所感,或宴游欢乐之所发,或忧愁愤怨之所兴,或叙离别悲伤之怀,或言征战行役之苦,或缘于佛老,或出自夷虏。兼收备载,故总谓之杂曲。”(《乐府诗集》卷六十一)它既不是指固定的歌种,又不是指题材的广杂,主要还是形式的多样。

初期的相和歌来自“街陌谣讴”。谣或为无伴奏的“徒歌”清唱,或为“一人唱三人和”的“但歌”。它们的曲式结构较为简单,都由单个的“曲”组成。据张永《元嘉伎录》、王僧虔《宴乐伎录》、郭茂倩《乐府诗集》等文献录载,汉魏时期相和歌作品有辞有乐的歌曲有相和引、相和曲、吟叹曲、四弦曲、平调曲、清调曲、瑟调曲、楚调曲八类,加但曲共九类。郭茂倩说:“汉魏之世,歌咏杂兴,而诗之流乃有八名:曰行、曰引、曰歌、曰谣、曰吟、曰咏、曰怨、曰叹,皆诗人六义之余也。至其协声律,播金石,而总谓之曲。”(www.xing528.com)

歌、曲、咏、吟、谣等乐曲的体裁性质自不待解释,属“相和曲”的有《气出唱》《精列》《江南》《度关山》《东光》《十五》《薤露》《蒿里》《觐歌》《对酒》《鸡鸣》《乌龙》《平陵东》《东门》《陌上桑》《武陵》《鹍鸡》等十七首。属“四弦曲”的有《蜀国四弦》《张女四弦》《李延年四弦》《平卯四弦》等四首。其中《蜀国四弦》“居相和之末,三调之首”,在相和歌和清商乐之间起承前启后作用。此外,还有“但曲”《广陵散》《黄龙弹》《飞龙吟》《大胡笳鸣》《小胡笳鸣》《鹍鸡游弦》《流楚窈窕》等七首。

行,本谓乐曲进行,后又指乐曲遍数,如属“平调曲”的《长歌行》《短歌行》《猛虎行》《君子行》《燕歌行》《从军行》《鞠歌行》七首,属“清调曲”的《苦寒行》《豫章行》《董逃行》《相逢狭路间行》《塘上行》《秋胡行》六首,属“瑟调曲”的《善哉行》《陇西行》等三十八首,属“楚调曲”的《白头吟行》《泰山吟行》《梁甫吟行》《东武琵琶吟行》《怨诗行》五首。引,有序奏之意,如属“相和引”的《箜篌引》《商引》《徵引》《羽引》《宫引》《角引》六首。叹为继声唱和。故曲又分诸调曲和吟叹曲两类,“有辞有声”。“辞”即歌辞,“声”指衬腔所唱的虚词。如属“吟叹曲”的《大雅吟》《王明君》《楚妃叹》《王子乔》《小雅吟》《蜀琴头》《楚王吟》《东武吟》等八首。

以上可见,瑟调曲数量最多,相和曲次之,其余各类均在十首以内。又从曲名曲辞可知,相和歌反映的多是社会底层民众的生活情感,篇幅简短,叙事性强,音乐及表演必然是动人的。

(三)清商正声

三国以降,清乐逐渐取代了相和杂曲在社会音乐生活中的地位,至东晋、南北朝发展为最主要的音乐形式。清乐的发展分两个时期。《隋书·音乐志》说:“清乐,其始即清商三调是也,并汉以来旧曲。乐器形制,并歌章古辞与魏三祖所作者,皆被于史籍。”又《旧唐书·音乐志》说:“清乐者,南朝旧乐也。永嘉之乱,五都沦覆,遗声旧制,散落江左。宋梁之间,南朝文物号为最盛,人谣国俗,亦世有新声。”这里的“遗声旧制”应是郭茂倩所说的“九代之遗声”,亦即前引汉魏西晋的“清商旧曲”;而宋梁之间的新声,是东晋南朝的清商曲辞,应视为清商新声。亦如《魏书·乐志》所说:“初,高祖(魏孝文帝)讨淮、汉,世宗(宣武帝)定寿春,收其声伎。江左所传中原旧曲《明君》《圣主》《公莫》《白鸠》之属,及江南吴歌,荆楚西曲,总谓清商。”先秦俗曲,经汉代相和杂曲的继续和发展,至西晋末的社会变故,以南北分裂为背景,分成南北两支各自发展。清商旧曲同南方民歌结合,形成了面目一新的清商新声。

吴声歌曲渊源于江南建康(今南京)一带的民间歌曲。《宋书·乐志》载:“吴歌杂曲,并出江南。东晋宋以来,稍有增广,其始皆徒歌,既而被之弦管。”今存歌辞约330首。吴声歌的曲名在《古今乐录》中有较翔实的记录:“吴声十曲:一曰《子夜》,二曰《上柱》,三曰《凤将雏》,四曰《上声》,五曰《欢闻》,六曰《欢闻变》,七曰《前溪》,八曰《阿子》,九曰《丁督护》,十曰《团扇郎》。”《古今乐录》又说,以上十曲“并梁所用曲。《凤将雏》以上三曲,古有歌,自汉至梁不改,今不传”。“吴声歌旧器有篪、箜篌、琵琶,今有笙、筝。”可知南朝梁时吴声尚有十曲,陈代已有不少曲目失传。此期尚存歌词的吴声歌曲有《子夜四时歌》《上声歌》《欢闻歌》《前溪歌》《阿子歌》《丁督护歌》《团扇歌》《玉树后庭花》等存有曲名的约20首。又知陈以前,吴声歌的伴奏乐器有篪、箜篌、琵琶,陈代加入了笙和筝。

吴声歌是以歌为主,也有部分歌舞,歌曲与舞曲并用,如《子夜歌》。《乐府题解》说:“后人更为四时行乐之词,谓之《子夜四时歌》。”《子夜四时歌·春歌》唱道:“娉婷扬袖舞,阿那曲身轻。”“阿那曜姿舞,逶迤唱新歌。”可见《子夜歌》在歌咏之不足以尽兴时,载歌载舞便成为它的一大特色。又据郗昂《乐府解题》曰:“《前溪》,舞曲也。”陈朝刘删诗:“山边歌落日,池上舞《前溪》。”可知《前溪歌舞》在西晋时已有名声。最多的是“子夜”系统的歌词,约124首,如《子夜歌》《子夜四时歌》《大子夜歌》等。

西曲歌产生于长江中部流域和汉水流域的荆(今湖北江陵)、郢(今湖北武昌)、樊(今湖北襄樊)、邓(今襄樊略北)地区,而实际上还包括巴东(今四川奉节)、豫章(今江西南昌)、巴陵(今湖南岳阳)等更宽广的地域。“而其声节送和,与吴歌亦异,故因其方俗而谓之西曲云”(《乐府诗集》卷四十七),但与吴歌在形式和内容上很小差别。西曲最初也是徒歌,加入乐器伴奏或还与舞曲并用后,称“倚歌”。当时是由铃鼓和吹管乐器伴奏的歌曲,即如《古今乐录》中的介绍:“凡倚歌悉用铃鼓,无弦有吹。”可能同于《汉书·张释之传》中的“文帝行幸霸陵,使慎夫人鼓瑟,上自倚瑟而歌”,或《南齐书·东昏侯纪》中“帝在含德殿吹笙歌作《女儿子》”。这里明确了倚歌《女儿子》所用的吹管乐器是笙。西曲现存歌辞的140首,如《莫愁乐》《那呵滩》《乌夜啼》《石城乐》等。西曲中的倚歌舞曲当是一种集体歌舞,《古今乐录》多记为“旧舞16人,梁八人”或“齐舞16人,梁8人”等,知南朝梁时舞人减半,改为8人。

吴歌西曲大都采自民间,绝大部分是热情洋溢的情歌,情调婉转缠绵,可能同它们产生的地域有关。长江下游和江汉流域,是当时全国最富庶的地区,“鱼盐杞梓之利,充仞八方;丝棉布帛之饶,覆衣天下”(《宋书·孔季恭传论》)。南朝尽管内忧外患频仍,许多城市却呈现出畸形的繁荣,思想也较少受到拘束,文化娱乐活动比较活跃。《南史·循吏传》描绘其时歌舞盛况说:“凡百户之分,都市之邑,歌谣舞蹈,触处成群。”“都邑之盛,士女昌逸,歌声舞节,炫服华妆,桃花渌水之间,秋月春风之下,无往非适。”这样的环境氛围,情歌大量产生就不足为奇了。

此类情歌的缠绵婉转,主要是指情感热烈而表达得又细腻深刻、含蓄委婉。此外,来自民间情歌的双关谐隐也相当富有特色。如“裂之有余丝,吐之无还期”。其“余丝”,隐“余思”也。又“雾露隐芙蓉,见莲不分明”。其“见莲”,即谐“见怜”,实写女子对是否被爱捉摸不定。而“黄蘖向春生,苦心随日长”中的“苦心”,字面上指黄蘖的树干,而实际上指思念情人的“苦心”等。这种后被称为“吴格”的表述法,使得吴声、西曲那哀艳的情歌风格更加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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