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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祖》与箴铭体关系探析

时间:2023-11-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彭祖》全篇之对话以四言韵语为主,亦为其体制特色之一。[191]凡此所论,皆合于《汉志》小说之观念。取《金人铭》《巾几铭》《老子》及楚竹书《彭祖》合观,可知道家咸取箴铭“规谏御过”之思想,于人世之论多尚敬慎,并擅长编缀格言以说理。关于《称》与《周祝》之关系,李学勤认为:祝专掌文辞,他们在工作中搜集、累积一些格言谚语,正是其职业之需要。

《彭祖》与箴铭体关系探析

彭祖》全篇之对话以四言韵语为主,亦为其体制特色之一。《庄子·天下》谓宋钘“上说下教,虽天下不取,强聒而不舍者也”。知其不独游说君王,亦向大众说教,故宋子一派除依托老寿之圣贤、假事于邻人外[186],以韵语编缀文句,使之朗朗上口,更易浃髓沦肤而入于人心。刘节曾云:

战国初期的思想家,有一种共同的风气,各家往往把自己的思想,造成韵语,作为格言。例如《吕氏春秋·知度篇》引子华子的话说:“厚而不薄,敬守一事,正性是喜。群众不周,而务成一能。尽能既成,四夷乃平。唯彼天符,不周而周。此神农所以长,而尧、舜之所以章也。”又如《意林》引《慎子》,有“不聪不明,不能为王;不瞽不聋,不能为公”。而《心术》《白心》《内业》诸篇中的韵语更多。笔者以为这些韵语,原本都是宋钘、尹文的话。[187]

从体制上看,诸子或小说家这类浓缩的韵语格言若省去依托对话之人物及背景,即成为简练的“语”(文献常以“语曰”称引),其形式与箴铭体尤近。《汉志》谓小说家“街谈巷语,道听途说者之所造也”。“闾里小知者之所及,亦使缀而不忘。”即桓谭所说“合残丛小语,近取譬喻,以作短书,治身理家,有可观之辞”[188]。其所“缀”者盖为短小故事或韵语,以二者皆浅近,易动人心。

关于小说家之源流,《隋书·经籍志》所论较全面:

小说者,街谈巷议之说也。《传》载舆人之诵,《诗》美询于刍荛。古者圣人在上,史为书,瞽为诗,工诵箴谏,大夫规诲,士传言而庶人谤。孟春,徇木铎以求歌谣,巡省观人诗,以知风俗,过则正之,失则改之,道听涂说,靡不毕纪。《周官》诵训“掌道方志以诏观事,道方慝以诏辟忌,以知地俗”;而训方氏“掌道四方之政事,与其上下之志,诵四方之传道而观衣物”是也。

按,此说引《周礼·地官·诵训》《夏官·训方氏》及《左传》襄公十四年师旷答晋悼公语为据。胡应麟论小说种类有六:志怪、传奇、杂录、丛谈、辨订、箴规。所谓“箴规”即《家训》《世范》《劝善》《省心》之类[189]。盖小说既有取于“工诵箴谏”之意,故本有近于箴铭之一类。《四库全书总目》谓历代小说“迹其流别,凡有三派:其一叙述杂事,其一记录异闻,其一缀辑琐语也”。并论小说具“寓劝戒、广见闻、资考证”之功能[190]。张舜徽更谓:“顾世人咸知史钞之为钞撮,而不知小说之亦所以荟萃群言也。”[191]凡此所论,皆合于《汉志》小说之观念。

战国时期道家擅长以类似箴铭之格言说教,此不独《老子》然[192],前文所举稷下道家作品,如《管子·心术》《白心》等篇及马王堆帛书《称》、竹书《彭祖》皆有此一特色[193]。《汉志·诸子略》道家类有《黄帝铭》六篇,顾实云:“黄帝《金人铭》,见于《荀子》、《太公金匮》、刘向《说苑》;黄帝《巾几铭》,见于《路史》。是六铭尚存其二也。”[194]按,《路史·疏仡纪》引黄帝《巾几之铭》云:“毋弇弱,毋俷德,毋违同,毋敖礼,毋谋非德,毋犯非义。”[195]至于黄帝《金人铭》,今本《荀子》并无此文,顾实谓:“《太平御览》三百九十引《孙卿子》。又五百九十引《家语》孔子观金人节,《注》云:‘《孙卿子》《说苑》又载也。’皆可为荀子书有黄帝《金人铭》,今本脱佚之证。”[196]《说苑·敬慎》载孔子之周,于太庙见三缄其口的金人,其背有铭曰:

古之慎言人也。戒之哉!戒之哉!无多言,多言多败;无多事,多事多患。安乐必戒,无行所悔。勿谓何伤,其祸将长;勿谓何害,其祸将大;勿谓何残,其祸将然;勿谓莫闻,天妖伺人。荧荧不灭,炎炎奈何;涓涓不壅,将成江河;绵绵不绝,将成网罗;青青不伐,将寻斧柯。诚不能慎之,祸之根也;曰是何伤,祸之门也。强梁者不得其死,好胜者必遇其敌,盗怨主人,民害其贵。君子知天下之不可盖也,故后之,下之,使人慕之,执雌持下,莫能与之争者。人皆趋彼,我独守此;众人惑惑,我独不徙;内藏我知,不与人论技;我虽尊高,人莫我害。夫江河长百谷者,以其卑下也。天道无亲,常与善人。戒之哉!戒之哉![197]

据郑良树所考,《金人铭》与《老子》关系密切,有不少雷同的文字可相互印证,其时代当在春秋之季。他又指出,《老子》的作者不但引用该铭,且推崇《金人铭》,以之为教父、圣人,其著成时代应不晚于孔子[198]。取《金人铭》《巾几铭》《老子》及楚竹书《彭祖》合观,可知道家咸取箴铭“规谏御过”之思想,于人世之论多尚敬慎,并擅长编缀格言以说理。

马王堆帛书《老子》乙本卷前佚书《称》篇,体裁亦类似箴铭格言。叶山(RobinYates)认为该篇“不是一部系统完整的著作中的一个有机的部分,而是一部引自早期文献或口头名言的格言集锦汇编。从这部汇编中,帛书其他文章的著者吸收了灵感。也就是说,这意味着其他文章著于这一格言汇编之后”[199]。李学勤进一步指出,其年代早于《慎子》[200],而与《老子》《逸周书·周祝》一脉相承[201]。该篇之所以题为“称”,乃称引、称述之意,王利器云:

《管子》有《小称》篇,盖即对《称》而言,谓之小者,谦也。有如是者,特其一隅尔。取他人之说以为己说,非掠人之美,揜人之长,盖将以为此乃天下之常言,人所共知,故人得而用之,孔子所谓“述而不作”是也。[202]

《称》篇之性质近于《说苑·谈丛》《逸周书·周祝》[203],当为稷下学者所搜集,用来作为教学或谈资的格言录。关于《称》与《周祝》之关系,李学勤认为:祝专掌文辞,他们在工作中搜集、累积一些格言谚语,正是其职业之需要。先秦祝、史每相兼互通[204],史官掌记述“成败存亡祸福古今之道”,历史经验的凝结也往往以当时流传的格言谚语表现。《汉书·艺文志》云“道家者流,盖出于史官”实际是说,道家之所以有“秉要执本,清虚以自守,卑弱以自持”的思想,乃是导源于史的经验[205]。老子之被传为“太史”“守藏室之史”“柱下史”,或亦与此有关[206]

【注释】

[1]若依《上博三》图版测量,完简约54厘米。杨芬《上博简〈彭祖〉〈亘先〉〈中弓〉集释》(武汉大学硕士论文,2006年5月,第4页)指出:“7号简现长53.1厘米,算上其约容二字长度的缺掉部分,估计7号简原完简长度应在54.5至55厘米之间。”

[2]整理者未提供竹简编绳情况,此依《上博三》原大图版测量而得,并参考周凤五《上海博物馆楚竹书〈彭祖〉重探》“竹简概述”一节及杨芬《上博简〈彭祖〉〈亘先〉〈中弓〉集释》,第3页。

[3]马承源编:《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三)》,第308页。

[4]赵炳清:《上博三〈彭祖〉补释》,《上博三〈彭祖〉篇的性质探析》,两文载简帛研究网,2005年1月26日、11月20日。季旭昇:《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三)读本》,万卷楼图书公司,2005年10月,第246页。杨芬:《上博简〈彭祖〉〈亘先〉〈中弓〉集释》,武汉大学硕士论文,2006年5月,第3—5页;又见《上博(三)彭祖编联小议》,武汉大学简帛网,2006年6月10日。周凤五:《上海博物馆楚竹书〈彭祖〉重探》,《南山论学集——钱存训先生九五生日纪念》,第9页。

[5]黄人二:《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三)研究》,高文出版社,2005年8月,第160—161页。

[6]杨芬:《上博简〈彭祖〉〈亘先〉〈中弓〉集释》,第4页。

[7]周凤五:《上海博物馆楚竹书〈彭祖〉重探》,《南山论学集——钱存训先生九五生日纪念》,第11—12页。

[8]季旭昇:《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三)读本》,第246页。

[9]同上。

[10]杨芬:《上博简〈彭祖〉〈亘先〉〈中弓〉集释》,第13页。

[11]周凤五:《上海博物馆楚竹书〈彭祖〉重探》,《南山论学集——钱存训先生九五生日纪念》,第12页。

[12]按,杨芬以简4(上端完整,下残)与简3(上、下皆残)为一简之折之说,疑亦不可从。

[13]季旭昇:《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三)读本》,第246页。

[14]按,此点周凤五及杨芬前揭文已指出。

[15]季旭昇:《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三)读本》,第246页;杨芬:《上博简〈彭祖〉〈亘先〉〈中弓〉集释》,第4页。

[16]周凤五:《上海博物馆楚竹书〈彭祖〉重探》,第9页。

[17]马承源编:《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三)》,第304页。按,汤志彪《上博简(三)〈彭祖〉篇校读琐记》读“狗是”为“苟是”,以为有假设之意,其说非。

[18]马承源编:《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三)》,第303—304页。

[19]周凤五:《上海博物馆楚竹书〈彭祖〉重探》,《南山论学集——钱存训先生九五生日纪念》,第10—11页。

[20]赵炳清:《上博简三〈彭祖〉补释》,简帛研究网,2005年1月26日;魏启鹏:《楚简〈彭祖〉笺释》,《新出楚简国际学术研讨会会议论文集(上博简卷)》,武汉大学,2006年6月,第285页;周凤五:《上海博物馆楚竹书〈彭祖〉重探》,《南山论学集——钱存训先生九五生日纪念》,第11页。

[21]陈斯鹏:《上海博物馆藏竹简〈彭祖〉新释》,《华学》第七辑,第157页;孟蓬生:《〈彭祖〉字义疏证》,简帛研究网,2005年6月21日;魏启鹏:《楚简〈彭祖〉笺释》,《新出楚简国际学术研讨会会议论文集(上博简卷)》,第285页。

[22]马继兴:《马王堆古医书考释》,湖南科学技术出版社,1992年11月,第928页。

[23]马承源编:《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三)》,第304页;魏启鹏《楚简〈彭祖〉笺释》,《新出楚简国际学术研讨会会议论文集(上博简卷)》,第285页。

[24]荆门市博物馆:《郭店楚墓竹简》,文物出版社,1998年5月,第122页注7。裘锡圭后来在《关于郭店简中的道家著作》一文申论此说。见《中国出土古文献十讲》,复旦大学出版社,2004年12月,第215—216页。

[25]刘钊:《郭店楚简校释》,福建人民出版社,2003年12月,第39页。

[26]裘锡圭:《出土古文献与其他出土文字资料在古籍校读方面的重要作用》,《中国出土古文献十讲》,第173—175页。

[27]魏启鹏:《马王堆汉墓帛书〈黄帝书〉笺证》,中华书局,2004年12月,第203页。

[28]释“迁”,见陈斯鹏:《上海博物馆藏竹简〈彭祖〉新释》,《华学》第七辑,第157页;张新俊:《上博楚简文字研究》,吉林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005年;季旭昇:《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三)读本》,第253页。释“营”,见黄人二《上博藏简彭祖试探》,《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三)研究》,第159—160页。

[29]关于此字的释读参考周凤五《〈孔子诗论〉新释文及注解》,《上海馆藏战国楚竹书研究》,上海书店,2002年3月,第164页。

[30]季旭昇:《〈孔子诗论〉新诠》,引自季旭昇主编:《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一)读本》,万卷楼图书公司,2004年7月,第64页。

[31]参考拙文《郭店楚墓竹书〈唐虞之道〉重探》,《楚地简帛思想研究(三)》,湖北教育出版社,2007年6月,第495页。

[32]周凤五:《上海博物馆楚竹书〈彭祖〉重探》,《南山论学集——钱存训先生九五生日纪念》,第11页。

[33]黄人二:《上博藏简彭祖试探》,《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三)研究》,第160页;陈斯鹏:《上海博物馆藏竹简〈彭祖〉新释》,《华学》第七辑,第157页;周凤五:《上海博物馆楚竹书〈彭祖〉重探》,《南山论学集——钱存训先生九五生日纪念》,第11—12页;魏启鹏:《楚简〈彭祖〉笺释》,《新出楚简国际学术研讨会会议论文集(上博简卷)》,第285页。

[34]段玉裁:《说文解字注》,艺文印书馆影印经韵楼藏版,1989年2月六版,第390页。

[35]黄人二:《上博藏简彭祖试探》,《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三)研究》,第160页;杨芬:《上博简〈彭祖〉〈亘先〉〈中弓〉集释》,第9页。

[36]孟蓬生:《〈彭祖〉字义疏证》,简帛研究网,2005年6月21日;陈斯鹏:《上海博物馆藏竹简〈彭祖〉新释》,《华学》第七辑,第157页;周凤五:《上海博物馆楚竹书〈彭祖〉重探》,《南山论学集——钱存训先生九五生日纪念》,第12页。

[37]陈斯鹏:《上海博物馆藏竹简〈彭祖〉新释》,《华学》第七辑,第157页。

[38]周凤五:《上海博物馆楚竹书〈彭祖〉重探》,《南山论学集——钱存训先生九五生日纪念》,第12、15页注2。

[39]赵炳清:《上博简三〈彭祖〉补释》,简帛研究网,2005年1月26日。

[40]张新俊:《上博简〈彭祖〉“毋怙富”解》,2004年全国博士学术论坛论文,武汉大学,2004年10月;又见《上博楚简文字研究》,吉林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005年。

[41]关于“将”及“乃”的此种用法,参考王叔岷:《古籍虚字广义》,华正书局,1990年4月,第274—275、360—361页;何乐士:《古代汉语虚词词典》,语文出版社,2006年2月,第231、281页。

[42]黄人二:《上博藏简彭祖试探》,《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三)研究》,第160—161页。

[43]周凤五:《上海博物馆楚竹书〈彭祖〉重探》,《南山论学集——钱存训先生九五生日纪念》,第12页。

[44]杨芬:《上博简〈彭祖〉〈亘先〉〈中弓〉集释》,第10页。

[45]王叔岷:《古籍虚字广义》,第103—104页;何乐士:《古代汉语虚词词典》,第415页。

[46]马承源编:《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三)》,第305页。

[47]黄人二:《上博藏简彭祖试探》,《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三)研究》,第162—163页。

[48]陈斯鹏:《上海博物馆藏竹简〈彭祖〉新释》,《华学》第七辑,第159—160页。

[49]陈伟武:《读上博藏简第三册零札》,《华学》第七辑,第176页。

[50]周凤五:《上海博物馆楚竹书〈彭祖〉重探》,《南山论学集——钱存训先生九五生日纪念》,第12页;孟蓬生:《〈彭祖〉字义疏证》,简帛研究网,2005年6月21日。

[51]马承源编:《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三)》,第306页。

[52]杨芬《上博简〈彭祖〉〈亘先〉〈中弓〉集释》,第13页。

[53]周凤五:《上海博物馆楚竹书〈彭祖〉重探》,《南山论学集——钱存训先生九五生日纪念》,第10页。

[54]马承源编:《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三)》,第306页;史杰鹏:《上博竹简(三)注释补正》,简帛研究网,2005年7月16日;杨芬:《上博简〈彭祖〉〈亘先〉〈中弓〉集释》,第11页;周凤五:《上海博物馆楚竹书〈彭祖〉重探》,《南山论学集——钱存训先生九五生日纪念》,第12页;刘洪涛:《读上博竹书〈彭祖〉札记一则》,武汉大学简帛网,2007年4月3日;魏启鹏:《楚简〈彭祖〉笺释》,《新出楚简国际学术研讨会会议论文集(上博简卷)》,第288页。

[55]“坠”本作“队”,《说文》:“队,从高队也。”即由高处落下之意。上古音“椎”为章母微部,“坠”为定母物部,声母皆为舌尖塞音,韵则微、物二部阴入对转可通。

[56]周凤五:《上海博物馆楚竹书〈彭祖〉重探》,《南山论学集——钱存训先生九五生日纪念》,第12页。

[57]经师往往训“崇”为“充”“重”“终”,段玉裁《说文解字注》于“崇”字下云:“《大雅》‘福禄来崇’《传》曰:‘崇,重也。’《礼经》‘崇酒’《注》:‘崇,充也。’《邶风》‘崇朝其雨’《传》曰:‘崇,终也。’皆音近假借。”

[58]周凤五:《上海博物馆楚竹书〈彭祖〉重探》,《南山论学集——钱存训先生九五生日纪念》,第10页。

[59]同上书,第12页。

[60]王引之:《经传释词》,江苏古籍出版社影印王氏家刻本,2000年9月,第54页。

[61]同上书,第55页。

[62]周凤五:《上海博物馆楚竹书〈彭祖〉重探》,《南山论学集——钱存训先生九五生日纪念》,第12页;徐在国:《上博竹书(三)札记二则》,简帛研究网,2004年4月26日。

[63]马承源编:《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三)》,第305页。

[64]周凤五:《上海博物馆楚竹书〈彭祖〉重探》,《南山论学集——钱存训先生九五生日纪念》,第12页。按,陈斯鹏虽主张“几若”犹言“何若”,但未破读,且说“文献中‘几’训为‘何’的时代似偏晚,故此处释读尚可再作研究”。

[65]周凤五:《上海博物馆楚竹书〈彭祖〉重探》,《南山论学集——钱存训先生九五生日纪念》,第12页;陈斯鹏:《上海博物馆藏竹简〈彭祖〉新释》,《华学》第七辑,第158页。

[66]马承源编:《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三)》,第305页;黄人二:《上博藏简彭祖试探》,《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三)研究》,第162页;陈斯鹏:《上海博物馆藏竹简〈彭祖〉新释》,《华学》第七辑,第158页;周凤五:《上海博物馆楚竹书〈彭祖〉重探》,《南山论学集——钱存训先生九五生日纪念》,第112页;汤志彪:《上博简(三)〈彭祖〉篇校读琐记》,《江汉考古》2005年第3期,第89页。

[67]朱熹:《四书章句集注》,长安出版社,1991年2月,第38页。

[68]“是”字,依魏启鹏《马王堆汉墓帛书〈黄帝书〉笺证》补。

[69]“薨起”之“薨”,马王堆帛书整理者破读为“萌”,笔者以为如字读即可。《诗·周南·螽斯》“螽斯羽,薨薨兮。”毛《传》:“薨薨,众多也。”朱熹《集传》:“薨薨,群飞声。”然则帛书“薨起”即薨薨然而起之意,义犹“蠭起”。

[70]国家文物局古文献研究室:《马王堆汉墓帛书〔壹〕》,文物出版社,1980年3月,第32页。

[71]原文作“请明臣法,以绳适臣之罪”。“主不失道,〔则臣得其义,请明〕主法,以绳适主之罪。”整理者云:“适,疑当读为谪。绳谪,犹言绳责。”按,魏启鹏盖从帛书整理者说。裘锡圭则指出:“疑‘适’(谪)当与‘君’‘臣’连作一词读。‘谪君’‘谪臣’是对法君、法臣之外的那八种被指谪的君臣的通称,也就是所谓的‘八谪’。”裘说见《读马王堆帛书〈九主〉札记一则》,《裘锡圭学术文化随笔》,中国青年出版社,1999年10月,第141页。

[72]原文作“木直,绳弗能罪也。木其能侵绳乎?”

[73]魏启鹏:《马王堆汉墓帛书〈黄帝书〉笺证》,第255页。

[74]黄锡全:《读上博战国楚竹书(三)札记数则》,简帛研究网,2004年6月22日。

[75]见《古文字诂林》第九册(上海教育出版社,2004年10月),第1173页所引林义光《文源》、高田忠周《古籀篇》之说。

[76]参考王力:《同源字典》,文史哲出版社,1991年10月,第244页。

[77]朱熹:《四书章句集注》,第82页。

[78]段玉裁:《说文解字注》,第570页。

[79]国家文物局古文献研究室:《马王堆汉墓帛书〔壹〕》,第12、97页。

[80]周凤五:《上海博物馆楚竹书〈彭祖〉重探》,《南山论学集——钱存训先生九五生日纪念》,第13页。

[81]李锐:《〈彭祖〉补释》,简帛研究网,2004年4月19日;季旭昇:《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三)读本》,第258页。

[82]陈斯鹏:《上海博物馆藏竹简〈彭祖〉新释》,《华学》第七辑,第158页。

[83]杨泽生:《上博竹书第三册零释》,简帛研究网,2004年4月29日;黄锡全:《读上博战国楚竹书(三)札记数则》,简帛研究网,2004年6月22日。

[84]陈斯鹏:《上海博物馆藏竹简〈彭祖〉新释》,《华学》第七辑,第158页;季旭昇:《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三)读本》,第261页。

[85]周凤五:《上海博物馆楚竹书〈彭祖〉重探》,《南山论学集——钱存训先生九五生日纪念》,第13页。按,上引《老子·甲》及《语丛四》之考释又见林素清:《郭店竹简〈语丛四〉笺释》,《郭店楚简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湖北人民出版社,2000年5月,第393页;周凤五:《楚简文字琐记(三则)》,《第一届简帛学术研讨会论文集》(简帛研究汇刊第一辑),中国文化大学史学系及简帛学文教基金会筹备处,2003年5月。

[86]李锐:《彭祖补释》,简帛研究网,2004年4月19日;陈斯鹏:《上海博物馆藏竹简〈彭祖〉新释》,《华学》第七辑,第159页。陈剑说见《郭店简补释三篇》,《古墓新知——纪念郭店楚简出土十周年论文专辑》,国际炎黄文化出版社,2003年11月,第121—125页。

[87]周凤五:《上海博物馆楚竹书〈彭祖〉重探》,《南山论学集——钱存训先生九五生日纪念》,第13页。

[88]周凤五:《上博〈性情论〉小笺》,《齐鲁学刊》2002年4月,第15页。

[89]按,据陈剑前揭文,简文所从“言”实即“遣”字所从“”。

[90]马承源编:《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三)》,第306页。

[91]周凤五:《上海博物馆楚竹书〈彭祖〉重探》,《南山论学集——钱存训先生九五生日纪念》,第13页;李锐:《〈彭祖〉补释》,简帛研究网,2004年4月19日;魏启鹏:《楚简〈彭祖〉笺释》,《新出楚简国际学术研讨会会议论文集(上博简卷)》,第289页。

[92]段玉裁:《说文解字注》,第651页。

[93]段玉裁:《说文解字注》,第125—126页。按,周凤五亦曾据楚竹书《柬大王泊旱》“攸”字的用法,确认“修”为“攸”之借字。说见《上博四〈柬大王泊旱〉重探》,《简帛》第一辑,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年10月,第130页注29。

[94]马承源编:《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三)》,第306页。

[95]季旭昇:《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三)读本》,第263—264页。

[96]周凤五:《上海博物馆楚竹书〈彭祖〉重探》,《南山论学集——钱存训先生九五生日纪念》,第13页。

[97]陈斯鹏:《上海博物馆藏竹简〈彭祖〉新释》,《华学》第七辑,第160—161页;陈伟武:《读上博藏简第三册零札》,《华学》第七辑,第176页。(www.xing528.com)

[98]汤志彪:《上博简(三)〈彭祖〉篇校读琐记》,《江汉考古》2005年第3期,第89—90页。

[99]《颜氏家训·勉学》云:“世中书翰,多称勿勿,相承如此,不知所由。或有妄言此‘忽忽’之残缺尔。按,《说文》:‘勿,州里所建之旗,象其柄及三游之形,所以趣民事,故悤遽者称勿勿。’”黄伯思《东观余论》云:“仆谓颜氏以《说文》证此字为长。而今世流俗,又妄于勿勿字中斜益一点,读为‘悤’字,弥失真矣。”鹏按,“勿”之训为遽而与“悤”通,当缘于声之误,疑非“勿”字之引申。

[100]马承源编:《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三)》,第307页;陈斯鹏:《上海博物馆藏竹简〈彭祖〉新释》,《华学》第七辑,第161页。

[101]陈伟武:《读上博藏简第三册零札》,《华学》第七辑,第176—177页。

[102]参考拙文《银雀山汉墓竹书〈定心固气〉探论》,《传统中国研究集刊》第九、第十合辑,2012年3月。

[103]马承源编:《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三)》,第307页。

[104]陈伟武:《读上博藏简第三册零札》,《华学》第七辑,第177页。

[105]周凤五:《上海博物馆楚竹书〈彭祖〉重探》,《南山论学集——钱存训先生九五生日纪念》,第13页。

[106]马承源编:《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三)》,第307页;赵炳清:《上博简三〈彭祖〉补释》,简帛研究网,2005年1月26日;孟蓬生:《〈彭祖〉字义疏证》,简帛研究网,2005年6月21日;魏启鹏:《楚简〈彭祖〉笺释》,《新出楚简国际学术研讨会会议论文集(上博简卷)》,第290页;陈伟武:《读上博藏简第三册零札》,《华学》第七辑,第177页;周凤五:《上海博物馆楚竹书〈彭祖〉重探》,《南山论学集——钱存训先生九五生日纪念》,第13页。

[107]周凤五:《上海博物馆楚竹书〈彭祖〉重探》,《南山论学集——钱存训先生九五生日纪念》,第13页。

[108]马承源编:《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三)》,第308页。

[109]杨芬:《上博简〈彭祖〉〈亘先〉〈中弓〉集释》,第18页。

[110]传世文献中“以”训作“为”者,如《左传》定公十年“所以事君,封疆社稷是以”,杜预《注》:“以,犹为也。”《论语·为政》“视其所以”,朱熹《集注》:“以,为也。”

[111]马承源编:《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三)》,第308页。

[112]陈斯鹏:《上海博物馆藏竹简〈彭祖〉新释》,《华学》第七辑,第161—162页。

[113]周凤五:《上海博物馆楚竹书〈彭祖〉重探》,《南山论学集——钱存训先生九五生日纪念》,第13页。

[114]同上书。

[115]陈斯鹏:《上海博物馆藏竹简〈彭祖〉新释》,《华学》第七辑,第162页;周凤五:《上海博物馆楚竹书〈彭祖〉重探》,《南山论学集——钱存训先生九五生日纪念》,第14页。

[116]马承源编:《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三)》,第308页;陈斯鹏:《上海博物馆藏竹简〈彭祖〉新释》,《华学》第七辑,第162页。

[117]周凤五:《上海博物馆楚竹书〈彭祖〉重探》,《南山论学集——钱存训先生九五生日纪念》,第14页。

[118]魏启鹏:《楚简〈彭祖〉笺释》,《新出楚简国际学术研讨会会议论文集(上博简卷)》,第291—292页。

[119]读为“抽”,见杨泽生《上博竹书第三册零释》,简帛研究网,2004年4月29日;读为“妯”,见魏启鹏《楚简〈彭祖〉笺释》,《新出楚简国际学术研讨会会议论文集(上博简卷)》,第292页;读为“逐”,见陈斯鹏《上海博物馆藏竹简〈彭祖〉新释》,《华学》第七辑,第162页;读为“偷”,见陈伟武《读上博藏简第三册零札》,《华学》第七辑,第177页;读为“聚”,见周凤五《上海博物馆楚竹书〈彭祖〉重探》,《南山论学集——钱存训先生九五生日纪念》,第14页;读为“育”,见黄人二《读上博藏简彭祖书后》,《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三)研究》,第177页。

[120]张新俊:《上博简〈彭祖〉“毋怙富”解》,2004年全国博士学术论坛论文,武汉大学,2004年10月;又见《上博楚简文字研究》,吉林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005年。

[121]见杨泽生:《上 博 竹 书 第 三 册 零 释》,简 帛 研 究 网,2004年4月29日;魏 启 鹏:《楚 简〈彭祖〉笺释》,《新出楚简国际学术研讨会会议论文集(上博简卷)》,第292页;陈伟武:《读上博藏简第三册零札》,《华学》第七辑,第177页;黄人二:《读上博藏简彭祖书后》,《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三)研究》,第177页;季旭昇:《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三)读本》,第270页;周凤五:《上海博物馆楚竹书〈彭祖〉重探》,《南山论学集——钱存训先生九五生日纪念》,第14页;陈斯鹏:《上海博物馆藏竹简〈彭祖〉新释》,《华学》第七辑,第162页。

[122]按,《庄子·天下》称田骈、慎到“笑天下之尚贤”,简文“毋倚贤”若解为听信贤者而大权旁落,即稷下道家弃人治而尚法治之说。

[123]按,今本“左右前后”之前有“能”字,盖涉上而衍。

[124]王启湘:《尹文子校诠》,《周秦名家三子校诠》,世界书局,1978年3月再版,第25、26—27页。

[125]杨泽生:《上博竹书第三册零释》,简帛研究网,2004年4月29日;陈斯鹏:《上海博物馆藏竹简〈彭祖〉新释》,《华学》第七辑,第163页;孟蓬生:《〈彭祖〉字义疏证》,简帛研究网,2005年6月21日;黄人二:《读上博藏简彭祖书后》,《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三)研究》,第177页;魏启鹏:《楚简〈彭祖〉笺释》,《新出楚简国际学术研讨会会议论文集(上博简卷)》,第292页;季旭昇:《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三)读本》,第270页;周凤五:《上海博物馆楚竹书〈彭祖〉重探》,《南山论学集——钱存训先生九五生日纪念》,第14页。

[126]陈斯鹏:《上海博物馆藏竹简〈彭祖〉新释》,《华学》第七辑,第163页。

[127]季旭昇:《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三)读本》,第270页。

[128]参考高亨:《古字通假会典》,齐鲁书社,1989年7月,第296页。

[129]段玉裁:《说文解字注》,第49页。

[130]杨芬:《上博简〈彭祖〉〈亘先〉〈中弓〉集释》,第22页;陈斯鹏:《上海博物馆藏竹简〈彭祖〉新释》,《华学》第七辑,第163、164页注25。

[131]周凤五:《上海博物馆楚竹书〈彭祖〉重探》,《南山论学集——钱存训先生九五生日纪念》,第14页。

[132]陈斯鹏:《上海博物馆藏竹简〈彭祖〉新释》,《华学》第七辑,第156页;赵炳清:《上博三〈彭祖〉篇的性质探析》,简帛研究网,2005年11月20日。

[133]周文原注:“《性自命出》简14:‘凡道,心术为主。’”

[134]周文原注:“《性自命出》简54:‘独处而乐,有内业者也。’此外,《性自命出》简63:‘貌欲庄而毋废,欲柔齐而泊’,下‘欲’字上或可补‘心’字,读作‘心欲柔齐而泊’,则似与‘白心’之说有关。”关于儒家的“内业”说,参本书附录二。

[135]周凤五:《上海博物馆楚竹书〈彭祖〉重探》,《南山论学集——钱存训先生九五生日纪念》,第11、13、15页。

[136]周凤五:《上海博物馆楚竹书〈彭祖〉重探》,《南山论学集——钱存训先生九五生日纪念》,第11页。

[137]白奚:《稷下学研究——中国古代的思想自由与百家争鸣》,三联书店,1998年9月,第122—123页。

[138]按,此点周凤五前揭文已指出。

[139]见朱骏声《说文通训定声》,中华书局影印临啸阁刻本,1984年6月,第464页。

[140]参考白奚《稷下学研究——中国古代的思想自由与百家争鸣》,第104—107页。

[141]刘节在《管子中所见之宋钘一派学说》已指出:“古代人是以‘文’与‘德’说心,同时也从‘文德’说社会文化。于是有‘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的说法。越到后来,知道文德的基本发祥地是‘心’,所以孔子之后,对于心的研究越加普遍与深刻。其代表的人物是孟子与宋钘。”说见《刘节文集》,中山大学出版社,2004年11月,第194页。

[142]按,引文“苟”为“苛”之误,“忮”读为“伎”,见本书上编第一章第一节。

[143]顾实:《庄子天下篇讲疏》,台湾商务印书馆,1980年12月,第44—45页。

[144]陈奇猷《吕氏春秋校释》指出:“此篇(指《去尤》)及《去宥》为料子、宋钘、尹文等流派之言也。”按,其说是,惟“料子”即“宋子”之误,说见本书上编第一章第三节。关于《去尤》《去宥》之学派归属及著成时代参考上编第六章第三节。

[145]按,《经典释文》:“白心,崔云:明白其心也。”

[146]关于此句之释读,参考本书上编第一章第一节。

[147]按,“情之欲寡”今本作“情欲之寡”,此依王念孙《读书杂志》校改(杨倞《注》已指出或本作“情之欲寡”)。

[148]参考白奚《稷下学研究——中国古代的思想自由与百家争鸣》,第197页。

[149]按,刘节《管子中所见之宋钘一派学说》谓:“宋子的情欲寡浅说,正适与孟子的‘养心莫善于寡欲’一说相合。”

[150]班固:《汉书》,中华书局点校本,1962年6月,第六册,第1744页。

[151]参考钱穆:《宋钘考》,《先秦诸子系年》,东大图书公司,1999年6月,第375—376页。

[152]魏启鹏《楚简〈彭祖〉笺释》一文指出:竹书《彭祖》惟“怵惕之心不可长,远虑用素,心白身泽”一语稍涉及养生之术,且含稷下黄老意。值得注意的是,简文主旨有较浓的儒家思想色彩。

[153]按,《庄子》一书尤擅此道。如《庄子·知北游》:“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议,万物有成理而不说。”郭象注云:“此孔子所以云‘予欲无言’。”即《论语·阳货》:所载孔子语“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又如《论语·微子》:“楚狂接舆歌而过孔子曰: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在《人间世》描述相同情节,楚狂接舆之语却变成“来世不可待,往世不可追也。”既否定往世,也不寄望来世。参考拙著:《从神话素材的再创造论〈庄子〉的文学表现》,《中国文学研究》第14期(2000年5月),第253—254页。

[154]按,马国翰定《管子·内业》即《汉志》儒家类之《内业》十五篇;梁启超则以今本《管子·内业》为十五篇中之一篇。关于儒家《内业》十五篇及《管子·内业》的关系及其学派归属,参考本书上编第五章第二节及附录二。

[155]李学勤:《孔孟之间与老庄之间》,《新出土文献与先秦思想重构》,台湾古籍出版社,2007年8月。

[156]顾实:《庄子天下篇讲疏》,第128页。关于宋钘年世之讨论,详见本书下编第七章第一节。

[157]周凤五:《上海博物馆楚竹书〈彭祖〉重探》,《南山论学集——钱存训先生九五生日纪念》,第11页。

[158]张舜徽:《汉书艺文志通释》,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年3月,第341—342页。

[159]钱穆:《宋钘考》,《先秦诸子系年》,第376页。

[160]顾颉刚:《宋钘书入小说家》,《史林杂识初编》中华书局,1963年2月,第294—295页。按,蒋伯潜《诸子通考·诸子著述考》亦持类似看法,唯其说简略,此不具录。

[161]如“《师旷》六篇”,班注云:“见《春秋》。其言浅薄,本与此同,似因托也。”又如“《天乙》三篇”,班注:“天乙谓汤,其言非殷时,皆依托也。”

[162]《新论·九流》:“名家:宋钘、尹文、惠施、公孙、捷〔子〕之类。”(“子”字依孙诒让《札迻》补)。王范之《吕氏春秋》亦据此说,将宋钘与尹文同列名家。

[163]见《观》《五正》《果童》《正乱》《姓争》《成法》《顺道》等章。

[164]顾实:《汉书艺文志讲疏》,广文书局,1995年10月再版,第169页。

[165]叶岗指出,刘向、班固等人认为史书唯有“直言”“据行事”“仍人道”“论本事”,才能不“失其真”。对于史书的这种看法直接影响到他们对小说家“违实”之特点,遂导致《汉志》排除小说于诸子“可观者”之列。说见《中国小说发生期现象的理论总结——〈汉书·艺文志〉中的小说标准与小说家》,《文艺研究》2005年第10期,第73—74页。

[166]按,《汉志》小说家著作“汇聚杂说”者如《周考》《青史子》《百家》等。

[167]胡应麟《少室山房笔丛》卷29云:“小说,子书流也,然谈说理道或近于经,又有类注疏者;记述事迹或通于史,又有类志传者。……至于子类杂家,尤相出入。郑氏谓古今书家所不能分有九,而不知最易混淆者小说也,必备见简编,穷究底里,庶几得之,而冗碎迂诞,读者往往涉猎,优伶遇之,故不能精。”

[168]顾实在《汉书艺文志讲疏》辨道家《伊尹》与小说家《伊尹说》非二书,其说云:“道家名《伊尹》,此名《伊尹说》,必非一书。礼家之《明堂阴阳》与《明堂阴阳说》为二书,可比证。然亦可明道家、小说家一本矣。”张舜徽《通释》则认为:“伊尹有书五十一篇,见前道家。与此不同者,一则发摅道论,一则荟萃丛谈也。”

[169]见卢世华、楚永桥:《黄老之学与〈汉志〉小说家》,《湖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第26卷第2期(1999年3月),第56—60页。按,前揭文将《汉志》小说家除《臣寿周纪》《周考》之外的十三家都说为与黄老道家有关,但依愚见,《百家》《师旷》及《青史子》当排除在外。《百家》依袁行霈《〈汉书艺文志〉小说家考辨》(载《文史》第七辑)所考,乃刘向校书时汇集各家书中“浅薄不中义理”的片段而成的,既为杂汇性质,则未可说为黄老一派著作。“兵书略”兵阴阳家之《师旷》与小说家之《师旷》关系不明,若据后文之讨论,可知此书记录师旷言行,未必与黄老有关。《青史子》犹存三则佚文(见鲁迅《古小说钩沉》《中国小说史略》引),一述古代胎教,一说巾车教之道,一讲鸡祀,有两条内容还见于《大戴礼记·保傅》,疑本为儒家经说,但以其琐碎、无关乎义理而入小说家,更与黄老无涉。

[170]顾颉刚:《宋钘书入小说家》,《史林杂识初编》,第293页。

[171]周凤五:《读上博楚竹书〈从政〉甲篇札记》,《上博馆藏战国楚竹书研究续编》,上海书店,2004年7月,第188—189页。

[172]李零:《郭店楚简校读记(增订本)》,第156—157页。

[173]见拙文《战国楚竹书〈子羔〉篇复原刍议》,《上博馆藏战国楚竹书研究续编》,第66—67页。

[174]叶山(RobinYates)曾对学者将马王堆帛书《经》视为《黄帝四经》提出质疑,他说:“在关于黄帝的九章中,有些是托黄帝之言,有些是论他的谋士做为圣人指教一个无知而困惑的统治者。在这九章中,有些文字提示到还有别的文章未被纳入帛书之中,而那些文章着重探讨著者的和《经法》中所信奉的不同的哲学观念和价值(按,举《果童》一章具平等观念,与它章强调等级名分不同)。……此外,前面已提到这部书中有六章根本未言及黄帝。据此,我认为假定这些各不相同、互无联系的文章源于一本著作(按,指《黄帝四经》)是一个误解。”见《对汉代马王堆黄老帛书的几点看法》,《马王堆汉墓研究文集》,湖南出版社,1994年5月,第23页。

[175]马王堆帛书整理者云:“力黑,即黄帝臣力牧。敦煌所出汉简作‘力墨’,古书中亦有作‘力墨’、‘力黑’者。”见国家文物局古文献研究室:《马王堆汉墓帛书〔壹〕》,第63页注11。

[176]裘锡圭在《马王堆〈老子〉甲乙本卷前后佚书与“道法家”——兼论〈心术上〉〈白心〉为慎到田骈学派作品》一文已指出:“乙本佚书中的《十六经》也依托黄帝及其臣力牧等人,也许就包含在《杂黄帝》、《力牧》所收各篇之中。”叶山前揭文指出:“高衡和童健一九七五年提过这样的意见:他们认为《十六经》中与黄帝有关的九章实为《黄帝君臣》一书。”但如同叶氏所指出的,《汉志》之《黄帝君臣》有十篇,而《经》中与黄帝相涉者仅九章,二者不能相合,高、童二氏之说似推论过度。

[177]按:王先慎《集解》引《索隐》:“说林者,广说诸事,其多若林,故曰说林也。”陈奇猷《校注》云:“此盖韩非搜集史料备著书及游说之用。”

[178]李零:《郭店楚简校读记(增订本)》,第44、51页;林素清:《郭店竹简〈语丛四〉笺释》,《郭店楚简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第390页。按,李零在前揭书(第52页)中也提到此类著作与小说家的关系,他说:“古之所谓小说,本来是‘街谈巷语,道听途说者之所造’,被人瞧不起,但对研究谈话技巧却很重要。《汉书·艺文志》收载的小说,估计很多都是演义类的故事或诸子百家语的发挥……它们应与口头文学更为接近。我们可以估计,其中必有许多跟谈话技巧有关的资料。”并参考张铁《语类古书研究》,北京大学中国语文学系硕士论文,2003年5月,第15—17页。

[179]参考范文澜:《文心雕龙注》,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年9月,第328—329页。

[180]参考冯浩菲:《中国训诂学》,山东大学出版社,1995年9月,第34—35页。

[181]按,桓谭《新论》记《尚书》今文家学者秦恭,说“尧典”二字至十余万言,解“曰若稽古”四字至三万言(见《汉书·艺文志》颜师古注引)。

[182]袁行霈:《〈汉书艺文志〉小说家考辨》,《文史》第七辑,第184页。

[183]屈守元:《说苑校证·序言》,收入向宗鲁《说苑校证》,中华书局,1987年7月,第2—3页。

[184]鲁迅:《中国小说史略》,《小说史论文集》,里仁书局,1992年9月,第23页。

[185]同上书,第9页。

[186]参考顾颉刚:《宋钘书入小说家》,《史林杂识初编》,第294页。按,“假事于邻人”如《吕览·去尤》《去宥》所载“人有亡者,意其邻之子”“鲁有恶者”“邻父有与人邻者,有枯梧树”等寓言,皆取譬相喻,务在众晓。

[187]刘节:《管子中所见之宋钘一派学说》,《刘节文集》,第209页。

[188]见《文选》卷三一江文通《杂体诗·拟李都尉》李善《注》所引。

[189]胡应麟:《少室山房笔丛》,上海书店,2001年8月,第282—283页。

[190]按,关于“资考证”一项,可举《青史子》为代表。此外,《说文》两引“伊尹曰”与《吕氏春秋·本味》,学者多指为《伊尹说》之佚文,从其内容看,颇有记述名物,以资考证之意味。参考鲁迅:《中国小说史略》,《小说史论文集》,第21页;袁行霈:《〈汉书·艺文志〉小说家考辨》,《文史》第七辑,第181—182页;王庆华:《论〈汉书·艺文志〉小说家》,《内蒙古社会科学(汉文版)》第22卷第6期(2001年11月),第74页。

[191]张舜徽:《四库提要讲疏》,台湾学生书局,2002年3月,第174—175页。又参考宋莉华:《清代笔记小说与乾嘉学派》,《文学评论》2001年第4期,第110—111页。

[192]关于《老子》的文体,冯友兰说是“经体”“非问答体”,钱穆说是“韵化的论文”,顾颉刚说是“赋体”,王先进说是“格言体”。唐兰《老子时代新考》指出:“周初的无逸,是一篇将近七百字的文章。大雅的抑,是近乎格言的诗,也有四百七十多字。此外还有许多周任、史佚等遗言,这大概是老子这一类文体所从出的。”按,王先进、唐兰说是。《老子》及宋子一派著作与《金人铭》一类的箴铭体有关(说详下)。诸家对于《老子》文体的讨论,参考张扬明:《老子考证》,黎明文化公司,1995年3月再版,第254—261页。

[193]陈伟武:《试论简帛文献中的格言资料》(发表于“2008年国际简帛论坛”,芝加哥大学国际学社,2008年11月)认为“格言”即“恪言”(取其谨慎、恭敬义),并从出土简帛中辑出数十则格言,详细为之疏证,可参看。

[194]顾实:《汉书艺文志讲疏》,第129页。

[195]罗泌:《路史》,第一册《后纪五》,第9页。

[196]顾实:《汉书艺文志讲疏·自序》,第3页。

[197]参考向宗鲁:《说苑校证》,第258—259页。

[198]郑良树:《〈金人铭〉与〈老子〉》,《诸子著作年代考》,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1年9月,第12—19页。按,张舜徽云:“自‘老子’以前,为道论者已众,老子裒集以为一书,其言论既不出于一时,不成于一手,故前后字句多复见,且有后人附增之辞。”说见《汉书艺文志通释》,第263页。

[199]叶山:《对汉代马王堆黄老帛书的几点看法》,《马王堆汉墓研究文集》,湖南出版社,1994年5月,第21页。

[200]按,李氏引钱穆《先秦诸子系年》所定慎子年世(公元前350至275年)为说。

[201]李学勤:《〈称〉篇与〈周祝〉》,《道家文化研究》第三辑(1993年8月),第241—244页。

[202]王利器:《吕氏春秋注疏·序》,巴蜀书社,2002年1月,第22页。

[203]按,《逸周书》中有《殷祝》《周祝》二篇,朱右曾《集训校释》以为二篇乃商祝、周祝所记,故以名篇。《殷祝》叙汤放桀之事,并记汤与诸侯之誓辞。《周祝》无叙事成分,全篇辑录格言,形式多为一章十二至十五字的韵语,内容上则突出一“道”字,如“时之徙也勤以行,不知道者以福亡”“天地之间有沧热,善用道者终不竭”,并涉五行、阴阳、刚柔之理及君人南面之术。

[204]李氏引孙诒让《周礼正义》为说。按,从《左传》等文献中可知春秋时代的史与祝均有参与祭祀、禳除灾祟的职能,所以祝史往往连称,如《礼记·郊特牲》:“礼之所尊,尊其义也。失其义,陈其数,祝史之事也。”《左传》桓公六年:“祝史正辞,信也。”祝、史负责仪式中的文辞,祝所重在口语的言辞;史则重在书面的文字记载,二者在祭仪中相辅相成。参考拙著《殷代巫觋活动研究》,台湾大学中国文学研究所硕士论文,2003年1月,第91—93、100—101页。

[205]李学勤:《〈称〉篇与〈周祝〉》,《道家文化研究》第三辑,第247—248页。

[206]关于老子其人其书与史官之关系可参考王博:《老子思想的史官特色》,文津出版社,1993年11月,第7—10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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