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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书学之光——《中国书学史》

时间:2023-07-2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十卷之中,二王居其半,故宋初之书,可谓尚王。宋高宗《翰墨志》云:“本朝承五季之后,无复字画可称,至太宗皇帝,始搜罗法书,备尽求访。”仁宗曹皇后,《宋史》本传称其善飞白书。尝效唐玄度梦英作篆籀十八体;又复出众体之外作八体,学者多宗之。

宋朝书学之光——《中国书学史》

(公元九六〇年至一二七六年计三一七年)

书至唐代,已呈江河日下之势,古文篆隶,固无论矣,楷书为通用之体,亦毫无新意,承隋代之末流,谨守匀整而已。五季兵争,斯文道丧,古法荡然,自此以后,书法遂无精者。宋踵其敝,书学榛芜,建隆以后,丰碑巨制,皆出于袁正己、孙崇望,其次则张仁愿,“王杨卢骆当时体”,非国工也。叶氏《语石》评之当矣!至太宗践祚,留意翰墨,购摹古先帝王名贤墨迹,命王著临榻,以枣木镂刻,藏于禁中,厘为十卷,是为《淳化阁法帖》。十卷之中,二王居其半,故宋初之书,可谓尚王。惟唐人宗王,率皆真迹,阁帖之王,大抵赝鼎,马氏《书林藻鉴》,论之是矣。且书多为行草小字,双钩摹刻,鲁鱼亥豕,文义且乖,书何足道?王虚舟《淳化秘阁法帖考正》,论之详矣。《淳化》为诸帖之祖,既已如此,其余当更不足道矣。此后,潘师旦因《淳化阁帖》增入别帖,重编二十卷,是为《绛帖》;宝月大师因《淳化阁帖》摹刻,是为《潭帖》;大观间,奉旨以御府真迹重刻于太清楼,中有《兰亭序》,是为《大观帖》;后刘焘再摹刻,是为《太清楼续阁帖》;刘次庄摹刻于临江,除去淳化年月,而增释文,是为《戏鱼堂帖》;绍兴间,武陵丞赵铚父子编刻廿卷,中有《黄庭经》,是为《鼎帖》;曹士冕摹刻者,为《星凤楼帖》;吴琚摹刻者,为《玉麟堂帖》;米元章手摹者,为《宝晋斋帖》;宋绶刻者,为《赐书堂帖》;韩侂胄刻者,为《群玉堂帖》。刻于汝州者,为《汝州帖》;刻于黔江者,为《黔江帖》;刻于蔡州、彭州、利州者,为《蔡州帖》《彭州帖》《利州帖》,不可胜数。然多因《淳化阁帖》翻刻者,帖学大兴,而书学亦扫地无余矣。阮元《揅经室集》云:“唐人书法,多出于隋;隋人书法,多出于北魏北齐。不观魏齐碑石,不见欧褚之所从来。自宋人阁帖盛行,世不知有北朝书法矣。”拙著《愚盦书话》,亦尝论书学之衰,今不如古,盖有二因:历代相承,弟不如师,每况愈下,一也;科举之兴,多趋于干禄之途,力求匀整,天才遂为所没,不复能特立独行,二也。宋代书家,率多学唐人书,故反不能与五季数子争胜。而米氏《书史》亦云:“李宗锷主文既久,士子始皆学其书,肥扁朴拙,是时不誊录,以投其好,用取科第,自此惟趋时贵书矣。宋宣献公绶作参政,倾朝学之,号曰朝体;韩忠献公琦好颜书,士俗皆学颜;及蔡襄贵,士庶又皆学之;王文公安石作相,士俗亦皆学其体。自此古法不讲。”世风如是,书学之不足道也,宜矣!是代书家,首推苏轼黄庭坚米芾、蔡襄;或谓蔡本蔡京,后世恶其为人,故以襄代之耳。是数子者,尚能上法六朝,不守唐人窠臼,无怪其雄视一代也。东坡书本出鲁公,有迹可寻,康长素谓《马鸣寺》,常有侧势,实启苏派,抑曾致力于此欤?然常自谓“我书意造本无法”,宜其不与人同也。惟以摆笔不定,常偃其笔,书虽媚而力常弱,数寸以上,则非其所长矣。山谷书,康长素谓自《石门铭》来,当是灼见,飞逸雄强,足以抗衡唐贤者也。君谟行草,尚有晋贤风度。元章收藏虽富,临摹虽精,前人每讥其气象怒张,尚乏虚和之度,然实皆是代之冠冕也。此外郭忠恕之篆,足与徐铉颉顽;苏舜元舜钦兄弟之草,山谷素所推许;岳武穆长于章草朱文公力追魏武,亦为是代之能者。薛绍彭与米芾齐名,常有于四家之中,以薛代蔡者,亦可见其工候之深矣。陈希夷书,流传无多,然其‘开张天岸马,奇逸人中龙’石刻,字大盈尺,逼真《石门》,恐山谷见之,亦当退避三舍。《石门铭》本有龙字,而学‘陇’字右旁之龙,趯笔尤为难能而绝妙,宋代书家,神通广大如此者,吾见亦罕矣!宋高宗《翰墨志》云:“本朝承五季之后,无复字画可称,至太宗皇帝,始搜罗法书,备尽求访。”至北宋之末,徽宗之世,御府之藏,可谓至富;南渡以后,以高宗笃好书画,仍依旧例,置书画院。虽有书画学博士之设,上有好者,下必有甚者,然终不能挽回书学之狂澜矣。

宋代书家,颇不乏人,然亦不过是代之雄耳,终不能与唐人争胜,况六朝以上乎?述其人并录其言,而辽金盘踞塞北,几与宋相终始,故亦附于末焉。

北宋(公元九六〇年至一一二六年计一六七年)

太祖,姓赵名匡胤,涿郡人。蔡絛《铁围山丛谈》云:“太祖书札,有类颜字,多带晚唐气味。”

太宗,名光义,太祖之弟。米芾《书史》云:“本朝太宗挺生五代文物已尽之间,天纵好古之性,真造八法,草入三昧,行书无对,飞白入神。”朱长文《墨池编》云:“太宗方在跃渊,留神墨妙,断行片简,已为时人所宝。及既即位,区内砥平,朝廷燕宁,万机之暇,学书至于夜分。巧备前古,体兼数妙,英气奇采,飞动超举,圣神绝艺,无得而名焉。常善篆隶草行飞白八分,而草书冠绝。”

真宗,名恒,太宗之子。刘次庄《法帖释文》称其善草圣。

仁宗,名祯,真宗之子。欧阳修《归田琐录》云:“仁宗万机之暇,无所玩好,惟亲翰墨,而飞白尤为神妙。”康有为《广艺舟双楫》云:“宋仁宗书,骨血俊秀,深似龙藏。”

徽宗,名佶,神宗之子。《铁围山丛谈》云:“裕陵作黄庭坚书体,后自成一法。”陶宗仪《书史会要》云:“徽宗行草书,笔势劲逸,初学薛稷,变其法度,自号瘦金书;意度天成,非可以形迹求也。”王文治《论书》绝句云:“不徒素练画秋鹰,笔态冲融似永兴;善练工书俱第一,宣和天子太多能。”

仁宗曹皇后,《宋史》本传称其善飞白书

益端献王群,英宗第四子。《宣和书谱》云其留意翰墨,而飞白篆籀,皆造其妙。尝效唐玄度梦英作篆籀十八体;又复出众体之外作八体,学者多宗之。尝尽六幅绢作一字,笔力神俊,非积学不能至此。

郭忠恕,字恕先,洛阳人,周书学博士,太宗朝官至国子监主簿。陈思《书小史》称其工古文小篆八分,亦能楷法,尤善字学;著《古文汗简》十卷,全仿许氏《说文》偏旁,凡五百四十一字。刘熙载《书概》云:“忠恕以篆古之笔,益为分隶,独成高致。”

崔颂,字敦美,偃师人,历仕汉周,宋初判国子监,后官至保大军行军司马。《宋史》本传称其善笔札,时称遒丽。

宗翼,上蔡人,隐居不仕。《宋史·戚同文传》云:“欧阳虞柳书,皆得其楷法。”

皇甫俨,赵崡《石墨镌华》云:“僧梦英篆书《千字文序》,书出皇甫俨手,可谓升率更之堂。”

张仁愿,官待诏。王世贞《弇州山人题跋》云其行笔殊草章,意小胜耳。丹石之不能谨严,始自李太和,滥觞于仁愿,至二米极矣。

袁正己,汝南人。《石墨镌华》称其习欧阳率更法,隶书方劲,非嘉祐后人所及。

孙崇望,毕沅《中州金石记》云:“崇望书《郭进屏盗碑》,甚瘦劲;新修《嵩岳中天王庙碑》,又以圆润胜。《弇州山人题跋》指为吴通微院体之遗。”

尹熙古,官翰林待诏。《书史会要》称其工篆,得拨镫法,所书为一时之绝。《中州金石记》云其有唐人风格,而出于王右军,信可爱也!

孙思皓,米芾《书史》称其学欧,本朝无人过也。

李建中,字得中,京兆人,累官太常博士。《宋史》本传称其善书札,行笔尤工,多构新体;草隶篆籀八分亦妙,人多摹习,争取以为楷法。黄伯思《东观馀论》云:“西台本学王大令书,而拘挛若此,犹韩非之学黄老,李斯之师荀卿也。然观笔势,尚有先贤风气,固自佳。”宋高宗《翰墨志》云:“本朝承五季之后,无复字画可称,至太宗皇帝,始搜罗法书,备尽求访。当时以李建中字形瘦健,姑得时誉,犹恨绝无秀异。”

杨忆,字大年浦城人。年十一,太宗闻其名,诏送阙下试诗赋,授秘书省正字,后赐进士第。真宗时两为翰林学士,官终工部侍郎、兼史馆修撰。《宋史》本传称其自幼及终,不离翰墨,善细字。

安仁,字乐道,洛阳人,官至御史中丞。滕康《翰墨丛记》称其善书,必用旧纸。

郑文宝,字仲贤,宁化人,仕南唐,校书郎;入宋,官至兵部员外郎。释文莹《续湘山野录》云:“仲贤师徐铉小篆,尝篆《千文》以示铉,其字不出一中指之甲;铉尝曰:‘篆难于小,而易于大,郑子小篆,李阳冰不及,若大篆可兼尔。’”

李宗谔,字昌武,饶阳人,昉之子,真宗时累拜右谏议大夫。米芾《书史》云:“一时公卿以上之所好,遂悉学钟王,至李宗谔主文既久,士子始皆学其字,肥扁朴拙。”

李居简,《墨池编》称其善草书,太宗甚爱之,禁林诏命笔体丕变,粲然可观,远追唐室。

句正中,字坦然,华阳人,官至屯田郎中。《宋史》本传称其精于字学,古文篆隶行草无不工。

王著,字知微,成都人,累官殿中侍御史。《书史会要》云:“王著笔法圆劲,不减徐浩,少令韵胜,其所书《乐毅论》学虞永兴,可抗行也。”冯武《书法正传》载黄山谷《评书》云:“王著极善用笔,若使胸中有书数千卷,不随世碌碌,则书不病韵。盖美而病韵者王著,劲而病韵者周越,诚皆渠侬胸中次之罪,非学者不尽之功也。”

陈抟,字图南,号希夷,亳州人,隐居华山。石延年诗云:“希夷先生人中龙,天岸梦逐东王公。酣睡忽醒骨灵通,捥指忽忽来天风。鸾舞广漠凤翔空,俯视羲献皆庸工。投笔下拜称技穷,太华少华白云封。”

钱惟治,字和世,吴越人,太宗时累进检校太师,转右武卫上将军,累加神武统军。《宋史·吴越世家》称其善草隶,尤好二王书,尝曰:“心能御手,手能御笔,则法在其中矣。”

钱易,字希白,累官至翰林学士。《宋史》本传称其善寻丈大书行草。《翰墨志》云:“世有《绛帖》《潭帖》《临江帖》,此三书绛本已少,惟《潭帖》为胜者,以钱希白所临本也。希白于字画得佳处,故于二王帖尤遽,若《临江》则失真远矣。”

李无惑,同安人,官翰林待诏。江少虞《皇朝事实类苑》称其善小篆,斯公阳冰之后,未见其比!其劲健端好,又过于阳冰,士大夫家藏之以为宝。

章得象,字希言,浦城人,累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封郇国公。《东坡题跋》云:“章丘简公楷法尤妙,足以见前人笃实谨厚之余风也。”

陈尧叟,字唐夫,阆中人,累官同平章事右仆射。《宋史》本传称其善草隶。

陈尧佐,字希元,尧叟弟,累官参知政事同平章事,以太子太师致仕。《宋史》本传称其善古隶八分,为方丈字,笔力端劲,老犹不衰。《皇朝事实类苑》云:“陈文惠公善八分书,变古之法,自成一家,虽点画肥重,笔力劲健,能为文字,谓之堆墨八分。”

陈尧咨,字嘉谟,尧佐弟,拜武信军节度使,徙知天雄军。《宋史》本传称其工隶书。

宋湜,字持正,长安人,累官至给事中枢密副使。《宋史》本传称其笔法遒媚,书法之出,人多传效。

晁迥,字明远,清丰人,真宗时累官工部尚书,集贤院学士,以太子少保致仕。《书史会要》称其书法楷正,为时推重。

杨虚己,《中州金石记》云:“虚己行书习王羲之,正书亦似欧阳询,宋代书法之工者,而名不显,何欤?”

查道,字湛然,休宁人,真宗时官至龙图阁待制。《书史会要》云:“道始习篆,患其体势弱,有教以拨镫法,仍双钩用笔,经半年始习熟,而篆体劲直。”

周越,字子发,淄州人,官至主客郎中。《墨池编》云:“越草书精熟,博学有法度,而真行不及,如俊士半酣,容仪纵肆,虽未可以语妙,于能则优矣。”《宣和书谱》云:“天圣庆历间,以书显,学者翕然宗之。落笔刚劲足法度,字字不妄作;然而真行入妙,草字入能也。越之家,昆季子侄,无不能书,亦其所渐者然耶?”

石延年,字曼卿,宋城人,官至太子中允。《墨池编》云:“曼卿正书入妙,尤善题壁,不择纸笔,自然雄逸。”陈继儒《眉公书画史》云:“石曼卿真书大字妙天下,湖州学经史阁三字,石学士书。”王氏《直方诗话》云:“曼卿以书名世,然大字愈妙,尝读龟山寺三佛名榜,最为雄伟。”《山谷题跋》称东坡云:“曼卿大字,愈大愈奇,张文潜诗云:‘煌煌三佛榜,铁贯金石钮。开张宫室正,浑实山岳厚。井水骇龙跧,蚁封观骥骤。’真能道其妙!”《宣和书谱》称其正书入妙品,尤喜题壁,不择纸笔而得如意。初沿汴而东,系舟泗水龟山下,佛祠释子以题殿榜为请,乃为剧饮,卷毡濡墨作方丈字,一扫而成,人以为绝笔。异时范仲淹作文诔之云:“延年之笔,颜筋柳骨。散落人间,宝为神物!”欧阳修亦作诗美之曰:“延年醉题红粉壁,壁粉已剥昏烟煤;河倾昆仑势曲折,雪压太华高崔嵬。”其为名流推许如此。

梁鼎,字凝正,华阳人,太宗时历知数州皆有治绩,累官判西京御史台。《宋史》本传称其工篆籀八分。

种放,字明逸,洛阳人。《书史会要》云:“种放书迹,有晋人风气。”《山谷题跋》云:“种放明逸,天下高士,郭有道之流辈也。使其翰墨无以过人,得其遗迹,犹可想其风度,况笔精墨妙耶?”

林逋,字君复,钱塘人,结庐西湖之孤山,恬淡好古,不趋荣利,二十年足不及城市,卒谥和靖先生。桑世昌《和靖先生传》云:“逋善行草书。”《放翁题跋》云:“君复书法高胜绝人。予每见之,方病,不药而愈;方饥,不食而饱。”沈周诗云:“我爱翁书得瘦硬,云腴濯尽西湖渌。西台少肉是真评,数行清莹含冰玉。宛然风节溢其间,此字此翁俱绝俗。”

彭太素,盛时泰《苍润轩碑跋》称其行书犹有唐人行狎之势,览之翩翩,自可喜也。

张维,字公言,蜀人。《皇朝事实类苑》称其尤善王书,绝得怀素之骨,世鲜能及之。

杜衍,字世昌,山阴人,官至大学士进太子太傅,封祁国公。《宋史》本传称其正书行草皆有法。《东坡题跋》云:“正献公晚乃学草书,遂为一代之绝。公书政使不工,犹当传世宝之,况其清闲妙丽,得晋人风气如此耶?”《东观馀论》云:“正献公暮年乃学草书,笔势翩翩,遂逼魏晋,孰谓秉烛不迨昼游哉?”《宣和书谱》云:“衍至暮年,以草书为得意,喜与婿苏舜钦论书。年位虽重,而尺牍必亲作。韩琦尝以诗谢其书云:‘因书乞得字数幅,伯英筋骨羲之肤!’其为当时所推重如此。”《晦庵题跋》云:“杜公以草书名家,而其楷法清劲,亦自可爱,谛玩心画,如见其人。”

晏殊,字同叔,临川人,仁宗时为相,善知人,范仲淹、欧阳修皆出其门。《书史会要》云:“元献擅豪翰,其迹杂见《群玉堂帖》中。”

宋绶,字公垂,平棘人,仁宗朝参知政事。《宋史》本传称其笔札精妙,帝多取其书字藏禁中。米芾《书史》云:“宋宣献公绶作参政,倾朝学之,号曰朝体。”《墨池编》云:“公垂特工笔法,本朝以来言书者,称西台与公垂云。”《宣和书谱》称其笔法精癯而不纤弱,轻活秀润,在李建中之上。

宋敏求,字次道,绶之子。《墨池编》云:“次道碑刻遒丽。”《书史会要》云:“敏求书法温厚清峻,凡当时巨卿名碣,必得敏求书,方以为荣。”

韩琦,字稚圭,安阳人。仁宗时,西夏反,琦为陕西经略招讨使,为朝廷所倚重。后为相,临大事决大议,不动声色,执政十年,光辅三后,欧阳修称为社稷臣。封魏国公,卒谥忠献。《墨池编》云:“韩魏公书,骨力壮伟。”《书史会要》云:“魏公工正书,师颜鲁公,颇露圭角。”

富弼,字彦国,河南人。神宗时为同平章事,始封郑,称富郑公;后进封韩,亦称富韩公。《书史会要》称其擅豪翰,其迹杂见《群玉堂帖》中。

范仲淹,字希文,吴县人。仁宗时与韩琦率兵同拒西夏,为朝廷所倚重,旋召拜枢密副使,进参知政事。《山谷题跋》云:“范文正公书落笔痛快沉着,极近晋宋人书,往时苏才翁笔法妙天下,不肯一世人,惟称文正公书与《乐毅论》同法。”唐锦龙《江梦余录》称其书极端劲秀丽,无豪鋩纵逸之态,其视浮佻之徒,贵轻扬而贱持重者,岂直睢阳苏合弹与蜣螂粪丸比哉?

文彦博,字宽夫,介休人。仁宗时进士,累仕四朝,出将入相,五十余年,名闻四夷;以太师致仕,年至九十二卒,封潞国公。周必大《益公题跋》云:“公年过七十,笔力犹清壮如此,非独见其所养深厚,亦足占寿考之祥矣。”

欧阳修,字永叔,庐陵人。举进士甲科,仁宗时为谏官,论事切直;后拜参知政事,徙青州;与王安石不合,以太子少师致仕。东坡题跋云:“欧阳文忠公用尖笔干墨作方阔字,神采秀发,膏润无穷,后人观之,如见清眸丰颊,进趋晔如也。欧阳公好金石,曾收藏金石文字一千卷,著为《集古录》,并跋其尾;又令其子棐著为《集古录目》十卷,盖金石书之最古者也。”

宋庠,字公序,初名郊,安陆人,后徙雍丘,与弟祁俱以文学名,人称大宋小宋;官至兵部尚书、同平章事枢密使,封郑国公。欧阳修《归田录》云:“宋丞相庠,晚年尤精字学。”《益公题跋》云:“元献公表藳,辞理精粹,真行粲然。”

刘居正,字安行,乐寿人。苏颂《魏公题跋》称其书模范二王,复兼采唐用笔法。有得其行草帖者,至今犹藏弆,以比李西台建中。

宋祁,字子京,庠之弟,与兄庠同举进士,官至工部尚书,拜翰林学士承旨。《书史会要》云:“景文工笔札,其迹杂见《凤墅续法帖》中,常自名其书曰‘铁线’。”

张观,字思正,绛县人,历官观文殿学士,知许州。《宋史》本传云其平生书必为楷字,无一行草,如其为人。王偁《东都事略》云其平生未尝草书,因为诗曰:“保心如止水,为行见真书。”

王洙,字原叔,宋城人,累官侍讲学士。《宋史》本传称其篆隶之学,无所不通。《中州金石记》载《范仲淹神道碑》,欧阳修撰,王洙隶书,评云:“此碑书峭劲,多带篆体,真出唐人隶书之上。”《墨池编》云:“洙晚喜隶书,尤得古法,当时学者,翕然宗尚,而隶法复兴。”

邵涑,字溪斋,丹阳人。《墨池编》称其以篆显于天圣间。岳珂《宝真斋法书赞》云:“高蹈丘樊,终身不仕。范文正谪守严濑,作《客星祠记》,奉书先生,有曰:‘抵桐庐郡,有严子陵钓台,筑堂而祠之,又为之记。念非托之以奇,则不足传后。今先生篆高出四海,或能柱神笔于片石,则严子之风,复千百年未泯。’於虖!亦可想其人矣。”陈樵《负暄野录》云:“其才行俱美,高尚不仕,隐居丹阳,尤工为钗股篆,世所钦重。”

唐异,字子正,隐士也。《墨池编》称其善书,范文正尝称其与西台相左右。

胡恢,金陵人。《书史会要》称其善篆隶。

邵雍,字尧夫,其先范阳人,从父徙共城,晚迁河南,读书苏门山百源上,北海李之才摄共城令,授以图书先天象数之学,妙悟神契,多所自得。陈继儒《邵康节先生外纪》云:“康节曰:吾少日喜作大字,李梃之曰:学书妨学道,故尝有诗云:‘忆昔初学大字时,学人饮酒与吟诗;若非益友推金石,四十五年成一非。’又云:‘司马温公居济,与先生唱和,公爱之,请书纸帘上,字画奇古。’”魏了翁《鹤山题跋》云:“先生妙极道数,从容于义理之会,虽形诸余事,无问精粗,莫非实理。”《晦庵题跋》跋康节‘检束’二大字云:“康节先生自言大笔快意,而其书迹谨严如此,岂所谓从心所欲而不逾矩者耶?”

苏舜元,字才翁,易简孙,铜山人,官至尚书度支员外郎,三司度支判官。《宋史》本传称其尤善草书,舜钦不能及。刘克庄《后村题跋》云:“二苏草圣,独步本朝!裕陵绝重才翁书,得子美书辄弃去。书家谓才翁笔简,惟简故妙。”《龙江梦余录》云:“才翁以书,独步一时,其草圣多得之怀素;而山谷陈懒散人,又出于才翁也。”

苏舜钦,字子美,自号沧浪翁,舜元之弟,官湖北长史。《宋史》本传称其善草书,每酣酒落笔,争为人所传。《墨池编》云:“舜钦工行楷草书,皆入妙品。”刘墉《论书》绝句云:“子美交穷被鬼欺,沧浪清泚濯缨宜;胸中垒块豪端露,只有庐陵具眼知。”《弇州山人题跋》云:“山谷与公后先俱服膺素师,公得法而微病疏,山谷取态而微病缓。公劲在笔中,山谷劲在笔外:以此不能无堂庑也。”

司马光,字君实,陕州夏县人,官至丞相,卒赠太师温国公,谥文正。《山谷题跋》云:“司马温公,天下士也!所谓左准绳,右规矩,声为律而身为度者也。观其书,犹可想见其风采。余尝观温公《资治通鉴草》,虽数百卷,颠倒涂抹,讫无一字作草,其行己之度,盖如此。”

陆经,字子履,越人,仁宗朝官至集贤殿修撰。《宣和书谱》称其善真行书,当时与苏舜钦为辈流,而笔法亦同。前辈高文,必求经书,经之石刻,殆遍天下。欧阳《思颖》诸诗,得经书方喜;然多作正书,以规矩自窘。

苏洵,字明允,眉山人,官秘书省校书郎。《书史会要》云:“老泉工书法,气韵有余。蜀人不能书,元祐间轼以字画名世,其实滥觞于洵。”汪砢玉《珊瑚网》云:“老泉书怀素诗,并仿其笔法。”

苏轼,字子瞻,洵之子。元祐中累官翰林学士兼侍读,寻以龙图阁学士知杭州,召为翰林承旨,历端明殿翰林侍读两学士,出知惠州。绍圣中,累赠琼州别驾,赦还,提举玉局观,复朝奉郎。《山谷题跋》云:“东坡道人少日学《兰亭》,故其书姿媚似徐季海,至酒酣放浪,意忘工拙,字特瘦劲如柳诚悬。中岁喜学颜鲁公杨风子,其合处不减李北海。至于笔圆而韵胜,兼以文章妙天下,忠义贯日月,本朝善书,自当推公第一;数百年后,必有知余此论者。”又云:“蜀人极不能书,而东坡独以翰墨妙天下,盖其天姿所发耳。观其少年时字画,已无尘埃气,那得老年不造微入妙也?”刘墉《论书绝句》云:“苏黄佳气本天真,姑射丰姿不染尘;笔软墨丰皆入妙,无穷机轴出清新。”刘熙载《书概》云:“东坡诗如华严法界,文如万斛泉源,书亦颇得此意,即行书《醉翁亭记》,便可见之。其正书字间栉比,近颜书《东方画赞》者为多;然未尝不自出新意也。”《书法正传》选其《书说》四则云:“永禅师书,骨气深稳,体兼众妙,精能之至,反造疏淡,如观陶彭泽诗,初若散婉不收,反覆不已,乃识其奇趣。欧阳兰台书,妍紧拔群,尤工于小楷,劲险刻厉,正称其貌。褚河南书,清远萧散,微杂隶体;古之论书者,兼论其平生,苟非其人,虽工不贵也。张长史书,颓然天放,略有点画处,而意态自足,号称神逸。颜鲁公书雄秀独出,一变古法,柳诚悬书,本出于颜,而能自出新意。杨少师书,笔迹雄杰,有二王颜柳之风。蔡君谟书,天资既高,积学深至,心乎相应,变态无穷,遂为本朝第一。”“真书难于飘扬,草书难于严重,大字难于结密而无间,小字难于宽绰而有余。”“书法备于正书,溢而为行草,未能正书而能行草,犹未闻庄语而辄放言,无足道也。”“真生行,行生草;真如立,行如行,草如走;未有未能立而能行,未能行而能走者也。”著有《东坡题跋》。

苏过,字叔党,自号斜川居士,轼之次子,任右丞务郎,后历通判中山府。性至孝,轼帅定武,谪英州、惠州,迁儋耳,徙廉永,独过侍。《鹤山题跋》云:“斜川侍坡翁至儋耳,父子相对,如霜松雪竹,坚劲不摇,而作诗结字,乃尔润丽,其襮顺里方者乎?”释德洪《石门题跋》云:“叔党行草皆蝉蜕坟尘之类,笔法近亚乃翁矣。”

黄庭坚,字鲁直,号涪翁,又号山谷,分宁人,官著作郎,擢起居舍人;绍圣中,知鄂州;徽宗初,起知太平州。《宋史》本传称其善草书,楷法亦自成一家。赵希鹄《洞天清录》云:“山谷悬腕书,深得《兰亭》风韵;然行不及真,草不及行。”冯班《钝吟书要》云:“黄山谷《纯学瘗鹤铭》,其用笔得之周子发,故遒健;周子发俗,山谷胸次高,故遒健而不俗。”《书概》云:“山谷论书最重一韵字,盖俗气未尽者,皆不足以言韵也。因言士生于世,可以百为,惟不可俗,俗不可医,是则其去俗务尽也,岂惟书哉?即以书论,识者亦觉《鹤铭》之高韵,此堪追嗣矣。”《广艺舟双楫》云:“山谷行书,虽昂藏郁拔,而神闲意秾,入门自媚;若其笔法瘦劲圆通,则自篆来。”《书法正传》载其《书说》二则云:“凡书要拙多于巧,近世少年作字,如新妇妆梳,百种点缀,终无烈妇态也。”“肥字须要有骨,瘦书须要有肉。古人学书学其工处,今人学书,肥瘦皆病,又多偏得其丑恶处,如今人作颜体,乃其粲然者。”著有《山谷题跋》。

黄幼安,山谷之弟。《山谷题跋》云:“幼安弟喜作草,携笔东西家,动辄龙蛇满壁,草圣之声,欲满江西。”

李挺祖,零陵人。瞿中溶《古泉山馆金石文编》云:“挺祖书取法汉隶,结构有体,在宋人中,已不可多得。”

石苍舒,字才美,京兆人。苏轼《题石苍舒醉墨堂诗》云:“君于此艺亦云至,堆墙败笔如山丘。兴来一挥百纸尽,骏马倏忽蹈九州。”《东观馀论》云:“石苍舒书虽有气骨,而失于粗俗。”

秦观,字少游,一字太虚,高邮人。元祐初,苏轼以贤廉方正荐于朝,除太学博士,累迁国子院编修官。《洞天清录》云:“淮海专学钟王,小楷姿媚遒劲可爱。”

雷简夫,字太简,郃阳人。《墨池编》云:“简夫善真行,守雅州,闻江声以悟笔法,迹甚峻快,蜀中珍之。”《书史会要》云:“简夫少年时学王右军《乐毅论》、钟东亭《贺平贼表》、欧阳率更《醴泉铭》、褚河南《圣教序》、魏庶子《郭知运碑》、颜太师《家庙碑》;后又见颜行书《马病帖》《乞米帖》,苦爱重之,但自恨未及其自然。”

唐询,字彦猷,钱塘人。《墨池编》云:“彦猷笔迹遒媚,颇学欧行书,非精纸佳笔,不妄书也。”

章友直,字伯益,建安人。《宣和书谱》云:“友直工玉箸字学,自李斯篆法亡,而得一阳冰,阳冰后得一徐铉;友直在铉之门,其犹游夏欤?”《负暄野录》称其以小篆著名,尤工作金钗体。

范文度,《书史会要》云:“文度能书,蔡君谟称之。”

杜叔元,字君懿,梅圣俞赠诗云:“京兆外郎称善书,当时相与集江都,日书藤纸争持去,长钩细画如珊瑚。”

董储,密州安丘人,官郎中。《东坡题跋》称其能诗,有名宝元庆历间,其书尤工,而人莫知,仆以为胜西台也。

张伯玉,字公达,建安人。《墨池编》称其染翰虽少媚态,而老重不拘窘,亦可尚已。

慎东美,字伯筠,钱塘人。《墨池编》称其书得笔法,不偶俗好,而老逸如其为人,人甚高之。

李唐卿,欧阳修《归田录》称其飞白书穷尽物象。晁补之《无咎题跋》云:“李唐卿篆《千字文》,特奇巧,圆方不失,而飞扬自如,过其流辈远甚,盖一时绝艺也。”

赵克继,秦王廷美曾孙,官定武军观察留后。《宋史》本传称其善楷书,尤工篆隶,仁宗曰:“李阳冰唐室之秀;今克继,朕之阳冰也。”

李玮,字公炤,钱塘人。《书史会要》云:“公炤善章草飞白散隶。”

于正封,浦阳人。宋濂《浦阳人物志》称其善正书,酷类颜真卿,所书碑字势雄拔,如蛟螭虎豹,盘拿先后,精神为之飞动。

蔡襄,字君谟,兴化人,官端明殿学士。《宋史》本传称其工于书,为当时第一,仁宗尤爱之。《东坡题跋》云:“欧阳文忠公论书云:‘蔡君谟独步当世。’此为至论。言君谟行书第一,小楷第二,草书第三;就其所长而求其所短,大字为小疏也。天资既高,辅以笃学,其独步当世,宜哉?”又云:“世之书篆不兼隶,行不及草,殆未能通其意者也。如君谟真行草隶,无不如意,其遗力余意,变为飞白,可爱而不可学,非通其意,能如是乎?”《书史会要》云:“君谟工字学,大字巨数尺,小字如毫发,笔力位置,大者不失缜密,小者不失宽绰。至于科斗、篆、籀、正隶、飞白、行、草、章草、颠草,靡不精妙,而尤长于行,在前辈中,自有一种风味。笔甚劲而姿媚有余,自珍其书,以谓有翔龙舞凤之势,识者不以为过,而复推为宋朝第一也。”

蔡懋,字子坚,襄之子。何乔远《闽书》称其工字画,论者谓其得君谟用笔之妙。

刘泽,闽人。《书史会要》称其善大字,尝书“万安桥”三字,在海石上,径三尺许,有隼尾存筋之法。

滕元发,东阳人。《书史会要》云:“元发擅豪翰,其迹杂见《群玉堂帖》中。”

王广渊,字才叔,成安人。《山谷题跋》云:“才叔兄弟皆喜作大字,魁梧臃肿,乃以笔力豪壮为主。范中济中潜书,盖其季孟也。人各自有时,当治平之元,才叔笔墨,字价千金;蔡君谟书,不值一钱。”《墨池编》云:“才叔书以婉美称。”《书史会要》云:“广渊师宋绶,作小字有法度。”

岑宗旦,字子文,开封人。《宣和书谱》云:“宗旦作字,尤善行书,如银钩虿尾,脱去娥媚,规模点画,当是苏舜钦之亚,顾笔力亦穷于此矣。又尝取古之善书者,自汉迄唐,凡十有一人,为论以评其书曰:‘张芝如班输构堂,不可增减;钟繇如盛德君子,容貌若愚;语其众妙,足以争造化者,羲之也;较其父风,但恨乏天机者,献之也。世南潜心羲之,盖若颜子之亚圣;徐浩比肩儒雅,有类仲由之勇态;欧阳询得其正,故如庙堂衣冠,不失动静;柳公权得其劲,故如辕门列兵,森然环卫;怀素之闲逸,故如翩翩真仙;真卿之淳谨,故厚重如周勃。至如李邕,则举动不离规矩,而有亏适变之道焉。’此皆其自得于心,积学于外,而其吐论所以不愧古人者。”

赵忭,字阅道,衢州西安人,官龙图阁学士,擢参知政事,以太子少保致仕,卒谥清献。《书史会要》云:“清献擅豪翰,其迹杂见《群玉堂帖》中。”

王安石,字介甫,本抚州人,后居金陵,退相日,官时进荆国公,谥曰文,追封舒王。《东坡题跋》云:“荆公书得无法之法,然不可学。”《海岳名言》云:“文公学杨凝式,人鲜知之,余语其故,公大赏其见鉴。”《张邦基墨庄漫录》云:“荆公书清劲峭拔,飘飘不凡,世谓之横风疾雨。黄鲁直谓学王濛,米元章谓学杨凝式,以余观之,乃天然如此。”《宣和书谱》称其凡作行字,率多淡墨疾书,初未尝略经意,惟达其辞而已。然而使积学者,尽力莫能到,岂其胸次有大过人者,故笔端造次,便见不凡?而评书者谓得晋宋人用笔法,美而夭饶,秀而不枯瘁,自是一世翰墨之英雄。

曾巩,字子固,南丰人,官中书舍人。《书史会要》云:“巩擅豪翰,其迹杂见《群玉堂帖》中。”

沈辽,字睿达,钱塘人。沈括《梦溪笔谈》云:“从弟辽喜学书,尝曰:‘书之神韵,虽得于心,然法度必资讲学。’”

文同,字与可,号笑笑先生,又称石室先生,锦江道人,官司封员外郎,元丰间,出守湖州。《宋史》本传称其善篆隶行草飞白。《东坡题跋》云:“与可草书,落笔如风,初不经意。”《鹤山题跋》云:“文与可操韵清逸。”

王子韶,字圣美,浙右人,官至秘书少监。《宣和书谱》称其喜作正书,虽其余事,然亦出于力学;至于三过笔,真可以挂万钧之重。盖其学本宗褚遂良、颜真卿,而暮年自变为一家耳。

张友正,字义祖,阴城人。《宋史》本传称其学书积三十年不辍,遂以书名,神宗评其草书,为本朝第一。董逌《广川书跋》云:“友正作草书,自云得汉人心法,其用笔过为锋长,而力弱殆不可持,故使笔常动摇,势若宛转。其书别构一体,自得成就,虽神明潜发,不远古人;然自然处正,自过人也。”

唐坰,字林夫,钱塘人。《山谷题跋》云:“林夫临摹欧阳询书帖,笔劲而秀润。”

葛蕴,字叔忱。《书史会要》称其善书,喜假古人之名。

李骘,字显夫,成都人。《书史会要》云其以能书名,得真行草三昧,而真尤胜,苏轼常师之。

钟离景伯,字公序。《书史会要》云:“公序善书。”《益公题跋》云:“景伯,中原以书名者。”孔武仲《观钟离草书帖诗》云:“儿童不识草书法,但见满纸鰌蛇结。安知笔法追古初?晚视众体称雄杰。”

邹浩,字道乡,常州人。《书史会要》云:“道乡先生善书。”

王安中,字履道,阳曲人。《书史会要》云:“王初寮书法清俊。”

赵令穰,字大年,宋宗室,仕至崇信节度,观察留后,卒追封崇国公。《书史会要》称其戏弄翰墨,尤工草书。常作小草,如聚蚊虫,如撮针铁,笔猷而法足,观之使人目力茫然,诚可喜也。

邵龡,字仲恭,丹阳人。《铁围山丛谈》云:“仲恭从学于蔡鲁公,教其学沈传师,遂自名家。”《书史会要》称其工正行,字体清劲。

张耒,字文潜,淮阴人。《书史会要》称其草书飘逸可观。

钱勰,字穆父,吴越王裔。《书史会要》称其工书,正书师欧阳率更,草书造王大令阃域。

李元直,字通叔,长安人。《东坡题跋》云其先出于唐让帝,学篆书数十年,覃思甚苦,晓字法,得古意,用铦锋笔纵手疾书,初不省度。

王诜,字晋卿,太原人。《书史会要》云:“晋卿碑版书极佳。”《海岳书史》云:“王诜,余每到都下,邀过其第,即大出书帖,索余临学。”亦可见其收藏之富也。

高述,丹阳人。姜绍书《韵石斋笔谈》云:“晋唐而下,书烜赫者,无如苏长公、赵松雪、董玄宰;然三公同时,皆有临池余派,以演其传,如优孟之于叔敖,抵掌谈笑,并其神情似之。能仿东坡者,则有高述,名不甚朗朗,与坡公同时,书法惟肖,乃附之以传。”

刘焘,字无言,长兴人。《书史会要》云:“无言以草书名世,晚年用笔圆熟。”

李彭,字商老,修水人。《石门文字禅》称其笔画一出,人争传宝,以相矜夸。《书史会要》云:“商老字画有钟王之风,自言法右军之赡丽,用鲁公之气骨,猎奇峭于诚悬,体韵度于凝式。”

李康年,字乐道,江夏人。《东坡题跋》云:“李君康年,好古博学,而小篆尤精,以私忌日篆《般若心经》为其亲追福,而求余为跋尾。余闻此经,虽不离言语文字,而欲以文字见,欲以言语求,则不可得。篆画之工,盖亦无施于此,况所谓跋尾者乎?然人之欲荐其亲必归于佛,而作事当各以其所能,虽画地聚沙,莫不具足,而况篆字之工若此者耶?”《山谷题跋》称其晚寤籀篆,下笔自可意,直木曲铁,得之自然。秦丞相斯,唐少监阳冰,不知去乐道远近也。

杜介,《书史会要》称其善草书,清爽圆媚,诚奇绝也。

张举,字子厚,武进人。孙伟德《毗陵志》称其工书,精草隶之体,皆造古人妙处。

米芾,字元章,初居太原,后徙襄阳,官至礼部员外郎。《宋史》本传称其妙于翰墨,沉着飞翥,得王献之笔意。《宣和书谱》云:“大抵书效羲之,诗追李白,篆宗史籀,隶法师宜官,晚年出入规矩,深得意外之旨;自谓‘善书者只有一笔,我独有四面’,识者然之。方芾书时,其寸纸数字,人争售之,以为珍玩,请求碑榜,而户外之屦常满。家藏古帖,由晋以来者甚富,名其所藏为宝晋斋。好事簪缨之流,出其所有奇字,以求跋语,增重其书,而芾喜之,即为作,古纸临仿,便与真者无辨。”《书法正传》载黄山谷评书云:“米元章书,如快剑斫陈,强弩射千里,所当穿札,书家笔势,亦穷于此;然似仲由未见孔子时气耳。”宋高宗《翰墨志》云:“米芾得能书之名,似无负于海内。芾于真楷篆隶不甚工,惟于行草,诚入能品,以芾收六朝翰墨,副在笔端,故沉着痛快,如乘骏马,进退裕如,不烦鞭勒,无人当意。然喜效其法者不过得外貌,高视阔步,气韵轩昂,殊未究其中本六朝妙处,酝酿风骨,自然超逸也。昔支遁道人爱马不韵,支曰:‘贫道特爱其神骏耳。’余于芾字亦然。”朱履贞《书学捷要》载其《提笔法》云:“陈寺丞,名昱,伯修之子也,好学书,尝于枕屏效米元章笔迹,书杜少陵诗。一日,元章过之,见而惊焉。因授以作书提笔之法,曰:‘以腕着纸,则笔端有指力无臂力也。’曰:‘提笔亦可作小楷乎?’元章笑顾小史,索纸,书其所进《黼扆赞表》,笔画端谨,字如蝇头,而位置规模,一如大字。伯修父子,相顾叹服,因请其法。元章曰:‘此无他,惟自今以后,每作字时,无一字不提笔,久之当自熟矣。’”著有《书史》《海岳名言》《宝章待访录》《评纸帖》《砚史》等书。

米友仁,字元晖,芾之子。《宋史》本传称其善书画,世号小米。《海岳名言》云:“江南吴岭、登州王子韶大隶题榜,有古意;吾儿友仁,大隶题榜与之等。”《广艺舟双楫》云:“米友仁书中含,南宫外拓,而南宫佻僄过甚,俊若跳踯则有之,殊失庄若对越之意,若小米书,则深奇秾缛,肌态丰嫮矣。”

米尹知,芾之子。《海岳名言》云:“幼儿尹知,代吾名书碑,及乎大字,更无辨。门下许侍郎,尤爱其小楷,云:‘每小简,可使令嗣书。’谓尹知也。”

黄伯思,字长睿,邵武人。《宋史》本传称其篆隶正行草、章草、飞白,皆至妙绝,得其尺牍者,多藏弆之,著《东观馀论》。自论云:“仆自弱龄喜篆法,初得岱宗秦刻及朝那石章学之;后得岐鼓坛山字及三代彝器文识又学之,仰其高古,惟是之师;而汉魏碑首印章,亦时寓目;下此者未尝过而问焉。”

薛绍彭,字道祖,长安人。《石墨镌华》云:“绍彭书作真行法,皆自晋唐,绝不作侧笔恶态。”《书概》云:“道祖书得二王法,而其传也不如唐人高正臣、张少悌之流;盖其时苏黄方尚变法,故循循晋法者见绌也。然如所书《楼观诗》,雅逸足名后世矣。”高宗《翰墨志》云:“苏黄米薛笔势澜翻,各有趣向。”——薛即绍彭也。(www.xing528.com)

张商英,字天觉,新津人,崇宁初,拜尚书右仆射,谥文忠。《中州金石记》,称其谼谷峰《神灯记》,字亦奇伟可观。都穆《寓意编》云:“商英法颜,而自运为多。”

丰稷,字相之,鄞人。安世凤《墨林快事》云:“稷书慈溪《永明寺殿记》,海内少见,开大而不沓拖,谨密而不拘曲,驰骋于意象之先,从容于笔墨之外,蔡苏黄米之美,无不挹取,而不取其一笔。”丰坊《书诀》称其得楷法于蔡端明,变其拘窘,优入大令之室。

陈瓘,字莹中,号了翁,沙县人。《石门题跋》称其翰墨简重而谨严,如其为人。《书史会要》云:“莹中字画精劲萧散,有《兰亭》典型。”

韩驹,字子苍,仙井人。《墨林快事》云:“子苍书《争位帖》,行草如此者,宋人绝少。”

李时雍,字致尧,成都人。《翰墨志》云:“熙丰以后,蔡襄、李时雍体制,方入格律。”

刘次庄,字中叟,长沙人。《东观馀论》云:“刘御史书最妙小楷,其原盖出王大令褚何南,而能兼采群书为一家;虽体本媚弱,行笔差劣,然求之今世,亦非多有。”《书史会要》称其工正行草,临摹古帖,最得其真。

王昇,字逸老,汴人。《洞天清录》云:“逸老草,殆欲欺凌怀素。”

李公麟,字伯时,元祐进士,为后省删定官、御史检法;元符末致仕归老,居龙眠山庄,号龙眠山人。《宣和书谱》称其书逼魏晋。《洞天清录》云:“龙眠书于规矩中特飘逸,绰有晋人风度。”《眉公书画史》云:“龙眠书法极精,山谷谓其画之关钮透入书中。”

张闳道,《东观馀论》称其游心翰墨,真草矫然,自作一家风范。

周邦彦,字美成,钱塘人,累官徽猷阁待制,提举大晟府。《书史会要》云:“美成正书行书,皆善。”

于琮,昆陵人。《书史会要》称其善隶书,学《魏受禅表》,深得其行笔意。

徐琰,成都人。《书史会要》称其工篆书,雄伟可喜。

林彦祥,周密《云烟过眼录》称其书风度意趣,有神游八极气象。

蔡子因,《石门题跋》称其俊气横逸,不受富贵鞚勒之韵,宜从古人中求。

蔡京,字元长,仙游人,官至司空拜太师。《铁围山丛谈》云:“鲁公始受笔法于君谟,既学徐季海,未几弃去,学沈传师。及元祐末,又厌传师而从欧阳率更,由是字势豪健,痛快沉着。迨绍圣间,天下号能书,无出鲁公之右者。其后又厌率更,乃深法二王,晚每叹右军难及,而谓中令去父远矣。遂自成一法,为海内所宗焉。”《张丑管见》云:“宋人书,例称苏黄米蔡者,谓京也。后世恶其为人,乃斥去之而进君谟书焉。君谟在苏黄前,不应列元章后,其为京无疑矣。京笔法姿媚,非君谟可比也。”

蔡卞,字元度,京之弟,王安石之婿,官至昭庆军节度使。《宣和书谱》云:“卞自少喜学书,初为颜行,笔势飘逸,圭角稍露,自成一家。亦长于大字。”《墨林快事》云:“卞胜于京,京又胜于襄,今知有襄而不知有他蔡,名之有幸不幸若此。”

章惇,字子厚,浦城人,徙居苏州,官至尚书仆射,兼黄门侍郎。《东观馀论》云:“近世书人,惟章申公能传笔意,虽巧不殆唐,而笔意超越,意出褚薛上。莫年愈妙,一以魏晋诸贤为则,正者殊类逸少。”《石墨镌华》云:“子厚《草堂寺题记》用卧笔,间作渴笔游丝法,亦遒逸。”

崔鶠,字德符,阳翟人。《放翁题跋》云:“德符诗名一代,书则未之见也。观所书《书法要诀》,瘦健有神采,亦类其诗,乃知前辈未易以一技名也。”

蒲云,绵竹人。《宣和书谱》称其喜翰墨,作正书甚古。尝以双钩字写河上公注《道德经》,笔墨清细,若游丝萦汉,孤烟袅风,连绵不断,或一笔而为数字,分布匀稳,风味有余。

赵挺之,字正夫,诸城人,官至尚书右仆射。《书史会要》称其工笔札,其迹见《凤墅续法帖》中。《中州金石记》:“韩宗道《墓志》赵挺之正书。”

任谊,字才仲,洛阳人,官澧州通判。邓椿《画继》称其小字隶书,古劲学中郎。

高焘,字公垂,沔州人。《画继》称其篆隶飞白皆造妙。

张无垢,陈傅良《止斋题跋》云:“世未有言无垢先生善作字者,而笔势如此,令人起敬。”

许采,字师正,吴兴人。《书史会要》称其字画规模钟繇,殆窥其妙。

阎苍舒,《书史会要》称其正书雄健而有楷则,扁榜尤工。

宋杞,字子和,《书史会要》称其篆隶极精。

陈归圣,《书史会要》称其能篆书,尤工径丈大字。

程嗣昌,字儒臣,《书史会要》称其少喜学书,自谓独得古人用笔之妙。

释梦英,《墨池编》称其效十八体书,尤工玉箸。《石墨镌华》云:“英公正书第一,篆次之,分隶又次之。”

释言法华,《书史会要》云:“法华工书,苏轼尝云:‘仆书得意便似杨风子,更放则似言法华矣。’”

政禅师,《石门题跋》云:“秦少游绝爱政书,问其笔法,政曰:‘书,心画也,作意则不妙耳;故喜求儿童字,观其纯气。’”又云:“秦少游至钱塘,见功臣山政禅师书,叹以为非积学所至。其纯美之韵,如水成文,出于自然。”

释敏传,《石门题跋》称其能书如夙习,笔楮不择精粗,飞翰如蚕食叶,俄顷千字,其横斜布列,擘窠棋画。

宗上人,《石门题跋》称其书《僧宝传》,谨楷精严。

释净师,《书史会要》称其善草圣,圆熟有法;今钱塘人家所收,称王逸老合作者,皆其书也。

僧智成,《中州金石记》评其永安县缑山通天观《重修升仙太子大殿记》云:“碑文工整,字亦端秀,有唐虞褚风格;缁流办此,当有书名,然不闻其人。”

章煎,友直女,《书史会要》称其工篆书,传其家学。友直执笔,自高壁直落至地如引绳,而煎亦能如其父。

和国夫人,王氏,宗室赵仲輗室。《书史会要》称其能诗章,善字画。

赵夫人,俞似之妻。洪迈《容斋随笔》云:“似官广钦辖,题英州金山寺壁云:‘转食胶胶扰扰间,林泉高步未容攀;兴来尚有平生履,管领东南到处山。’”赵夫人亲书此诗于壁,字书径四寸,遒健类薛稷,极可喜。

史琰,字炎玉,刺史张訚子祺之室。曹学佺《蜀中诗话》云:“祺亦有才,倡和成集,名曰《和鸣》。作字用秃笔,体法古劲,黄山谷与祺父有内亲,而祺弟社亦以进士为青神尉,山谷亲来访之。炎玉致书,尝缄绿采以赠,山谷珍其品,以赞谢之。”

王英英,楚州官妓,《书史会要》称其学颜鲁公书,蔡襄教以笔法;晚年作大字甚佳,梅圣俞赠诗云:“山阳女子大字书,不学常流事梳洗;亲传笔法中郎孙,妙书蚕头鲁公体。”

李清照,号易安居士,李格非女,赵明诚室。《才妇录》称其能书,能画,而又能词,尤长于文藻。

南宋(公元一一二七年至一二七六年计一五〇年)

高宗,名构,徽宗之子。《翰墨志》自评云:“余自魏晋以来,至六朝笔法,无不临摹,或萧散,或枯瘦,或遒劲而不回,或秀异而特立,众体备于笔下,意简犹存取舍。至若《禊帖》则测之益深,拟之益严,姿态横生,莫造其原,详观点画,以至成诵,不少去怀也。”又云:“顷自束发,即喜揽笔作字,虽屡易典刑,而心所嗜者固有在矣。凡五十年间,非大利害相妨,未始一日舍笔墨,故晚年得趣,横斜平直,随意所适。至作尺余大字,肆笔皆成,每不介意。至或肤腴瘦劲,山林丘壑之气,则酒后之佳处。古人岂难到耶?”《书史会要》云:“高宗善真行草书,天纵其能,无不造妙。或云:初学米芾,又辅以六朝风骨,自成一家。”

孝宗,名昚,太祖子秦王德芳之后。《书史会要》云:“孝宗书有家庭法度。”

薛尚功,字用敏,钱塘人,绍兴中以通直郎佥定江军节度判官厅事。《书史会要》称其善古篆,尤好钟鼎,著有《历代钟鼎彝器款识法帖》二十卷。

杨无咎,字补之,清江人。《书史会要》称其书学率更,小变其体,江西碑碣多无咎书;小字尤清劲可爱。尝自谓于率更为入室上足。

翟汝文,字公巽,丹阳人,官参知政事。《宋史》本传称其精于篆籀。

翟耆年,字伯寿,别号黄鹤山人,汝文之子。《书史会要》称其工篆及八分,著有《籀史》。

叶梦得,字少蕴,吴人。《宋史》本传称其行书法大令,宛然名家。

胡安国,字康侯,崇安人,累官给事中。刘子翚《观文定公手墨诗》云:“温温文定公,至道夙所钦。不事八法奇,天成写幽襟。有如翰海鸿,随波自浮沉。又如太虚云,舒卷杳莫寻。”

陈与义,字去非,号简斋,洛人。《书史会要》云:“简斋工豪翰,其迹杂见《群玉堂帖》中。”《墨林快事》云:“宋刻《简斋集》,是公自书上木,醇古丰圆,出自《黄庭》。”

权邦彦,字朝美,河间人。《益公题跋》称其草书杜工部《剑器行》,龙蛇飞动,得颠张醉素之遗意。

岳飞,字鹏举,相州汤阴人,累官至太尉,加少保;孝宗时追封鄂王,谥武穆。《广艺舟双楫》云:“岳武穆书力礁余地,明太祖书雄强无敌,宋仁宗书骨血俊秀,深似《龙藏》。然则豪伟丈夫,胸次绝人,点画有异;然其工夫,亦正不浅也。”

韩世忠,字良臣,延安人,累官京东淮东宣抚处置使;孝宗时追封蕲王,谥忠武。《寓意编》称其书法苏长公逼真。

张孝祥,字安国,乌江人,累官集英殿修撰。《宋史》本传称其文章过人,尤工翰墨。尝亲书奏札,高宗见之,曰:“必将名世。”

吴说,字傅朋,钱塘人。《翰墨志》云:“绍兴以来,杂书游丝书,惟钱塘吴说。”《益公题跋》称其书虽未至颠张醉素之雄放,而圆美流丽,亦书家之韵胜者也。《洞天清录》云:“说书深入黄太史之室,时作钟体。”陈继儒《妮古录》云:“傅朋为宋小楷第一。”

徐兢,字朋叔,历阳人。《翰墨志》云:“篆法惟信州徐兢。”马端临《文献通考》云:“徐兢,铉之后,善篆书,自题保大骑省世家。”《书史会要》云:“兢兄林弟琛,皆以篆名家。”

朱敦儒,字希真,号岩壑老人。《晦庵题跋》称其小楷《道德经》二篇,精妙醇古,近世楷法如陈碧虚之《相鹤》,黄长睿之《黄庭》,皆所不及;唯湍石瑜公之《典引》诸书,可为方驾耳。

刘岑,字季高,号杼山老人,吴兴人。《书史会要》云:“岑草书纵逸而不拘,盖有自得之趣。”《益公题跋》称其笔精墨妙,独步斯世。

喻樗,字子才,号湍石,南昌人。《晦庵题跋》云:“喻工部出,乃能超然远览,迹追元常于千载之上。”

曾纡,字公衮。《石门题跋》云:“予观公衮行草,既不用法,亦不祈工,其神娓娓,意尽则止耳。”

周必正,字子中,庐陵人。《益公题跋》云:“季兄子中,笔法绝高。”

周必大,字子充,一字洪道。刘克庄《后村题跋》称其所书《艾轩志铭》,极简严有古意。著有《益公题跋》。

范成大,字致能,号石湖居士,吴人,官至参知政事,赠少师。《书史会要》云:“石湖以能书称,宗黄庭坚、米芾,遒劲可观。”《苍润轩碑跋》称其笔墨标韵,步骤苏黄之下。

吴琚,字居父,开封人。《书史会要》云:“琚字画类米芾,大字极工。”

虞似良,字仲房,号横溪,台州人。《台州志》称其尤工隶书,谢翱《浦阳先民传》称其善篆隶,家藏汉刻数千本,心摹手追,尽得旨趣,大至数尺,小至蝇头,各尽其妙;兼能古今奇字。

谢谔,字昌国,号艮斋,新喻人。《书史会要》云:“艮斋书法似苏轼,而少变其体,自成一家。”

朱熹,字元晦,后改字仲晦,号遁翁,婺源人,历高孝光宁四朝,累官转运使、焕章阁待制、秘阁修撰。《书史会要》云:“朱子继续道统,优入圣域,于翰墨亦加之功,善行草,尤善大字;下笔既沉着典雅,虽片缣寸楮,人争珍秘,不啻璠玙圭璧。”汪氏《珊瑚网》载其《议书》云:“余少时喜学曹孟德书,时刘贡父方学颜真卿书,余以字书古今诮之,贡父正色谓余曰:‘我所学者,唐之忠臣;公所学者,汉之篡贼耳。’余默然无以应。是知取法不可不端也。”

陆游,字务观,号放翁,山阴人。自云:“草书学张颠,行书学杨风。”《张丑管见》云:“放翁书迹飘逸,其自书诗一卷,字画遒劲可爱。”

娄机,字彦发,嘉兴人,官至参知政事。《宋史》本传称其深于书学,尺牍,人多藏弆。著有《汉隶字源》。

楼钥,字大昉,鄞县人。《书史会要》云:“钥善大字,高宗时,太学成,奉敕书扁。”

业適,字正则,永嘉人,郁逢庆《书画题跋记》云:“正则书法蔡君谟,而自有风骨。”

许奕,字成子,兰州人。《宋史》本传称其通籀隶书。

颜直之,字方叔,长洲人。张泉《吴中人物志》称其工小篆,得秦《诅楚文》笔意。

魏了翁,字华父,邛州人。《书史会要》云:“鹤山先生善篆,不规规于绳尺中,而有自然之势;尝以篆法寓诸隶,最为近古。”杨慎《全蜀艺文志》云:“宋人能篆者,颇多于唐,魏文靖公至今为人所称。”真德秀《西山题跋》云:“李文定公跋临江萧君所藏《了翕》帖,谓其不循古人格辙,自有一种风味,今观此帖,信然。”

余焕,闽人。《闽书》称其工大小篆书,笔势奇伟。

陈孔硕,字肤仲,侯官人,官秘书阁修撰,学者称北山先生。朱衡《道南源委》称其雅工篆隶。《西山题跋》云:“北山先生陈公词章翰墨为近世第一,此其未五十时书也,笔势遒美已如此,至晚岁则犹龙腾虎踔,不可搏执矣。”

陈宓,字师复,号复斋,闽人。《西山题跋》云:“复斋之字,森严清劲,见者便如端人正士之在前,尤当凛然兴敬也。”

姜夔,字尧章,号白石道人,鄱阳人。《书史会要》云:“白石书法,迥脱脂粉,一洗尘俗。”《书法正传》载其《续书谱》云:“真行草书之法,其源出于虫篆、八分、飞白、章草。圆劲古淡,则出于虫篆;点画波发,则出于八分;转换向背,则出于飞白;简便痛快,则出于章草。然而真草与行,各有体制。大抵下笔之际,尽仿古人,则少神气;专务遒劲,则俗病不除,所贵熟习兼通,心手相应,斯为美矣。白云先生欧阳率更《书诀》,亦能言其梗概;孙过庭论之又详,皆可参稽之。一、真书:魏晋书法之高,良由各尽书之真态,理也;唐人师之,法也。真书用笔,自有八法,今略言其旨:点者,书之眉目,全借顾盼精神,有向有背,随字形势。横直画者,字之骨体,欲其匀正匀净,有起有止,所贵长短合宜,结束坚实。撇捺者,字之手足,伸缩异度,变化多端,要如鱼翼鸟翅,有翩翩自得之状。挑趯者,字之步履,或长或短,或向上,或向下,或向右,或向左,或轻出而稍斜,或随衄而峻发,各随字之用处。转折者,方圆之法,真多用折,草多用转。折欲少驻,驻则有力;转欲不滞,滞则不遒。然而真以转而后遒,草以折而后劲,不可不知也。悬针者,笔欲极正,自上而下,端若引绳;若垂而后缩,谓之垂露。故翟伯寿问于米老曰:‘书法当何如?’米老曰:‘无垂不缩,无往不收。’此必至精至熟,然后能之。古人遗墨,得其一点一画,皆昭然绝异者,以其用笔精妙故也。二、真书用笔:用笔不欲太肥,肥则形浊;又不欲太瘦,瘦则形枯;不欲多露锋芒,则意持重;不欲深藏圭角,则体不精神;不欲上小下大,不欲左低右高,不欲前多后少。欧阳率更结体虽太拘,而用笔特备众美,虽小楷而翰墨洒落,追踪钟王,来者不能及矣。三、草书用笔:草书之体,如人坐卧行立,揖逊忿争,乘舟跃马,歌舞躄踊,一切变态,非苟然者。又一字之体,率有多变,有起有应,如此起者,当如此应,各有义理。王右军书‘羲之’字、‘当’字、‘得’字、‘深’字、‘慰’字最多,多至数十字,无同者,而未尝不同也,可谓所欲不逾矩矣。大凡学草书,先当取法张芝、皇象、索靖等。章草则结体平正,下笔有源,然后仿王右军,申之以变化,鼓之以奇崛。若泛学诸家,则书有工拙,笔多失露,当联者反断,当断者反续,不识向背,不知起止,不悟转换,随意用笔,任笔赋形,失误颠错,反为新奇,自大令以来,已如此矣,况今世哉?然而襟韵不高,记忆虽多,莫湔尘俗,若使风神萧散,下笔便当过人。自唐以前,皆是独草,不过二字连属,累数十字而不断,号曰‘连绵游丝’,此虽出于古人,不足为奇,更成大病。古人作草,如今人作真,何尝苟且?其相连处特是带笔。尝考其字,是点画处皆重,非点画处,偶相引带,其笔皆轻,虽复变化多端,而未尝乱其法度,张颠怀素,最号野逸,而不失此法。近代山谷老人,自谓得长沙三昧,草书之法,至是又一变矣。流至于今,不可复观。唐太宗云:‘行行若萦春蚓,字字若缩秋蛇。’恶无骨也。大抵用笔有缓有急,有有锋,有无锋,有承接上文,有牵引下字,乍徐还疾,忽往复收。缓以仿古,急以出奇,有锋而以耀其精神,无锋则以舍其气味,横斜曲直,钩环盘行,皆以势为主。然不欲相带,带则迫于俗;横画不欲太长,长则转换迟;直画不欲太多,多则神痴;以捺代乀,以发代辵,辵亦以捺代之,惟丿则间用之;意尽则用悬针,意尽须再生笔意,不若用垂露耳。四、用笔总论:用笔如折钗股,如屋漏痕,如锥画沙,如壁拆,此皆后人之论。折钗股者,欲其屈折,圆而有力;屋漏痕者,欲其无起止之迹;锥画沙者,欲其匀而藏锋,壁折者,欲其无布置之巧。笔正则锋藏,笔偃则锋出,一起一倒,一晦一明,而神奇出焉。常欲笔锋在画中,则左右皆无疾矣。故一点一画皆有三转;一波一拂,又有三折;一丿又有数样;一点者欲与画相应,两点者欲自相应,三点者必一点起,一点带,一点应,四点者,一起两带一应。《笔阵图》云:‘若平直相似,状如筭子’,便不是书。又如囗,当行草时,尤当泯其棱角,以宽闲圆美为佳。‘心正则笔正’,‘意在笔前,字居笔后’,皆名言也。故不得中行,与其工也宁拙,与其弱也宁劲,与其钝也宁速;然极须陶说俗姿,则妙处自见矣。大要执之欲紧,运之欲活,不可以指运,当以腕运。执之在手,手不主运;运之在腕,腕不主执。又作字者,亦须知篆文,须知点画来历先后,知左右之不同。‘刺’‘剌’相异,‘王’之与‘玉’,‘示’之与‘衣’,以至‘秦奉泰春’,形同理殊,得其原本,斯不浮矣。孙过庭有执使转用之法,岂偶然哉?五、用笔:作楷,墨欲干,然不可太燥,行草则燥润相杂,润以取妍,燥以取险。墨浓则笔滞,燥则笔枯,亦不可不知也。笔欲锋长劲而圆,长则含墨可以运动;劲则有力,圆则妍美。长而不劲,不与勿长;劲而不圆,不如勿劲。盖纸笔墨,皆书法之助也。六、行书:夷考魏晋行书,自有一体,与草不同,大率变真以便于挥运而已。草出于章,行出于真,虽曰行书,各有定体。纵复晋代诸贤,亦若不相远,《兰亭记》及右军诸帖第一,谢安石大令诸帖次之,颜杨苏米,亦后世可观者。大要以笔老为贵,少有误失,亦可耀映,所贵乎浓纤间出,血脉相连,筋骨老健,风神洒落,姿态备具,真有真之态度,行有行之态度,草有草之态度,必须博习,可以兼通。七、临摹:摹书最易,唐太宗云:‘卧王濛于纸中,坐徐偃于笔下,可以嗤萧子云。’唯初学者不得不摹,亦以节度其手,易于成就,皆须是古人名笔,置之几案,悬之座右,朝夕谛观,思其用笔之理,然后可以摹临。其次则钩蜡本,须精意模拓,乃不失位置之美耳。临书易失古人位置,而多得古人笔意;摹书易得古人位置,而多失古人笔意。临书易进,摹书易忘:经意与不经意也。夫临摹之际,毫发失真,则精神顿异,所贵详谨。世所有《兰亭》,何翅数百本,而定武为最佳;然定武本有数样,今取诸本参之,其位置长短大小无一不同,而肥瘠、刚柔、工拙、要妙之处,如人之面,无有同者,以此知定武石刻,又未必得真迹之风神矣。字书全以风神超迈为主,刻之金石,岂可苟哉?双钩之法,须得墨晕不出字外,或廓填其内,或朱其背,正得肥瘦之本体;虽然,尤贵于瘦,使工人刻之,又从而刮治之,则瘦者亦变为肥矣。或云双钩,须倒置之,则亦无容私意于其间。诚使下本明,上纸薄,倒钩何害?若下本晦,上纸厚,却须知书者为之,发其笔意可也。夫锋芒圭角,字之精神,大抵双钩多失,此又须朱其背时,稍致意焉。八、血脉:字有藏锋出锋之异,粲然盈神,欲其首尾相应,上下相接为佳。后学之士,随所记忆,图写其形,未能涵容,皆支离而相贯穿。《黄庭》小楷与《乐毅论》不同,《东方画赞》又与《兰亭》殊旨,一时之笔,各有其势,固应尔也。余尝列观古人名书,无不点画振动,如见挥运之时。山谷云:‘字中有笔,如禅句中有眼。’岂欺我哉?九、方圆:方圆者真草之体用,真贵方,草贵圆;方者参之以圆,圆者参之以方,斯为妙矣。然而方圆曲直,不可显显,直须涵泳,一出自然;如草书尤忌横直分明,横直多,则字有积薪束苇之状,而无萧散之气。十、向背:向背者,如人之顾盼指画,相揖向背,发于左者应于右,起于上者伏于下。大要点画之间,施设各有情理,求之古人,惟王右军为妙。十一、位置:假如‘立人’‘挑土’,‘旧王衣示’,一切偏旁,皆须令狭长,则右有余地矣,在右者亦然。十二、疏密:书以疏为风神,密为老气。如‘佳’之四横,‘川’之三直,‘魚’之四点,‘画’之九画,必须下笔劲静,疏密停匀为佳。当疏不疏,反成寒乞;当密不密,必至凋疏。十三、风神:风神者,一须人品高,二须师法古,三须纸笔佳,四须险劲,五须高明,六须润泽,七须向背得宜,八须时出新意;则自然长者如秀整之士,短者如精悍之徒,瘦者如山泽之臞,肥者如贵游之子,劲者如武夫,媚者如美女,欹斜如醉仙,端楷如贤士。十四、迟速:迟以取妍,速以取劲;先必能速,然后为迟。若素不能速,而专事迟,则无神气;若专事速,又多失势。”

张即之,字温夫,号樗寮,历阳人,官至直秘阁,《宋史》本传称其以能书闻天下,金人尤宝其翰墨。《墨林快事》云:“樗寮书昔人斥为恶札,今评其笔意,亦非有心为怪;惟象其胸怀,元与俗情相违逆,不知有匀圆之可喜,峭挺之可骇耳。”王文治《快雨堂题跋》云:“人知张师海岳,而不知其出入欧褚。”丰坊《书诀》云其书学米元章,而变以奇劲,有春花秋水之势。翁方纲《苏斋题跋》云:“温夫以书著名南宋之末,而金人亦极重其书。”

陈谠,字正仲,兴化人。《书史会要》称其与张即之同时,并以书名。

单炜,字炳文,沅陵人。《书史会要》称其字画遒劲,得二王法度。

曲端,字平甫,镇戎人,官至宣州观察使。丰坊《书诀》称其作字奇伟。

王埜,字子文,金华人。《宋史》本传称其书法祖欧阳询,署书尤清劲。

林宗道,字仲学,福清人。《八闽通志》称其善隶书,晚年用笔益苍劲。

文天祥,字宋瑞,号文山,吉水人,官至右相,封信国公。《张丑管见》云:“信国书体清疏挺竦,其传《世六歌》等帖,令人起敬起爱。”丰坊《书诀》云:“文信公长于大字,余非所能。”

龚开,字圣舆,淮阴人。《书史会要》称其作古隶得汉魏笔意。

陈深,字子微,吴人。《姑苏志》称其书法追魏晋。朱彝尊《曝书亭书画跋》云其入元以能书荐,不出。

黄仁俭,字均之,奉化人。《宁波志》称其书法甚精,源流二王,而遒劲似欧阳率更;真草行书,皆见重于世。

陈仲辅,归善人。《惠州府志》称其工于隶篆,为世所重。尝作枕屏,篆《五箴》文,遗陈鹏飞,鹏飞赠诗云:“阑干一幅鹅溪绢,中有《五箴》排小篆;银钩小变科斗文,挂我床头星斗烂。”

杜良臣,字子卿,豫章人。《书史会要》称其以小篆重一时,笔法精妙。

牟益,字德新。《书史会要》称其晚年喜篆书,深究古文,尝取《诅楚》《石鼓》《钟鼎》等文为《辨证》一编,以纠释文之误。

周颂,益公之后。《书史会要》称其书清劲,复工扁榜大字。

赵必睪,字伯晔,宋之宗室。《书史会要》称其善隶楷,作《续书谱辨妄》,以规姜夔之失。

司马栝,字子开,温公之裔。《书史会要》称其长于隶,亦善行。

姚敦,字公仪,江左人。《书史会要》称其潜心篆学,得前古遗意。

白玉蟾,本姓葛,名长庚,字如晦,号海琼子,琼州澄迈人,隐于武夷山,初至雷州,继为白氏子,名玉蟾。唐顺之《荆川集》称其大字草书,视之若龙蛇飞动;兼善篆隶。马宗霍《书林纪事》云:“宋真人白玉蟾,蓬头洗足,一衲弊甚,而神清气爽,喜饮酒,不见其醉;随身无片纸,落笔满四方,大字草书,神龙飞动。”

刘震孙,字长卿,中州人。《书史会要》称其善大字,尤有位置。

张有,字谦中,吴兴人。陆友仁《砚北杂志》云:“篆法自秦李斯至宋吴兴道士张有而止。”黄子高《续三十五举》云:“赵宋一代,能篆者多,大约梦英禅师之后,断推张有。张后为道士,著《复古编》,能订完俗字。此乃其手写付梓者,今翻刻极好,结体长短肥瘦适中。”《书史会要》称其善篆书,法甚古,神明意用,到昔人波澜。饶节赠诗云:“道人髭须似民部,平生篆隶心独苦。世间笔墨一点无,骎骎气象追千古。道人得师在何许?秦汉鼎彝周《石鼓》。若《绎山碑》若《诅楚》,二李而下初不数。异时心醉不窥园,依绳作直规作圆。一朝妙解古人意,脱落尺度诚其天。”

陈景元,自称碧虚子,建昌人。《宣和书谱》称其平生不喜作草字,惟正书祖述王羲之《乐毅论》《黄庭经》,下逮欧阳询《化度寺碑》。《东观馀论》云:“碧虚子小楷得丁道护笔势,所书《相鹤经》,既精善,又笔势婉雅,有昔贤风概。”《放翁题跋》云:“本朝小楷,宋宣献后,仅陈碧虚一人。”

章宗,姓完颜,名璟。周密《癸辛杂识》云:“章宗之母,乃宋徽宗某公主之女,故章宗凡耆好书札,悉效宣和,字画尤为逼真。”丰坊《书诀》云:“璟学徽宗瘦金书。”

完颜彝,小字陈和尚,应州人,官至镇南军节度使,蒙古入汴,骂贼而死。丰坊《书诀》称其作牛毛细字,类苦寒士。

王竞,字无竞,彰德人,官至翰林学士。《金史》本传称其善草隶书,工大字,两都宫殿题榜,皆竞所书,士林推第一。

吴激,字彦高,建州人,官翰林待制。《金史》本传云:“激,米芾之婿,字画俊逸,得芾笔意。”

任询,字君谟,号南麓,易州人,官益都判官,北京盐使。《金史》本传称其画为当时第一,书亦入妙品,评者谓画高于书,书高于诗。张廷纲《永平府志》云:“询真草字书,气完力劲,世宝传之。”元好问《遗山题跋》云:“任南麓书如老法家断狱,网密文峻,不免严而少恩,使之治京兆,亦当不在赵张二王之下。”

党怀英,字世杰,冯翊人,官翰林学士承旨。《金史》本传称其工篆籀,当时称其第一,学者宗之。《书概》云:“怀英既精篆籀,亦工隶法,此人惜不与稼轩俱南耳。”《遗山题跋》云:“若党承旨正书八分,闲闲以为百年以来无与比者;篆书,则李阳冰以后一人。”《广艺舟双楫》云:“怀英篆书,笔力惊绝,能成家具。”

赵沨,字文孺,号黄山,东平人,官至礼部郎中。《金史》本传称其工书,党怀英小篆,李阳冰以来,鲜有及者,时人以沨配之,号曰党赵。《遗山题跋》云:“黄山书如深山道人,草衣木食,不可以衣冠束缚,远而望之,知为风尘表物。”

赵秉文,字周臣,自号闲闲居士,磁州人,累官至礼部尚书,兼侍读学士、翰林学士。《金史》本传称其字画则草书尤遒劲。刘祁《归潜志》云:“秉文字兼古今诸家学,及晚年书大进。”《遗山题跋》云:“闲闲公书如本色头陀,学至无学,横说竖说,无非般若。”

王庭筠,字子端,号黄华,河东人,累官翰林修撰。《金史》本传称其书学米元章,与赵沨赵秉文俱以书名家。《苍润轩碑跋》云:“博州《庙学碑阴记》,骎骎遂凌米颠,只欲与之分庭抗礼,虎儿在阶下,便当缩项尔。”《遗山题跋》云:“黄华书如东晋名流,往往以风流自命,如封胡羯末,犹有蕴藉可观。”

张天锡,字君用,河中人,号锦溪,官至枢密直学士。《书史会要》称其真字得柳诚悬法,草师晋宋;亦善大字,道陵诸殿宇扁,皆其所题。

史公奕,字季宏,大名人。《归潜志》称其工书,有能名,自号岁寒堂主人。

王仲元,字清卿,平阴人。《归潜志》云:“仲元工书,法赵黄山,自号锦峰老人。”

王渥,字仲泽,太原人。《归潜志》称其工尺牍,字书遒美,有晋人风。

麻九畴,字知幾,易州人,官至翰林应奉。《金史》本传称其七岁能草书,作大字有及数尺者,一时目为神童。

张彀,字伯英,许州临颍人,官至河东南路转运使。丰坊《书诀》云:“其书师颜鲁公。”《归潜志》称其字画劲古,有颜平原风。

李澥,字公渡,相州人。《归潜志》云:“澥书得法于赵闲闲。”

王予可,字南云,吉州人。《金史》本传云其性耆酒,人与之纸,落笔数百言,字画峭劲。

郝天祐,字贤卿,陵川人。郝经《原古录》称其玩意书法,尝以为正书当以篆隶意为本,而钟王,书之经也;颜坡,书之传也;其余则诸子百家耳。故其笔势,庄重秀劲。能作丈余楷草,尝言:“大字虽大而小,小字虽小而大,正书须有草意,草书须有正笔。”其论书如此。

郝史,《石墨镌华》云:“史无书名,观其结构,王庭筠辈似不及也。”

龙嵓,《墨林快事》云其字出颜鲁公,峻峭过之,全不作苏米习气,亦行草中特出者。《遗山题跋》评其书柳子厚《独觉》诗云:“龙嵓此卷大字学东坡,而稍有敛束,故步仍在末后四行二十二字,如行云流水,自有奇趣;唯其在有意无意之间,如出两手耳。”

谭处端,道士,《书史会要》称其善草隶。

释玄悟,《书史会要》称其善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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